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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第九十八章 風凰異常 文 / 汩泉

    第九十八章風凰異常

    「清,小心!」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在瞬間響起,裡斯駕駛的汽車如同衝入黑影之下的鬼魅,帶來一股旋風般的暴戾。

    一瞬間,龍幫圍攻的人因為躲避汽車的碰撞,而悉數的退讓的一旁,亂了陣型,擁擠下,雨清快速的閃身進了人群,躲避開龍霄直指的槍口。

    汽車還沒停下,曲馭卻已經拉開車門衝了下去,過快的車速下,修長的身影在地上一個翻滾,快速的衝進了人群裡,驚恐的攬抱住雨清被雨水濕透的身子。

    「曲馭,你來了。」一雙手臂,有力的攬住自己疲憊的身體,雨清幽然的開口,會心一笑,將全身的身量都依附在曲馭身上。

    「你這個笨女人。」疼惜的看著雨清疲憊的模樣,曲馭默默的將她擁的更緊,努力的平復著自己失而復得的不安。

    靜靜的依靠在曲馭胸膛上,第一次,雨清有了累的感覺,原來有一個可以依靠的人,有一個懷抱懷抱可以偎依,真的很幸福。

    「小清清,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在那裡親熱。」裡斯挫敗的吼叫聲不甘願的響了起來,剛一下車,立刻被龍幫的人悉數圍困住,裡斯一人雙手,應接不暇的打鬥著,可目光一掃,雨幕下,相擁在一起的兩個人,卻情意綿綿的對望著。

    「馭,讓開。」槍再一次的舉了起來,龍霄陰冷的目光注視著將雨清護在懷抱裡的曲馭,冷面之上隱匿的是暴戾的肅殺。

    抬起目光,曲馭低下頭,輕柔的吻了吻雨清的頭髮,緩緩的將她帶離到了自己背後,坦然的目光迎視著龍霄的憤恨,「一命償一命,霄,你開槍吧。」

    「曲馭。」雨清剛一開口,可曲馭握住她的手卻緊緊的用力,阻止她說話,依舊固執的雨清鎖在身後。

    「好,曲馭,既然你執意如此,那你就替她承受一槍。」看著眼前的兩個人,看著將自己仇人護在身後的曲馭,龍霄目光一沉,冷聲的笑著,槍對準了曲馭的胸口,「曲馭,你該知道我的槍法的,手指一動,你不可能再有活命的機會了。」

    「開槍吧。」點了點頭,曲馭回眸看了一眼背後的雨清,輕柔的一笑,低聲道:「清,我在賭,霄這一槍最多也只是肩膀,絕對不會要我命的。」

    「可」

    未說完的話再一次的被曲馭截斷,曲馭投給她一個眼神,詭秘的笑了笑,四周都是龍幫的兄弟,這一次,只要霄殺不了清,今後,即使為了龍幫的信譽,霄再憤恨也不能大規模的行動,最多也只是派人暗殺,這樣一來清就安全了。

    似乎洞悉了曲馭的猜測,龍霄陰鶩的瞇起眼,手腕一揚,在所有人的視線裡,槍聲響起,不是曲馭的胸口,卻是他右腿膝蓋邊緣。

    膝蓋處一陣火灼般的痛苦蔓延開來,子彈巨大的衝擊力下,曲馭面色一獰,修長的身子倏的一軟,單膝跪在了地上。

    而此刻,龍霄眼中精光乍現,槍再一次的舉起,對準的卻是暴露在曲馭身後的雨清。

    「曲馭。」槍聲響起下,一聲驚呼,雨清神色疼痛,所有的意識都落在跪下腿的曲馭身上,如同沒有看見龍霄再次舉起的手槍一般。

    「小清清!」低沉的警告聲來自不遠處的裡斯,娃娃臉般的面容上染上了冷厲的猙獰,在龍霄扣動扳機的瞬間,裡斯身影快速的閃過,以所有人詭異的速度下,直直的向著雨清撲了過來。

