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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火燒定天 文 / 明鏡

    鄭羊君騎在一匹棗紅色的馬上,他驕傲的高昂著頭顱,神氣活現的率領著墨菲大軍向定天府行進。此刻,他心中得意非凡,雖然上次他在定天府外慘遭失敗,但是他卻將這恥辱變成了一個天大的功勞:爭奪數年的定天府竟然不費吹灰之力拿了下來!這簡直是上天對自己的眷顧。想到這裡,他心中就不由得更加得意。

    回到墨菲的王都-西京,鄭羊君當然不會說這件事情是修羅帝國帝君許正陽的意思。為了說服眾人,他可謂是攪動了三寸不爛之舌,將自己塑造成為了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他告訴人們,當他面對修羅的恐嚇絲毫沒有懼色,而且還大聲的斥責許正陽的背信棄義,在他嚴辭的感召之下,許正陽終於低下了驕傲的頭顱。同時自己再多次勸說之後,修羅終於同意了放棄定天府!

    前面的話並不能起到什麼作用,但是有了定天府的這個誘餌和修羅的親筆信,頓時鄭羊君成了墨菲帝國的英雄!多年的征戰,又逢兩年來顆粒無收,所以墨菲的國力已經不比以前,舉國上下都無心再戰。只是礙於自出兵死亡天塹之後毫無斬獲,朝廷無法向國民交代,所以一直舉棋不定。如今鄭羊君帶來了如此的好消息,朝廷也就勢下台,宣佈停戰,同時將阿魯台調回王都西京,由鄭羊君總領三軍,負責接收定天府一事。鄭羊君又如何能不高興?想帝國百年來無人能夠佔領定天府,而今不費一兵一卒就取下,這是何等的成就!想到這裡,鄭羊君就不禁臉上露出微笑……

    此次回到西京,一切的事情都出奇的順利,這也是讓鄭羊君始終無法猜透的。首先由於主戰最為迫切的皇姑清林秀風恰好不在,使得自己的建議一提出,沒有受到任何的阻礙;第二,在與阿魯台交接之時,一向狂傲的阿魯台出奇的合作,沒有任何的為難,直接交出了兵符,並向西京回趕。每每想到這些,鄭羊君就覺得有些奇怪。不過,急於挽回顏面的他沒有多做考慮,急急的接受了兵符之後,就開始著手接收定天府的事宜。不過出於謹慎,他此次只帶了主力十萬西羌騎兵前來,而其他的部隊依然駐紮在大營之中,為的就是以防萬一!

    「丞相,前面就是定天府了!」一名親兵對鄭羊君提醒道。

    鄭羊君手搭涼棚向前看去,定天府安靜的座落在前方,那高大的城牆隱約可見,他心中不由得湧起一陣狂喜,手中馬鞭一指,「傳令三軍,加快速度,向定天府推進!」

    ……

    定天府內外一片安靜,四周靜悄悄的,沒有半點聲音。城頭上也不見一個人影,修羅帝國的火鳳戰旗已經撤了下來,城門洞開,沒有一個衛兵把守。靜,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安靜!鄭羊君勒住坐騎,他心中突然感到一種不祥的悸動,這樣的安靜讓他完全無法適應。不應該呀!他想到,今天是約定的交換定天府的日子,為什麼不見對方一個人影?而且整個定天府彷彿是空城一座,死氣沉沉的,沒有半點生機。難道對方已經提前離開了?不可能呀,如果沒有和自己做出換防的手續,定天府的府尹根本無法向他們的朝廷交代!難道有埋伏?想到這裡,鄭羊君馬上又否決了自己的想法,整個城池不見一個人影,絲毫沒有半點的人氣,如果有埋伏,憑借自己的經驗,至少應該有所察覺,但是如今的定天府給自己的感覺根本就是空城一座,怎麼埋伏?

    「丞相,我們是否進城?」身邊的一員便將在鄭羊君的耳邊輕聲的問道。

    是呀,進還是不進?鄭羊君此刻心中矛盾異常。自己已經在國君面前誇下了海口,如果拿不下定天府,那麼自己就是欺君之罪;可是如果眼前的城池真的是一座空城,不進城的話,簡直就是可惜!那時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非但沒有洗刷任何的恥辱,反而又增添了重重的一筆。許正陽會笑話自己,而自己在朝廷之上將再也沒有翻身之日!想到這裡,鄭羊君不由得身體一顫。他環視身邊的眾將,發現眾將官此刻都在看著自己,他知道此刻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將決定身後這三萬人馬的命運!

