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五七八章 喜逢舊友 妥協人生 文 / 沙秋
第五七八章喜逢舊友妥協人生
幸福的時光總是太短，一對愛人剛剛訂婚，正值情濃，譚越卻沒有太多的時間耗費在這裡，一個電話，便讓他匆匆的踏上了歸程。
「小越，時間已經定了，前期的準備，療養中心那邊已經做好了，只等你回去佈置，另外就是這次的保衛工作是由我來負責的，所以啊，我也得先去打前站了，沒時間陪你！」剛下了飛機，就接到了肖強的電話。
還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呢！譚越自然清楚老爺子的用心所在，這一次即將抵達臨海的，可不是一個兩個，而是六位老人啊，能在這六位老人面前……哪怕是混個臉熟也是件大好事！負責保衛？又豈止是混個臉熟的事情，肖強這麼積極，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去就去了，可幹嘛把我的車也給開走了？」譚越納悶的問道。
「工作需要嗎，臨時借用一下都不行？我的車都是軍牌的，一時來不及，又正好路過你家附近，隨手就從佳瑤那裡把鑰匙給拿來了！你譚大老闆反正有的是錢，那就再買一輛唄」？電話那頭，肖強無賴的說道。
「分明是看上我那輛車寬敞了！還找借口！」譚越怒道。
「嘿嘿，還真有這方面的原因，好了我得趕緊趕路了，開車打電話可是不符合交通規則的喲！」肖強嘿嘿一笑，逕自掛斷了電話。
「難道還真得買輛車？」譚越發愁的說道，車已經不少了，可自己來來去去太沒有規律，一個不小心就全弄到臨海去了，實驗室那邊的車……算了，買一輛就買一輛吧。
「小越，要不我去送你？」沙發上，戴佳瑤蜷曲著一條腿，和小索菲在茶几上擺弄一摞厚厚的曲譜，聽了一耳朵譚越和肖強的說笑，扭過頭問道。
「不用了，回來又是你自己一個人！」譚越搖搖頭。
「那總不能又買車，你的車可是不少了！」
「又不是沒有別的法子去臨海，坐火車不也挺不錯麼？」京都到臨海的列車方便的很，現在也就是自己有錢了，才想著自己開車方便，上學那幾年，不都是坐著火車跑的麼？現在的動車，其實比汽車還要快，兩個多小時就能到臨海。
「唔，坐火車也行！」戴佳瑤一想，也是這回事兒，才一百塊錢的車票錢，比開車都要省呢！
既然都這麼想了，隨手拿起了電話，查詢了一下，發現下午就有一趟，訂購了一張車票，就決定坐火車了。
「舅舅，我也想去臨海玩幾天，可以嗎？」小索菲殷殷的看著舅舅，雖然小女孩宅得很，可總守在京都，也有些膩煩了。
「好啊，正好姥姥姥爺也想你了，」譚越倒是無所謂，小丫頭在老爹老媽跟前可是寶貝的很，去臨海玩幾天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你也去啊！坐火車呢，還得照顧你！」
「我會很乖的，才不需要舅舅費心！」
「反了你了！你就忍心把媽媽一個人給留在家裡？」
「媽媽也可以去啊，還有啊，家裡不還有姥爺麼？怎麼是一個人？」得，小丫頭還非去不可了。
戴佳瑤也不過是逗弄女兒罷了，跟著譚越，她還有什麼不放心的，說起來，譚越這個舅舅，可比自己這個當媽的嬌慣她！
「我去收拾包包！」知道媽媽只是在逗弄自己，小索菲利落的站起來，跑到自己的房間收拾行囊去了，要帶的東西可是有好多，嗯，給姥姥的小石頭項鏈，姥爺的刮鬍刀和煙斗，對了，還有送小亮哥哥的小彎刀！統統都得帶上！
「看到了沒，這就叫女大不中留！」
