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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三十一部 第一章 能者 正有… 文 / chgor

    上一章說道,那波旬整治臨將臣,見劉迦好像視而不見,心中疑道:「這小白臉如此涵養?真能視而不見麼?那我再來個狠的!」

    梅林轉念覺著有疑,叫道:「不對,他不是視而不見,他是根本不知道!」

    波旬心中恍然,頓時心下明瞭,道:「我明白了,我以為他知道一切,是因為我認為是他把我們帶入這環境的。雖然我們是被動而入,可如果並不是他主動在其中做怪,那他真有可能對咱們的情況完全不知,既然這樣……。」

    他見多識廣,對心法的瞭解也比普通修行者要深入得多,當下既知,像這樣被動引入的境界,只要憑借個人的定力就能出境,甚至能影響其他人一同出境。

    說起來這個被動引入的境界,其實咱們在生活中都體會得很多呢。比如chgor看見一個美女,立時心慌意亂,抓耳撓腮,胸口悶堵,遍體生津……總想上去對她說點啥,又或者想做一些諸如打破誰家玻璃之類的驚天動地的事出來,吸引她的注意。

    這種心境的出現,既是被動的,也是主動的,一方面是因為偶們心中有相關的見在,與外面的色塵的緣相結合,引發積習中種種反應,比如看到美女後,流口水、臉紅、緊張、結巴、乃至於無法表達情懷時的咬牙切齒。但這樣的心境也是可以自控的,比如你可以主動放下對這種心境的執著,只要能放下,這種境界就干擾不了你。

    當然,要說放下就放下,那是菩薩的境界,偶們凡夫要做到,還得用一些方便法。比如你可以馬上想像那美女有如何噁心,如何讓你討厭,諸如什麼表面上看起來誘人,實則身上長滿了膿瘡,甚至她本身就是男人做了變性手術後變過來的,又或者她白天是畫皮,夜裡要出來吸血的那種……等等念頭,都屬於用來擺脫當時心境的方便法。方便法既然稱為方便,就是不拘一格、不用定法、因人而異、因時而異、因事而異的法子,以達到面對絕世美女時,依然心平氣和、沉著應對的狀態。

    反過來說,修行過程中的所有方便法,之所以能湊效,也都是因為凡所有境相,都是心的幻相,既能生之,就能滅之。只不過滅的方法因人而異,大可不必拘泥,刻舟求劍,不知變通。而那些智慧超人的哥們兒,總是連方便法也不用,一朝明理,當下便能大拿大放、舒捲自在,總是讓人佩服啊。

    波旬多少也知這個理,因此立刻坐下,對身外環境視而不見,抱元守一。他是多年修行的老油條,片刻就安心定神。頃刻既已出境。

    不僅如此,他從境中消失,讓梅林立刻生起信心。梅林的修為本來就深厚,就算不用咒語,臨將臣等人也未必能和他一較高下。當下也依樣畫葫蘆,轉念出境。

    玄穹也跟著明白了箇中原因,對眾人道:「原來果然像波旬說的那樣,劉迦兄弟並非刻意拉我們進入這個境界,我們只是被動地跟了進來……不過,我們呆在這個境界中也沒啥不好,就當是上課吧,看看劉迦兄弟和那僧人如何交流,這也不是件壞事。」

    非所言從旁提醒道:「玄哥,咱們這是身進來了,還是神識進來了?如果只是神識進來了,身體還在外面,那波旬稍一折騰,咱們可就……。」

    玄穹此時已無所謂肉身的有無,淡淡地笑道:「隨他折騰吧……。」

    非所言正要讚歎幾句,忽然見到一邊臨將臣的呻吟,一時疑道:「臨將臣的手被波旬擰斷,是不是可以證明,咱們正是以身體進入了這個境界啊?」

    玄穹搖頭道:「那倒不見得,他有身體相這個見在,在哪兒都起作用,包括在夢裡面。」

    明正天的臉色立刻蒼白,喃喃道:「倘若波旬老仙在外面把咱們一窩子全裝進啥口袋裡面,咱們也不知道了……是這樣的說法吧?」

    玄穹聞言一怔,暗道:「只怕真會有這樣的事,我雖然不在意這個肉身,可倘若波旬能擺佈我的意生身,我還是沒辦法從他手下逃生。雖說修行者該當諸相破盡,但我現在還真不知怎麼破掉這個意生身呢。而且他們如果有什麼閃失,也只會給劉迦兄弟添麻煩。」

    有這兩個理由在,他當下轉過念來,對眾人道:「大家放鬆坐下,一念跟著玄穹,我能帶你們出去。」

    這群人雖然從前對玄穹在仙史一事上,頗有看法,但畢竟那是多年前的往事了。而且現在大家相處已經很久了,心中總覺著玉帝這人實在,靠得住,信得過,屬於特別守義重信而且不跑題的那種人,當下人人安坐,靜待玄穹發力。