    咬咬牙,鄭羊君經過一番思想爭鬥,手一揮,從牙縫中吐出了兩個字:「進城!」隨著他一聲令下,十萬鐵騎浩浩蕩蕩的向定天府開動……

    先頭部隊緩緩的開進定天府,過了一會,一個親兵飛馬來到鄭羊君的馬前,恭聲向他說道:「丞相,定天府如今當真是空城一座!」

    一顆懸著的心的終於放下,鄭羊君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縱馬向城內衝去,身後的大軍隨著也緩緩的開進了定天府中……

    定天府當真是空城一座,鄭羊君坐在帥府中不由得笑了起來。沒有想到這定天府得來的這樣容易,本以為還要費上一番唇舌,但是那裡知道連口水都省了,直接就佔領了定天府,這讓他感到無比的興奮。這下子算是可以對朝廷有了一個交代,自己的面子也保存了下來,想到這裡,他不禁笑出了聲。

    環視廳中的眾將,鄭羊君微笑著對大家說道:「諸位,今日我等賴吾皇的天威,輕易拿下了定天府,打開了墨菲向中原挺進的門戶,整個江南如今將在我們手中。此等大功,都有賴諸位的精誠合作,雖然修羅帝國賊子試圖違約,但是又怎能敵得住諸位將軍的勇武,如今定天府在我們手中,本相將奏請朝廷,為諸位將軍請功!」

    廳中諸將聞聽不由得都是喜上眉梢,恭聲向鄭羊君說道:「此乃丞相運籌帷幄,我等只是聽從丞相的吩咐,丞相乃我帝國支柱,他日挺進中原,必然一統炎黃!」

    「哈哈哈!」鄭羊君聞聽心中更是高興,這空城之謎頓時不再考慮,他笑著站起來,大聲說道:「諸位將軍,就讓你我精誠合作,為我帝國再建不世功勳!」說罷,他揮手將親兵召來,大聲的吩咐道,「傳令三軍,緊閉城門,讓他們就地歇息!擺上酒宴,本相今日要與眾位將軍痛飲三百杯!」

    廳中眾將聞聽齊聲歡呼,要知道這些將領大多是西羌將領,生性嗜酒如命,只是在阿魯台的森嚴軍紀之下,他們沒有敢去暢飲。如今鄭羊君的命令一下,頓時將他們心中的酒蟲勾起,什麼軍紀瞬間拋於九霄……

    鄭羊君的軍令傳下,城中的十萬大軍也頓時興高采烈,他們互相爭吵著,湧入了城中的民房之中,翻箱倒櫃的尋找著財物,一時間定天府亂作一團……

    深夜子時,天氣突然一變,狂風大作,風勢猛烈,將城頭的戰旗折斷!墨菲的軍士經過了一天的忙碌,已經進入沉沉的夢鄉,對屋外呼嘯的狂風,絲毫沒有在意……

    帥府大廳中依舊是一片喧鬧聲。鄭羊君面孔通紅,雖然已經是六旬的老人,但是他喝起酒來,絲毫不比那些將領稍差。只見他一杯接著一杯,不停的和眾將舉杯共飲,不少的將領已經是爛醉如泥的倒在地上,口中發出響亮的鼾聲。

    正當眾人喝得正是高興之時,一個親兵匆匆的從廳外走了進來,他來到鄭羊君的身邊,輕聲的說道:「丞相,城西有一處火起!」

    已經有些神智不清,鄭羊君歪著朦朧的醉眼,看了一眼親兵,大聲的訓斥道:「許是士兵們做飯時不小心走了火,讓他們撲滅就是,這樣的事情也來報告,不見本相正在和眾位將軍喝酒?真是大驚小怪,還不退下!」

    親兵連忙躬身退下。鄭羊君再次舉起酒杯,笑著對已經坐不穩的眾將大聲說道:「諸位將軍,來,我們再來一杯!」

    「乾杯-!」眾將同聲說道。

    ……

    還沒有半刻鐘,又有一名親兵匆匆的衝進大廳,跪在鄭羊君面前大聲的稟報,「啟稟丞相,城東,城南多處起火,請丞相定奪!」

    話音未落,先前的親兵又衝進來,恭聲說道,「丞相,城西發現多處的火源,火勢越來越大,已經無法控制!」

    「啟稟丞相,城北起火!」

    「丞相…….」

    親兵如走馬燈一般的衝進了大廳,接連向鄭羊君稟報。一連串的火勢報告,讓鄭羊君頭昏腦脹,也正是這樣,他的酒意瞬間清醒了不少。心中一動,鄭羊君似乎是明白了什麼,他站起身來,身體微微的晃了一下,然後大步向廳外走去……

    定天府如今已經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火借風勢,點點的燎原星火瞬間蔓延了起來。加上城中預先放置的各種引火媒介,火勢越來越大,轉眼間的功夫,火光沖天,將半個夜空都燒得通紅,灼熱的熱浪夾雜著一股難聞的惡臭瀰漫在空中,城中人喊馬嘶響徹天際!

