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五六ま章 熱鬧家宴 突然關心 文 / 沙秋
第五六ま章熱鬧家宴突然關心
譚越是個不缺錢的，對於親近人，更是個大方到了極點的人，自從先生病逝，戴教授的情緒雖然看似穩定，可譚越卻知道，那不過是為了安慰戴佳瑤和自己幾人的心情罷了，實際上，陪伴多年，志同道合的老伴就那麼走了，老教授三五年都未必能從悲傷中拔出來，之所以有了這處房子後就纏磨著老人搬到這邊，其中就有讓老人換個環境一面睹物傷神的原因。
誰知道也是巧了，在搬到這裡之後呢，戴教授發現，不遠處的一家，竟然是他的老同學，雖然分別幾十年，但上學的時候關係可是很好的朋友，老哥倆見面的那一瞬間，哭是難以避免的，可哭過以後呢，老友重逢，還是讓兩位老人都十分高興！
後來，又陸續搬來了幾家，讓譚越高興的是，這幾家人中，正好有幾位京大的教授，有在職的，也有退休的，這些人可都是戴教授的老同事，那還不趕緊為戴教授招徠作伴還等什麼？
為了能讓幾位老人都喜歡來陪戴教授聊天、下棋，譚越甚至還購置了精美的茶具，高檔的各種香茶等等，以求這些老人的歡心，一來二去的，家裡就成了老年人俱樂部了，很大程度上，也讓戴教授能盡快的從悲痛中恢復過來。
都是高級知識分子，也沒有讓人討厭的習慣，這樣的客人，有多少譚越都不會厭煩，當然，平常的時候他在家才有多長時間啊，幾乎全天候的，這處居所就是老人們獨佔，這樣一個隨意，還有高檔香茶等享用的地方，逐漸的，這個家最起碼在白天是很有人氣的。
「說到底，你能和馮教授成為師生，是你的幸事，也是馮教授的幸事啊！有你這個學生在，戴教授老來也就有托了！」白川感歎道。
「我得益于先生太多……怎麼報償都報償不過來的，好了，不說這個，我去打個電話，你跟小嫂子隨意！」何止是戴教授啊，恩師過世距今也有三年多四年的時間了，可每逢想起先生，譚越就錐心般的痛，想想那年白川跟自己登門，那一晚，還是先生親自下廚包的水餃呢，譚越至今不忘……是三鮮餡兒的！
不願意將情緒流露出來，也怕戴教授突然出來看到，譚越強忍著眼中的淚水沒有落下，有些慌亂的說了一聲就趕忙跑到樓上自己的房間裡去了。
「唉……」看著譚越那略顯慌亂的背影，白川輕歎了一聲，自己這個鐵兄弟啊，依舊是那樣重情！馮教授這都走了幾年了？可對於譚越，還是個禁忌一般的話題！
「譚越怎麼了？」周亞楠也體會到了譚越的慌亂，奇怪的問道。
「又想起他老師來了……譚越重情，只要待他好，他一輩子都不會忘掉，而馮靜雲教授……正是這個世界上對他最好的幾個人之一！」白川輕聲的解釋道。
「那戴教授呢？」
「戴教授是小越的師公，在馮教授走後，小越就一直照顧著，要不怎麼說馮教授和譚越這對師生情同母子，是兩人的幸事？要是馮教授還在，那該多好呀！」
觸景生情，譚越強忍著進了房間，關上門的那一刻，眼淚不由得撲簌簌的流了下來，再過幾天就是先生的生日了，不知道先生在天國，過得還好？
電話聲讓譚越收回了思緒，穩定了下情緒，這才掏出了手機，是佳瑤姐打來的，按下接聽鍵，就聽戴佳瑤在那邊說道：「爸說晚上有客人，你現在在哪兒？要在外邊的話，你去酒店要幾個菜帶回來？」
「我在家呢，還是你來帶吧？路上那家春都酒店就不錯！」譚越說道。
