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19章 終是一場空3 文 / 輕舞
第219章終是一場空3
本想著就那麼和他過一生的，只是，她努力了，卻真的是辦不到。
心裡，已經被另一個人完全佔據了，無論她怎麼去努力，都已經不行了。
一想到他一點一點消失在自己懷裡的情景，她的心，就無法言喻的痛。
都說神仙好，逍遙自在沒煩惱。
若真的如此，那該多好啊……
她便不會每次回想起往事的時候，都痛的無法呼吸了。
「蓮香……」
有人在叫著她的名字，轉頭，原來是二公主。
那個傳說中，和牛郎男耕女織的二公主，織女。
起身，盈盈一拜，「蓮香見過二公主。」
織女虛扶了她一把，望向水中的畫面，搖頭歎聲道，「蓮香，你始終還是放不下嗎？」
「母后其實一直都是記掛著你的，不然，便不會讓你只是九世為人了，現在既然又回到了天庭，人間的一切，都忘了吧，你們好歹也恩愛過一場了，有著這些美好的回憶想想，也夠了。」
蓮香嘴角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她說，「二公主，你與牛郎，以前一年總還有一次的見面，即便是他死了，至少不是徹底的消失，可是我，卻永遠都見不到他了。」
他，已經魂飛魄散了啊。
連個念想也不給她留下，真真是叫人絕望。
「好妹妹，縱使他沒有魂飛魄散，你們也不可能了，與其看著他下一世與別人恩恩愛愛，現在這樣，倒還好些。」
蓮香眼中滑落出了一滴滴晶瑩的淚珠，她握住了織女的手，哽咽著聲音道，「二公主，我心裡難受……只要他還活著，哪怕是與別人恩恩愛愛我都願意，只要他活著，我便不會像現在這麼絕望，你能體會這種感受嗎？」
為什麼不就那樣死去呢，為什麼不……
「好妹妹，若真的覺得苦，姐姐去忘憂仙子那裡幫你要來忘憂泉，只要你喝下了，便什麼苦惱都沒有了。」
「不……不……」
蓮香鬆開了她的手，使勁的搖著頭。
「寧肯這樣痛苦著，我也不想要忘記我們之間的點點滴滴。」
那些已經深入她骨髓的記憶，若是一夕之間全沒有了，那麼，她所有的甜蜜，幸福，悲痛，不都是一場空了嗎？
她要記得，深深的記得，痛到生不如死，也要擁有著。
「傻姑娘……哎……其實，這人世間，最最折磨人心的，就是這個情字，千百年了，眾人都當我已經放下了，其實，我的心裡，沒有一刻是能將他放下的。」
「母后也曾經讓我喝忘憂泉，我卻死活不願意，哪怕是一點點的回憶，也是想要留在腦子裡的，妹妹，我本來不該多嘴的，見你如此傷心，再也忍不住要說了。」
蓮香淚眼盈盈的看著她，一臉的不解，「二公主要說什麼？」
織女眼中閃過一絲掙扎，閉了閉眼，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你不用如此悲痛，那蛇妖，或許還活著。」
蓮香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二公主，你……你說什麼？」
她是聽錯了嗎？她說雪陌還活著？
雖然她說的是或許，但是，這也說明了雪陌有可能還是活著的啊！！
「妹妹，我也是不小心偷聽到，你知道的，當年母后本來是要那千年蛇妖魂飛魄散的，觀音大士可憐你們這一對有情人，才得以讓他存活了下來。」
「觀音大士當年說過，若是他能得到你的真心，他便有機會化為凡人，妹妹你的真心早就給了他，想必，他已經在世為人了。」
蓮香眼中的絕望漸漸淡去，清泉一般的眸子裡迸發出了異樣的光彩，「姐姐此言當真？」
「我騙你做什麼，本是天機不可了已是觸犯了天規。」
「以我的身份，最多不過是去天地極端面壁一個月，我卻不忍看著你這麼難過，蓮香，那蛇妖本應是魂飛魄散的，觀音大士又救了他一命，將他的三魂七魄都收在了白玉瓶裡。」
「他的魂魄吸收了仙氣，便聚在一起了，我想，觀音大士已經放他回了凡界，至於是輪迴了還是什麼的，我就不清楚了。」
雪陌沒有死……他還活著……
這個消息對蓮香來說，實在是太震撼了……