    玄穹坐下,對身旁的小阿菜笑道:「從前我為道時,能理解那句話,『至無之內,至有者在;至虛之中,至實者存。』所謂有無相融,虛實並舉,是為道也。後來跟著劉迦兄弟時間多了,方知虛實有無,盡落見中,空有存亡也非真實。落一念時,即不是,不落一念時,更不是。」

    小阿菜搖頭罵道:「你這掉書袋的呆子,滿嘴口頭禪,除了誑我之外,還能哄誰?」

    玄穹哈哈大笑,一念專注,兩耳收聲於耳根底處,雙眼收色於眼根盡頭,於靜極中,閃電般傾出一念,直接定位在境外,已豁然出離。

    這群人剛一出來,就見著梅林伸手正好抓在大醜胸前,大醜急道:「哎喲,我該留在裡面才是!」臨將臣卻在另一旁叫道:「咦,老子的胳膊原來沒斷啊!」

    梅林正要狂笑,卻忽感身後一隻大手輕輕拍在自己肩上,有人在樂道:「你別總是想著欺負人啊。」

    梅林大吃一驚,這人的聲音聽起來,明顯不是波旬,居然有人在自己完全不知的情況下,能拍上自己肩頭,倘若對方不是輕輕一拍,而是下一個重手,自己一定出事了。

    他心中有些慌亂,側跨一步,轉過身來,正見一個老年僧人笑意盈盈地看著他,梅林罵道:「哪來的禿頭,你……。」他話沒說完,已注意到波旬正一臉怒意地瞪著這個和尚。

    他問道:「波旬,你和這禿頭熟?他是啥人?」

    波旬唾了一口,對著那僧人罵道:「富樓那,你來幹什麼?你不是跟著你釋迦老大涅?了麼?涅了?,又跑回來丟人現眼,這麼貪生,是你們禿子該有的風格嗎?」

    富樓那撓撓頭,笑道:「這哪是貪生啊,這應該叫應緣起相吧?我和優婆離,上課的時候看了一本《夢醒修真錄》……應了這個緣,結果我就掉進地獄裡面來了。」

    說著他指著李照夕,笑瞇瞇地說道:「咦,小李子,你不妨翻到第八部第三章,上面有說過呢。大概是你這本日記拖得時間太長,讀者看著看著就忘了前面部分了。還好我記性不錯,不然連我自己都忘了怎麼來的了。」

    波旬罵道:「這種謊話你都編得出來?太無恥了吧?啥應緣起相就來了冥界,你是想找個借口來報復老夫當年逼你家老大涅?一事的吧?」

    富樓那雙手一攤,笑道:「涅?常樂我淨,大受用,大自在,這種事求之不得,誰會怪你?再說了,我家老大涅?一事,是誰逼得出來得嗎?你別老想著把自己抬上大人物的位置啊,這些事其實都和你沒啥關係,別瞎攀。」

    這邊齊巴魯急著翻書,終於找到一本,立刻叫道:「富樓那,釋迦佛的十大弟子之一啊。」他幾步走了過來,對著富樓那合什作禮,恭敬道:「弟子齊巴魯拜見大德。聽說大德您是說法第一,求您老人家給我說說法吧。」

    梅林一聽「說法第一」四個字,立時笑道:「說法第一?呵呵,就是耍嘴皮子第一嘛,原來又是個弄嘴的傢伙。」他雖然口頭上這麼說,但心中兀自對剛才富樓那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自己身後一事憂懼不已。

    李照夕在一旁暗暗心喜道:「我的書通過觀心院到處亂扔,果然有讀者呢,如果有一天我因此成名……。」他不由自主地開始幻想,今後遊走到三千世界的任何一個地方,都有讀者請客吃飯,而他只需要拿著一支籤字筆就可以縱橫江湖……他越想越爽,偷笑不已。

    藍沁在一旁低聲奇道:「波旬老仙那麼厲害,為什麼對著富樓那只是罵,不出手教訓對方呢?」玄穹應道:「只怕是打不過富樓那呢,你沒看見嗎,富樓那一身大家氣象,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呢。」大醜喜極而泣道:「那我有救了,有他在,梅林不敢害我。」明正天用手摟住他的肩,也是猛點頭道:「咱們都有救了!說實在的,這老頭看起來比大哥還靠得住些。」