「小越？怎麼了你！」兩人的熟悉，讓戴佳瑤很清晰的感覺到了譚越的情緒。
「姐，過幾天就是老師的生日了，老二今天還來了家裡，我有些……」
「……」譚越的話剛說完，戴佳瑤那邊也啜泣了一聲，道：「嗯，我記得呢！花籃和蛋糕我都訂好了，到時候咱給媽媽過生日，我想，媽媽在天國中看著咱們，想必也是高興的！」
「嗯！好了，姐，咱不哭……」譚越趕緊忍下悲痛，慌忙勸慰著。
「嗯，我一會就回家！」
掛斷了電話，譚越抹了把臉，覺得情緒調整好了，這才重新來到了客廳。
「小越？沒事兒了吧？」
「沒事了！剛才是有些波動，小嫂子，對不住啊！」譚越擠出幾絲笑容，還是覺得有些僵硬。
「沒事兒啊！我喜歡重感情的人！要說……」周亞楠剛要勸慰幾句，廚房裡的電話卻猝然響了起來，譚越趕忙示意不要再提及這個話題了，就聽著廚房裡戴教授的聲音傳來：「哦！好好好，我正在做飯呢！來吧！來吧！」
可能是教授的老友吧？譚越心裡想到，那邊戴教授已經掛斷了電話了，探出頭對譚越喊道：「小越！戴逢紀剛才打來電話，說他一家正往這邊來呢！」
「哦？戴伯伯也過來，好啊，我還和我姐說呢，要她從酒店帶回幾個菜到家，這下倒是正好了！」譚越說道，戴逢紀，戴教授的堂弟，在這一區分局管戶政。
原先聯繫的不多，不過搬家之後，這處房子正好坐落在戴逢紀的轄區，偶然的機會碰上了，從那兒以後，聯絡的逐漸密切起來。
戴教授家裡那邊也沒什麼親戚，能多這麼一家交往，譚越還是很樂意的，以前倒是沒怎麼見過面，今天也巧了，家裡竟然要熱鬧起來了！
「嘿，今天還挺熱鬧，真好啊！」白川不由的歎道。
「也就是今天趕巧了，平時啊，就我們四口兒！老冷清了，這麼大房子……」譚越也很高興，要是總這樣的話，師公也就不會覺得孤單了！
正說話呢，門鈴清脆的響了起來，譚越趕忙跑出去開門，就在鐵柵欄門外，兩個人正笑著看向裡邊。
「啊！閔教授您來啦，這位是……」譚越當然是認識的，畢竟是自己學校的教授嘛，又是來過幾次的，見了面趕緊問候道。
「小譚你在家？這是我學生，周海正，你在家正好，我來呢，一是來吃老戴的回鍋肉，另一個就是想來找你呢！」閔教授見迎出來的是譚越，顯得很高興。
「哦？是嘛！您找我有事？走，請到屋裡談！」譚越有些意外，不過也沒有太過在意，對於這位閔教授，譚越還是比較尊重的，找自己有事的話，能幫的，他不會推辭。
「好好好，走，海正，這就是我曾經跟你說的譚越，已故的馮靜雲院士是他的恩師！很厲害的一個人……」閔教授興奮的給自己的學生介紹著，正好戴佳瑤的車開到了近前，見閔教授在和譚越在門口說話，推門下車笑道：「閔叔叔！怎麼在門口？說話也得進家裡去說啊！」
「閔爺爺！」小索菲也下來車跟閔教授問好，小傢伙穿了一身假棉的小衣服，因為車裡暖和，小臉紅撲撲的十分可愛。
「索菲乖！快進屋吧！小臉這麼紅，車裡熱著了吧？小心風涼！」閔教授愛惜的摸了摸索菲的小腦袋笑道。
「舅舅快卸車！我們買了一車菜！」跟客人打完了招呼，小丫頭跳到了譚越的身邊，咋咋呼呼的說道。
「你們真厲害！好，我當裝卸工！閔教授，待會兒您可要和師公多喝幾杯喲？」
「當然當然！海正，走去屋裡！」
「老師，我先幫譚大哥搬東西吧？」周海正可不是閔教授這種只鑽研學問卻不怎麼在意俗事的，微笑著跟老師說道。
