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ま九章 遠接近迎 貿然插言 文 / 沙秋

    第二ま九章遠接近迎貿然插言

    紐約唐人街其實有三處，前邊所說的法拉盛就是其中之一，不過，譚越要去的不是那裡，他要去的是歷史最久，規模最大的曼哈頓唐人街。

    「譚先生，請上車吧，您是要去曼哈頓區還是第八大街？我想您肯定不是要去法拉盛吧？」艾倫將車開到了譚越的旁邊問道。

    「是的，我要去的是曼哈頓區的唐人街」

    其實去曼哈頓區唐人街的時候，從他們這個地方起始還正好路過法拉盛，譚越聽人說過，二十年前法拉盛僅有兩三家華人商店，其他皆是韓國人的地盤，但現在幾乎均被華人「佔領。」在緬街上走一趟，看到的幾乎全是華人，白人和黑人則成為少數民族，曾聽到美國人抱怨。他們在法拉盛買不到美國食品。

    近年來，法拉盛華人的商業特別活躍，其中以溫州人的超級市場最為引人矚目。短短幾年間，大概**家大型超級市場興建起來。老闆和裡面的工作人員主要是溫州人。超級市場成為吸引紐約周邊地區華人來法拉盛購物的主要因素。一到週末，前來買菜的華人摩肩接踵，絡繹不絕

    唐人街的不足之處是髒亂差。首先是髒。大街小巷到處都是垃圾和痰跡。它比美國人社區髒得多。儘管街道很髒，但華人的家裡個個窗明几淨。這件事讓一些美國學者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華人個人衛生做得好，而公共場所的衛生不行？

    其次是亂。唐人街裡的街道顯得很亂，沿街的商家把商品擺到門外。有的華人菜市場有點像中國大陸農村的小集市。菜就堆放在路邊，行人也就蹲下來選菜。人們橫穿馬路也是常事，不管是紅燈還是綠燈。

    最後是差。差是指秩序差，道德差。辦事不按規則，總想鑽空子。坑蒙拐騙的事情時常發生，而且當事人和受害者均是華人。假的東西到處都是，唐人街的仿冒品在美國聞名，紐約市警察局已經掃蕩多次，但總是不能根治。

    但是，唐人街又是一個風水寶地。唐人街商店裡永遠是熙熙攘攘，馬路永遠是摩肩接踵。唐人街的郵局總是要排隊，出了唐人街就門可羅雀。唐人街的房屋利用率之高罕見。有時辦公樓房間隔了又隔，一個小小的地方塞滿許多「大牌」公司，一個小小的門牌上掛滿不同的商號名牌。

    就今天譚越可是一次遊覽了兩大唐人街，對於這些，譚越終於親身體會了一遍，到達曼哈頓區唐人街之後，他一邊遊覽一邊在尋找著范承祖所說的那間門店，他通過現實接觸，這才曉得，能在唐人街擁有這樣一個大門店，已經可見范承祖的實力非凡了。

    來的時間也不長，再加上來到美國之後就一直住在新澤西的莊園裡，裡邊的人很快就熟悉了，而且因為他是客人加醫生的身份，所受的待遇都是頂級的，因此，來到了這個充滿了中國氣息的地方，倒是沒有覺得多親近，但不得不說，唐人街給他的感覺是猶如回到了祖國。

    范承祖早就回到美國，接到譚越的電話之後，就趕緊出來等候，但儘管他將地址已經說出來了，只是因為譚越也是初次到這裡，因此尋找的時候還是費了一些時間，當譚越看到范承祖老爺子親自在門口相侯，趕緊讓艾倫停車，他則下車快步朝老人走去，一邊走一邊恭敬的說道：「我自己找就好了，您老怎麼還親自下來等我？」

    「應該的，你對我們范記，可謂貴客，我又不是走不動路了，來迎一迎又有什麼？」范承祖開朗的笑道。

    跟著范承祖在等的還有三個人，其中一個譚越認識，正是上一次陪范承祖一同商談的漂亮姑娘，後來譚越才知道，那姑娘叫范萱萱，是范承祖老人的大孫女兒，此時見面，范萱萱正看著他笑呢。

    來到美國，譚越也準備了換洗的衣物了，只是梅隆教授太過熱情，竟然讓認為譚越訂製了唐裝，本來他要是找中國裁縫還好一些，但他偏偏安排了一位美國的一位設計名家定做，因此，雖然好看，但卻有些不倫不類了，這姑娘正在笑他的穿著呢。