    藍沁拉過李照夕,道:「這富樓那是什麼人?有本事度我爹爹嗎?」玄穹笑道:「要度笙郢翌龍兄弟,劉迦兄弟就行啊,何必捨近求遠?」

    藍沁一臉嚴肅,道:「這富樓那看起來比小白臉正經些,小白臉不把生死當回事,一天到晚嘻皮笑臉的,讓人總覺得有些不踏實呢。」

    玄穹笑道:「不把生死當回事,不正說明他的心出離生死嗎?能遊戲於生死之間者,難道還不能度笙郢翌龍兄弟?」

    藍沁翹了翹嘴,不樂意道:「生死這種事都能遊戲,我爹就不會輪迴了。」

    說著他見齊巴魯正在向富樓那請教,也上去盈盈作禮,輕聲道:「富樓那大師,你有辦法度我爹爹嗎?我爹叫笙郢翌龍,聽小白臉說,他已經輪迴去了。」

    富樓那笑道:「老和尚只是路過,純粹路過。無常嘛,誰不是路過來著?咦,你既身在冥界,何不去求地藏菩薩?」藍沁接口道:「外來的和尚好唸經嘛……。」富樓那大嘴一咧,樂道:「這句話你也當真啊?老和尚不說假話,求地藏菩薩吧,釋迦佛隆重推薦的菩薩,不會有錯的。」

    藍沁問道:「他老人家在哪兒?聽說小白臉就是地藏菩薩的分身,是真得嗎?」

    富樓那笑道:「地藏是十地菩薩,倘若你用肉眼凡質都能找到他在哪兒,你的本事已大得不得了,又何必求他?正因為你沒辦法找到他在何處何地,所以只能用求的辦法,一念至誠,他必能相助。話說回來,正因為用心念求他的辦法管用,所以在任何地方都能找到他呢。」

    波旬在一旁罵道:「富老頭,別耍嘴皮子啦,趕緊招吧,你到這個地來幹嘛?有事說事,沒事快滾!」

    富樓那笑道:「說了嘛,路過此地,看到你們欺負大醜兄,所以來勸勸架,順便問候一下小白臉。咦,這地盤又不是你的,你咋能隨便叫人滾呢?有本事就把地獄眾生全弄出去,這地方就歸你一個人了。」

    他見齊巴魯在眼前極是恭敬,笑道:「你的法緣不在我這裡,不過……趁著小白臉在忙,咱們聊聊天也不妨,我若現在就走,你們這群人都得被梅林老大給抓走了。」

    梅林一聽這話,心中不爽,他雖然咒語失靈,但修為積累深厚,哪會隨便把一個這麼溫和老和尚放在眼裡?當下在富樓那身後飛起一腳,直踹過去。這梅林和波旬一樣,都是修行界的老魔頭,看起來平常的一腳,卻是將諸陣、諸法、諸力盡融於其中,所謂一腳踏平山河大地、一手掀翻朗朗乾坤,正是梅林這樣的人。

    這一腳不偏不倚,正好踢中富樓那的屁股。只聽得崩的一聲,富樓那已被其踢來連翻了幾個觔斗,最後趴在地上。

    眾人看得大驚,齊巴魯更是叫苦道:「不會吧?他可是釋迦佛的十大弟子啊!哪能這麼不濟事!」李照夕更是驚道:「難道這富樓那是山寨版的水貨?!」

    玄穹也詫異道:「這富樓那的修為該不亞於劉迦兄弟,甚至在其之上,這是怎麼回事?」

    梅林哈哈大笑,指著趴在地上的富樓那樂道:「果然是個弄嘴的和尚,險些被你騙了,看我不打死你!」

    富樓那從地上站起來,轉身笑道:「踢翻了我,你就贏了,是吧?開不開心,高不高興?要不要再踢一下?」

    眾人聽得此言,盡皆叫道:「啊?」

    連梅林也目瞪口呆,波旬罵道:「你這老變態,居然喜歡別人虐待你,你們佛門的人都喜歡做這種沒骨氣的無恥勾當!」

    富樓那笑道:「我佛祖割肉喂鷹,又或是讓人支解,都是毫無怨言,任其所願,我給梅林老大踢兩腳,讓他開心一下,有什麼不好?菩薩十願之一,便是要橫順眾生,有求必應,這功夫比起讓人踢幾腳來,才真得難做到呢。咦,波旬老仙,你當年求釋迦佛涅?,釋迦佛不也爽快答應你了嘛。」

    他轉頭看見齊巴魯一臉驚詫,點頭笑道:「骨氣和自尊,是世間人的做人標準,是我執要維護自我才會有的標準。修行人卻要萬般放下,這個骨氣和自尊,更莫要留,除了強化那個虛無的自我以外,亳無意義呢。」

    齊巴魯聞言若有所省,心中感動,帶著淚水點頭道:「我其實一直在修忍辱,忍了好多年了,都快忍不住了……嗚嗚嗚……。」

    波旬對梅林笑道:「哎,他們修忍辱,梅林老弟,咱們不妨給這富老頭一個機會吧,支解了這群傢伙,讓他們修得更好,如何?」

    梅林見波旬也熱衷此事,更是大喜,狂笑道:「那咱們來個狠的!」

    他抽出一把鋸齒劍,微微一晃,化成光影,直刺富樓那背心。波旬擔心他不能一招致敵於死命,暗中伸指遙點,在梅林臂間連印三下,加上三?真力,那光影瞬間掀起了起來,疊加成滔天巨浪,正好將富樓那覆蓋在其中。

