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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二十九章 沉恨(三) 文 / 一弦彎月

    第二十九章沉恨(三)

    長長的驛道伸向遠方,岔路口,兩輛馬車停在不同的方向。

    一輛馬車的車簾半卷,楔坐在那,始終冷著臉,不發一言。

    南宮浣花不以為意,轉頭叮囑大至,道:「大至,你們一路要多加小心,照顧好爺。」

    大至憨笑著,道:「小奇姑娘,小的知道了!你放心吧!」

    南宮浣花微笑點頭,也不看楔,轉身向另一輛馬車走去。

    鐵裡早已等候多時,微笑著,一隻手伸過來搭住她的柔荑,另一隻手體貼地替她撩開簾子。

    「等等!」楔喊,臉色難看,道:「你連一句分別的話也沒有嗎?」

    南宮浣花回身看著他不語。

    楔歎了口氣,懊喪地,道:「罷了!你,過來!」

    南宮浣花停頓了下,還是走了過去。

    楔從懷裡掏出一個玉墜樣的東西放到南宮浣花的手裡,那東西清涼沁骨。

    他低聲道:「這黑玉是驅毒辟邪的寶貝,你好好收著。」

    南宮浣花搖頭,道:「這麼貴重的東西,還是你留著吧!」

    「拿著!」楔的口氣變得強硬,道:「你一個女孩子出門在外,多有凶險。」他頓了下,聲音低沉,「我不想那天晚上的事再發生一次!」

    南宮浣花無言,臉上不由地浮上紅暈。

    那天晚上,雖然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但是她知道那場景必然不堪!她早已經歷了男女之歡,知道沒有幾個男人能應付那樣的場面,她敏感到了這個神秘而冷酷的男人對自己的微妙情愫。情之一字,讓她苦不堪言!所以,她寧願選擇鐵裡這樣危險,但理智的男人作為朋友!

    她輕輕地,卻由衷地,道:「謝謝!」

    楔的眸色深沉,定定地凝了她一眼,轉過身,道:「走吧!」

    大至應了聲,揚起了鞭子,馬車轆轆而行,漸行漸遠。

    南宮浣花默默地目送他們的遠去,心底泛起深深的落寞之情,這一別,便是天涯漫漫,再見無期。

    *鐵裡與侍衛長阿魯圖並轡在前,南宮浣花偕一名侍女乘坐著馬車,其他的侍衛騎著馬隨著車隊逶迤而行。

    兩日後,他們到達了蕃列與岑嶺的交界處。岑嶺是天朝與羌國接壤的關隘,只要越過它,便進入了羌國的土地。

    此處多土丘綿延起伏,雜草叢生,百里左右空無人煙。他們順著驛道正走著,身後突然塵土飛揚,一隊身著天朝官兵服飾的騎兵疾駛而至。

    待到靠近,領頭的武官一揮手,手下的兵士們一溜兒散開,將鐵裡的車隊圍在中間。

    鐵裡帶領的侍衛們都是羌國的一流好手,無論身手還是反應都十分敏銳,早已將鐵裡及馬車護住,手裡握緊了兵刃,虎視眈眈地瞪著對方。

    阿魯圖策馬上前,抱拳沉聲道:「請問官爺們有什麼事嗎?」

    武官粗聲道:「蕃列的藏嬌樓的老鴇被殺,有人密報,兇手可能藏身於此,我等是奉命檢查!」

    鐵裡一驚,道:「什麼?老鴇死了?」他心思微轉,道:「官爺怕是弄錯了,我等只是商客,像殺人越貨的事萬萬不敢為的!」他頓了下,「內人有恙,還請官爺高抬貴手,不要驚擾了病人。」

    阿魯圖奉上一包銀子,笑著道:「官爺們一路勞頓,一點小意思。」

    武官遲疑了下,道:「不是在下難為眾位,只是上面有令,得罪了!」

    身邊的幾名兵士下了馬,開始檢查。

    阿魯圖臉色微怒,手指按緊了腰刀。鐵裡止住了他,示意眾人下馬,站在一邊悠閒地看著。

    一個兵士掀開了車簾,看到面罩黑紗的南宮浣花,命令道:「你,出來!」

    南宮浣花由侍女攙著慢慢地探出身子,鐵裡很是體貼地伸手接下她,將她攬近身邊,柔聲道:「夫人,你感覺怎樣了?」

    南宮浣花惱怒,不敢發作,只得低著頭,聲音細弱,道:「稍稍好了些。」

    武官上下打量了她幾眼,道:「你,將面巾摘了去!」

    南宮浣花佯作害怕,緊緊抓住鐵裡的手。

    鐵裡輕輕拍拍她的胳膊,道:「沒事,沒事。」他向著那武官,「內人害羞,還請官爺行個方便!」

    武官有些難為,看著那似乎弱不禁風的身子,拿不定主意。這時,旁邊的親兵附耳嘀咕了幾句。

    武官臉色微變,指著南宮浣花,喝道:「就是她!帶走!」官兵們呼啦一聲圍了上來。

    「爾敢!」鐵裡緊攬住她,退了一步。

    武官暴怒,道:「你們敢違抗命令?一併帶走!」

    阿魯圖和侍衛們持刀在手,將鐵裡和南宮浣花護在中間,雙方箭張弩拔!

    鐵裡此時心頭在快速地盤算著。藏嬌樓出了命案,顯然是有人栽贓嫁禍,目的是南宮浣花!自己雖然貴為羌國王子,但畢竟是掩瞞了身份,若要保住南宮浣花,只有見官。但是現在他們離開蕃列太遠,無意再回頭。

    他看向南宮浣花,卻見她淡定自在,低垂的眼角微微含著冷笑,不由地暗暗苦笑,心底拿定了主意。

    他向阿魯圖使了個眼色。阿魯圖會意,腳下向前移了兩步,突然騰身而起,落在那武官的身後,扼住他的脖子,雪亮的尖刀抵在了他的咽頭。

    眾官兵們都是大驚,一時間不知怎麼辦才好。

    阿魯圖喝道:「退開!全都退開!」

    那武官臉色微白,怒氣燃上了雙目,只是脖子上的寒氣讓他不敢動彈,只得道:「退後!你們都退後!」

    官兵們慢慢後退,鐵裡攜了南宮浣花上了馬車,其他的侍衛們也接連上馬。

    鐵裡笑道:「對不起這位官爺,形勢所迫,在下多有得罪!不過,在下回去後定會修書向蕃列言明一切!告辭!」

    馬蹄聲響,車隊用極快的速度向岑嶺方向駛去,官兵們只能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一路的塵土飛揚,逐漸消失了。

    阿魯圖並不放手,無視武官那漲得紫紅的臉膛,悠然地目送著車隊的遠去。

    車隊不敢耽擱,星夜兼程,一日後的傍晚終於越過了這道山嶺。

    站在高高的山坡上,南宮浣花回頭看看這夕陽西下的瑰麗山河,心頭悵然若失!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離開天朝的土地,即使這樣,那個人還是不肯放過她!現在,她真的沒有了選擇,留下來,只有薛深可以保護她,但是她對他的恨已經入骨!而沒有薛深的保護,依那個人的能力一定會讓她生死不能!只是,離開這兒,未來的路是禍還是福,不得而知。

    一隻手臂輕輕地攬上了她的腰,很是自然,她蹙起眉頭,轉過臉,卻看到鐵裡剛毅的側面。

    他眺望著遠方,語氣輕鬆卻篤定,「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陪你回來。」

    南宮浣花有些愣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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