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暗流激盪 文 / 明鏡
梵音裊裊,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檀香氣息。佛堂之中隱隱傳來陣陣的木魚敲擊聲,一切都顯得是那樣的祥和與寧靜!
一間昏暗的禪房中,兩個人影面對面的坐著,一個身材高大,一個卻顯得有些纖弱。兩人在昏暗的燭光下互相坐著,沒有人說話。沉寂,將這小小的禪房籠罩上了一層詭異的氣息……
許久之後,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殿下的來意老衲知道了,只是這個中還有許多困難!殿下能夠對老衲如此的開誠佈公的說出,老衲也就不隱瞞。其實這些年來,老衲始終沒有放棄,但是對頭的勢力越來越大,老衲也無可奈何!三年前老衲前去看望老主,老主對老衲說道,大勢已去,若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為不智。老衲還能說什麼呢?」
沉默了一會,一個清雅悅耳的聲音響起,「本宮如何不知道大師的苦處?只是大師這樣一味的沉默,恐怕也不是一個辦法。當年大師多次和那人作對,甚至派人圍殺,這其中的仇恨恐怕不是容易忘記的!那個時候他沒有對大師作對,更大的原因是在於有您的師侄在維護,但是現在您的師侄已經歸天,大師能夠保證他不對您下手?」
「老衲何嘗不知道這些事情?但是我寺中命脈控於他的手中,他若是要滅我寺,猶如捻死一隻螞蟻那樣的簡單。我寺中千名弟子的性命在老衲一念之間,一個處理不當,數百年的基業就要毀於一旦,老衲不得不小心呀!」
那清雅的聲音也陷入了沉默,她知道面前的老僧所說的一點不假,她手中還有一張王牌,但是卻不知道是否應該告訴這個老和尚。停了一會,她說道:「大師對本宮如此的坦誠,那麼本宮也不再隱瞞大師。本宮已經秘密和東贏聯絡,他們將協助我們行事,不知道大師還有什麼疑問?」
「哦?這樣呀……」蒼老的聲音復又響起,「東贏距目的地尚有千里之遙,先不說首先青州有黃夢傑的鎮守,若金湯般堅固。就算是突破青州,一路關隘重重,想要殺到那裡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吧!」
「呵呵,這個大師請放心,他們會在兩個月之後出現。只是聽說從狼胥山一線有不少大師的弟子在那裡就職,若是大師能夠幫助一二,大事成矣!」
「哦?哈哈哈,老衲明白了!殿下放心,若是如殿下所說,老衲必然鼎立襄助!」他停頓了一下,聲音又變得有些憂慮了,「不過那人的功力高絕,還有一個夜叉不下於他,手下一幫能人,即使東贏殺到,又如何撼動他半分?」
「這個大師放心。那個人現在很可能已經不在開元,夜叉也已經領兵出征,如今的開元兵力空虛,只有幾個人物比較棘手。但是他們在大師的手中當然不算什麼!嘿嘿,若是我們將開元打下,等於狠狠的打擊了他的氣焰,增強我們的盟友的信心!只要北部一亂,他必然回兵救援,那個時候你我夾擊之下,即使他的功力再高,也無法扭轉這大亂之局!」清雅的聲音帶著兩分陰騭氣息說道。
