第十一卷 驚天之變 第二十章 平凡的心態 文 / 夢兮
第二十章平凡的心態
「師父……師父……你的好徒弟來了，哈哈哈——」
一聲激動的叫喊，打破了後院緊張的氣氛。
眾人略感失望，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這局對決暫時無法進行下去了。
零碎的腳步聲傳來……片刻之間，一大群人前前後後走進院子，而為首之人正是龍俊與丁毅。
「師父——」
二人齊聲呼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直接衝到岳凡跟前：「師父，您可讓我們想死了。師父……」說著說著便要上去將對方抱住。
「蓬！蓬！」
岳凡隨手給一人一個暴栗，黑著臉道：「你們兩個小子，武功沒練好，整天就知道闖禍，本事到不小。」
「我們哪有闖禍，我們那是為民除害！」
「阿俊說的對，我們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刀山火海義無返顧。」
「勇敢的與惡勢力作鬥爭。」
被師父教訓，龍俊、丁毅非但沒有覺得不好意思，反而還高興的自吹自擂起來，惹得眾人好笑不已。
「行了行了。」岳凡沒好氣的把二推開，認真道：「武學之道持之以恆，你們學武才半年時間，根基不實，若是不靠自己努力，以後如何出人頭地？」
見師父把話說的那麼嚴重，龍俊、丁毅慚愧的把頭低下，他們能夠瞭解師父的苦心與關懷。溫暖，在這一刻便足夠了。
岳凡說的是大實話，可付帥等人聽了這翻話以後無不暗自鬱悶。學武半年就有這水平，要是拿到江湖上去比一比，那還不羞愧死那些所謂的武學奇才啊！不過，一想到龍俊二人的師父都是如此變態的人物，他們心裡也就釋然了。
「師父放心，我們不會懈怠的，是吧小釘子？」龍俊鄭重承諾，丁毅趕緊附和：「是啊是啊，我們不會給師父丟臉的。」
看著眼前的兩個少年，岳凡有種難以言語的情感。雖然他從來沒有開口承認過二人是自己的弟子，但他早已經在心底接納了二人，那份真摯的牽掛是如何也放不下的。
岳凡朝著二人微微點頭，拍了拍他們的肩膀表示肯定，隨即把視線轉向其他人。
與龍俊、丁毅同來的還有五人，其中青天、石乾、米哲、泉清四人岳凡自然認識，而另一位陌生的少女卻是以前沒有見過。
「阿彌陀佛……」青天上前見禮道：「緣來亦緣去，想不到我們這麼快又和李大哥見面了。」
緣來亦緣去，有緣才相聚，岳凡望向眾人的目光，不由變得親切。
「見過李大哥。」石乾笑嘻嘻的道：「李大哥的境界好像又提高了……哇！真是羨慕啊！」
「李大哥……」米哲與泉清也走了上來。
「老付，那幾個人不就是杭州『平頂巖一役』出現的神秘高手嗎？」顏月詩目露驚奇道：「他們個個年紀輕輕，我卻一個都看不透，這些人到底是誰啊？」
「你看不透，我也看不透！」付帥苦苦笑道：「這岳凡兄弟結識的都是些了不起的人物啊！」
「看來江湖比我們想像的要深多了。」
「是啊！」
就在兩口子談話間，龍俊、丁毅走了過來：「見過付大哥、顏大姐……」當二人看到朱靜月和朱鳳都在一旁時，頓時滿臉賤笑，屁顛屁顛的湊了上去。
丁毅用力頂了頂龍俊，後者無奈的解釋道：「兩位姑奶奶，昨晚的事真是個誤會，我們真的什麼也沒幹。」
「呸！」小朱鳳啐了一口，狠狠瞪著二人道：「你們還敢說，兩個不要臉的臭傢伙。」
顏月詩見二女如此大反應，好奇道：「兩個丫頭，他們幹了什麼事，惹你們這麼生氣？」
「他們……」朱靜月臉頰微紅，不好意思開口，小朱鳳氣呼呼的道：「顏姐姐，你不知道，他…他們竟然去了青樓那種地方。」
「啥！」顏月詩嚇了一跳，看著龍俊二人道：「你們兩個臭小子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毛都沒長齊就去那種地方鬼混……」
「……」院子裡突然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龍俊和丁毅。誰都想不到，二人會幹出如此荒唐的事來。
