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江湖之外 第二十三章 正道齊聚 文 / 夢兮
第二十三章正道齊聚
關外狂沙，深淵絕境。
魔神殿中陰暗死沉……
此時，魔門四使佇立於大殿中央，紛紛垂首不語。在那巨大的魔神像之下，魔門尊主正襟而坐，黑雲般的寬袍，猙獰的面具，散發著陰冷的氣息。
一陣沉靜過後，尊主語氣凝重道：「焚火使，你說那『無毒老怪』死了！」
「是的尊主……」焚火使恭聲道：「十日以前，屬下得知李岳凡的消息以後告知『無毒老怪』，誰知這麼多天過去了，他竟然一點消息也沒有。於是老夫引動了他的『魂引』查看，卻是沒有半點動靜。出現如此情況只有兩種原因，一種就是他靈魂盡散，其二就是他想到了破解『魂引』的辦法，從而逃出我們的掌控。不過，屬下並不認為『無毒老怪』有破解『魂引』的辦法，所以屬下斷定他已經死了！而且，他的死與李岳凡有必然的聯繫。」
「李岳凡，又是李岳凡，三翻兩次壞我大計……」尊主喃喃自語，片刻過後才開口道：「鏡水使、狂沙使，你們也同李岳凡有過接觸，不知道有什麼想法？」
「屬下認為，雖然一人之力無法影響大局，但此人不除，實乃魔門心腹大患……」鏡水乃是在大帥府暗中出手之人，她與岳凡有過單獨的較量，所說之言自有根據。
「哼！」狂沙冷冷道：「那李岳凡不過是略有奇招罷了，要不是上次他突然出手襲擊，以我狂沙的防禦又豈會被他傷害分毫。」
「敗了就是敗了，有什麼好爭辯的，只要能再贏回來就行。」說話的是烈風使，魔門四使者中，以他最為神秘。
「你……」狂沙想要發怒，卻是硬生生的壓了下來：「用不著你多說，我狂沙自會把他碎屍萬斷！」
「李岳凡此人必除！」尊主揮手道：「由於烈火使有要事在身，那對付李岳凡的事就交給你們三人一同處理。」
「屬下遵命！」
「繼續關注武林大會的事，尤其是兄弟會主鐵血，你們不得為難此人。」
「是！」
「行了，都下去吧。」
四人應聲而退。尊主起身轉向魔神像，喃喃道：「四月四，生死結！『隱林大會』過後，江湖即將退出天下的舞台……以後的事，還要問問師傅的意思。」
說罷，尊主打開密道，向著暗處走去。
嵩山地屬伏牛山系，位居五嶽之中，通稱中岳。這裡崇山峻嶺共有七十二峰，山巒起伏，峻峰奇異，其中最高峻極峰，自古就有「峻極於天」之說。
飄逸的白霧常年籠罩著山峰各處，許多不熟路途之人，都會迷失在這茫茫山野之間。而少林寺院就是坐落在竹林茂密的少室山五乳峰下，「少林」故而得名。
少室山腳下綠蔭遍野、花色滿間，過來香客絡繹不絕，加之此處臨近少林寺，無人敢在此放肆，是以山腳之下落有不少商家獵戶，生活也遠比別的城鎮過得更加平靜。
時值正午，天空中艷陽高照，烘托出溫暖的氣氛。
山腳邊的茶棚內客似雲來、門絡不息，尤其是來往的大都是些江湖中人。如此多的江湖人士聚集於此，難道是少林發生了什麼大事？
茶棚角落裡，三人齊聚一桌，表情各異。
位於左邊的是一名年輕男子，他身穿一襲黑色的獵袍，頭髮半散不修邊幅，背後束有一隻奇怪的匣子，渾身上下散發著冷冷的沉靜，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而中間坐地是一名背綁著大刀的白鬚長者，他身著淡藍色的寬袍，顯得乾爽自然，臉上總是一副無奈的笑容：「嗨~~天吶！我這是造地什麼孽，怎麼讓老夫收了你這個徒弟啊！什麼不好學，偏偏學岳凡這小子悶頭悶腦的。看看我這徒弟那裡半分像我……乖徒兒，以後你要多說話，這樣才能養成一副寬廣的心胸啊！」