    那光影太強太盛,眾人轉眼即看不見富樓那的身影,臨將臣和玄穹修為極高,隱隱聽得光影中,富樓那微微笑道:「呵呵,緣到了。」

    兩人正在生疑,卻見光影中漸漸生起一個形象越來越巨大、但形質卻越來越虛無的富樓那的樣子。這形象由小變大的速度看似很慢,但才眨眼功夫,已由一個具體的人變成了人影,最後竟消失不見。

    波旬暗樂道:「嘿嘿,這廝被梅林老弟煉化了。」

    梅林也是大喜,沒想到富樓那的修為並不像他想像中強大,當下收劍。可這一收之力卻大感滯礙,那光影依然在富樓那消失的地方振動,他的劍楞是拉不回來。他微覺有異,忍不住起心動念,再次發力。那劍連著光影,依然如故。

    波旬見梅林臉色有異,正要相問,忽覺自己剛才發力相助梅林的手指,似乎還有力道關聯繫在梅林的臂彎。他棄力不用,放鬆心念,依然不能隔斷二者之間的關聯。就好像他的手指和梅林的臂彎之間,有一條繩子,緊緊地把兩人拴在一起。

    波旬這才大驚起來,叫道:「老夫上當了!」

    他不知這關聯是如何在起作用,當即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心急震。那梅林正在忙著擺脫劍影,忽感大力由手臂襲來,胸口立刻憋悶,急叫道:「波旬,你想害我!」

    波旬恍然,吼道:「你趕緊把那劍扔了,別把心力集中在劍上!」

    梅林趕緊撒手撤劍,卻發現那劍居然成了身體的一部分,扔也扔不掉了,他又驚又怒,叫道:「我這劍……扔不掉了!粘在我掌上了!」

    波旬極是見機,怕這樣死纏下去,後面不知還要發生何事,一步走到梅林身邊,揮掌即向梅林臂間劈下去。

    梅林左手翻起,抵住波旬大掌,罵道:「你想廢了我啊?!」波旬急道:「我這是在幫你,沒聽過壯士斷腕嗎?丟車保帥,斷手保命,當捨之處,不要猶豫!」

    梅林急得一臉漲紅,罵道:「啊呸!你這是壯士斷腕嗎?你這是斷別人的腕,保你自己的命啊!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手現在和我是聯在一起的!你只是想保自己罷了!我我我……現在不想斷腕,更不想當他媽的啥壯士,你別替我拿主意!」

    兩人越爭越急,眾人看得目瞪口呆,戈帛在一旁疑道:「那劍影的光茫越來越強悍,再這麼下去,兩人的力道合在一起,那後果不堪設想!」

    臨將臣皺眉道:「劍影的光茫有點怪,那麼強的傾洩動力,而我們又隔得如此之近,為什麼卻感受不到?」玄穹也跟著疑道:「會不會富樓那大師做了法?」臨將臣搖頭道:「這富樓那好像和小白臉挺熟的,但說來就來,說去就去,不知道他在搞什麼名堂。」

    明正天轉頭對李照夕道:「把你的日記拿出來,咱們翻到他說的那一章,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一問來得太快,李照夕來不及在真假兩本日記中轉換,怕拿錯了,被這些人看到日記中的其他部分,紅著臉急道:「我的日記沒啥看頭,好多都是原創……原創的意思,也就是瞎編嘛,純屬小說性質,已經和歷史無關了。」

    話音剛落,李照夕忽覺腳下有點不穩,身子忍不住前傾,戈帛一把扶住他,開玩笑道:「李老弟,沒人要和你的日記較真,你現在裝死可不是時候。」李照夕嚇得一顆心撲通撲通亂跳。

    誰知道一旁小妲旯也跟著向前晃動了一下,達摩克利斯伸手拉過,笑道:「小朋友別急著去看熱鬧啊。」

    明正天的觸覺一直比任何人都敏感,疑道:「我怎麼覺著那光影中透出一股力道在拉人進去啊?大傢伙有沒有這樣的感覺?」

    這話一出,其他人才轉過神來,似覺明正天所說無誤。這群人被波旬和梅林之間的奇異事吸引住了,大多沒有注意那光影暗暗產生的動力正在由剛才的不知覺,漸漸延伸過來,眾人體間已經開始有拉扯的感受。只不過大部分人能力還湊和,那光影演變的力道尚未達到引動身體的地步,只有小妲旯和李照夕修為太低,所以比眾人感觸得強烈些。

