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成長的痕跡 第十九章 一切泯滅如夢(3) 文 / 呂丹
第十九章一切泯滅如夢(3)
輕輕地,無限柔情的,皇帝的唇撫上了這些已淡得看不出的印子。
五官死寂地閉上了眼,雙手緊緊地抓住了兩邊的被褥,一滴淚從眼角落下,滴於龍鳳同繡的王枕上,心,恨著,就像那火,開始燃燒至全身,屈辱,不甘,湧上心頭。
「憑什麼,憑什麼?」五官喃喃出聲,一種被壓迫久了的恨,終於在此時爆發。
「滾開,滾開!」五官突然揮動雙手,拚命地朝皇帝推著,大叫,「滾開,你不要碰我,你不知道我有多厭惡你嗎?不要碰我!」
「你說什麼?」皇帝原本憐惜的雙眸變得鷙猛,死死地盯著五官,聲音冷魅,凶狠,「你敢再說一次。」
皇帝好不容易放下的身段在五官的激怒聲中被爆發。
「滾開!」五官緊咬著牙,冷冷地看著這個男人,「不要用你的髒手碰我。」
皇帝額上的青筋隱隱地跳著,表情陰霾,然而,他的嘴角卻浮起一個詭異的邪笑,輕輕地道:「是嗎?厭惡我?髒手?那我就讓你看看這個你所厭惡的身體,你所厭惡的髒手是如何的征服你。」
五官停止了掙扎,迫使自己已然被恨驅使的心平靜,冷笑道:「征服?可笑,如果苟和只是男人對女人的征服,那女人不也是在征服男人嗎?除非你別在我的體內留下東西,要不然便是我在征服你。」
皇帝一怔,看著五官誓死一拼的小臉,突然狂笑出聲,硬聲道:「你以為你能用這種辦法保下你的清白嗎?」
「清白?」五官冷哼,更是不屑,一字一頓地道,「你錯了,我根本不在乎清白,如果現在我不是身在皇宮,恐怕我的這副身體不知道已有過多少個男人了,你忘了嗎?皇上,我可是從妓院出來的。」聲音字字冰寒,仿如一隻冰箭,直直地射向了皇帝的胸口。
五官下意識地在對抗,皇帝的強勢逼起了她反抗的心,五官內在的性子被深深地激起,將多年來的憤怒在這一刻傾瀉而出。
心突如其來的一痛,彷彿有被什麼東西給咬著了,皇帝的心突然下沉,久久,當五官以為皇帝要發怒時,冷魅的聲音響起,清楚地灌進了她的腦海裡,「朕不管你的以前如何,但記住,從現在起,你將是朕的女人,一輩子都是朕的女人。」
「是嗎?」五官直視著皇帝,聲音更冷了,「你說是那就是吧,我無所謂,因為你不會是我的男人,一輩子也不會是。」
痛,從五官的肩上傳來,她知道那是皇帝在宣洩著心中的怒氣。
「你敢?」
「我為什麼不敢?」
「因為你要生存。」
五官笑了,笑得無奈,笑得辛酸,是啊,她要生存?她為了生存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做了多少的事,她無時無刻不在驚著神經過日子,然而,無論她多麼的認真的,賣力的生活,到最後總會出現一個坎,讓她邁不過去。
想到這,五官的胸口突然碎裂般的痛,皇帝的話勾起了五官所有忍辱偷生,屈辱的記憶,包括皇帝的那一腳,那是一個無法抹滅,如空氣般存在於五官心中的回憶,三年了,她在宮中安安穩穩地過日子,極少去回憶,一憶起,所有的感覺都彷彿回到了心中,五官蒼白了臉,一種想哭的衝動縈繞在她的心中,她想哭,想放聲大哭,但五官忍住了,她只是不再言語,靜靜地讓胸口的痛在全身蔓延,屈辱,痛恨的感覺卻是越來越明顯。
「怎麼?說不出話來了?」皇帝不屑地諷笑著,但心中的苦澀與挫敗卻越來越濃,只是一個奴才已讓他到達這種地步了嗎?
「皇上,你知道嗎?五官活著很累很累,五官想死,你能成全嗎?」五官輕輕地道,她不想屈服,但她屈服了,因為他是皇帝,不是地痞,不是蛇鼠之輩,不是老鴇,她鬥不過他,他是這世上最大的一個人,她不甘,她恨,所以,她屈服了,她的屈服是建立在這份恨上的,一個世上最卑微的奴才,與一個世上最至尊的主子,所以,她只有死,因為在五官的心裡,死,也是一種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