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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二十九部 第一章 無念自清靜… 文 / chgor

    李照夕被劉迦大力一掀,立刻已在光茫籠罩之中,他只覺光茫柔和安寧,卻未有其他的感受。也即在此時,腳下平地莫名洞開,他驚惶大起,急叫道:「師兄,這地下不對勁!」但話音未落,已然沉了下去。

    他這一跌,上不著天、下不著地,體內諸力全用不上,只是一陣亂翻觔斗,好不容易落地,他一躍而起,惶恐不安地看著四顧。卻見陰暗幽深,似乎又像是進那幻有空間之前的場景,他暗道:「我這是在哪兒?師兄他……。」

    轉念想起,劉迦沒害過他,該當不會讓他自陷死地,因此振作精神,細探各個角落,卻毫無收穫,畢竟以他的修為在冥界之中,幾乎啥都做不了,除了挨打或送死。

    還好,他除了在寫文章上容不得他人搶他風頭以外,在個人修為上,絕不亂出風頭,當下小心翼翼向前走,不斷地暗念道:「觀世音菩薩,現在是你老人家尋聲救苦的時候了,你說過的話可要算數啊。」

    但此念一動,他又忽然從「尋聲救苦」這四個字聯想開來,暗道:「不知道菩薩所說的苦,是以什麼為標準的,不會真要到快死了的境界,才算苦吧?被人惡扁算不算?被環境恐嚇了,算不算?」心中隱隱覺得菩薩當初發下誓願,考慮得不夠周全,起碼也該定個標準,好讓後人得以參照……一時間心亂如麻。

    他看看遠處似乎有人在惡聲說話,忍不住向前緊走幾步,沒想到是玉靈子,他大喜過望,上前叫道:「玉靈兄,你怎麼也在這裡來了?」玉靈子一臉漲紅,罵道:「這誰知道?老道正在給那幾個小孩子講故事,身後大力急推,一咕嚕就過來了。我給後輩們的故事還沒講完呢!」

    李照夕一向看不起玉靈子,但此時身邊沒有更強的夥伴,此時玉靈子的修為在他眼中,便顯得彌足珍貴了,因此連聲讚道:「玉靈兄隨時不忘提攜那些後學晚輩,這真是非常難得啊。」玉靈子點頭歎道:「看著年輕一代不爭氣,心中難受啊,唉。」

    說到此處,兩人忍不住大談人才斷代的問題,狂歎傳統文化被現代文明所湮沒,更悲憐後生小子被邪門外道所迷惑,一時悲憤,一時激揚,似乎放眼三千世界,處處都是末法時代,界界都是妖魔眾生,只有咱玉靈子和李照夕在維護乾坤正法,說著說著竟漸漸忘了兩人身在何處。

    前時那劉迦處於幻有空間,忽見玉靈子身邊的年青人口中連念藥師佛名號,而且念時心之專注,身後慈光大現,知道機不可縱,趕緊趁著那人消失的片刻,將李照夕和玉靈子推了過去。

    各位,那幻有空間的人,我執所在是那身體毀滅後的幻有魂魄,也就是一個中陰狀態,這個狀態的形象和自我認同,比起偶們有肉身的哥們兒,他的執見是相對不穩定的,任何不穩定的狀態,都意味著有更大的可能與選擇。因為處於斷掉舊的受身知見,正在向新的受身知見演進的過程中,諸般知見執著尚未落實到具體形象的確認中來。因此在這個過程內,如有機會選擇,他就此中斷繼續輪轉的機率也很高。但這也有一個前提,他要有選擇的機會,這個機會包括自力和外力的相助。綜合起來說,可以解釋為,他曾所創造的業的數據中,有沒有提供與之相關的內容,在某個時候,種種力道配合下,能觸動這個開關的。就像一粒種子下了地,還得需要陽光、水、肥料等諸緣相聚,才能發芽、成長、結果一樣。著名的《西藏生死書》,就曾用現代語言,從佛理的角度,對生命的中陰(也叫中有)狀態做過極為詳盡的描述,不妨拿來瞅瞅。