    槍聲響起,裡斯眉宇間一痛,卻依舊固執的抱住環在身下的雨清,忽然神色裡閃過疑惑,裡斯抬手摸向了胸口,竟然是空殼彈。

    對上眼前詫異的藍眼睛,雨清鬆了一口氣,裡斯可以奮不顧身的來救她,至少可以判斷出一點,他絕對不會是狼主。

    隱狼處心積慮的部署了一切,如果裡斯真的是狼主的話,他絕對不會捨棄自己的命來擋下這顆子彈。

    槍被人動了手腳!如果對方要他的命?龍霄冷眼看著地上的三個人,神色複雜的閃了閃,許久的沉默後,冷聲道:「我們走。」

    一瞬間,都靜觀其變的龍幫兄弟悉數的轉身,跟隨著龍霄的身影離開了墓地。

    「小清清,你太不乖了,既然換了子彈,也不告訴我。」揉著發痛的胸口,裡斯一臉抱怨的瞪著懷抱下的雨清。

    「裡斯,起來。」雨清一個翻身,從裡斯懷抱裡抽身,向著單膝跪在地上的曲馭走去,空殼彈,雖然沒有致命的危險,可衝擊力依舊不小,剛剛裡斯射中的是胸口,肌肉的緩衝下,傷害要小很多,可曲馭打中的卻是膝蓋處。

    「曲馭,還能站起來嗎?」雨清擔憂的蹲下身子,不安的看向笑的有些傻的曲馭。

    「清,你沒事就好。」見到龍霄轉身離開的瞬間,曲馭終於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伸在眼前的手,輕柔的伸過手,藉著雨清的力量站起身來。

    吃痛的一聲悶哼,剛剛站起的身子卻因為膝蓋上巨大的疼痛,再次的一個踉蹌,曲馭隱忍下痛苦,穩住身形,「清,我沒事,只是膝蓋有點麻。」

    「我扶你上車。」將曲馭的身子拉近了些,雨清輕柔的攬過他的腰,扶著他向著汽車走去,渾然忘記了一旁的地上,裡斯一臉哀怨的看著他們的身影。

    曲家大宅。

    「小清清,你不公平,為什麼替野蠻人處理傷口,都不管我的死活。」氣惱的依靠在沙發上,裡斯一臉憤慨的抱怨著,對上曲馭得意的目光,眼中嫉妒愈加的熾烈,手一揚,桌上一個蘋果快速的砸了過去,準確的落在曲馭紅腫不堪的膝蓋上。

    「娃娃臉,你搞什麼。」不曾防備裡斯會偷襲,曲馭吃痛的冷哼一聲,一臉挫敗的瞪著如同孩子一般生氣的裡斯。

    「裡斯,不要鬧了。」轉過身,看著滾落在腳步的蘋果,雨清無奈的開口,將手上的冰袋扔在裡斯身上,淡聲道:「自己敷一下。」

    「可你為什麼要幫野蠻人敷?」看著手中的冰袋,再看向蹲在曲馭身邊幫他處理傷口的雨清,裡斯只感覺心裡涼透了,似乎手上的冰袋的寒冷蔓延到了全身,不公平嘛,他不是也受傷了!

