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八六章 請他出去 別趕我走 文 / 沙秋
第三八六章請他出去別趕我走
眾所周知，作為樂器之王，鋼琴始終是被世人所矚目的，同時，也是所有可銷售樂器中售價最高的一種樂器，在中國來說，一架普通的立式鋼琴，其售價都能高達兩三萬元，更不用說那些世界名牌的三角琴了。
鋼琴可以分為兩種類型的，主要是根據製造商的用意來加以劃分。一種類型是製造達到很好標準，甚至是盡可能達到最好標準，價格則根據製造成本和營銷成本來確定。一般把這種類型的鋼琴稱為「演奏級」鋼琴。
另一種類型的鋼琴以特價出售，通過調整材料、工藝、生產方法和地點來滿足價格要求，一般稱之為「消費級」鋼琴。
相比那些已經生產了幾百年鋼琴的西方國家來講，中國涉入鋼琴生產也只是幾十個年頭，所以，在品質上始終拼不過國外，尤其是那幾個老牌子的鋼琴生產廠商，比方斯坦威等等，這不得不說是中國鋼琴產業的一大心病，任何一個鋼琴製作人，都以能製作出一架最高質量的演奏級鋼琴為夙願，只是畢竟比人家晚了這麼多年，所以，這個夙願，始終沒有實現，方家，就是眾多夙願者中的一份子。
鋼琴從最高質量的演奏級鋼琴往下，還有高性能演奏鋼琴、較高質量的「消費級」鋼琴、中等質量的消費級鋼琴等三個質量級別，加上第一梯隊，國際上區分鋼琴質量層次慣常用到的就是四個品級，低於最後一個品級層次的鋼琴，已經屬於普及級別的了，就是在上述的四個質量等級層次中，中國廠家生產的鋼琴，最高也只達到了較高質量「消費級」鋼琴而已，進入演奏級的心願，幾十年都沒能實現！但現在方瓊的電話，告訴譚越，方家生產的鳴鳳牌三角鋼琴，已經成功的實現了跨越，跨過高性能演奏級，一鳴驚人的進入了最高質量演奏級這一頂級層次！這也難怪方瓊在給譚越的電話中，嗚咽出聲！
方家很清楚，要不是譚越利用人家自己的關係，多次從朋友那裡獲得那些頂級鋼琴的製作秘法，並一次次的轉告給他們的話，這一目標，想要實現怕是還需要上百年！這並不是誇張！
「譚先生！謝謝您，要不是您的幫助，鳳鳴鋼琴是不會達到這種層次的！謝謝，謝謝您……嗚嗚……」方瓊在電話中痛哭失聲！
譚越理解方瓊此時此刻的激動心情，別說方瓊這位夙願者了，即便是他，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中的激動又何曾輕了？嘴裡邊笨拙的安慰著，卻找不到任何語言來表達自己此時的心情，總不能和方大小姐一起痛哭失聲吧？
旁邊人也愣住了，譚越的激動讓他們十分心驚，這位主兒究竟是遇到了什麼好事兒了，難道是中了什麼大獎了？以這位主兒的身家，能這麼激動……那獎金要過億才行吧？要不然哪能有這種效果？
「小越？怎麼了？」譚國力小心的問道。
「啊，二叔，你還記得方瓊吧？就是康山的那個？這個電話就是她打來的，她告訴我，在此次世界鋼琴展示會上，他們生產的鳳鳴牌三角鋼琴，進入了世界頂級鋼琴的層次，被評為最高質量的演奏級鋼琴了！要在以前，咱們國產的鋼琴，從未超越過第三檔次，一直都在三檔和四檔之間徘徊，可以說，這是一次質的飛躍！」譚越對自家二叔倒是能按捺激動，細心解釋。
「叔爺！這位先生要找你呢！攔都攔不住！」就在這時，一個傳菜的小傢伙面紅耳赤的走了進來，緊隨在他身後的，還有三個陌生的面孔，譚越不禁一皺眉。