    那青年人本來正在細想玉靈子的故事,口中念叨著那藥師琉璃光如來的名號,忽見頭頂光茫直下,絡纓飛花,心中莫名升起歡悅,再見一個慈詳高大的長者形象似乎就在光茫之中,他驚喜道:「外星人!」

    按常理來說,他該拉著四周的同伴一起看才是,可不知為啥,此時他的心念異常專注,似乎完全忘了身邊還有其他的人。

    那長者笑而不語,嘴唇未動,但又像在說道:「願不願往東方琉璃世界一遊?」青年人心中難耐狂喜之情,急道:「瞧瞧,我以前就說過嘛,外星人肯定是用心靈感應說話的,你說話沒有用嘴巴,那就是用意念了!」

    接著他又道:「我聽說過不少關於外星人綁架事件,偶可不怕,倒真是想去看看外星世界,可我要是去了,你能送我回來嗎?而且,送我回來後,能不能別消除我的記憶,否則我就白去了!」他心中暗道:「如果他們好相處,我一定要求他們幫我轉變基因,回來以後我就是超人了!」

    那長者呵呵笑道:「東方琉璃世界來去自由,你念我的名字,我應緣而來,如果你去了還想回來,誰也不會攔你啊。」那青年人趕緊道:「你們那兒有技術改變人類的基因嗎?就是說,可以把人的能力成倍提高的那種技術?」長者呵呵笑道:「這有何難?你要怎麼改都行。」那青年人得此承諾,暗暗喜道:「外星人能到這裡,肯定比咱們先進多了,社會文明越先進,該當越講信用吧?」

    他想去的念頭一起,身子竟不由自主地向上,心靈激揚地向那光茫深處飛去。

    他這一動,幻有空間立刻出現一個臨時缺口,早被劉迦發現,當即毫不猶豫地將李照夕和玉靈子推了過去,二人便順著那缺口處掉了出來。因為他二人所執的知見在肉身上,這種執見極為穩固,因此就算外力提供了可選擇人生道路的途徑,他的知見也不會輕易選擇,而是支配著他走向慣性中的下一個方向。因此李照夕和玉靈子對那光茫的反應,顯得極為不敏銳,反而不如那失去肉身而正在中陰狀態的青年人。

    劉迦見那缺口處一閃即逝,暗道:「剩下的人,只有等另外的缺口了。」轉頭正見廳內的工作人員都在發呆,這才想起來,李照夕和玉靈子突然消失,這些人必是吃驚不已,他站起身來,對眾人笑道:「他們在玩即興消失的魔術呢,唱我這個歌的人都會這麼魔術,不信你們試試?」

    可這群工作人員剛才就見兩個帥哥突然沒了腦袋,對他的懷疑恐懼倍增,哪敢隨便聽他的話?都只是一臉恐慌的盯著他,劉迦歎道:「你們不明白,我的歌是有深刻內涵的,唱了自然明白,你們不唱哪能知道?」

    誰知那群人聽了他的話,均在暗道:「所有落魄的藝術青年,都認為自己太有內涵了,才曲高和寡,被流行文化打壓排擠,這種鬼話咱聽得多了。」

    劉迦知道這些人的念頭,搖頭苦笑道:「我突然明白為什麼廟子裡面的佛像總要金裝,並且個個做得高大莊嚴了,因為你用最樸實、最簡單地、最直接的語言去表達一個真理的時候,人們往往不易相信的。人們相信的是迎合他們六根需要的東西,這些東西包裝得越光彩、越華麗、越玄奧,又或者包裝得能迎合意識想像所需要的局部的理性和邏輯,這樣六根綜合起來,才會漸漸去疑。只有極少數人才會相信真理就在樸實無華的幾個字裡或是在無言的微笑中。難怪佛經上說,對眾生傳法時,總得『先以欲勾,後以智拔』,那就是說你先得滿足對方的種種取捨喜好,讓他不拒絕你,才可能讓他放開心靈,去嘗試見證智慧的可能。」