「啊，你看我，就知道吃，來，我也搬一些！」
眾人齊動手，車裡的食盒很快就分配完畢，很快，餐廳裡的餐桌上，就擺滿了杯盤。
「現在可是真方便呢，瞧，這麼一大桌咱只需要般一般就妥了！」閔教授看戴佳瑤從食盒裡往外端菜，不由得歎道。
「春都的郝經理說了，這裡屬於高尚小區，打電話叫餐的人很多，於是，酒店就特意訂製了一批仿古食盒，又好看又利落！」戴佳瑤笑瞇瞇的說道。
「現在的買賣人啊，啥法子都想盡了！」
「再周到，也不如家裡自己做的飯菜吃著安心啊，嘶……好香啊！老戴，你的菜做好了沒？」
「這就起鍋！」
一通歡聲笑語中，戴教授將自己做的幾個菜也端了上來，一碗回鍋肉，在燉熟又高溫蒸了半小時之後，那一塊塊的肉塊都變得透明了！顫巍巍的，就好像是沒有添加明礬的涼粉！
「唔！老戴的手藝就是地道！」閔教授是地道的東北人，東北人愛吃的回鍋肉跟酒店裡的回鍋肉是兩種概念，就像這一碗回鍋肉吧，是燉熟之後迅速冷卻，待表面的油脂凝結之後，用小勺小心的撇出去，之後上屜蒸，如此反覆兩三次吧，最後，浮油撇盡，肉塊變得滑軟無比，香而不膩，即便是譚越，也能吃幾塊看似肥肥的白肉，其實呢，油脂已經去除大部，入口即化，根本就不膩人！
花椒肉的做法也差不多，不過呢，花椒肉是切成片來蒸的，而且在蒸熟之後，還需要澆上香濃的花椒汁兒，同樣的滑軟，但多了份醇香。
「老戴的手藝還是那麼好啊！記得……」閔教授一邊讚歎，一邊回憶著當年如何如何，那樣子，恨不得現在就夾幾塊填嘴裡，好好的解解饞。
「哈！大哥這裡好熱鬧啊！」
「哦，三叔您來啦，還有嬸子，大偉！咦？這是大偉的對象吧？」就在這時候，門口又來了人，門是白川開的，這群人啊，光盯著那三樣兒肉菜都沒聽到門鈴！
「戴叔叔來啦！嬸子您請坐，我給您倒茶！」譚越走了過來，熱情的招呼著戴逢紀四口坐下，拿過茶壺，為他們倒上了剛泡好的香茶，一家四口也算沾了白川的光了吧，茶壺中泡的，是譚越得來的極品大紅袍———來源是正當菜農當的興致勃勃的唐老爺子……
「唔！好香！這是大紅袍吧？我倒是喝過幾回，卻都沒有大哥這裡的香濃啊，大哥，就知道你有好東西！是哪個學生孝敬的？」
「管他是誰孝敬的呢，大紅袍呢！我可沒喝過，小譚，麻煩來一杯！」閔教授卻是打了岔。
略略的待了一會，總得讓新來的幾位歇口氣是不，等大家略坐之後，戴教授就開始張羅上桌了，菜齊了，人全了，不上桌還等什麼？
「老閔，逢紀，喝啥酒？」戴教授今天是真高興，一手一瓶白酒，對閔教授和戴逢紀問道。
「你啊，就是臭顯擺，既然拿出來了，還想拿回去是怎麼的？先五糧液，再來茅台！哼！兩瓶都給你喝光了！」閔教授一把手就將那瓶五糧液給搶了過去，說笑著，將瓶蓋打了開來。
「老傢伙，一定管你夠就是了！」戴教授當然不以為意，老朋友才會這麼隨便的，至於這兩瓶合起來小一千的白酒，戴教授那就更不在乎了，譚越往家裡拿酒，從來就不是論瓶，而是論箱兒！原先還只是從唐老爺子那裡搜刮，現在不用了，給譚越酒的人數，早就超過了一隻手！
「咦？不對啊！五糧液我可不是喝過一回呢，好像這次感覺不一樣喲？各外香濃！」閔教授一心搞研究，嗜好不多，不吸煙，專好喝一口兒，工資不高，但也不低了，次數多量不大，因此呢，老伴兒心疼之下，準備的倒都是好酒，所以啊，老教授的口兒高著呢！