「啊，譚先生，您在忙事情吧？您看我，光顧的高興了，沒打攪到您吧？」電話那邊的方瓊已經聽到這邊的喧嘩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了一聲，剛聽譚越哼了一聲，便以為譚越是這個意思，意猶未盡的掛斷了電話，譚越本還想打聽一下詳細的情況呢，卻因為被人打攪，那邊把電話掛斷了。
「這位先生，您不覺得您你的行為很過分麼？我沒有興趣和您比試什麼！對我來說那純屬是無聊已極的事情，您就是歪纏，我也不會答應你的！您還跟來做什麼？今天是我譚家私事，實在是不方便招待外客，不好意思，小江！建立！將這位先生請出去！」譚越懶得和他多說，強忍怒氣呵斥了幾句，隨即將電話回撥了過去，只是電話最後接通之後，裡邊卻是一通鳥語，那是電子應答的聲音，告訴譚越，房間裡已經沒有人了。
應該是出去慶祝了吧，只可惜手機都打不通，譚越最後也只好頹然的放下了電話，想要得知細情，還要等一段時間才行呀！譚越有一種xxoo中將要施放卻被人推開房門的感覺，鬱悶中憤恨不已。
「譚先生！您也太盛氣凌人了吧？我承認，剛開始是我的錯，但您怎麼能因為小小的齟齬，就拒人千里之外呢？我這次來是有求於您，但我相信以我所知，跟您也只是交流和探討罷了！難道社會上傳揚的，您是為了挖掘和發揚我國古代鑄銅工藝而探索、研究的說法是錯誤的麼？你就這樣對待一個遠道而來，想要和您探討以期共同發展的同好？」
孫三豐徹底爆發了，自來到這個小村，自己便屢屢被譚越輕視，當然，起因是自己的錯，可也不能因為這一件小錯誤就把自己一下子打死吧？相比起來，這個譚越的態度實在是太惡劣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孫三豐掙脫幾個小伙兒的胳膊，頗有氣勢的大聲喝道。
一通吵嚷，讓譚越也醒悟到自己是有些過了，可即便是意識到了，卻還是因為與方瓊的通話被打斷憤懣不已，沒有心情和這個莫名其妙的孫三豐交流探討，就要開口之際，譚國力已經接過話茬，很不滿意的說道：「孫三豐？你就是孫悟空，剛才也不應該貿然的闖到這間屋子中來，你以為你是誰？強闖民宅，我們人攔都攔不住，你不覺得你這行為的本身就很不受人待見？對你這樣的，誰會有好顏色給你？這是我的家！你給我滾出去！看在你外來是客的面子上，我就不讓人把你扔到大街上去了！滾滾滾！」
「是啊是啊，你這人太沒禮貌了吧？」
「靠，還孫三豐呢，跟人家張三豐就差一個姓，可比人家差的就不是一點半點兒了！還真當自己是個宗師呢？」
「操，人家那麼重要一個電話給他攪和了，要我，非揍他不可！」
酒桌上幾個鑄工也不禁紛紛指責這個傢伙了。
孫三豐還想說話，可反應過來的小伙子們卻不給他開口的機會了，幾個人叉手叉腳的一窩蜂就把孫三豐給「送」了出去，譚越干張了張嘴，隨即自失的一笑，也就不想說什麼了，把此事放開，轉身和大家又喝了起來。
「這人是誰呀！看著年歲也不小了，怎麼還是個毛愣子？」譚國力不屑的說道。
「孫三豐，我好像聽說過，是京都那邊的人，好像在研究怎麼仿製越王勾踐劍呢，傳揚的很有名……據說，今年人家還要鑄造兩千口越王勾踐劍的仿製品拿來銷售是怎麼的，據說一把劍要四萬多？」
「真是窮瘋了！一把劍四萬，兩千口……這傢伙想一下子成為億萬富翁麼？」
幾個鑄造師傅倒是有些瞭解，也是，從事這一行的，總會對這方面的消息注意的多一些，何況這裡邊就有來自京都那邊的鑄銅師傅呢？