    哥們兒要知道,小白臉的話中,含藏著心識世界的巨大奧妙,就是那一念的所在。咱們有句話俗話,叫「一念之差」,說得是咱們生活中啊,許多事往往因為一念的不同,就完全決定了不同的人生道路和人生結果。

    有哥們兒立刻罵道:「啊呸!上面明明寫的是人的積習成見導致了對不同事物的不同判斷,你小子居然扯到一念之差上面去,這種瞬間轉一百八十度的跑題你也敢做?楞是想把這本書給自宮了不成?」哎,大哥,別急啊,你先看偶說的是啥,再罵偶也不遲。

    咱們舉個身邊的例子就知道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該都有過與情人相處的經驗,你和情人之間發生了誤會時,勢必要解開這個誤會,大家才容易相互理解而繼續相互信任。可當對方給你的疑慮越來越多,讓你認定她並不如你想像的或希望的那般愛你,或者並不如她對你說的那般愛你,甚至暗中勾引另一個小白臉,給你戴上一頂地球人都知道而唯獨你不知道的綠帽子。

    這個時候,不管你想像的東東是不是真實的,但你既然「認定」她在騙你,那疑情便大了。你為了告訴世人雖然你頭上戴了頂綠帽子,可你並不甘心就此墮落而做綠林好漢,你就要暗中收集材料,以圖拔亂反正,將姦夫『淫』婦就地正法,並且把綠帽子加倍地送回去。可姦夫『淫』婦看的電視劇頗多,從中學了不少反偵技巧,小白臉又陰臉狡猾,常常是羚羊掛角、雁去無痕,不給你任何機會,你白折騰了幾月,終於一無所得,日夜沉淪,恍兮恍兮,不修邊輻,像個流狼狗。

    你唯一能做的只有讓她親口告訴你。誰知道她的心理素質超過中情局的特工,面對你精心策劃的誘供手段,不僅面不改色心不跳,把你提出的種種疑惑解釋得清清楚楚,外加溫柔款款、附帶海誓山盟,最後再給你一個「多疑」的定義……你此刻就相信了?真得?沒那麼容易的,因為你有「那麼大」一頂假想的綠帽子懸在頭上,就算你暫時相信了,要不了多久,看見她和某某小白臉說話的時候,你從前的諸多疑慮又會來了,又需要她親口說一次了。

    如此反反覆覆,你終於累了,實在玩不起這疑情帶來的持久戰了,如果選擇分手,你會想「萬一偶真得錯怪了他,偶豈不是白白放棄了一個絕世美女而成全了天下的好色之徒?」,可選擇繼續下去呢,你又會想「難道偶真要做一輩子的綠林好漢?」

    就在你彷徨無助、準備自宮向所有曾經愛戴你而又被你不屑的美女們謝罪的時候,你在網絡上遇到了正在賣狗皮膏藥的chgor,受其引誘而看了《夢醒修真錄》,立時恍然大悟,仰天長歎道:「原來偶戴不戴綠帽並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她在偶心目中的份量,偶以她如何對待偶作為取捨判斷的前提,不如以偶對她的愛有多深來做取捨判斷。」咦,一念轉過,疑情頓去,前嫌冰釋,不再鬱鬱寡歡,不再愁腸難解,不再斤斤計較,不再多疑多慮,讓一切順其自然,讓一切聚散隨緣起緣落,你只需要信任你所愛的人,付出你能付出的,至於她騙不騙你,給不給你綠帽子,完全己不再重要了,因此你解脫了,你超越了,你開懷了,你輕鬆了,你昇華了。不再以綠林好漢自居而重入主流文化,更多的美女也因你的氣質改變而對你大拋媚眼。

    一念之差,天地相隔。但究其根本,你能不能快樂,能不能讓別人和你一起快樂,那源泉不在別人身上,完全在你自己一念的願不願意上,生活如是,修行也如是。說起來都是心在東奔西跑,為了某種習慣而自設圈套、自設原則、自設規則、自設防線、自造理論,以保護我執中原有的部分不受衝擊。放下這些自我束縛,包括放下產生這些自我束縛的「我」,你就無敵啦。何為無敵?我都沒啦,敵人在哪兒?是為無敵。