    ……

    「我中計了!」鄭羊君突然明白了,他站立在帥府之前,仰天一口鮮血噴出,身體向後栽倒。身邊的親兵連忙將他扶住,七手八腳的救治起來。此時廳中的眾將也紛紛來到廳外,看著通紅的天際,沒有人再說話。此刻還能說什麼呢?眼前的一切已經說明了問題,從一開始,所謂的定天府換防不過是一個陷阱而已,如今自己不過是陷阱中的困獸!

    鄭羊君緩緩的醒來,他看了一眼身邊的眾將,一把搶過身邊親兵腰中的長刀,抬手就要自刎。眾將連忙將他攔住,鄭羊君眼中含淚說道:「都是本相糊塗,都是本相糊塗呀!」

    「丞相,先不要自責了!請馬上下令突圍,只要我們能夠衝出定天府,就還有一線生機!」身邊的將官焦急惶恐的說道。

    「有生機又有什麼用處?」鄭羊君老淚縱橫,「本相一世的英名在今夜毀於一旦!被敵人俘虜未能殉國,本就已經丟人,本想戴罪立功,卻沒有想到又落入修羅的詭計,鄭羊君愧對吾皇呀!」

    「丞相,若你再不下令,將士們將無所適從,還請丞相保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呀!」親兵低聲勸慰,但是從聲音中也聽出了一絲惶急。

    振作了一下精神,鄭羊君恢復了鎮靜,他連忙傳令眾將召集人馬,向城門突圍,同時命令親兵組織人手,盡量撲滅大火,而他本人則來到了後堂,穿上盔甲,跨上利劍,大步走到了府門前。在門前跨上戰馬,鄭羊君帶領一干親兵向城門衝去。還沒有接近城門,就聽見城門口喧鬧異常,早有將領衝到他的面前,急急的說道:「丞相,大事不好,城門被人在外定死,無法打開!」

    鄭羊君聞聽大怒,他怒聲的喝問道:「怎麼會被人釘死?難道沒有人看守嗎?」

    「丞相,軍士們都休息了,將軍們都在帥府中,沒有人安排看守!」

    鄭羊君不由得長歎一聲,「許正陽,好一個甕中捉鱉!你好深沉的心機呀!」同時,他也在暗暗的責罵自己,為什麼那麼容易就相信了修羅的話?人常說修羅詭詐,可是自己怎麼就沒有半點防備?但是形勢已經不容他再多做考慮,城中火勢越來越大,已經根本無法控制!看樣子定天府在這一場大火中是不會留下什麼了!鄭羊君咬牙說道:「來人,給我撞倒城門!」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數百人組成了一個方隊,扛著粗大的樹木恨恨的撞向城門,一下,兩下……

    火勢迅速向城門蔓延,不少軍士已經無法忍耐住灼熱的氣浪,紛紛衝上了城樓,突然城樓上一聲驚叫,鄭羊君就聽見有人驚惶失措的喊道:「火鳳凰-!」

    鄭羊君心中一驚,一催戰馬,帶領著親兵順著馬道衝上了城樓,就著火光,只見城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集結了無數士兵,一色的玄色盔甲,在火光的照映下,分外的顯眼,站在最前列的是一排排的弓箭手,在弓箭手後面,則排列著一列火炮和發石器!隊伍中央,一盞盞戰旗在大風中獵獵抖動,戰旗上的鳳凰被熊熊烈火包圍,隨著抖動呼之欲出,那猙獰的圖案在火光中更顯可怖!

    鄭羊君不由得苦笑了起來,看來是沒有退路了!眼前的這種光景,分明是要將出城的士兵射殺!他扭過頭向城中看去,此刻整個定天府都已經燃燒了起來,淒厲的馬嘶聲和著軍士們的哭喊聲迴盪在蒼穹之中……

    「完了,完了!十萬將士就這樣完了,一念之差!一念之差呀!」鄭羊君悔恨不已,老淚再次狂湧而出。

    「鄭羊君,虧你身為墨菲帝國的三朝元老,只為自己的清名,卻絲毫不在乎帝國的前途,只知手握大權,卻沒有想想天下如何會有白吃的午餐!鄭羊君,你這個沽名釣譽的老山羊,什麼帝國棟樑,不過是一個虛有其表的老糊塗!」一個清朗的聲音在夜空中響起,聲音並不是很大,卻壓過了喧鬧的人喊馬嘶聲,清楚的傳到了城頭的每一個人耳中。

    聽到如此熟悉的聲音,鄭羊君渾身一震,他就著火光順著聲音的來源看去,只見在城外的軍士中,一個身穿白色長袍,長袍上繡有九龍盤旋的壯年男子跨坐在一頭宛如烈火燃燒辦火紅鬃毛的雄獅之上,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在萬人之中顯得是那樣的孤絕不群!鄭羊君一看此人,只覺心脈一顫,一口逆血自口中噴湧而出,身體從馬上一頭栽下,口中猶自喃喃的罵道:「許正陽,修羅!你這個言而無信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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