「呵呵，脾氣倒是挺火爆，可脾氣火爆又不能拿來熔銅，不理他！咱們喝酒！」譚國力根本就沒有把這人放到肺上，招呼著大家喝酒，譚越也不過是閃了一個念頭而已，管他是誰呢，轟出去了就轟出去了吧！
吃過了全村宴，譚越趁著熱乎，把幾份配方和工藝，手把手的教給了幾個得勝者，至於普通青銅劍的鑄造方法，由幾個得勝者分別傳授就是了，也沒用譚越親手教授，當弄完了這些，吩咐廠裡的盤爐師傅指點大家改造熔爐之後，譚越便離開了譚家口。
天色尚早，譚越有心去十字繡廠子那邊去看看，也想把果兒叫出來晚上過一個溫馨的夜晚，說實話，對果兒玲瓏浮突，嬌嫩如水的小身子還真是懷念了，只是打通電話的時候，卻給小女人遺憾的告知，一個急重病人需要轉院，而作為負責陪護的果兒，此時剛剛過了高速路口，正往京城方面行駛，最早也得明天早上才回來，倒是讓譚越的願望落空了，沒奈何，也只好作罷，把車停到了十字繡廠的門口。
「小越？就知道你來了，要不然拖油瓶只會直接飛過去，怎麼都不會落下來！」譚玉玲早就推開二樓的窗戶看著門口處了，在她的旁邊，拖油瓶正悠然的梳理著自己的羽毛，在臨海這邊，拖油瓶比譚越都要地兒熟了，譚越要去哪裡，只要說一聲，人家就能提前抵達以做前哨了。
「這傢伙，只要到臨海，一般是不會在車裡的，姐，怎麼樣？」譚越來到了二樓譚玉玲的辦公室裡，打量著四周問道。
「能怎麼樣？穩穩當當的訂單，穩穩當當的質量，我呀，不過是個過過手而已，沒什麼需要多說的！」實話說譚玉玲這個買賣還真夠省心的了，奧利維亞那邊的訂單始終不斷且訂貨量還穩步遞增，而這邊呢，工人越來越熟練，成品質量也已經穩定下來，譚玉玲這邊只需費一些手就行，根本不用費心。
「也是，不過你就光惦著外國的訂單麼？其實，國內也不是沒有需求，還有啊，別的繡品你們也可以涉獵一下啊，老這樣子，我看你都有些混吃等死了！」譚越打趣了一句。
「誒，你還別說，十字繡目前還真是熱起來了，我聽說很多地方都在搞十字繡呢，並且價格也炒的很高，比咱這裡都高很多，底下有的工人……已經和我說了很多次了，問咱們這邊能不能漲一些價？」譚玉玲看著自家老弟，也很期盼的樣子。
「這個……恐怕不能吧，奧利維亞那邊本身就是世界慈善機構，回收的價格定得很死，同時人家的價格幾乎已經是不可能有提升餘地的高價了，漲價……肯定不能！」譚越想了想，奧利維亞當初和他說過的，收購價格根本就沒有壓多少，純屬是慈善行為，之間賺取的差價也只能維護慈善機構的相關人員開支而已，即便有提升的餘地麼，難道自己還要和人家去計較這些微的利潤麼？
「那……要是不能漲價的話，肯定會有人推了咱們的活計，去承攬私活兒。」譚玉玲擔心的說道。
「來去自由，誰愛來呢，咱就提供機會，誰要走，咱也不攔著，不過有一點，只要離開了的，那說明人家的生活已然徹底改善，已經不需要從咱這裡賺取養家餬口的錢了，那麼，她走後，機會自然要轉讓給還沒有脫離困境的人了，所以凡是自己離開的，以後將沒有資格從咱這邊領活兒了！」
譚越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本來麼，這裡就是提供給那些掙扎在貧困線上的下崗職工的，只是因為後來有其他貧困人員積極爭取，供活兒的範圍才一再擴大，因為這個，自己多次和奧利維亞聯繫增加訂貨量，因為這個，可能都擠了別的國家的空間了，現在有人已經不滿這邊的價格，那麼正好，降低這邊的訂貨量，也省的奧利維亞受指責。