「咳咳……」付帥輕輕喚醒眾人，一本正經的問道：「我老付行走江湖多年，還真沒看出來你們倆還有這本事啊！老實交代吧，你們兩個小子去青樓那種地方幹嘛？」
「吃飯。」
龍俊、丁毅異口同聲的回答，臉上擺出一副我最誠實的樣子。
眾人目光鄙夷，很顯然，他們不信。
「哇哇哇！你們到底有完沒完……」
一聲怪叫，卻是魯庶的棋局被人打破，又一次感到被人忽視，可謂鬱悶無比。
青天不覺一笑，雙掌合十道：「青天見過魯師叔，魯師叔一向安好？」
「好好好！好個屁！」魯庶氣悶道：「我好好的一局棋陣就被你們給打斷了，真是氣死我矣！」
「魯師叔息怒……」青天熟知魯庶的脾氣，也不在意，轉向一旁的五子道：「青天見過五子師兄。」
「見過魯師叔，見過五子師兄。」米哲、泉清也都一一見禮。
「大師兄！」石乾見五子在此，對著魯庶打了個招呼，然後一臉歡喜的道：「大師兄怎麼來了？師傅他老人家沒來吧？」
「洛陽這麼熱鬧，我怎能不來看看。」五子笑著道：「你這小子，師尊要是在此，你還笑得出來嗎？」
「嘿嘿~~~」石乾尷尬一笑，連忙轉開話題道：「師兄，各隱宗的人差不多都到了。跟我們一起來的這位前……前輩是……」
不待石乾引見，琴茜高興的自我介紹道：「大家好啊！我就是琴茜，家住在海外的憂島上，師尊平時也不讓我出門，這還是第一次出來這麼遠的地方……外面真是好，有好吃的，有好玩的……」
少女越講越興奮，唧唧喳喳說個不聽。
過了半晌，魯庶才艱難的開口道：「小丫頭，你就是天音婆婆的徒弟吧？」
琴茜忙不迭的點頭道：「是啊是啊，老爺爺認識我師尊啊？」
「認…認識，怎麼會不認識。」魯庶一臉苦相，顯然這其中別有內情。
「哦！是了……」琴茜眼中閃過一抹狡黠，故做恍然：「我師尊以前常常出門走動的，認識她老人家的也不少……不過呢，我聽師尊說，那時總有個小傢伙屁顛屁顛的跟在她後面，幹這幹那的……」
「嘎！」魯庶老臉一紅，連忙把少女的嘴給摀住。
眾人見此場景，一臉愕然，哪還不明白琴茜話中的意思，於是紛紛用怪異的目光望向魯庶。
當真還看不出來，這古里古怪的糟老頭，以前竟是別人的跟屁蟲。
「咳咳~~~」魯庶咳嗽兩聲，借此來掩飾自己的尷尬：「二十多年沒見了，你師尊現在還好吧？」
「還挺好的，吃得好，睡得好。島上也清淨，我師尊就喜歡清淨。」話音一轉，琴茜興奮道：「不過我還是喜歡這外面，要什麼就有什麼，好多東西我都沒聽說過呢。」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魯庶苦笑道：「你師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徒弟啊，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琴茜得意道：「我師尊喜靜，我比較好動，一靜一動正好互補啊！」
眾人大汗！不待少女接話，五子連忙把鐵男拉上前道：「這位小兄弟便是白師叔的徒弟鐵男……」當下向石乾等人引見了一番。
「咦！原來你就是李岳凡啊？」
不理會青天、鐵男等人相互見禮，琴茜直接圍著岳凡上下打量，最後擺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道：「身材倒還不錯，可是資質一般般，而且長得普普通通，沒什麼特別的嘛。」
「噗嗤——」
「哈哈哈哈——」
少女的一句話令眾人絕倒，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當著面數落李岳凡。不過，大傢伙兒只當這是孩子話，聽聽也就罷了，沒有人會去計較。畢竟，李岳凡能以一副平凡之軀取得今天的成果，所付出的艱辛與痛苦是別人難以想像的。如此堅韌的毅力，已經注定了他今後的道路不再平凡，是以沒有人敢小瞧他。
對此，岳凡本人並沒有覺得不妥，自己資質和相貌本就一般，若是可以，他倒是非常希望能像普通人一樣，同家人住在一起，過著平淡寧靜的日子。