    劉迦看了看四周疑惑的人,知其機緣未到,自己無力相助,便留下一句道:「若有苦難不堪忍受,可急念『觀世音菩薩』這五個字。」轉身離開。

    他來到大街上,仰望星空,正見天上萬顆流星逝過,場面壯觀浩瀚,不少沒有入睡的人,都在為此盛況歡呼。劉迦忽見那地面處處裂口,條條街道化作零星碎塊,摩天大樓轟然崩塌,但由於這些事發生在識的層面,而一般人的六根感受不到,人們依然在那裡歡騰雀躍,要麼就是安然沉睡,他暗暗憂道:「他們就要走到盡頭了,不知欣悅禪等人如何了。」

    劉迦正想改念換位,忽然一個踉蹌,他險些摔倒。他以為他踩著了袈裟的衣角,但細看卻並非如此,稍稍思量片刻,他倒吸一口氣涼氣,暗道:「我在這件事上投入太深,心量有所滯礙,只怕稍不留神,那未斷的諸般積習的種子就會被熏染成相了!」

    他一念放下,身心俱寂,小雲笑道:「哎,你和普通人不同的地方就是,你很容易察覺到自己的心境變化,哪怕是細微的一點點異動,你都體會得到。」

    劉迦搖頭道:「修行這種事,外表看似浪漫灑脫,實則並非如此。除了少數積累得很深厚的人,他們在某一個特定的環境下,諸緣湊齊,能一念頓圓而直入佛之境界,那其他大部分人的修行,還是得按著與之根器相適應的次第規則來。修行過程的細節,其實是非常精微瑣碎的,而且每個人都不會全然一樣,因為人的積習不同,知見細節也不同,面對種種新的世界觀時,殘留知見所變現的世界形象,自然也不會一模一樣。」

    正說到此處,忽聞趙玄壇亢聲高問道:「倘若人人都有差異,那先賢們留下的經典豈不是沒用了?再好的經典也不可能細到針對每一個人的……。」

    劉迦難得見他發問,立刻應聲道:「不錯,正因為人人在面對具體的修行細節時,都有境界差異、事相差異、感觸差異,因此先賢們才放下這些具體的差異不講,而直講這些差異背後的根本實質,只要後人能理解其實質,就不會被千差萬別的亂象所惑,以不變應萬變了。」

    趙玄壇仍有疑惑,劉迦連聲道:「趙大哥,這空間崩潰只在轉眼之間,我得全力助欣悅禪他們出去,呆會兒再聊。」

    他一念既起,直接落在外太空,正見不計其數的隕星飛逝而來,他查到欣悅禪等人所在,又是一念勾牽,整個人直在神龍藏內出現。

    臨將臣沒注意到是他,忽見有人硬闖進來,習慣性揮手就是一掌,在劉迦面前掀起一股厚重的巨浪影壁。劉迦視而不見,直接從這巨浪中穿透而過,就像穿過空氣似的。

    臨將臣這才發現是他,罵道:「你怎麼做人的?啥時才會學著給別人留點面子?」聆聽樂道:「他不是人,也不是非人,所以沒面子觀念哩。」臨將臣聞言,若有所悟,轉頭對聆聽笑道:「哎,聆聽怪,難怪你能在神獸界威名遠揚,定是臉皮厚度第一。」聆聽笑道:「我是非人,我是非人。」

    劉迦一步來到欣悅禪身邊,正見崔曉雨雙目微閉,盤腿靜坐為欣悅禪療傷,他細探片刻,對崔曉雨道:「曉雨,別再做了,你不是小摩尼珠的對手,當心……。」

    話音剛落,欣悅禪本來沉睡的雙眼,已然眼開,那小摩尼珠轟然大動,一道光茫直射崔曉雨胸口。崔曉雨低呼一聲,正待化解,可諸般力道已經在片刻間被小摩珠纏住,欲進無力,欲退不能,她疏於防範,此刻竟全然被動了。