    玄穹和小阿菜細細體察,也感覺著那光影在變化,正在疑中,臨將臣在一旁解釋道:「是那兩個老賊相互間施力,不知不覺地把光影中的力道增加了……這麼下去,二人合力,定會打開一個空間缺口,就是不知道會打開通向哪一界的口子。但想來應該首先打開中陰區吧。」

    按他以前的性格,本想說,管他哪一界,老子臨將臣全對付得了,可此時這句話卻始終說不出口了。

    齊巴魯在身後道:「聽說冥界也是要壞的,在這裡受苦未了的生命,當此冥界壞後,會輾轉到其他冥界去繼續受苦,是吧?我……我是看《地藏菩薩本願經》裡面講的。」

    玄穹問道:「老齊,你想說啥?」齊巴魯道:「我是想說,這兩人能力這麼大,會不會……會不會打爛這個冥界啊?」

    玄穹笑道:「不可能,這兩人能力再大,也不可能……。」忽然間他微感那光影開始顫動,擔心其他人受不住牽引,趕緊十指翻飛,胸前劃過數道黃光,落下一個陣來,將眾人屏蔽在力道之外,免受侵擾。

    那玉靈子一心只關注著波旬和梅林,就連自己身體被光影向前拉動了數步,他居然渾身不曉。而且眾人多不喜歡他,也沒人理會他,更有甚者如藍沁等,巴不得他去吃點苦頭,受點挫折,從此蔞糜不振,收斂無知。

    玉靈子見波旬和梅林雙掌互抵,忍不住笑道:「嘿嘿,梅林老大甚是不智,他手中有劍,只有一隻手空著,而波旬老仙手中無劍,便有兩隻手可用。他一隻手抵住波旬老仙,倘若波旬老仙用另一隻手將他脖子卡住,卡嚓一下,腦袋可就沒了呢。這種事就算不用無極遊魂手,也能做到的。梅林老大沒有想到這一層,可笑啊。」

    林思音聽著奇異,忍不住反駁道:「玉靈大哥,那梅林老大用劍只怕要厲害得多啊,亂伸手的話,不小心被劍碰著咋辦?」

    玉靈子噗哧一笑,樂道:「瞧瞧小孩子說的話?!呵呵,那高人空手奪刃,飛花柳絮,草木皆兵,手上有劍反而是累贅啊!」

    眾人聽得難受,但此時此刻大部分的注意力仍在波旬和梅林兩人身上,沒人來理會玉靈子的話到底有沒有道理。

    明正天看到劉迦仍然安坐,富樓那卻消失了,心中恐懼大增,怕兩人的爭鬥禍及自己,此時又見玉靈子滿不在乎的樣子,心中忽感瀟澀,暗暗失意道:「為什麼我會和玉靈子這樣的人走到一起?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難道我本來也就是這樣的人,只是自己不知道罷了?」

    這邊波旬見梅林不肯斷臂,當下掌中發力,欲震開梅林。誰知梅林此時心念只在生死一點上,極度專注,竟將所有修為暴發出來,全施於與波旬相接的那隻手掌上。一時間兩人雙掌間集聚了大量的能場,滋滋聲大作,萬光炸起,照得兩人面孔竟至一片白色,沒有了具體的輪廓。

    波旬沒想到梅林於生死間竟能有如此暴發力,怕眼前困境越拖越久,到時候只怕更收拾不了場面。當機立斷,一掌粘住梅林,心光大現,透轉與梅林握劍相聯的那隻手,傾潮而發。

    他開始之時,不在這隻手上施力,是因為不知富樓那有何法術在梅林身上做怪,怕引火燒身,此時也顧不得許多了,心起念動,欲用絕大之力斷開一切。

    說到這裡,忽然想起來,有哥們兒前些日子疑道:「老是看你說心法之類的東東,總覺著這玩意兒好抽像啊,這心法到底是啥?和咱們平時用來想美女的那個心比起來,有啥不同哩?」

    哥啊,這種事要說起來……連佛祖都說了四十幾年,偶們凡夫弱智的,真要聊下去,這書早晚太監。

    但天下所有法,不管如何細分細理,總是會歸一個東東上面去,就是會歸到一個所有法的根本上面去。這個根本,不管你給它安個啥名,用統一論的說法也罷,或者說這是終極真理也罷,都得安個名吧。佛祖當年把這個能演變一切的東東、和被它演變出來的東東,總稱為心。因為你總得起個名字吧,總得起個當時人們能懂的名字吧,如果你起的名是給未來兩千年後的人看的,當時的人都看不懂,當時的人誰會在意這樣的經,這經書還能留傳下來?早被廢掉了。沒有留傳下來的東東,後來人又如何知道?這個被勉強安上一個名字的東東「心」,和咱們平日裡面說的心,在具體可見的用途上是有些區別。泛泛而說,咱們想美女、思帥哥的心,被包含在這個總的心的用途裡面。