「哦?殿下怎麼知道他不在開元?」
「本宮和他打交道也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對他的瞭解可以說超過任何人!此人生性好戰,讓他整日的無所事事,他心中怎能不急?此次大好的機會,他可以藉機攻破西南防線,嘿嘿,老山羊急於挽回面子,必然輕敵躁進。我已經暗令阿元帥在雲霧四關嚴密監視,他想要越過死亡天塹,勢必登天還難!」她停了一下,接著說道:「修羅奇詭,他最喜歡玩一些小把戲掩人耳目,開元已經有月餘沒有看到他上朝,嘿嘿,按照他的脾氣,一定又是偷偷前往前線!這樣的把戲玩一次足矣,他卻是樂此不疲,能騙過別人,可是又怎麼能夠騙過本宮?嘿嘿嘿……」
「嗯,如此甚是好,老衲也就放心了!」蒼老聲音語氣一轉,「呵呵,不過,老衲幫助殿下,可是冒著天大的風險,一個不好,百年的基業毀在老衲之手,老衲就成了千古的罪人。所以老衲還想請教殿下,我寺中又有什麼好處呢?」
沉吟了一下,她笑著說道:「大師此次襄助,成功之後,我天朝國師一職又如何跑出大師手中?若是本宮能夠借此機會成就大事,那麼貴寺勢必成為我天朝護國寺,永享富貴,雄霸江湖了!呵呵……」
「嗯,那麼就讓我們擊掌為誓!」
「好!」
話音一落,只聽『啪-!』的響亮擊掌聲響起,過了一會,蒼老的聲音用一種極為驚異的聲音說道:「殿下好功力!」
「大師也不弱呀!」
「哈哈哈……」
「呵呵呵……」
笑聲一掃禪房幽暗詭異氣息,卻別有一種難言的氣氛籠罩著……
炎黃歷一四七五年二月六日,北方大陸尚是被寒風籠罩,但是江南卻已經是春風拂綠大地,一派勃勃的生機盎然景象……
我緩步的走在帥府的後花園中,閉著眼睛,享受在和煦的春風吹拂著我的面孔。心中好生的愜意,一呼一息間也充滿了歡愉!
陸非跟在我的身後。他是在一個月前來到了定天府與我會合,同時帶來了一個絕好的消息:由鄧鴻和楊琪住持的神機府在年前秘密的研究出了一種神奇的武器,利用硝石,硫磺等物品製作成飛磷彈,以神機筒發射,一筒可以發射出十枚飛磷彈,威力強大,更重要的是燃燒力十分的強大。此次陸非為我帶來了兩管飛磷彈,說是讓我決定是否大量的生產。
我沒有試驗這飛磷彈到底有些什麼樣的威力,但是我相信楊琪和鄧鴻兩人的本事,這飛磷彈一定也是威力強大的武器。不過如今我沒有時間考慮這個問題,對於我來說,突破墨菲的西南防線已經迫在眉睫,我要考慮的是下一步的計劃!
梁興在兩個月前已經率領五十萬大軍陳兵蘭婆江,並且不斷的秘密向定天府集結,兩個月來,定天府以北百里的地方,已經秘密的駐紮了近二十萬大軍,加上定天府原有的十萬人馬,如今我手中已經有了三十萬人馬可以調動。這讓我的心中安心了不少,我可以以這樣的兵力來不斷的進行攻擊,墨菲的西南防線已經有一半落在我的手中!
還有一半,就是看在五天後,也就是我和鄭羊君約定換防的日子,墨菲的大軍是否會落入我的圈套。還有五天,我就可以實現我心中的計劃,但是一直到現在,鄭羊君始終沒有和我聯繫過,我心中也不禁有些忐忑!
