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江湖之外 第六十章 江湖啟示 文 / 夢兮
第六十章江湖啟示
平陽城位於河南西北一方，雖是小城，但這裡四面匯通、土壤肥沃，資源也比較豐富，而且中州之地少有災荒兵亂侵擾，卻算得上繁華似錦。大街之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兩旁商店更是門庭不息，琳琅滿目的色彩令人眼花繚亂。
走進城裡，龍俊、丁毅不由感懷。儘管他們以前也跟著岳凡露宿荒野，但還是忍不住辛酸。二人一時情難自禁，緊緊擁抱在了一起。
「阿俊，有人的地方就是好啊！」
「是啊，現在我才發現，這世界真他娘的美好……我聞到香穌烤鴨的味道。」
「我也聞到了，還有八寶鮮、紅燒肉、麻油雞……」
「哈哈——」
二人忘情縱笑，引得周圍路人紛紛側目，眼中頗為怪異。曖昧？！斷袖之癖？！
王充見狀急忙閃到一旁，身怕別人把自己也當做白癡。只不過，他們三人衣著相差無幾，卻是無法擺脫週遭異樣的目光。
「笑什麼笑兩個白癡！丟人現眼，還不快走。」王充怒急，直接拽起二人的衣襟迅速離開。
走出客棧，三人已經換去剛才的行頭。
王充站在前面，穿著黑袍長掛威風凜凜，一把銀色長槍負在身後，更添幾分威勢！
龍俊頭髮後扎馬尾，一身白色勁裝顯得精神抖擻；而丁毅仍是黑裝打扮，一臉的憨厚，右手不時輕握住腰後的彎刀，這感覺就像是背後藏著一把「冷刀子」。
「呃！」
王充剛要舉步，突然想起後面還有兩個跟屁蟲，轉身呵斥道：「喂！你們兩個臭小子還跟著我幹嘛？找揍不是？」
「嘿嘿~~」龍俊厚著臉皮道：「我說老王，你好歹也是黑道六宗的一幫之主，拿出一點風度來嘛。」
「風度？你們還好意思跟老子說這些！」王充怒目而視，沒好氣的道：「你們兩個倒霉鬼死遠點！要不是你們，老子用得著受這罪？以後別讓我看到你們，否則，見一次揍一次！」說罷給了對方一腳，然後身子一騰，消失在大街上。
二人木燃望著前方，龍俊喃喃道：「這樣就走了？這老王也真是的，把我們兩個少年俊傑留在這人生地不熟的旮旯子裡，太不負責任了吧！」
「還責任個屁！」丁毅摟過龍俊肩膀，笑呵呵的道：「他走了更好，至少以後吃飯沒人和我們搶了不是？」
「我的天！你真是飯包子。」
「飯包子就飯包子，我的八寶鮮，還有紅燒肉、麻油雞……」
「我的香穌烤鴨……」
「哇哈哈——」
說罷，二人飛快的朝著街上衝去，哪裡人多往那裡鑽，簡直如同龍入大海一般張揚。
「客似雲來迎來客，八方朋友聚八方。」
一座大氣的樓閣門前掛著兩副對子，彷彿客店此時真實的寫照，這裡便是聞名遐邇的《迎來客樓》平陽之分店。
客樓天井中央，一位布衣老先生端坐於此，手執羽扇、神情悠然。
時值正午，客樓內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可謂人聲鼎沸，坐無虛席。忙得幾名店小二汗流浹背，喘息不停，整就一個熱火朝天的景象。
「啪！」
一聲驚堂木響起，周圍漸漸安靜下來，所有的目光都注視著天井中央。
「咳、咳——」老先生緩緩站起，朗聲道：「休息了幾天，人也精神多了，感謝各位朋友前來捧場。」說著，老先生向著四面楫了一禮，眾人連稱客氣。
「呵呵~~」老先生微微一笑，搖著羽扇道：「上回，小老兒說到邊疆之危，『刀狂』李岳凡等江湖義士力挽狂瀾，眾將士上下齊心血戰驚天，當真是一曲戰歌心澎湃、鐵血沙場氣沖天……今天，小老兒便給大家說說，近來江湖中發生的幾件大事。」
「最近江湖上發生之事，大家又知道多少？」
「這個我知道，我知道……」樓閣上一人吆喝道：「我聽說，古風鎮和烏林鎮一日之間變成死地，數千百姓、商戶、江湖人士全部死絕了！」
「還有還有！」旁邊一人接著道：「嵩山那裡突然天降異象，我聽說一道巨大的閃電把半個山峰都給劈成灰灰了。」
「還有黑道五毒教用人試毒，罪大惡極！」
「聽說那『武林第一大會』也要開始了。」