    但凡天下生命,不管你身體是什麼樣子,支配這身體的畢竟是心,不管你修的何種方法,支配這些法門折騰的,還是心。小到健康生病,中到福禍趨避,大到成聖作祖,無非是心。波旬比梅林勝在以心對抗對方,梅林修為再高,卻逃不過那萬法的根源所在。

    那波旬此時事急,專注恆定,心光由指尖一點激射而出,直逼其握劍的手腕。梅林無法撤劍,只好提力遍游腕間,盼著能化解對方力道,減少傷害。誰知他所使的力,乃是心法外化出來的相法,對心法根本沒用。波旬一指光茫,竟毫無滯礙透進其腕間。

    二力相遇,梅林渾身大震,慘叫一聲。但波旬卻是「咦」了一下。

    那勁光看起來威猛霸道,梅林也確實被擊中,而且整個手臂就如烈火灼燒,痛至難以忍耐。可事實上,波旬卻看得很仔細,那梅林的腕並沒有斷。

    他大感詫異,不知梅林的身體何以這般堅固,對手心靈已被摧毀,賴以建立身體相的部分觀念(身根各肢體間的**關聯的見),已經失去原有作用,取而代之的是新的觀念,就是那已失去部分肢體的觀念。

    可那手腕本該脫臂而落,依然好好的長著那兒。波旬不及多想,五指齊齊激射,光光竟向梅林那條手臂的五個點位斬去。

    梅林剛才已痛得神識恍惚,此時模糊中又見波旬發力,心中已絕望。但波旬的光茫影透其肌體,卻依然沒能斬下他這握劍的手。這時連梅林都覺著奇怪起來,勉力提起精神,對著波旬罵道:「老賊,怎麼樣,我的本事超出你的想像吧?想斬斷我的手,你還差得遠!」

    波旬詫異之極,剛才第一下斬擊,那梅林痛得慘烈無比,說明他的修為根本無法承受這種強大震盪。他那心光下去,就算玄金摩寶,也毀了,可梅林這肉質的手臂竟是無比堅強,毫無損傷。

    忽聽得一側臨將臣在道:「那光影在變了。」

    波旬一直忙著折騰梅林,沒有注意到那光影的變化,此時被臨將臣的話提醒,也跟著轉頭看去。果見那光影的振動已由開始的單線紋動變成巨幅波浪狀了。他反應極快,立刻明瞭,恍然叫道:「我知道了,我和梅老弟的力道,全被送進了這光影中,加強了這光影的暴發。」他修為奇高,稍一分辨,立刻瞭然,笑道:「這強度只怕快夠打開中陰區了呢。」

    但轉眼他已發現那光茫的細節有異,噓聲道:「哎喲,這光茫的變化,是直接打開某個空間入口的!並不經過中陰區!」他和梅林修為強於玄穹臨將臣等人,對這光茫變化產生的威力,觸感不深,但卻能分辨得更仔細、更清晰。

    而玄穹這邊,卻也跟著發現那光景莫測如深的變化,已經開始突破自己的禁制,他微微驚道:「這禁制快被那光影擊破了,各位當心!」

    按理說,以明正天的性格,聽到類似於這種「什麼當心」的話,要麼就是一驚,要麼就是逃,逃不了多半也就暈過去了。可如今的明正天,多年的驚嚇,已經漸感麻木,雖然心中也有恐懼,但反應已大不如從前了,最多也就是歎口氣而已了。

    但看到玉靈子一聽了玄穹的話,就擺出一股架勢,似乎那光影中一旦有人衝出來,玉靈子仙人必是見一個擒一個,見兩個捉一雙。明正天看得難受,又歎了一口氣,搖頭道:「我出來混了這麼久,似乎還沒玉靈子會享受生活呢。」

    袁讓因奇道:「老明,你是說咱們要向玉靈老弟學習麼?」明正天呆看了他一眼,又是一聲長歎:「做我自己呢,我已經變得不像自己了。學做玉靈子呢,我又沒那麼厚的臉皮。要說修到佛祖菩薩的地位,我又沒這份信心,可要說回到從前生活的地方,我現在又瞧不上那裡的人……那高不成、低不就的說法,好像就是專門為我準備的呢。」

    忽見玉靈子、李照夕和小妲旯同時高聲叫起來:「哎呀,好難受!」

    眾人轉頭一看,竟是人人驚呼起來。只見這三人的身體上,有大量的極細微的物質,就像沙子被大風吹起來一樣,正在向著那光影揮發出去。小旭旯修為最差,身體內揮發出去的物質最猛烈,剎那間整個人就像在分解一樣,分解成大量的細沙微粒,突破玄穹的禁制,朝著那光影飛去。