跟在我身後的陸非一直都在沉默不語,他只是靜靜的跟在我的身後……
「非兒,為何不說話?」感覺到有些奇怪,我睜開眼睛回頭問道。
「沒有什麼!」陸非的語氣似乎有些氣鼓鼓的,好像在和誰較勁一樣。
這讓我更加的奇怪了。陸非從跟隨我以後,到了今天已經快有十年的光景了,他一直都是一個樂觀的人,我看著他從少年慢慢的成長為青年,一個我麾下得力的將領。在我的印象中,非兒從來沒有和任何人生氣,即使生氣,他也是自己偷偷的消化。像今天這樣在我面前明顯的表露,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我疑惑的看著陸非,「非兒,告訴義父,你到底是怎麼了?情緒好像不太對呀!」
「師父!」陸非從我登基之後,就很少叫我義父,因為這樣會讓人產生一種不好的錯覺。我不在意,但是陸非卻很清楚,所以在更多時候他都是叫我師父。此時陸非有些沮喪的說道:「我是不是很笨?」
「呵呵,為什麼這麼說?」我聽了以後更加的奇怪。陸非的資質是我前所未見過的,常常是舉一反三,而且用功很勤。今天他問出這樣的話來,著實讓我有些吃驚。
「我不知道,我就是覺得自己好笨!」陸非有些懊惱的說道,「師父,你不知道,在離開開元之前,我和憐兒比試武功,結果我卻敗在她和傲師弟的聯手合擊之下。我是一個大男人,憐兒是個女孩子,傲師弟年齡比我小了許多,而我卻不是他們兩個的對手,我覺得自己真的很笨!」
我聽了以後恍然大悟,笑了笑,我拍了拍陸非的肩膀,「非兒,你錯了!你不要小看憐兒,她入門的時間比你早,和我在一起的時間也比你長,雖然臨陣的搏殺不如你,但是就基本功而言,她卻比你強了許多;傲兒比你小,但是自幼被天風真人洗髓易經,根基之深,就連憐兒也不如。你在這十年中,除了練武之外,更要學習兵法戰策,時間相對而言不如他們充足,在一對一的情況下,你能夠擊敗憐兒,已經在我意料之外!而且你每一天都在接受著新的東西,換句話說你所接觸的面要比憐兒大了許多,將來一定會創出一套自己的功夫,甚至你會超越義父!」
聽了我的話,陸非沒有任何的表示,依舊是悶悶不樂的樣子。我知道他那個鑽牛角尖的脾氣又開始作祟了。於是又接著說道:「非兒,武功一道,在於勤練,但是義父傳授給你的功夫卻是以道門的功夫為根本。道家講究清淨無為,一味的強求,反而不美。」我停了一下,想了一想,接著說道:「非兒,我送你幾句話,你要牢記:吾之所以有大患者,為吾有身,及吾無身,吾有何患!若你能夠明白這幾句話,你的武功將會有一個大的飛躍!」
「多謝師父!」聽了我的話,陸非若有所思的恭聲謝道。
我笑了一笑,我知道他一定會想明白這個道理。想了一想,我又從懷中拿出一本小冊子,遞給了陸非,和聲說道:「非兒,這是義父當日與扎木合一戰之中悟出的三密加持**,這麼多年來義父不斷的總結,做成了這本冊子。今日就送給你,望你好好的修習,早日超越義父!」
欣喜的從我手中結果那本小冊子,陸非笑逐顏開,他連連的點頭,一時間剛才還籠罩在臉上的陰翳頓時不見了蹤跡。看著他的笑容,我也不禁笑了,都已經快要結婚的人了,還是和小孩子一樣,呵呵,真是不知道將來會是什麼樣子!