    劉迦伸掌隔在兩人之間,將小摩尼的光茫攔截下來,可就樣一個動作,已是力從心出,有力必有相,小摩尼珠立刻響應,緊緊粘在劉迦掌心,那看似細如麻繩的光茫,竟在頃刻間傳送出毀天滅地之能。

    劉迦心力急轉,緩緩松力,那小摩尼珠漸漸失去攻擊的目標,最後竟黯淡下來,悠然退隱了。

    欣悅禪忽然一躍而起,看著劉迦和四周的人,疑道:「你們是誰?這裡是什麼地方?我為什麼在這裡?」眾人聞言大驚,瑪爾斯更加急道:「欣姐,我是老瑪啊,你可別說不認識啊?!」心中暗暗愁道:「為什麼美女總是這樣翻臉不認人啊?」

    劉迦微微詫異,探識片刻,暗暗驚道:「她的執著好重,因為不願面對我早晚會出家這個事實,她的末那識竟利用這個受傷的機會,有選擇性地封掉了她一部分記憶,以實現自我保護的功能,心的執著竟可以如此變現麼?」

    他知道這種事,解鈴還在繫鈴人,別人只能助力,如果她自己不願意,沒人能打開她的心結,也就沒人能助她打破這種記憶的封沉。

    劉迦對眾人道:「她暫時失憶了,沒想到……」轉頭正見一旁蹲著個陌生的老者,他奇道:「怪了,這人的修為像是無想天境界的,為什麼會這個地方出現?」又對臨將臣道:「我剛才在演播廳內,突然發現微粒層異動,估計是欣悅禪在做事,可這人又是哪裡來的?他自己闖進來的?」

    他一邊問話,一邊已從眾人亂七八糟的念頭得知結果,上面那句話也就相當於沒問了,他蹲下來問那老者:「你叫什麼?」

    那老者剛才已被他的神通駭住,怯聲道:「因為我修的無想無念,很早以前大家都叫無念仙人。」

    劉迦微微一想,點頭道:「我知道有一些沒有深入研究過心識根本的門派,以為無想無念便是高境界,卻不知有念時也會助推高境界呢。」那無念仙人道:「不可能,有念即是凡夫,亂動念即是庸人,只有無念,才可能進入聖境!」

    劉迦搖頭道:「無念只是將粗心化為細心了,只是一定程度上的定,卻不易見真相。有念雖然容易起執,卻不知一念頓圓時,內外無差,心物無別,佛與眾生同體,真幻俱是一境。說無念有念,都是方便法,對心而有。」

    各位,那到底是有念錯,還是無念錯?哎,說起來,這正是修行行業中的一件大事,教法與宗法的區別。所謂「通宗不通教,最後死翹翹,通教不通宗,累死白頭翁」……嗯,不錯,這句話正是偶現編來唬人的。

    但想說的是,一個佛門修行者,在他入得佛門之前,必有幾個過程,學佛理的過程,選法門的過程,精進實修的進階過程,這三個過程一般都是逃不了的。這三個過程,每個都為後面那個鋪路打基礎。

    當你學理時,因為處於瞎子摸象的階段,看這本經書,相當於摸到了象腿,看那本經書,相當於摸到了象鼻,都不全面,理解都很片面,因此這個階段,務必要多看、多理解、多比較,在不同經典間相互印證,以求一個對全像的認識。這個階段一過,就處選擇法門了,這個階段容易,看著哪個心生歡喜,認為自己能恆常專注地修下去,那必是適合你心路的法門。最後這個階段進入實修了,這才有事發生了。