    而玉靈子和李照夕雖然修為比小妲旯強,可兩人也止不住這分解的速度,玉靈子雙手亂舞亂揮,口中「呼兒嗨喲」地哇哇怪叫。那形象詭異之極,在外人看起來,玉靈子不像是在掙扎,倒像是演化無極遊魂手升級後的語音版一般。

    而李照夕則是嘶啞著高聲叫道:「觀世音菩薩!該是你老人家救苦救難的時候到了!天啊,我的日記!」

    這群人何時見過這等場面,一時全都驚呆了,明正天大哭著叫道:「終於……終於到了世界末日了!誰有本事把大哥叫醒啊!」

    忽聽臨將臣叫道:「老子知道這光影對應的空間了!」

    還沒等他說出下一句,那光影忽然炸開一個空間缺口,掀起一股瞬間峰值極高的引力,不僅輕鬆地突破了玄穹的禁制,也將這群人一卷而入。那波旬由於自恃修為強悍,根本無所謂這光影的變化,沒想到這陡然間的突變竟如此巨烈迅速,他不及防範,「哎」了一聲,和著梅林,同時被捲了進去。

    眾人剎那消失,那光影也因失去了梅林和波旬力道的支撐,轉眼不見了。原地只剩下劉迦和那僧人安坐如初。一時間安靜起來,了無聲息。

    過得一會兒,劉迦忽然對那僧人笑道:「你有一個觀念在抵抗我,呵呵,這樣下去,我沒辦法讓你看到你現在這形象的根源了。」

    那僧人睜眼道:「為什麼這麼說?我沒抵抗你啊。」

    劉迦搖頭道:「你有一個觀念,就是非常認可你現在的修為的觀念,這種認可直接承認一切現狀都是該有的,由此拒絕一切可能否定這個觀念的事發生。剛才咱們坐了半天,每次要深入的時候,你都會不由自主地在心識結構裡樹起屏障,咱們沒法做下去了。」

    那僧人奇道:「你也沒辦法幫我打開障礙麼?」

    劉迦笑道:「這種事,外人只能起助力的作用,根本還在自己。我的能力再強,也不過源於心,和你的心本無差別,你自己的心支配你對一件事視而不見,就算別人把東西放在你眼前,你也看不見啊。」

    那僧人陷入沉默,好一會兒才道:「我擁有的記憶不多,只知道很久以前,有人要吃我,甚至可以說已經把我吃進肚皮裡面去了,我當時暈了過去,但我一直沒有停止修煉,在一種恍恍惚惚狀態下修,最後醒來的時候,已經徹底修成,解脫了。可是……可是我想像中的解脫,好像又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差距挺大的。」

    劉迦笑道:「如果你的記憶沒有走樣變形,真像你所說的那樣,你被人吃了,就算是死了一次了,你還記得當初輪迴的事麼?是怎樣的經過,又重新受身的?」

    那僧人搖頭道:「菩薩尚有入胎之迷,隔陰之障,我哪還記得起來?」

    劉迦站起身來,對他笑道:「不要把這些你不懂的觀念硬裝在你腦袋裡面,你還嫌障礙不夠深啊?」

    見那僧人有些沮喪,他道:「你能看到的,能到聽的,能感觸到的,一切的一切……我們暫時把你對世界認知的能力大小,稱之為量。這個量,是度量的意思,含蓋的意思。你的量有多大,能認識的世界就有多大,包括對你自己的認識程度和深度。」

    那僧人道:「你是說,我不瞭解的內容,在我的量之外?這個量由什麼來決定的?」

    劉迦道:「由心決定的,心量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心量的內容是什麼樣子,世界也就是什麼樣子。這個心量包括了,你對世界的認知、定義、概念等等,還有你對你自己的認知、定義、概念等等。當你認為你是什麼的時候,反之,那些你認定你不是什麼的內容,就遠離你了;當你認為你能知道什麼的時候,反之,那些你認為你不能知道的內容,也就被你屏蔽了。」

    說著他見那僧人眼中有異光閃過,似乎有所悟入,他笑道:「凡夫喜歡給自己定義優點和缺點,擅長什麼或不擅長什麼,修行者喜歡給自己定義級別和能力。這些定義本身就是障礙,就是自我約束的框架。想想看,當你認定什麼是你的優點時,除此之外的範圍內容,就無法成為你的優點了,因為你已經把你的優點局限在了你認定的某某特點上了。修行者一樣,所有觀念,所有的認定,也同時都是對此認定外的否定和障礙,這種否定就是局限,就是畫地為牢,作繭自縛。」

    那僧人默然片刻,道:「你是說,我首先需要放下我是什麼,放下我能怎麼樣之類的觀念,也就是放下我對我自己的所有定義?可如果放下這些認知,我就什麼也不是了,我還找你幹嘛?我來找你,就是想通過你,知道我是誰。如果我誰也不是,這個身體是誰的?是誰在說話?是誰坐在這裡?就算像佛門常說的解脫,若沒有一個主體是誰的觀念,又是誰在解脫呢?」

