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2章 文 / 吉祥夜
第22章()
冷彥的車緩緩開近冷家，在進入大院以前，他先給曾媽打了個電話，「曾媽，是我，唯一回房間了嗎？」
他從前都是這樣，先確定不會遇上唯一的時候才進家門，然後回自己房間，取下窗前的小布偶，讀她的留言，感覺她的喜怒哀樂，就好像在和她面對面說話一樣。
而今天，曾媽的回答卻是：「少爺，夫人她出去了，說是和朋友吃飯。」
「好，知道了。」他並沒察覺有什麼異常，只是停好車回到樓下時，發現三樓那盞燈沒亮，心裡空落落的。從前，每一次回家，只要看到這盞燈亮著，他便覺得溫暖。
回到房間，習慣性去取窗外的小布偶，卻發現布偶唯一的旁邊多了一個布偶男孩，穿著睡衣，沒有五官。
他的手停滯在空中，似乎看見每一個夜裡，孤獨的唯一是如何蜷在床角，抱著小布熊忍受寂寞。她總是喜歡縮在角落裡，總是喜歡抱著小布熊，不是嗎？那只破爛的，尹子然送給她的小布熊……
心尖莫名疼痛，這些日子以來，他何嘗不是在煎熬？疏離她，對他來說每過一秒都是艱難的，越想忘記，越是想念，今天，終於忍不住回來看看，她卻不在，不過，不在也好……
忽然很想去看看她的房間。
推開門，房間裡一片黑暗。「喀嚓」，腳下似踩到什麼東西，打開燈，地上手機的碎片映入眼簾。
她給他打電話了吧？他最近一直關機，所以，她發脾氣了？
房間裡一切如舊，卻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小布熊！小布熊不見了！心中開始慌亂，打開衣櫃，衣服整整齊齊，唯獨少了她自己來時穿的那套衣服，還有她的包……
他的心頓時被掏空了，如同被挖去一塊般難受。她什麼都沒帶走，除了原本屬於她的東西！
直覺告訴他，唯一這是在跟他告別了……
「曾媽！曾媽！」他一路大呼小叫跑下樓。
「來了，少爺，什麼事？」曾媽兩手全是水，從廚房出來。
「唯一走的時候有什麼異常嗎？她有沒說去哪裡？」他問得很急切。
曾媽搖搖頭，「她沒說，是小崔送她去的。」
「叫小崔來！」他的情緒從沒如此激動過。
司機小崔詳細匯報了送唯一時的點點滴滴，詳細到唯一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
「她沒說幾點去接她？」冷彥蹙眉問。
小崔遲疑了一下，「沒有，夫人說，如果她回來的話，她朋友會送她。」
冷彥臉色一變，如籠上一層寒霜，「如果？！如果？！如果她不回來呢？」
「對……對不起，少爺……我沒想那麼多……我現在去……」雖然少爺冷得像塊冰，小崔卻從沒見他發過這麼大的火，轉身出去開車。
冷彥看著小崔慌裡慌張的樣子，情緒稍稍穩定，暗想，自己這是幹什麼？這不是自己想要的結局嗎？他一直無法開口說離婚兩個字，如今，唯一自己走了，不是最佳結局嗎？
「算了！小崔！」他疲憊地站起身。
「呃？」小崔不明白少爺為什麼突然變了卦。
冷彥按了按疼痛的眉心，往外走去。
「少爺，你去哪？」曾媽和小崔異口同聲。
去哪？他能去哪？一個人去哪不一樣？
不知不覺卻將車開到了尹氏樓下，那個長髮垂腰，穿牛仔體恤的女孩那麼耀眼的進入他的視線，好久沒見她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在唇邊漫開。
可是，她旁邊的是誰？尹子然……
他們倆手牽手擠上公交車，笑得那麼開心，他還從沒見唯一這麼開心地笑過，或許，他們才是合適的一對吧……
雖然這麼想，他還是忍不住跟上了那輛公車，只是為了多看一眼他的唯一……
只見他們下車後進了一片低檔住宅區，在一棟鴿子籠似的小房子前，他們上了樓。
唯一從前住在這麼艱苦的地方嗎？他真的很汗顏，竟然從沒關心過。
樓上的燈亮了，橘黃色的，在夜裡看起來很溫暖，可惜，這盞燈照亮的人卻不再是他！心痛，如潮湧……
這舊房子隔音的效果很差，打開車窗，可以聽到樓上嘻嘻哈哈的聲音不絕，一直到熄燈，尹子然都沒有下來……
他苦笑，這樣，確實是最好的結局……
黑暗中，車裡煙頭的火光一閃一閃，一直閃了一個通宵……
清晨，他調轉方向離去，反光鏡裡，尹子然和唯一從樓上有說有笑地下來，尹子然肩上，背著唯一的包……
他加大馬力，不允許自己再回頭……
唯一站住腳步，凝眉思索，剛剛拐彎的那輛車好像又是那輛黑色布加迪威龍，怎麼老是遇上？總覺得這輛車應該與自己有什麼聯繫，可是卻怎麼也想不出那個交集點是什麼。
「唯一，看什麼呢？」尹子然順著她的目光，什麼也沒看見。
「沒，走吧！擠公車哦，總經理可別遲到！」唯一接過他遞來的早餐，迎著陽光朝他微笑。
街邊，不知哪家的cd在唱「baby，你就是我的唯一…….」，天空頓時陰霾……
「唯一，你怎麼搞的！今天的文件打錯好幾個地方！還好我先看了一遍，不然總經理拿去開會可要出醜了！」美美拿著一疊文件走到她身邊。
「對不起！美美！我下次小心點！」唯一腦子裡一片混亂。
美美盯著她，「唯一，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我覺得你最近很不正常，還有，今天你和總經理一起來上班，總經理穿的襯衫還是昨天的，你們是不是……？」
「哎呀！美美，你就別瞎猜了！昨天子然是和我在一起，可我們什麼也沒做！你都想些什麼啊？我腦子夠亂了，別來煩我了！」唯一飛快地在鍵盤上敲著字。
「唯一，今天中午送愛心便當的曾媽怎麼沒給你送便當來？」美美緊追著問。
唯一把剛打好的東西全部刪除，抱著頭，「美美！我又打錯了！你讓我安靜會嘛！」
美美無奈，把手上的文件交給她，「算了，你打一天了，還是我來打吧，你把這些文件送去會議室，總經理等著要呢！」
「謝謝！」唯一確實無法集中精力做事了。
「謝什麼呀！快去吧！我只是不想被你連累留下來加班而已！」美美把她推走。
唯一笑了笑，拿起文件，往會議室走去。
輕輕敲了敲門，傳來總裁尹蕭焯的聲音，「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