「是，師傅。」坐於右邊的則是一名孩童，一身青色的素衣便服，懷中抱著一隻形如貓狀的傢伙，目光中充滿了膩愛，哪裡還去在意其他。
寇斐大感無奈的搖了搖頭，抱著茶壺猛灌兩口，緊著又是一頓牢騷：「小兄弟，你說為啥『兄弟會』就那麼窮呢，弄幾匹馬都這麼困難，害得我老人家可是走了三天多的路。」
「兄弟會」窮？！如果「兄弟會」都喊窮，那自己豈不是得去討飯過日子了。岳凡不由失笑，他自然不信鐵血所創建的幫會如此不堪，多半是鐵血為了報復自己下手太重，所以才把城裡所有的馬匹給牽走了……
岳凡正待回話，卻見茶棚外走來四名年輕男女，身著紫邊青衣，個個相貌俊朗秀麗、氣質不凡。
「每天都待在那和尚廟，不是唸經就是拜佛，悶都悶死人了，真不知道師傅他們怎麼想的。」
「夢琴就不要埋怨了，能下山來透透氣算是不錯了。」
「老丈，給我們來兩壺涼茶清清口……咦！？」
「怎麼了阿極？啊！是，是他！」
這間茶棚並不大，一眼便能看清這裡所有的人。只不過，當這四名男女看見角落裡的岳凡之時，頓時愣在原地，彷彿被人點住穴道一般，直到茶棚的老丈走過來，才把他們喚醒。
自知道失態，四人硬著頭皮走上前道：「青城派徐爽、余夢琴、宇文極、席嫣然見過李先生。」
旁邊寇斐一臉恍然，原來是「青城四秀」！怪不得他們一看見岳凡，就跟老鼠看見貓一樣。
「……」
嘈雜的茶棚頓時變得鴉雀無聲，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於此。
四人雖然聲音不大，但在座的幾乎都是江湖人士，焉能不聞？
這「青城四秀」在江湖上也算頗有名氣之人，現在卻對一個年輕人如此敬畏，那對方的來頭豈不是更大！
李先生？對方叫李先生！難道……不少人暗暗琢磨，心中隱隱猜到什麼，卻是臉色蒼白，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岳凡看了看四人，面無表情也不說話，就像一旁站著不認識的人一樣，如此氣氛倒是令人尷尬不已。
席嫣然紅了紅臉，大方的上前一步，抱拳道：「以前之事確實是我們不對，還請李先生原諒。」說完，四人深深鞠了一躬。
當初，「青城四秀」為了一時貪念，想從岳凡手中捉拿碧血山莊的兩名遺孤，不想卻反被對方狠狠教訓了一頓。剛開始，他們還仇恨在心，不過隨著時間的淡化，還有岳凡在江湖上的凶名，四人已經生不出任何仇視之心，畢竟以「刀狂」的手段，自己等人能安然無恙的活著已經是大幸了。
經歷了許多事後，這「青城四秀」也一改以前張揚的作風，不論是武功還是心性，都已有了質的變化。
「呃！」寇斐微微一怔，暗忖：「這四個娃娃不會是被李岳凡給嚇傻了吧！唉~~真是可憐的娃娃哦。嘿嘿~~」
岳凡再次望向四人，略微大量片刻後，微微點了點頭表是回應，臉上的表情要比剛才要緩和了許多。
席嫣然等人無奈的笑了笑，正要離開卻突然停下腳步，目光投向寇斐身後那把顯耀的大刀。
四人之中以宇文極為首，只見他連忙抱拳，恭聲道：「敢問這位前輩可是『刀癡』寇前輩？」
「嘩——」一群驚歎高潮迭起，更有甚者什麼話也不說，直接提著刀往茶棚外跑去，眨眼之間已不見蹤影，那份絕頂的輕功真叫人讚歎！