    他說著話,忽然注意到四周只有劉迦和他兩人,餘者眾人均不見了,奇道:「其他人在哪裡?波旬和梅林呢?你那些朋友呢?」

    劉迦笑道:「剛才有一位路過的朋友來助緣,他們順著這緣,到他們該去的地方去了。」

    那僧人歎了口氣,搖頭道:「你說的東西,我做不到。起碼,讓我自己做到很難。」他低著頭想了一會兒,又道:「你有辦法用暴力摧毀我的障礙麼?如果我相信你,任你擺佈的話?」

    劉迦樂道:「瞧你說的,暴力二字多難聽啊,你想表達的意思只怕是,如果你完完全全把自己交給我,我有沒有辦法幫你突破障礙,是吧?剛才不是已經試過了,你連這點也做不到的,一旦觸及你內心深處的東西,你立刻就會反抗,立刻就會主動屏蔽。」

    那僧人一想,也確實如此,現在他自己也覺得自己多有優柔寡斷的猶豫了,不由得苦笑道:「我好像一個婆婆媽媽的女人,一點也不像一個大男子漢。」

    他越想越窩火,那情緒也開始有些亂了起來,忍不住對劉迦道:「要不,你打我一頓,把我打醒……我絕不還手。」

    劉迦苦笑不得,道:「這種事,是能打醒得嗎?若真能這樣,那佛祖分身億萬,變成一個個暴徒,把眾生狂扁一頓,豈不是個個都醒了,個個都成佛了?哎,你現在的思緒全亂了,越來越瞎想了。」

    那僧人聽了這話,自己也覺著離譜,嘿嘿兩聲,歎道:「我只是想擺脫現在亂七八糟的念頭……我整個心很亂,也不知為什麼亂,甚至連煩惱出自何處,也不知道。就是想動一動,找個什麼事,刺激一下,宣洩一下,大概就對了。」

    劉迦笑道:「哦,想找個啥事,刺激一下,是吧?這多簡單啊,就怕你受不了。」

    那僧人坐在地上,搖頭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哪會受不了?隨便你找個啥事,能刺激一下我就行。」

    劉迦點點頭,道:「那可是你自己說的哦。」他一邊說話,一邊伸手提過那僧人的胳膊,大叫道:「跟我來吧!」

    他動作太快,那僧人忽感肩上有大力助推,整個人猛得向地面撞去,他不及施力反抗,連「啊」的一聲也沒叫出來,便向地面撲倒。

    但這一撲,卻沒有撞疼,就像撞在空氣中似的,人被拉進了一個新的世界。他剛一定神,環顧四周,立刻大吃一驚。

    只見一個空間昏暗幽深,驚聲怪叫鋪天蓋地,震耳欲聾。不遠處有一座類似城牆的建築,又高又大,冷酷壓抑。那牆體一字橫開,沒有盡頭。整個城牆儘是被惡火包圍,焰影飛逸,四處奔流。那惡火中,偶爾會有一些黑乎乎的怪物,在吼叫聲中飛馳而過。

    那僧人看得吃驚,忽然覺著身體外一股熱浪升起,他立刻用力抵抗,方才勉強震攝住心神,忍不住轉頭看向劉迦。發現劉迦身邊一樣有許多惡火飛過,而劉迦卻大無所謂,似乎毫無感覺,他心中暗暗驚佩,

    他見劉迦一臉淡然地看向四周,不禁問道:「這是哪裡,如此惡劣的環境,是哪個世界?」

    劉迦臉無表情,道:「這是無間地獄。」

    那僧人倒吸一口涼氣,低呼道:「真有無間地獄這樣的地方?這世界怎麼會有這樣惡劣的地方?我一直以為地獄就是…….就是咱們所坐的那些環境,雖然有些差,但也不至於惡劣到這般程度!」

    劉迦嘿嘿兩聲,道:「起心動念,無不是業,而業感成相,有極樂之處,便有極苦之地,萬法相對成,萬相相對立,有什麼不可能的?凡所有相,都是相對觀念建立起來的,陰陽相對,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傾。若無相對觀念,陰陽相融,有無合一,難易不背,長短無差,高下稀離。無間地獄和莊嚴剎土,也就沒有差別了。」

    他見那僧人像在思考他的話,也知道那僧人心中的微有恐懼,當下笑道:「既然到了這裡,不如進去看看?」

    那僧人見劉迦絲毫不懼,好勝心也起來,不想就此離開,再加上有好奇的**在作怪,便道:「嗯,那你帶路。」

    劉迦看了他一眼,轉身向那看不到城門的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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