「三十年份兒的，肯定和一般的五糧液不一樣，學生孝敬老師，那還不得啥酒好送啥酒啊！」戴逢紀的妻子略略的露出了一些鄙夷，她可是打聽過，戴教授有好些學生如今都成了不小的幹部！區委孫大秘，還有市委副秘書長塗曉森，那不都是？
「就你懂得多，喝吧！保管是純糧釀造，喝不壞你！」戴教授眼神閃了一下，隨即便沒有在意了，熱情的勸著大家，吃菜，喝酒！
「嬸子，他們喝白酒，那咱就喝點紅酒吧？」戴家沒太多的忌諱，所以戴佳瑤米女連同周亞楠……哦，還有大偉的女友，也都一起坐了，見男人們喝得高興，戴佳瑤將一瓶瑪格麗拿了出來，遞給了譚越，要他幫忙開瓶。
幾箱波爾多瑪格麗還是梅隆教授送譚越的呢，譚越接過了酒瓶也沒有在意，一邊和白川，閔教授說話，一邊將酒瓶放到了餐桌上，這瓶酒的年份不少，需要直立沉澱一下，也不是什麼規矩，關鍵是，既然喝，那就按照程序來，要不，口感難免差許多。
「呵呵，如今的年輕人啊，喝上酒就啥都顧不得了！小譚啊，你佳瑤姐不是讓你開瓶？」戴逢紀沒顧著這邊，只和閔教授和戴教授說話呢，他妻子卻一直都注意著譚越呢，見譚越只把酒放到桌上卻沒有打開，笑了說道，「大偉，你來開！」
「舅舅不開是沉澱呢！得等會兒！」索菲小小人兒，說話沒有忌諱，見這位婆婆數說舅舅，有些不滿意的說道。
「這……這不是洋酒？怎麼裡邊還有殘渣是怎麼的？」女人詫異了，酒瓶上金燦燦的標籤啊，寫的不都是洋文？
「葡萄酒就這樣，索菲，去拿醒酒器過來，」譚越沒有在意這些，讓索菲把醒酒器拿了過來，琢磨著也差不多了，便用開瓶器熟練的劃開錫箔，將螺旋錐旋入軟塞，也沒用支架弄什麼槓桿作用，手指一頂，啵的一聲，軟塞便給拔了出來。
「舅舅！來我來！」索菲最愛倒酒了，她喜歡看猩紅的酒液在清澈的醒酒器那寬廣的底部旋轉流淌，幾乎每次家裡喝紅酒的時候，倒酒的活兒，都是她搶著來。
女人不傻，也意識到了，好像這喝紅酒說道還挺多，自己貌似露怯了啊，於是便不再說話，看著這一大一小在那邊操作，只是呢，譚越在這邊根本就沒怎麼留意，左右索菲和戴佳瑤都會，便專心的和男人堆勸酒勸菜起來。
「小譚現在還在整理你老師的筆記呢？」男人嘛，喝了幾杯酒就算是熟悉了，戴逢紀倒是對譚越表現了足夠的熱情，藉著一次碰杯，笑著問道。
「已經整理完了，一些已經在聯繫出版，還有一些，需要我進一步的填充之後，才會拿出來！」譚越有些不滿，不過還是禮貌的答道。
「整理完了啊！那今後是怎麼打算的？是回臨海呢還是在京都找份工作？要是在找工作上有什麼難處，我還是有些關係的！」戴逢紀很是關心的問道。
「嗯，臨海京都兩邊跑吧，我自己也找了點事情做，工作……算是有了吧，謝謝戴伯伯的關心了，」譚越有些奇怪，啥時候這麼關心自己了，在之前……也就見過兩回面？
「年輕人做事業要趁早才行啊！以前我就是吃了這種虧，年輕的時候沒努力，到現在呢，混的不上不下的，還好有幾個同學，朋友挺幫忙，所以呢，我總是教育大偉，創業要趁早！呵呵，大偉倒是挺贊同的，這不，跟朋友開了一家軟件公司，勢頭不錯！」
「哦？是麼？軟件我是不懂的，對了大偉，公司叫什麼名字？」看在這些天這一家對戴教授還算不錯的情分上，譚越打算問問清楚之後，能幫的，就幫一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