如果說，江湖中人大都對岳凡其人感到畏懼，那對「刀癡」其名絕對是聞而生畏，甚至他們連正眼都不敢多看寇斐一眼。畢竟人怕死，更怕生不如死的麻煩。所以說，「刀癡」的名字遠比岳凡來得震撼！
「慚愧啊，慚愧！在這裡坐了半天冷板凳，現在終於有人想起我老人家了！我怎麼這麼苦啊……」寇斐暗暗嘀咕，嘴上卻沒好氣的道：「你們幾個娃娃還算懂事，是余小子的門下吧？」
余小子？！人家余斷海好歹也是一派掌門，年過四十的人，現在卻被寇斐叫成小子，周圍之人無不汗顏！也只有寇斐這種老資格兼臭大嘴的人，才會如此肆無忌憚的亂說話吧！
「正如前輩所說……」苦笑不已。
余夢琴尷尬的供了供手道：「夢琴乃家父之女，見過前輩。」
「三代弟子宇文極、徐爽、席嫣然見過前輩。」
寇斐怪笑道：「行了行了，又不是在你們青城開家長會，用不著這呀那的。」
宇文極和席嫣然自問口才了得，卻發現自己今天根本搭不上一句話來。徐爽與余夢琴更是在一旁乾巴巴的望著。現在看來，「刀狂」能和「刀癡」走到一起，還真是半點都稀奇！
寇斐瞇了瞇眼睛，笑著道：「四個娃娃來，來來來，坐下說話，老夫有些事想問問你們。呵呵~~乖徒兒做過來……」說著，他讓小明右坐在自己身旁。
乖徒兒！？周圍之人目光「唰」的一聲投向小明右，後者寒毛直豎，好像自己沒穿衣服一樣。
「咳、咳~~」寇斐乾咳道：「你們倒是坐啊，當真站著說話不腰疼是不？」
長者所邀哪敢推遲，四人相對一視，只好再次硬著頭皮坐下。
「前輩想知道什麼儘管問，我們定會知無不言，言無……」
「行了行了！」寇斐不耐道：「別東拉西扯的，我問你們答就是。」
「好，好的。」
四人如小雞啄米般點頭應是，心中萬般無奈，對著四周幸災樂禍的人狠狠瞪了一眼。
稍微想了想，寇斐沉聲道：「少林寺的山腳下怎麼儘是江湖中人？難道少林出了什麼事？」
「沒，沒有……只是正道各門各派齊聚少林，商議『武林第一大會』的事，因為有不少人愛湊熱鬧，所以這少室山下才聚集了這麼多江湖人士。」宇文極頂著壓力，勉強連貫的把話說完。
「哦！」寇斐大為好奇道：「什麼時候開始的？居然這麼熱鬧！」
「九大門派是三天前聚攏的，其餘幫派也陸續來了。」
「哦，這麼多人！好，好啊！那有沒有什麼高手之類的？」
聽到「高手」二字，周圍的人立即把臉埋著，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就成了寇斐口中所說的高手。
宇文極擦了擦手心的冷汗，強笑道：「在前輩面前，敢稱高手的人也不多啊！不過我聽說空聞大師出關了，前輩……」
「空聞那老傢伙出關了？好好好！正好去找他敘敘舊，敘敘舊。嘿嘿~~」寇斐乾笑兩聲道：「小兄弟，反正我們都歇得差不多了，不如早點上山吧。」
敘舊？恐怕不只這麼簡單吧？岳凡一臉鄙夷的看著寇斐，一副我還不瞭解你的樣子。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早去早了事嘛。
寇斐興奮的站了起來，見宇文極四人還在發愣，扯著嗓子道：「你們四個愣著幹什麼？還不快走……」
走！？回少林？
我的神啊！我們可是剛從少林寺出來，現在居然要回去！宇文極四人心下哀號，差點沒昏死過去！奈何對方是「刀癡」，自己等人恐怕死也要死回去吧！
「快走快走。空聞啊空聞，老朋友可想你得很啊！嘿嘿~~」寇斐張狂一笑，人已走出了茶棚，後方不由傳來一陣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