我搖搖頭,繼續漫步在花園中……
「主公-!」一陣匆匆的腳步聲驚擾了我的片刻安寧。扭頭看去,之間向家三兄弟從花園外走了進來,還沒有走到我的身邊,向南行已經喊出聲來,「主公,墨菲有信使前來,鄭羊君親手手書一封給二哥,說是在五天之後,要和我們換防定天府!」
我聞聽不由大喜,看來那一半的西南防線也已經落入了我的手中!我走上前去,從向西行手中結果信件,認真的閱讀了一遍。鄭羊君的來信很簡單,只是說按照與我的約定,在五天後墨菲將接管定天府!請向西行等人在按時撤出,他將親領大軍前來換防……
「怎麼是他來?阿魯台呢?」我看完了信件,不由得疑惑的看著向西行問道。
「這個末將也問了那信使,他說鄭羊君在一個月前持墨菲的兵符接管了西南防線,阿魯台由於身體有恙,所以回墨菲的都城養病!」
「哦?阿魯台身體有恙?」我心中不由得一動,緊接著問道,「那麼這個消息是否可靠?」
「還沒有查實!據那個信使所說,此次阿魯台的換防十分突然,而且十分的秘密。其中的原因他也不是很清楚,末將想主要是為了防範我們。」向西行恭敬的回答道。
我沉思了一會,突然抬起頭來,「馬上給我查實此事,讓信使在定天府停留一天。明天此時給我準確消息!」
「遵命!」向家三兄弟拱手退下。
我拿著這封信件,心中不斷的思索著……
「師父,難道有什麼不對?」陸非站在我身後突然問道。
我笑了笑,「不知道,義父只是覺得很奇怪。但是卻說不出那裡不對!阿魯台才是義父心中的大敵,相比較而言,鄭羊君不過是一個跳樑小丑,對我無關痛癢。若是此次換防能夠將阿魯台順勢殲滅,那麼我們在下一步攻擊墨菲的時候將會輕鬆許多!」說到這裡,我語氣一變,呵呵的說道,「不過如果阿魯台真的離開了西南防線,那麼我們的計劃實施將會更加順利。嘿嘿,不論怎樣,我們還是先將鄭羊君收拾了再說!」
「弟子明白了!」陸非點頭笑道。
……
當晚,我收到了探馬的回報:阿魯台已經在十五天前離開的西南防線的墨菲軍營,此事千真萬確!
我不禁有些悵然,一直都想見識一下這個墨菲的將星風采,沒有想到卻……
但是我沒有猶豫,命令向西行給鄭羊君一個回復以後,我立刻召集定天府的眾將帥府聽令。直到這時,軍團的將領才知道我已經來到了定天府數月。看著他們吃驚的面孔,我不禁也有些得意。一番君臣客套之後,大家坐於大堂之上,整個帥府被向北行的親兵牢牢的控制,甚至連陸非也參與了警戒!
我先將整個計劃告訴了廳中的眾將。不出我所料,我的話音剛落,廳中眾將臉上立刻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他們神情激動的看著我,等待我的下一步指示。
我看看了眾人,喝了一口江南特有的高山雲霧茶,清了清嗓子沉聲說道:「各位將軍,整個計劃大家都已經有了一個瞭解。五天之後,我們將要與墨菲再次較量,此次的較量將會讓我們的火鳳戰旗直抵墨菲!但是在這之前,我們需要隱忍,只有五天的時間,我們只需要忍五天就可以了!」
「聖上,只要能讓我殺敵,不要說五天,就是五十天也可以!」向南行大聲的說道,那粗豪的聲音一下子引得眾將大笑起來。
我也笑了,對著他和聲說道,「向三將軍放心,此仗少不了你麒麟軍的衝鋒陷陣!」我停頓了一下,神色一肅。頓時大廳中笑聲立刻止住,所有的人都在看著我。
我點點頭,沉聲說道:「自明日起,各部向北方緩緩退守。向北行、向南行兩位將軍各守側翼,在兩天後,率領主力向墨菲西南防線快速潛行,待五日後定天府火起,同時發動攻擊!」
「末將遵命!」
「向二將軍率領本部做撤退假象,同時安排本部主力埋伏城中,多備引火之物,待五日後鄭羊君前來接防,看城頭響鈴箭起,立刻放火!」
「遵命!」
我又一次環視廳中眾將,沉聲說道:「各位將軍,帝國新的時代就要開始了。朕在七日前已經密令定天府北面駐軍,在五日後開始發動攻擊!各部一旦開始攻擊,要連續不斷的打擊墨菲殘部,務求一次全殲墨菲西南一線守軍!整個攻擊將持續二十天,所以各位將軍要做好準備,這一次將是一次持久的作戰,務求在三月六日前陳兵死亡天塹!朕將親自率兵督戰,凡戰場貽誤戰機,舉足不前,擅自停止進攻者,殺!」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將同時跪拜在我面前,口中高呼道。
我笑了,此刻我的心中充滿了自信!死亡天塹,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