一下子從絕望的沼澤中被人一把拉了起來，這種感覺，該怎麼形容，該如何說……
她還是哭了……哭得一塌糊塗……一點仙家風範也沒有了……
這一次，是喜極而泣……
她說，二公主，我這就去求王母，讓她將我貶為凡人。
織女急急的拉住她，蓮香，你不要命了嗎？母后是不會答應你的。
你知道他還活著不就可以了嗎？若是你去求母后將你貶為凡人，母后一怒之下，說不定，你的君雪陌就連凡人都做不成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她呆呆的立在蓮花池邊，從巨大的狂喜中，又陷入了無限的悲哀之中。
只是……不絕望了……
知道他還活著……便不再絕望了……
如織女所說的那般，她應該知足了……
奢求太多，老天爺是不容許的。
回到天界三天後，她被兩個小仙女叫去了鳳鸞殿。
鳳鸞殿外，幾隻金色的鳳凰旋在半空，那泛著金光的翅膀，耀眼極了。
一步步走進這個她無比熟悉的地方，心，卻前所未有的平和。
鳳鸞宮內，處處金碧輝煌，高高坐在鳳椅上的那個美麗女子，便是天界身份最為尊貴的王母。
她身著一身黑色的金邊長袍，長袍上，用金鳳凰的羽毛繡著九鳳升天的圖樣。
她頭上戴著一頂金燦燦的鳳冠，週身自由一股說不出的尊貴氣息。
蓮香走到玉階下，緩緩跪下身，恭恭敬敬的給她磕了個頭。
「蓮香恭請王母娘娘金安。」
「蓮香，你經歷了九世，終於返回天庭，可有什麼要對本宮說的？」
蓮香搖了搖頭，「蓮香只想以後好好修行，安安分分的呆在天界，其餘的，不作多想。」
王母嘴角泛起了一絲淡淡的笑，起身，緩緩的走向了她。
那長長的裙擺拖在身後，隨著她緩慢的步伐一點一點向前移動。
「本宮，要聽你的實話。」
蓮香一驚……微微抬頭，見王母正一臉高深莫測的看著她。
「蓮香所言皆是肺腑之言。」
明明，就不是想要這樣說的。
明明，就想要為自己爭取一下的。
織女的話，她不能不顧及。
雪陌現在再世為人，一切，便已經足夠了。
她，不能再奢求太多了。
太貪心的話，老天爺會連以前的那一份，也一併奪走的。
「既然如此，那麼，本宮便不用再給你選擇的機會了，你回去吧。」
蓮香一愣，選擇的機會？
這一次，將頭完全抬了起來。
「王母娘娘？」
她的話，是什麼意思？
要她做什麼樣的選擇？
又是什麼樣的機會？
難道……她不敢去想，怕自己這樣想了，便會勾起心中的希望……
若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只怕，她會更失望吧。
可是，王母的話，讓她平靜的心，卻再也平靜不起來了。
「蓮香，本宮問你，若是本宮現在給你兩個機會，一是升你為上仙，一是將你貶為凡人，你要選擇哪一個？」
上仙？凡人？
她知道，要想當上仙，是很不容易的，她現在，不過還只是一個小小的花仙，若是想要當上仙，至少還要修行萬年。
天庭裡，能當上上仙的，也就只有那個幾個人。
升為上仙，那是她們這些小仙門一直所追求的。
但是，即便是讓她做金仙，讓她做神，她也不會有一點點的心動了啊。
那顆心，已經不再屬於自己了。
她還在自己的身上，但心裡面，卻完全裝著另一個人。
裝得滿滿的，再也沒有一絲縫隙了。
王母會問出這樣的話來，絕對不是忽然興起。
蓮香覺得，王母這樣問，一定是要做出什麼決定。
而這個決定，絕對是和她有關係的。
她有種直覺，若是現在不好好把握住這個機會說出自己的真心話，或許，她真的要永遠呆在天庭了。
王母……似乎是……想要給她一個選擇的機會。
不管她猜測的究竟對不對……只要有任何一點點的希望……那麼，她都絕對不會放棄。
「王母娘娘，蓮香並不想要做什麼上仙，對於蓮香來說，能與心愛之人在一起，比做什麼都要好。」
王母臉上並沒有露出什麼表情，只是那一雙似乎能將世間萬物都看透的眼裡，閃過了一絲無奈。
「本宮知道了，你回去吧。」
蓮香走出了鳳鸞殿後，腦子裡一直迴響著王母的話。
她究竟是什麼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