    因為你已入得門來,進入實修需要的是淨信、盡信、深信、無疑,排除所有他念的干擾,完全專注一個具體的法門操作下,才能達到所謂勇猛精進、盡快證心。因此往往這個法門的先賢們,會採取一些非常措施,甚至是一些違背教法的手段,來讓你盡快達到專注的地步。比如禪宗有的祖師喝佛罵祖、有的祖師毀經書燒佛像,為啥?因為他的主要目的是幫弟子破知見,知見一破,###見性,自然明白是非對錯。而淨土有些祖師乾脆直接說「這個時代學其他的沒用,只此念佛為唯一良法,其他的全是不可能究竟的法」,甚至有些大德為了把淨土法門說得天下無敵,不惜在相對不重要的理論上稍做變通,把其他法門說得一錢不值,等等,為啥?他這樣做,能迎合本門弟子的貪執喜歡(因為人都想要最好的嘛,偶就把自己得說成最好的),能迎合人性的妄自尊大,使他們能生起大信心,恆常專注下去。因為他的法門重在專念往生,重在通過念佛與佛心相印,一旦往生淨土,自見彌陀正法,又或是念佛感應,受佛力加持,到那時,從前相關的法論是對是錯,對最終證道已不起根本影響了。

    說來簡單,既然修行者已然開始實修,需要做的是讓他在實修中生起唯一之信心,讓他在實修中保持對一法門的專注。教法重理解,重廣博,宗法重目的、重操作規則、重專注、重無疑等等。不同的法門,突破口不一樣,對其需要專攻的方向,大德們會想方設法讓弟子全力以赴,任何想要兼顧什麼的念頭都要放下來。就像兩軍交戰,將軍要做的除了設計作戰規劃以外,總得想盡辦法在軍人心中樹立起對敵人的仇恨,樹立起咱們是最正義的感受,咱們在除暴安良等等,這樣才能達到最終戰勝對手的目的,因為到了已經需要開戰的地步了,不是平時練兵學技巧的時候了,這時只有達到一個最終目的才是最重要的了,其他的均可變通。

    那老者若有所思,但卻無法體會其深義,劉迦見他眼神大有恐慌,暗道:「時間不多了,玉靈師兄和李師弟已出去,剩下的人能不能出去,說不定要著落在這個人身上了。」

    他心起一念,直入那人神識,頃刻已將其久遠的記憶抓了出來,點頭道:「我知道你是怎麼陷在這幻有空間裡面的了。」

    他轉身正要對眾人解釋,忽見金光一閃,欣悅禪一耳光扇在他的臉上,一臉憤怒地盯著他,劉迦奇道:「為什麼又打我?打人總得需要一個理由吧?」

    欣悅禪的神情頗為古怪,又是疑惑,又是難受,又是憤怒,冷冷道:「我雖然不認識你是誰,但我發自內心的討厭光頭!特別是討厭你!」無念仙人在地上低聲自語道:「咦,這句話好像有點說到我心坎裡面去了。」

    瑪爾斯卻在一旁暗道:「能挨美女一巴掌,那是好事啊,如果失憶的欣姐,專找光頭打,我要不要也剃成光頭,這樣就會引起欣姐注意了?」他完全忘了,不是每個人都承得起欣悅禪一巴掌的啊。

    劉迦見她雖然記憶,可積習慣性尚在,忍不住歎道:「業債啊,你要打就打吧,我沒意見。」那無念仙人又在地上說道:「哎,你這小白臉的性格古怪,倘若任由人打,打死了你怎麼辦?」

    聆聽轉頭苦笑道:「你不是修無想的嗎?怎麼這會兒一個念頭一個念頭地飛出來,就跟炒沙豆似的?」無念仙人歎道:「我被那女子破了法,境界沒了,現在的念頭不僅多得要命,而且還控制不住,總想說出來……真是物極必反啊,我現在成了一個囉嗦鬼了。」

    欣悅禪見劉迦並不還手,反覺怪異,那下一巴掌便使不出去,卻又轉頭看了干玉,輕聲道:「我瞧著你挺眼熟的,你叫什麼?」干玉苦笑兩聲,答道:「悅禪姐,我叫干玉,是你的老朋友了,這你能想起來吧?」說著她指崔曉雨,又道:「這位是崔姑娘,剛才宮主來之前,就是她在救你。」那無念仙人又道:「嗯,這叫崔曉雨的小妮子修為也不差哩。」

