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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成長的痕跡 第十九章 一切泯滅如夢(4) 文 / 呂丹

    第十九章一切泯滅如夢(4)

    死?皇帝心頭猛地一震,對上五官淡漠毫無生氣的雙眼,猛然意識到,他的強勢似乎已然將五官逼至到了一個絕望的盡頭。

    他在做什麼?皇帝突然醒悟,這麼多年了,難道他還不瞭解這奴才嗎?在她的身上,越是壓迫,她反抗得也越會厲害,離他也越遠,她說要死,並不是她真的要死,她只是以死在反抗他,介以宣洩著她無法發出的怒火,因為在他面前的她太弱了,皇帝相信,如果此時五官的手上有把劍,便會毫不留情地刺向他。

    皇帝深深相信,他身下的女人並不是個手軟的人,該狠時,她會毫不手軟,因為他的身份是皇帝,是他的權勢壓住了她,意識到這個事實,皇帝坐了起來,心,空洞洞的,彷彿有著什麼東西在敲著,敲得一次比一次重,一次比一次響,全身,已然無力,找不著支撐點。

    當一份情壓抑得太久,久到不知道如何去發洩時,他會急於宣洩,最終只會失去方向。

    當面對壓迫,她無法反抗時,只能選擇極端,因為死亡是最極端的反抗。

    明黃的龍鳳絲綿褥輕輕地蓋住了五官赤裸的上身,望著五官的素臉上漠然的平靜,疲憊染上皇帝的面顏,這一刻,皇帝彷彿散盡了全身的力量,他只是坐著,什麼也沒有想,生平第一次,腦海裡竟然空無一物。

    靜,一室的靜,除了跳動著的燭火,映紅了整個御天殿。

    不知道過了多久,五官動了動,視線望向一直坐在床沿絲毫未動的皇帝,眨了眨迷惑的雙眼,坐了起來,龍鳳絲綿褥滑落,五官一怔,什麼時候,她的身上有著這一條被褥的?

    「朕困了,你下去吧。」皇帝開口。

    燭火,閃動了一下,也驚動了五官,望著皇帝的側臉,五官突然發覺,沉浸在燭光中的身影,竟滿是孤傲與隔離的氣息。

    五官默然不語,下了床,撿起地上的衣裳,穿上,朝宮門走去,就在她走至宮門時,皇帝突然道:「你如此厭惡朕,是因為朕以前踹了你一腳嗎?」

    五官沒有回頭,甚至沒有看皇帝一眼,只是朝外走去。

    「站住,」皇帝看向五官,目光中有著帝王的銳利,也有著身為男人的脆弱,「朕要你回答,朕要聽實話。」

    收住了步子,但五官依舊沒有轉頭,硬聲道:「是,奴婢以為皇上早就知道了。」在三年前,不是嗎?

    皇帝身體一僵,苦笑,是啊,他早就知道了,他如此一問,不是自取其辱嗎?然而,他依舊執著於此一問。

    「你的心胸真是狹隘。」皇帝苦澀地歎了口氣,他都能放下對她的偏見,帝王的尊言,承認喜歡上了一個自己曾厭惡至極的女人,而她卻為何不能放下自己的那一腳呢?

    「是,奴婢心胸狹隘,所以,奴婢只是一個奴才。」五官在心裡冷哼一聲,漠然地道,她被踢得險去了一條命,讓她如何心胸寬大?她已經壓下了這股怒火,做著她奴才的本分,這皇帝又何必來硬惹她。

    她,處處在和他拉開距離,皇帝又怎會不知道五官心中所想,惹不起的人,她只能躲,但他已不想讓她躲了。

    皇帝顯然還不清楚,五官對他的怨與恨,並不是因為他的那一腳造成的,而是五官從小所遭遇的經歷形成了她的這種性格,多年被虐待的經歷在五官的心理上已然形成了強烈的對抗,對於越是以強勢壓人的人,她的排斥厭惡便越濃,這已然形成了一種慣性,而皇帝只不過是把五官的這份反抗弄至了白熱化而已。

    如果皇帝要引起五官的注意,得到她的情,除非放下他的一切,與五官同化,但男人有男人的驕傲和尊言,更何況他是皇帝,承認喜歡上五官已屬不易,再讓他做到向五官低頭,作為皇帝首先過不了的恐怕就是他自己的一關了。

    「你真是小心眼。」皇帝低喃,語氣冷然。

    「是。」五官承認,現在她對皇帝已然不怕,如果結果注定是死亡,再怕就是懦弱了。

    「你?」皇帝胸口一緊,只覺怒氣升騰,但最終也只是化為一縷輕煙,冷硬地道,「假如,朕是說假如,朕對你好,那麼你也會對朕好嗎?」說完這句話,皇帝的心已提至最高處,他在用詢問的方試問出自己一直難以啟齒的感情,他不敢明著問五官「你會喜歡朕」嗎?他怕拒絕,所以,他用了這種含蓄的方式在表達自己對五官的喜愛,想到這,皇帝在心裡一歎,什麼時候開始,他對她已然用情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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