    拉著雨清的手,接過她手裡的冰袋,曲馭輕聲笑著,目光溫柔,「清,我自己來,你休息一下。」

    「我沒事。」雨清搖了搖頭,可曲馭卻已經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按坐在自己身邊。

    「還說沒事,和龍幫那麼多人打鬥,不累才怪。」曲馭不認同的開口,一手固執的攬過她的肩膀,讓她纖瘦的身子靠在自己懷抱裡,「休息一會。」

    閉上眼,濃濃的疲倦便席捲而來,他的懷抱真的很溫暖。

    客廳安靜下來,曲馭和裡斯對看一眼,各自敷著身上紅腫的傷口,不時的將目光落在睡熟的佳人身上,心頭溫暖湧現,看著她這麼安靜的睡下,原來也是一種幸福。

    半個小時後。

    裡斯一臉不相信的看向曲馭,不相信的開口,「喂,野蠻人,你腿傷成這樣,你確定你能抱著小清清回房,而不會把她摔在地上?」

    「娃娃臉,不要一直覬覦別人的老婆。」對上裡斯懷疑的目光,曲馭一臉的不爽快,或許等清給他生個孩子後,娃娃臉或許就會永遠死心了。

    「野蠻人,你又想什麼?」看著笑的詭異的曲馭,裡斯一臉的戒備,目光不由的落在曲馭懷抱裡的雨清身上,不論是隱狼的殺手,還是終結者,他們的警覺性是任何常人都無法比擬的,可此刻小清清睡的這樣安穩,是因為抱住她的男人是這個囂張的野蠻人嗎?所以才會沒有一絲戒備的睡著,絲毫不曾擔心自己的安全。

    「我在想什麼時候讓清給我生個孩子。」曲馭朗聲低笑著,回頭丟給裡斯一個得意的眼神,抱緊懷抱裡的雨清,忍著膝蓋上的痛楚,向著樓上臥室走去,他和清的孩子,果真是個好主意。

    生個孩子?慢了半拍後,裡斯終於緩過神來,看向抱著雨清上樓的曲馭,氣急敗壞的叫嚷著,「野蠻人,不許你打小清清的主意。」

    暗夜,白天的雨不知道何時已經停下來了,帶來春末特有的清新,可就在這樣的暗夜裡,一股看不見的詭異氣息卻纏繞在四周,濃郁的化不開,消散不了,只帶來無窮無盡的壓抑。

    疲憊的依靠在床頭,淺眠的風凰忽然被一陣輕微的聲音驚醒,暗夜下,眉宇倏的展開,深邃的眼中綻放出光彩。

    快速的按亮了床邊的燈,風凰一個箭步衝到了電腦旁,快速的敲打著從屏幕上發出的信號裝置。

    每個終結的夥伴身上都有一個定位儀,任何一個夥伴有了意外,或者失蹤了,他就可以通過定位系統找尋到他們的下落。

    而辰和焰失蹤後,定位儀同樣失去了信號,可沒有人知道,這個定位儀還有一項新的功能,風凰在裝置上添加了一個防破壞系統,只要任何人企圖利用這個定位儀來找尋終結的衛星頻率,事先設置的防破壞系統就會在同時工作,發出信號,可以說是雙保險。

    快速的追蹤著信號的來源,風凰連日來的擔憂的神色裡終於染上了一絲安心,而一旁的屏幕上,也隨之出現了追蹤者的具體地點,博覽市郊外一個廢舊的倉庫。

    就在風凰追蹤的同時,對方的系統也利用著定位儀之前的記錄,開始追尋著風凰的確切地址,在強行切斷對方的破譯方程式後,一張圖片同一行字清晰,在風凰切斷對方的追蹤的瞬間後傳了過來。

    四周忽然死一般的寂靜下來,只聽見窗戶外幽幽的風聲,嘶啞著,擾亂了眼前的一切,風凰呆滯的坐在電腦前,手頹廢的放了下來,閉上眼,隱匿下眼眸裡那看不透的沉思和凝重。

    許久之後,如同石像般僵硬的風凰緩緩的睜開眼,目光依舊如同往日般沉靜,可眼眸深處,那隱匿在黑色之下的卻是死一般的沉寂和凝重。

    修長的手指第一出現了顫抖,幽淡的目光深邃的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圖片和字跡,風凰深呼吸著,平復著心頭的情緒,緩緩的放下手指,按下刪除鍵。

    不知道坐了多久,不知道時間是如何將黑暗帶走,換成一室的明亮,風凰僵直著身子,默默的思慮著什麼,她會明白他的,這麼多年的夥伴,生死相隨,即使沒有隻言片語,他相信,她一定會明白這一切的。

    定下了心思,似乎是在安慰自己,又似乎是在默默祈禱著,風凰終於站了起來,接通了和龍霄的聯繫。

    「龍霄,關於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風凰溫和的嗓音響起,可面容上堆積的凝重卻早已經濃郁的化不開。