「啊……不知道以前老師和師公是不是也有過這種感慨？」
「去你的，少提！」一句話觸動了戴佳瑤，腰間的軟肉難免被扭上半圈了，沒辦法，就是軟肉也跟老牛皮一般，一般人還扭不動呢！
背上小背包，抱著泰迪熊，一身漂亮的小洋裝，將小姑娘襯托的越發嬌俏可愛了，十歲的小蘿莉，已經充分具備了吸引怪蜀黍的一切魅力，看著參與養大的可愛女孩，譚越覺得自己的心，都融化在某種溫馨裡了，實際上，他看小索菲的時候，感情上，已經是父親對待寶貝女兒的心情了。
「我去送你們爺倆吧，看，人家都急不可耐了呢！」看看時間，戴佳瑤做了個無奈的手勢，對譚越說道。
「呵呵，放幾天羊也好，這段時間也太拘束她了！」譚越摸了摸索菲的小腦袋，心裡想著，有時間，自己是不是帶上小丫頭多長長見識了？
「還不夠放羊的啊，我準備等她到了上初中的年紀，就去接受正規的教育！」
「不急，高中的時候再去吧！小學和初中的知識，還不足以給小丫頭帶來壓力呢！」譚越卻不覺得什麼正規教育有啥可貴的，高中上三年就好，三年之後，小丫頭若是想上大學呢，就考一考，想留學也簡單，都看小丫頭自己的志願了。
說說笑笑的出了門，很快，戴佳瑤就把爺倆送到了火車站，也沒有等多久，爺倆便登上了開往臨海的火車。
譚越還是第一次乘坐動車，等開動起來的時候才充分體驗到動車相對普通列車，優勢太明顯了，平穩，安靜就不用說，就連座位都寬敞的過分，這不，小丫頭蜷著小身子都能和自己在上邊下棋了！
「舅舅，該你了！」小索菲看到舅舅走神，不滿意的嘟起了嘴巴。
「啊，該我了？」譚越一笑，小丫頭非要和自己下棋消磨時間，自己還是剛學會的呢！
「是啊！唉，你就不能專心一會兒麼？別敷衍，小美女要生氣了！」小索菲無奈的翻了個白眼給舅舅，那小模樣可愛的一塌糊塗，就連對面座位上的兩個女孩都禁不住吃吃的笑了起來。
「咦？譚越？」就在這時，一個恍惚熟悉的聲音在前邊響起，譚越一抬頭，也是有些驚喜的叫了聲：「倪恆？真的是你！」
「不是我還能是誰？跟你小子可有年頭沒見過啦，怎麼樣，現在生活的還好吧？」倪恆，譚越從初中到高中的同學，關係嗎，也算是過得去，那時候的男孩子，只要順眼，就會有機會在一起玩兒的，從上大學起，兩人倒是六七年都沒有見過面了，乍一相見，還真有些親熱的勁頭呢！
「韓梅，我給你介紹，我的老同學譚越，上學的時候可是真正的學習尖子呢！譚越，我記得你最後考上的好像是京都大學？」倪恆拉過了他身邊的女孩，給譚越介紹道：「女朋友，韓梅！」
「有福氣！」面子話，譚越違心的！這個叫韓梅的女孩兒，其實也很一般，身材還算不錯，就是臉上的雀斑多了些，實話說，配倪恆這個頗有些小白臉架勢的傢伙……，可就這樣，人家女孩子還好像帶著一股隱隱的傲氣，雖然倪恆在介紹自己，可她表現的卻極為矜持，介紹的時候，也只是淡淡的。
「坐坐坐，我還是第一次坐動車，早知道座位這麼寬敞，我們爺倆啊，就不買兩張票嘍！」譚越隨意的說笑著，示意倪恆坐到自己對面去，小丫頭一直都膩著自己呢，倒是浪費了對面的座位。
「好漂亮的小女孩啊，你女兒？不可能吧，咱倆可是同歲呢，你小子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女兒吧？」倪恆這才注意到蜷縮在座位上的小蘿莉了，這可是正品的小蘿莉啊！金髮，藍褐色的眼睛，嫩白的小肌膚就好像陶瓷一般。
「外甥女，嗯，是我老師的外孫女兒。」譚越簡單的解釋了一句。