    「小譚這身衣服倒是好看，可就是有些四不像呀！」身著老式搭扣褂子，下身寬鬆燈籠褲的范承祖笑道。

    「朋友給定制的，光覺得這樣好看了」，譚越有些赧然的說道。

    「來，我為你們介紹，這位就是能夠發掘並成功複製古代鑄銅工藝的譚越，還有哇，那家能夠生產精美仿古陶瓷的廠子，也是出自他手，小譚，這是我的大兒子範文生，這是我女婿費爾特！」范承祖為譚越介紹著，譚越倒是沒有想到，這老頭竟然招了位洋人姑爺。

    「你好」，範文生文質彬彬，和范承祖的樣貌相去甚遠，雖然問候溫和，譚越卻覺得這人對自己好像有些矜持。

    「你好！」就在這時，費爾特操著有些怪異的腔調說著，對譚越伸出了大手。

    「走吧，這裡可不是說話的地方，與你同來的小伙兒怎麼沒有下來呀？一起喝杯茶豈不是更好？」范承祖見譚越的車裡還坐著一個，便想招呼艾倫從上邊下來，譚越擺手說道：「那是我的一個朋友，還有別的事情去做！」說著，示意艾倫可以去忙他自己的事情去了，這傢伙新處了一個女友，就在曼哈頓區這邊，好不容易躲了清閒，自然不會陪著譚越聽一些他根本不懂的話不懂的事了。

    艾倫興奮的遠去，譚越這才跟著範文程往裡邊走，原來除了這家門店，上邊的一層，也有返家的居所。

    唐人佳寸土寸金，能有這樣一處住處連著門店的方便居所，已經十分不容易了。

    來到樓上，迎面就是一道玄關，靠裡邊一些，是一面磨砂玻璃做成的屏風，轉過屏風之後，是一個挺寬敞的客廳，此時，客廳中正站著一個白人，背對著門口，在欣賞牆壁上掛著的奔馬圖呢！

    聽到有人聲，這人轉過來笑道：「好年輕的客人，只是有些不守時，還要一位老人等候這麼久，按照中國的習慣，要是在酒桌上的話，是要罰酒三杯的吧？」

    譚越卻是奇怪了，自己好像並不認識這位「中國通」吧？怎麼一見面就這麼說話？

    「哦，小譚，這位是費爾特所在公司的老闆，勞倫先生，剛才，我們正在談一宗生意」，經過范承祖解釋，譚越這才知道，感情人家正在談生意呢，結果卻給自己的到來打斷，而范承祖老人又在下邊等了自己十幾分鐘，勞倫難免覺得自己受到了慢待，對於自己這個不速之客難免有些酸酸的。

    「要是談生意的話，那你們先談吧，我左右也沒有別的事情，只是來了紐約，自然需要拜訪一下范老，你們談，我到下邊參觀一下就是了！」譚越趕緊說道。

    「哪裡能如此待客？所談又不是什麼需要保密的事情，索性一起坐下來吧，萱萱，給小譚倒茶！」范承祖卻不在意的說道。

    譚越也不好駁了老人所說，再加上即便是談生意，與自己也毫無干係，索性隨著老人的意思坐了下來，范萱萱為他倒了一杯清茶，他則靜聽雙方說話。

    譚越聽了幾句，范承祖他們所談的，是想兩家合作，做一項進出口生意，勞倫雖然經營著一家公司，但規模並不大，資金也不很充裕，因為費爾特的關係，這才找上門來，費爾特十分清楚，自己這個中國老泰山雖然不顯山不露水的，但手裡可不一般的有錢，就拿為某酒店提供高檔陶瓷這一樁生意來說，一筆生意的利潤，都能頂的上他們公司的一年收入了。

    譚越聽著，這項進出口生意，應該是勞倫那邊的關係，因此，在股份佔有上，勞倫便有些貪心，雖然出的資金不多，卻總想著拿大頭，可范承祖老人呢，性格和經營卻截然相反，一向都以謹慎著稱，要不是兒子和女婿都贊成，他老都不一定在乎這一項合作，對方索取太過，老人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因此，譚越打來電話之後，老人便將勞倫扔在客廳中，自己卻到下邊迎接譚越去了，回來繼續談，，勞倫還是死咬著他的那套理由，出資少，卻要佔大頭。