「還有……」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講個沒完，畢竟江湖這段時間內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一時之間，客樓內再次沸騰起來。
「啪——」
驚堂木響，眾人這才從激動中回醒過來。
「看來，大傢伙兒都知道不少嘛……」老先生笑罵道：「但知道歸知道，如果都讓你們說完了，那小老兒的飯碗豈不是讓你們給搶去？要不，哪位朋友下來指點兩句，與小老兒切磋切磋？」
「嘿嘿，還是您老講的好。」
「哈哈哈——」
眾人哄然而笑，氣氛再次活躍。
「剛才大家所說的卻算是得上江湖大事……」老先生借勢控制住場面，接著道：「古風鎮和烏林鎮之變，江湖上的各大勢力已經派人去查，想必很快就會有結果了。而五毒教的事，相信大家心理都明白，這次他們怕是眾怒難犯呢！至於嵩山為何會突然天降異象，其中因果卻是複雜，大家也不用深究……只不過，小老兒今天所講的大事，並非剛才說的那些。畢竟，大家都知道的事算不得新鮮，講來也乏味。」
「不是剛才那些事？！」眾人大感好奇，一雙雙眼睛直直盯著中央。
「當然！小老兒所說的第一件事，便是十多日前，發生在寧縣城內之事！」老先生頓了頓，緩緩道：「話說當晚，本是安靜平常，誰知半夜裡，大街上突然傳來一陣陣轟響，白光閃爍！」
一人接道：「應該是打雷閃電吧！」
「是啊是啊！」眾人附和。
「非也非也！」老先生搖了搖頭，鋝著白鬚道：「周圍的人家本來也以為是雷鳴電閃，誰知到了後來，那外面的聲響卻越來越大，越來越激烈，就如同天塌地陷一般，嚇得周圍之人躲在家裡不敢發出半點動靜。」
「哦？！」眾人疑惑：「難道是江湖高手在打架？」
「是不是江湖高手，且聽小老兒慢慢道來。」老先生繼續道：「外面如此大的動靜，自然也有人異常好奇想探個究竟，於是有的人偷偷打開窗戶往外窺視一番……只見城中大街上天地無光，狂風大做，又是劍雨漫天，刀影縱橫，一男一女在那裡爭鬥不休……」
這時，老先生口若懸河說個不停，彷彿親眼所見，眾人也充分發揮了自己的想像力，聽得如癡如醉，猶如自己身在其中！
「啪！」
驚堂木再響，敲醒眾人，老先生歇了口氣道：「就在二人打的是難捨難分之時，一道白光閃現……你們道如何？原來，是那名女子突然變化武功！從衣袖之內放出兩把細長的秀劍直接飛了出去……這女子繞是了得，一身功夫也忒是怪異，不但能御手成訣，而切還能放出飛劍對敵！試問，江湖上何曾出現過如此離奇怪異的武功？小老兒敢說，就是神劍山莊的莊主古劍仁，也無法做到如此御劍之術！」
「嘩——」
「真有這麼厲害？不會吧！」
「我的天！御劍之術不是傳說中的劍法嗎？！」
「是啊是啊，這也太無敵了吧！」
眾人驚然！他們想不到江湖上竟有此等高手，而且那人還是個女的，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還不只如此呢……」老先生泯了口茶，故意調足眾人的胃口，這才輕笑道：「那女子不僅會飛劍對敵，而且還能御劍飛行千里之外。據小老兒所知，有不止一個人親眼見到，那名女子竟然帶著一名少女仗劍飛遠。大家想想，一個人可能是幻覺，兩個人可能是謊言，那三個人、四個人的巧合必定就是事實！現在，大家認為這又如何？」
「……」眾人沉默不言，一時之間，客樓內異常肅靜！有些敏感的人甚至能的嗅出點什麼。
不理會眾人表情個異的反應，老先生自顧道：「俗話說，江湖猶如一把刀，刀刀催人老啊！朝代有更替，江湖何嘗沒有？看來，江湖即將老去，一個嶄新的江湖時代即將來臨了……這又豈只是江湖之大事？」
沉默過後，整座客樓漸漸喧鬧起來，議論之聲更始不絕於耳。
老先生微微歎了口氣，正要再拍驚木之時，大門外面傳來一陣喧鬧之聲。
「就是他們兩個臭小子！他們是禍害，是兇手，大人快把他們給抓起來……」
一個乾癟的聲音大聲叫喊，一群人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直向著樓下的角落處行去。
瞧見一群人向自己走來，龍俊、丁毅相對而視，一臉茫然的望著來人：「我的天！不會是認錯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