多年未見的老同學見面，哥倆自然說的十分親熱，從小時候那些淘氣的事情，到上了大學之後各自的經歷等等，有著說不完的話題，而倪恆的女友呢，也對大洋娃娃一般的小索菲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左右才兩個多小時，他倆也就不回去自己的座位了，有小蘿莉做調和劑，倪恆的傲嬌女友，倒是也能融洽相處。
「我沒你這麼好運，能跟老師那兒繼承這麼一大筆寶貴的遺著，唉，生活所迫，我現在在政府部門混公務員呢！」談到各自的事業，譚越沒有炫耀太多，什麼工藝廠實驗室的，一概都沒提，只說自己在整理老師的遺著，試圖將老師的學術給傳延下去，聽了譚越所說，倪恆感慨的說道，「你知道我是學經濟的，原本想在商海之中去弄潮，可家裡卻不同意，托人托請，總算在政府部門給我找了個工作，沒辦法，老人嘛，都希望兒女工作平穩。」
「也不錯了，公務員怎麼都是鐵飯碗吧，如今，更是被搶破了腦袋也要擠進去的呢！」譚越雖然不關心這方面的事情，可也知道的，據說招考公務員這道門，是被爭搶的最厲害的，不是誰都有弄潮商海的能力，更多的人，還是希望能擁有一個安穩，說得出口的工作啊，而公務員，無疑是一個令人艷羨的工作，而且看來，倪恆混的應該不錯。
「我是無業遊民，你可是有工作的，那你們來京都是出差？」
「出差是一方面，另一個，我們打算今年的五一結婚，到京都順便買些東西！」倪恆面帶幸福的說道。
「啊！那可是要恭喜你嘍！五一是吧，到時候可別忘了通知我喲！老同學結婚，我可是要去賀喜的！」譚越的高興倒不是作偽，畢竟兩人的關係，以前還算不錯，都是臨海人，必要的交往還是需要的。
「一定，一定！肯定不會忘，對了，你手機號碼給我，到時候肯定漏不下你！」譚越雖然說的挺慘，可衣著跟氣勢都在那兒擺著呢，加上還帶著小索菲這個美麗可愛的小蘿莉，倪恆可不敢小覷了自己這位老同學。
交換了手機號碼，隨後的交談中，譚越才知道，倪恆的官場路好像也不怎麼順利，已經五六年了，也還是個科員兒，要不是交往了一個頗為不錯的女朋友，現在還指不定在下邊的哪個縣區裡晃悠呢，如今呢，已經調回了城裡，在他老泰山的一番運作下，有希望到市委大院裡工作。
「現在，我還在綜合科飄著呢！抓緊時間先把個人問題解決掉，之後就低頭貓腰的使勁鑽唄？」倪恆也不是沒有野心，之所以才二十三四就急著張羅結婚，何嘗不是想給老泰山一碗安心藥呢，只要結了婚，成了真正的親人，人家才會不遺餘力不是？
「好，那就預祝你大展宏圖了！」能調到市委大院，還安排在綜合科，看來老同學的泰山大人還是很有能量的，譚越也不打算攀扯誰，所以也沒注意去打聽，他的泰山是臨海的哪一位？
「譚越，我記得你老家也是農村的是吧，哪個縣來著？南郊縣是吧？」倪恆一邊回憶著，一邊問道。
「嗯，就是南郊縣！」
「好像聽你說過的，你家除了你一家三口搬來市內，家裡還有一個叔叔？」倪恆是個很熱心的人，要不然當年也不會跟譚越和王錚這樣的混在一起了，交談的挺痛快，於是呢，便產生了相幫之心。
「不在老家了，已經搬到了市內！」譚國力一家，雖然沒辦農轉非吧，但也徹底的從農事上抽出身來了，倒不是嫌棄什麼的，主要是顧不過來，如今譚國力的事情越來越多，身兼兩個廠子的財務總監，平日裡的時候，還是在市內的時間多，所以，譚越他二嬸再種地的話，就照顧不了他二叔了，後來在盧雲的勸導下，才好不容易放下了家裡那幾畝田地。
「這樣啊，呵呵，韓梅的父親是南郊縣的副縣長，主管農業，我尋思著，要是你叔叔他們還在農村住著的話，要能幫的……」