「呵呵，那這樣的話我就更輕鬆啦，左右也賺不了幾個錢！」譚玉玲倒是無所謂，這個廠子看似紅火，其實也就是起到組織者的作用罷了，中間的差價定的很小，忙活到現在，譚玉玲也不過是賺一些油錢罷了，繡品廠開不開，她並不重視。
「嘿，姐，我看你是越來越懶了，你瞅你那老腰，都出救生圈啦，這樣下去，我姐夫肯定要嫌的！」
「嫌？他還敢紅梅出牆是怎麼的？對了，我真的很胖麼？」譚玉玲的姿色頂多算是中人之姿，以往還有身材的優勢，體型修長，尤其是那兩條勻稱圓潤的長腿更增幾分姿色，可如今生過孩子多年，平時又不注意鍛煉，腰肢中間已經開始長贅肉了，小肚腩也開始往外發展。
「是胖了，老姐，你要是這樣發展下去，我看跟咱那位舅母的身材就連相兒了呀！」譚越撇嘴說道。
「真的胖了？」，自家兄弟她才不避諱呢，譚玉玲撩起衣襟，用手掐了掐白嫩的腰肉兒，果然，以溜兒贅肉，被她抓出了一道救生圈。
「霍！姐倆這是做啥呢？唔……玉玲你可真是胖了不少啊！被老弟給教育了吧？」姐倆正說笑，廠子裡聘任的會計蘇霞推門進來，看譚玉玲正在掐救生圈，不禁開口調笑道。
「呵，剛才我弟弟說我呢，說我太懶不運動，救生圈都長出來了！」
「不胖才怪呢，咱們這兒撐死了就兩層樓梯，你家裡也不過是三層，來來回回的你還開車，吃多少的就養多少的，救生圈啊，我看再有幾年，你能長出個大車胎來！」蘇霞跟譚玉玲的關係很好，倒也不會逢迎她，直接說道。
「完蛋了！看來我也得弄個健身卡什麼的去瘦身啦！」
兩個女人嘻嘻哈哈了一通，隨即譚玉玲收住了笑容，對蘇霞說道：「霞姐，你的消息比較靈通，最近十字繡不是炒的挺熱？有些人已經少接咱的活兒去接私活兒了？你注意一下，只要是這樣的，以後就不要從咱這裡領取活計了，那些多出來的活兒，還是交給原先擠不上來的人吧，困難戶那麼多呢！」
「是啊，既然已經脫貧，那就沒必要在咱這個慈善性的廠子裡領取活計了，其實我早就想和你說的，嗯，這樣挺好，很多人擠還擠不進來呢，是該有讓路的啦！」蘇霞也極為贊同的說道。
「仔細甄別一下，別搞一刀切，要是還沒有脫貧的，只是為了多掙幾塊錢的那種，就不要清理出去！」譚越趕緊補充道，女人可是小心眼兒的動物，譚越可不想因此而改變了自己的初衷。
「放心吧，我知道分寸！」譚玉玲自信的說道。
「是啊，有我探聽消息，保管一個一個准！」
但願吧，譚越對這種瑣碎的事情也只是說說罷了，具體操作，他還沒有興趣來摻和呢，等蘇霞出去之後，一邊逗弄拖油瓶，一邊和老姐說一些尋常的家事兒，正說到高興處，外邊卻吵鬧起來，好像有人在哭？
譚越還沒動彈，譚玉玲已經走到門前了，拉開了房門，聽的就更清楚了，一個女人嗚嗚的哭著，好像是在懇求，不要趕走自己什麼的，譚越立馬就想到了，肯定是哪個接了私活兒的女工被蘇霞給處理了。
「怎麼回事兒？」譚玉玲有些不悅的問道。
「廠長，她叫滿素芬，都有兩三個月了吧，她接活交活兒的數量一直都在下降，在以前，她可是交活量前三的人啊，現在為什麼這樣少，我調查了一下，這幾個月，她一直都在繡一張寬一米五，長兩米六左右的中堂，嗯，是萬里長城什麼的，所以，我告訴她，既然已經不需要咱們這裡提供機會了，還不如把機會讓出來，給更需要的人呢！」外邊已經圍了有些人了，因此，蘇霞並沒有急躁，話說的也是有理有據。
「是這樣？」譚玉玲問道。
「譚老闆，別趕我走，我……」一個女人，嘶啞的哭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