    欣悅禪一見崔曉雨,立時心生鬱悶,冷笑道:「別做出一楚楚可憐的樣子來勾引臭男人,我瞧著噁心!」崔曉雨臉上一紅,嚅嚅道:「我沒想過勾引男人什麼的……」林思音暗道:「瞧見了吧,我說這欣悅禪不可愛嘛,不可愛的女人,都會變成瘋子的。」那無念仙人跟著道:「天生長成那模樣,這種事能怨誰?」

    臨將臣在一旁撓著頭,與瑪爾斯對望一眼,愁道:「這下可麻煩了,咱們人還困在這裡面,又多了一個超級殺手隨時候在身邊,還外加一個囉嗦鬼不停嘮叨,我突然覺得江湖有些險惡了。」

    瑪爾斯卻暗道:「欣姐這次失憶,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機會呢,應該說,她既然討厭小白臉了,那就表明她喜歡我了。」念及此,他也不管這想法完全沒有邏輯,只是心中暗喜。

    劉迦對那無念仙人道:「你今生才入修行的時候,已經是很久以前了吧?當時發過什麼願來的?」

    那無念仙人想了半晌,緩緩點頭道:「聽你這麼一問,我想起來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事了,我都記不起年代了。當我開始修行時,有許多善信之士幫助我,供我吃穿,為我建法院,讓我能安心修行,我非常感動,好像是發過一個什麼願來著,讓我想想……哦,想起來了,因為我當時沒有能力回饋他們對我的幫助,我就發下誓願,不管我修到什麼境界,只要這個星球上的人有難,我一定會全力解救他們,為他們付出我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劉迦點頭道:「不錯,正是你這一念,把你引進來了。這星球的人已然遇上滅頂之災,而你卻隨著那個願力,不知不覺地跟著他們輪迴的路線,進入了他們輪迴道上產生的幻有空間。你的願力是救人,可你修無想境後卻救不了他們,只能隨著他們輪迴去了。」

    劉迦一邊說話,一邊已將自己所知道的內容傾力傳送給他。劉迦傳遞給他的消息,比之欣悅禪更加豐富、更加詳細,不由得那無念仙人不信。

    那無念仙人此時才真得大驚起來,楞了半晌,終於長歎道:「我辜負他們了!我辜負他們了!」他憶起往事,悲傷無比,忍不住大哭起來:「他們那般地信任我,那樣的厚待我,我現在卻睜睜地看著他們輪迴去了,這這這…….我修這些年有什麼用?有什麼用?!」

    劉迦沒想到他是這般反應,詫異之餘,反而歡喜,拍著他的肩道:「別急著哭,你剛才聽了我的話以後,第一反應沒想到自己的生死,反而想到的是眾生的痛苦,可見你心地之善,用心之純,實在是難得。」

    無念仙人一邊抹淚,一邊抬頭問道:「這是在讚揚我?我有願不行,有諾不踐,真是修行者中的敗類了。」劉迦搖頭道:「你並非不行願,也並非不踐諾,你不是跟著他們來了嗎?你現在只是沒有能力救他們而己。」

    無念仙人歎道:「想行願而行不了,這和不行願有啥區別,都是沒做事。」劉迦道:「有不同,你現在有機會救他們的,因為你和他們有大緣,只要你真得願意不惜一切代價,此事就成在片刻之間了。」

    無念仙人點頭如搗蒜,趕緊道:「你快說,有啥辦法,只要能行,我一定做。」說著他又補上一句道:「其他人我不大相信,可你剛才露那一手,簡直不可思議,你的話一定沒錯。」

    聆聽笑道:「這倒說得是,有誰見過面對小摩尼珠不驚不詫的人哩?」無念仙人搖頭道:「我是說,那美女修為極高,一巴掌打在這光頭的臉上,他居然全沒反應,一點傷都沒有,而且還讓那美女繼續打,也不嗔也不怒,這才是真本事啊。」

    眾人聞言菀爾,一時大笑起來,均在說道:「是啊是啊,被女人欺負成這樣,一直保持沒反應的,除了這小白臉還能有誰呢?」

    劉迦嘿嘿兩聲,不理會眾人的狂笑,趕緊對這無念仙人講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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