「咳咳！」就在這時，他那女朋友韓梅卻乾咳了兩聲，很顯然，人家可沒有那麼熱心！副縣長呢！雖然才是個副的，但那也已經是很多人眼中的強力人物了！手中的權力不小，誰還不想攀扯一把呢？
「謝謝老同學，雖然從老家搬出來了，可也難免會有所牽扯，能有你這一條門路，我肯定不會放過的！」譚越這是故意噁心那韓梅呢，副縣長……自己有事的話，他還真幫不上！
「我爸倒是沒什麼，就是我媽性子嚴厲了些，一般人是不讓登門的！」韓梅埋怨的掃了一眼倪恆，心說就你濫好人，什麼老同學啊，連個正式工作都沒有，哼，京都大學？這麼好的機會，竟然去學了文博，還古文字，你還能選擇更生僻的學科嗎！
「……」氣氛頓時尷尬了，倪恆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可當著老同學的面給這麼卷一句，是男人的那裡嚥得下這口氣？
「快到站了！倪恆，以前是沒時間，也沒有聯繫方法，現在換了手機號碼了，以後常聯繫！」譚越不忍老同學受窘，趕緊岔開了話題。
「是是是，以後要常聯繫啊！」倪恆慍怒還是沒有消解，可自己的女朋友她就那麼一個性情，聯繫……以後私下聯繫就是了，沒必要因為這點事兒生氣。
氣氛，再也難以回到剛開始那樣了，譚越不禁為老同學哀歎，可這又能怎樣，人生就是這樣，自己這位老同學，也不過是為了掙扎的輕鬆一些，做了妥協罷了！記得上高中的時候，這傢伙的白臉氣質更盛，好像連五班的班花都倒追過他的？那個女孩子不說別的吧，光憑樣貌，就能甩開這位韓梅女士二三四五六七八條街！
「舅舅，我剛剛想起，在臨海，我沒法練琴了呢！」小索菲並沒有太注意大人們間的談話，小丫頭在渡過了要去臨海看姥姥的興奮之後，卻突然想起，舅舅家是沒有鋼琴的！這對小丫頭來說，可是有點嚴重。
「怎麼不能？姥姥也買了鋼琴了……」譚越寵溺的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他這個動作都成了癮。
「真的？！」小丫頭頓時就高興了，只要有鋼琴，練琴就不會給耽擱。
「譚越，你家還買了鋼琴？」韓梅猶疑的問了一句，鋼琴啊，就是立式兒的，便宜的也得好幾萬吧？
「我女友喜歡彈幾下，就買了一架當個樣子罷了，不過，索菲可是個小鋼琴家呢，這回，鋼琴終於不是擺設了！」譚越呵呵一笑，到如今他這個地步，也沒有跟韓梅計較的心思。
「索菲學琴了呀！有沒有找個好的導師，我雖然不懂這些，也聽說過呢，導師非常關鍵！」倪恆始終是想把氣氛給找回來，有了這個話題，登時表現了足夠的關心。
「是啊，最好要找個好導師，可在中國，找好導師可不容易，畢竟環境在這裡啊！市面上所謂的鋼琴老師，還不都是出來糊弄人的？不過我就是奇怪了，如今的家長都怎麼了？也不管孩子的資質如何，就非要都學鋼琴，學來學去，也學不成什麼！」也不知道這件事觸犯了這位傲嬌縣長女哪處神經了，說起學琴，竟然也表現了足夠的熱心，就是話難聽了些，譚越不以為然，可小索菲在意啊！她的老師可不是糊弄人的，而且……小索菲沒有資質麼？誰說的！老師家裡經常來的客人可都是鋼琴界的大能啊，可即便如此，誰見了自己不誇讚一句！
「周老師可不會糊弄人！我也不是沒資質，就連朗朗叔……」
「索菲……可不許驕傲喲？」譚越可不能讓小孩子繼續下去了，雖然不介意，可也不想讓自家孩子招人恨不是？
「呵呵，看來索菲的老師肯定很厲害！」倪恆趕緊說道，心裡頭不禁泛酷，早知道這樣，在談的高興的時候就離開了！這不是平地起邪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