    這筆生意對范承祖老人是無所謂，但他的兒子範文生卻十分熱衷，畢業於美國某名牌大學的範文生，這些年卻一直給老子壓制，偌大的一位高材生，竟然只經營著一個店面，而且還是老頭子創下的產業，自己根本說了不算，借此機會，範文生想體現一下自己的人生價值，所以，對於這次合作，他是非常贊同的。

    「范老先生，沒有我的關係，這項進出口生意根本就做不成，在這一點上來說，是我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那麼，我要求多佔一些股份是十分合理的，而且，這項合作達成之後，你們這邊的收穫肯定讓你們驚喜的！」

    「雖然是你的關係才有了這項進出口生意，但不管是人員還是資金，都是我們范記出得多，就單指資金來說，您所出的數額只佔投資總額的十分之一，您卻要求控股，這樣苛刻的條件，這筆生意我寧願不做！」

    「父親！」範文生趕緊提醒自家老爺子，這樣說話已經有些生硬了，竟然說出寧願不做這樣的話，要是真熱鬧了勞倫，人家去找別人投資，自家得不到這次崛起的機會放在一邊，自己證明自己人生價值的機會，也要遠去了呀！

    範文生這一開口，費爾特也開口相勸，再加上勞倫都快要用威脅的了，這一屋子，除了自己和范萱萱，竟然都是針對范承祖老人的，譚越不禁同情起老爺子了，不禁問道：「究竟是進出口那類貨物、。利潤這麼高，風險卻這麼小？」

    譚越的插話，頓時就引起了範文生和費爾特的不滿，只是譚越是老頭子的貴客，一時之間也不敢表現太過，雖然沒有出言呵斥，但眼神中的寒意，已經非常明顯了。

    「勞倫先生跟墨西哥那邊很有關係，這次所談的進出口生意就是從墨西哥進口木材！」范承祖卻並不在乎讓譚越多瞭解一些，將之前譚越沒有聽到的經過簡單的敘述了一下，按照勞倫所說，他的關係能讓他從墨西哥獲得大量的低價木材，而且質量也十分優秀，按照墨西哥那邊的森林存有量，這項生意能做好多年！

    「這樣啊，那你們對墨西哥的森林保護情況做過瞭解沒有呢？」

    「早就做過了！這樣的事情不用提醒，我們也知道去做的！」範文生不耐的說道。

    「那墨西哥那邊砍伐森林的情況嚴重麼？」譚越繼續問道。

    「墨西哥擁有著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原生林，木材輸出一直都是墨西哥國民收入的重要一項，這都是多少年的事情了，離得這麼近，我們早就是瞭解的！」範文生就差指著譚越的鼻子說你不瞭解情況，小毛孩少摻和了。

    「這樣啊，那說明砍伐的已經相當厲害了，我在上學的時候曾經聽說過，在幾十年前，墨西哥整個就是一大片森林，森林覆蓋率竟然達到了百分之九十還要多，那現在他們那兒的覆蓋率是多少了？」譚越不為所動，他雖然並不知道準確數字，但他相信，在多年的砍伐下，百分之九十的覆蓋率，肯定早就達不到了，越是這樣的國度，在醒悟之後對於森林的保護便會大轉彎，從濫砍濫發，一下子就變成重視到固執，世界上很少有哪個國家的政府會如中國這樣不怕死了！

    譚越可不光說，乾脆掏出了電話，給梅隆教授打了過去，接通後譚越問道：「教授，想請您幫一個小忙。」

    「哦？遇到麻煩了？」

    「沒有，是想瞭解一個情況，不知道您對墨西哥現今的森林砍伐與保護情況清楚不清楚？」

    「就在身邊，我打個電話瞭解一下就知道了，你稍等」，梅隆也沒有掛斷這邊，拿起另外的一台電話，想了想，便撥了出去，很快，反饋消息就傳回來了。

    「最新衛星數據顯示，墨西哥的森林資源正在遭到毀滅性的破壞，森林面積減少的速度比政府預計的要快兩倍，墨西哥已成為世界上毀林率最高的國家之一。

    過去幾年中，墨西哥失去的森林面積足以覆蓋整個愛爾蘭。目前墨西哥森林面積大約有1.42億公頃。據估算，如果照現在的毀林速度發展下去，到2013年，墨西哥人將失去所有的林區。」梅隆教授轉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