「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見眾人大笑不止，琴茜惱怒道：「本來就是嘛，看他這弱不驚風的樣子，怎麼能打贏老魔？」
「老魔是誰？！」魯庶怔了怔，心底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琴茜嘟著嘴道：「老魔就是劍魔那老怪物唄。」
「什麼！？」魯庶一驚，臉上表情變化不斷，急錯道：「那老怪物都閉關十多年了，怎麼突然出來了？難道他已經到了中原？」
「阿彌陀佛——」一聲梵音高唱，待魯庶激動的心情漸漸平復後，青天才道：「魯師叔，劍魔這次並沒有來中原，只是派了自己的弟子送來了『劍魔帖』。」
「劍魔帖！？是給誰的？」魯庶眉頭緊皺，此事非同小可，讓他如何不激動。
「咯……」琴茜指了指岳凡道：「不就是這個人嘍，他的好徒弟還說要把劍帖給賣了換錢，真不知道他們是白癡還是無知。」
「劍帖給賣了換錢？」魯庶與五子差點一口氣沒接上。
眾人目光望向龍俊和丁毅，二人只得硬著頭皮走到岳凡面前。
「究竟是怎麼回事。」岳凡語氣平靜，從都到尾都保持著一副淡然的心態。
無奈的搖了搖頭，龍俊從懷中拿出一把金色的小劍道：「這玩意兒就是什麼『劍魔帖』，是一個叫風野的人送來的。」
「風野？！」岳凡倒是對此人印象很深，準確的說是對他的「劍」印象非常深刻。如此想來，那劍魔應該就是風野的師父了。
岳凡接過小劍看了看，一面刻有時間，另一面刻著地點。
「李兄弟……」五子深深歎了口氣，無奈道：「劍魔是魔劍宗的宗主，居於大漠深處，並非江湖中人。此人性格怪異，喜怒無常，動輒殺人，而且好劍成癡，以入魔道，一身魔功深不可測，劍法更是超絕……誰要是收到這金色的小劍，就是他必要挑戰之人。所以……唉~~~」
付帥等人聞言大驚，頓時明白事情的嚴峻。而魯庶等人雖然早以知，還是忍不住一聲歎息，彷彿已經預料到了岳凡的結果——劫數難逃。
「大哥……」
鐵男焦急的望著岳凡，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得連聲道：「我陪大哥去，我要陪大哥去……」
「師父，你打算怎麼辦？」龍俊、丁毅緊張不已，眼中儘是擔心。
「岳凡兄弟……」
「李大哥……」
眾人把目光齊聚在岳凡身上，等他做出最後的選擇。
「不去。」岳凡搖了搖頭，臉上沒有太多的變化，深邃的目光望向天際：「我不會去的。」
「……」
不去？！非常簡單的回答，眾人無不愕然！
拒絕武者的挑戰，對江湖之人來說，這是懦弱的表現。但在場的人之中，誰會去懷疑「刀狂」李岳凡的勇氣？
付帥、顏月詩明白，龍俊、丁毅明白，鐵男、司徒燕明白；朱靜月、朱鳳明白，青天等人也明白，一個人可以直面數十萬入侵者而不退縮，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懦弱？怎麼可能膽小？怎麼可能因為怕死而逃避？
回過神，琴茜嚷嚷道：「你怎麼就這樣拒絕了？」
「我為什麼不能拒絕？」岳凡緩緩收回目光，神情有些惆悵。他還有自己的責任，自然不會為了這種沒有意義的爭鬥而浪費時間。就算對方來找他麻煩，他也不會畏懼。
這就是一顆平凡的心，一種平凡的心態，沒有自卑的壓力，亦沒有高高在上的強勢。
「嘻嘻~~~你這人真有意思。」琴茜樂呵呵的道：「我還是第一次遇見像你這樣……應該怎麼說了，莫名其妙的人。」
沉吟片刻，魯庶歎息道：：「李小兄弟，你真的決定了嗎？劍魔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要是你拒絕了他的劍帖，他必會傾盡全力來追殺你的。到時候……」
「追殺麼？」岳凡黯然的笑了笑，此刻沒有人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來來來，讓我來試試你有多大本事。」
琴茜氣勢暴漲，手中白菱突然朝著岳凡胸前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