    「什麼事?」語氣有些的低沉,龍霄一夜無眠,守著龍越的遺物整整一個夜晚,卻依舊不敢相信他就這樣的死在了爆炸裡。

    「其實你的槍是我讓山口組的人給換了子彈。」風凰平靜的訴說著,不知道什麼時候,窗戶已經被拉了開來,晨風絲絲的吹進了房間,卻怎麼也吹散不走他心頭壓抑的情緒。

    「什麼?」龍霄一怔,錯愕的沉默下來,片刻後,緩聲問道:「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是隱狼的人,失去了昨天的機會,再殺她,根本就是難上加難。」

    「昨天只是為了一試探,出現在她身邊的那個外國男人,你該知道,他絕對不簡單。」眉眼裡劃過一絲疼痛,風凰繼續的說著,「其實他的真名是奈凡爾裡斯,而他的真實身份是隱狼裡的頭號殺手,道上這麼多年來排行第一的殺手就是他。」

    巨大的震驚下,龍霄深呼吸一聲,那個有著孩子一般臉龐的人,竟然是道上第一的殺手,「你告訴我這些到底要說明什麼?」

    「我一直懷疑裡斯是隱狼的人,是假意的退出隱狼組織,可昨天的試探表明,他絕對不會是隱狼的狼主,否則他斷然不可能為了別人捨棄自己的生命,你槍裡的子彈被換了,這件事沒有人知道,可裡斯奮不顧身的擋下那一槍,也就說明他不會是假意的退出隱狼。」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明白了點了點頭,忽然一絲疑惑染上了心頭,他遠在終結,可怎麼對墓地裡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畢竟昨天是龍越的葬禮,他根本沒有向他說明什麼。

    「龍霄,其實付雨清不是隱狼的人,她是終結者。」在龍霄的疑惑下,風凰緩緩的開口,神色裡一片沉寂,可如何平靜的眼神也隱藏不了此刻他心頭的擔憂。

    「什麼?」又是一個震驚的消息,龍霄不敢相信的開口,她竟然是終結者,這怎麼可能?片刻之後,龍霄喃喃的開口,「她是終結的人,為什麼會發生曲伯父被殺的事情?付雙武又怎麼會被她滅口,而且既然她打入了隱狼,另兩位終結者怎麼會失蹤?龍越又怎麼會死在爆炸裡?」

    質問著風凰,龍霄心頭的疑惑越越重,之前終結所有的行動都被隱狼牽制著,他就懷疑終結身旁有人洩露了秘密,否則事情不會那麼的巧合,可如今,付雨清竟然是終結的人,那麼有沒有可能就是她洩露了終結所有的行動,才會導致隱狼一直可以用力的打擊龍幫,打擊終結。

    「龍霄,我明白你的懷疑,可我相信清,她絕對沒有理由這樣做。」即使沒有說出口,可風凰依舊準確的推斷出龍霄沉默後的猜測,風凰肯定的開口,繼續說道:「清沒有任何的理由做這些。」

    「可龍越呢?」緩緩的開口,龍霄赤紅的眼中一痛,聲音壓的很低,卻是異常的堅定,「龍越是我親弟弟,可他卻在那麼久之前就加入了隱狼,他也沒有任何理由這樣做,可他終究還是做了。」

    「龍霄,不要說了,我相信清,就算是她用槍抵在我胸口,我也相信她不會背叛我們的。」語氣平緩而冷靜,風凰打斷了龍霄的推測,繼續開口道:「我告訴你一切,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去派人暗殺清,還有一個重要的消息告訴你,我已經鎖定了隱狼分部的地點,郊外的南部一個廢棄的倉庫裡,鐵哥應該會在那裡,你趕快行動。」

    「好,不過在這一次,我希望你不告訴付雨清,我依舊不放心她,而且我會親自帶龍幫的人過去,鐵哥,我會親自將他帶回來的。」

    龍霄冷聲開口,眉眼之上染上一絲陰狠,如果當年不是鐵哥,龍越又怎麼會走上這條不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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