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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二十八部 第五章 唯心唯識 … 文 / chgor

    卻說藍沁與夜貓子等人來到星球之外,夜貓子對藍沁笑道:「咱們不妨先看看小白臉給的那玉簡,把這場戲的情節搞清楚,先排練一下,到時候容易入戲一些。」混沌牒大為贊同,笑道:「不錯不錯,要是演得不好,那些凡人可要笑死咱們了。」大熊貓也很關注自己的角色,也跟著點頭附和。

    藍沁拿出玉簡,暗暗默識,似覺有一股清涼觸感輕逸而出,直透入神識,但她並不在意,只是專注在玉簡內。夜貓子幾位也一樣,看到玉簡後,都大感此玉簡與眾不同,那清涼溫和間境不經間掠過每個人的心靈,只是覺著舒服,並不多想。

    可探得一會兒,竟感空空如也,詫異道:「咦,怪啊,小白臉不是說計劃全在玉簡中嗎?這玉簡的內容是空的!」夜貓子大怒,怪叫道:「難道咱們當配角的連一句台詞都沒有?!難道咱們的角色設定就是在這兒外太空傻呆著?!咱們的角色是一群樹嗎?!」

    藍沁在手中玩弄一會兒,不知所以然,只是與這群怪物面面相向。

    夜貓子心中不滿,罵道:「小白臉太小氣,給咱們當配角也就算了,居然連台詞和動作都沒有配角,這算什麼演戲?我要去問問他!」

    夜貓子撲撲翅膀正要瞬移,卻見他身子扭來扭去,非常怪異,藍沁笑道:「夜貓子,你要啟動之前的儀式可真不少,全身上下動來動去的!」

    夜貓子急道:「不對!不對!我怎麼瞬移不了了!」

    藍沁聞言微驚,也試著啟動心法,卻直感身子滯礙,體內諸力無法響應,她這才驚道:「這是怎麼回事?」說話間她連連調動內魔,打出一串法訣,依然沒有任何感應,她轉頭對大熊貓和混沌牒叫道:「你們兩個笨蛋快試試!」

    大熊貓和混沌牒趕緊各自演法,但都和藍沁一樣,懸在此處,無法離開,諸多力道也無影無蹤,大熊貓嘟嘟囔囔地急道:「我我我……我的修為退轉了!」混沌牒也跟著叫道:「我現在真得變成了一隻爛盤子了!」

    卻不說這邊美女禽獸們是如何驚慌失措,那空間另一端的臨將臣等人,也遇到此事了。

    可臨將臣卻非笨蛋,玉簡剛透出清涼,他立刻警覺,但那股清涼之意似乎有靈性似的,壓根兒不管臨將臣的疑惑與拒絕,依然直入其體內。

    他連聲「哎喲」,「嘖嘖」聲不斷,干玉倒吸一口涼氣,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這玉簡中透出來的是什麼東西?怎麼直接就進入體內了?」

    這群人的修為普遍高於藍沁那一夥人,且不說面對異象時的敏感程度極高,那面對意外時產生的想法也殊為不同。雖然都有吃驚,但這群人卻並不惶恐。

    欣悅禪試著運轉體內小摩尼珠,對干玉道:「這玉簡是宮主給咱們的,他不會害咱們,但好像禁了咱們部分神通,我動念之後,小摩尼珠的反應有些怪,和平時不一樣,似乎有什麼力道把我使出去的力道牽引開,並沒有直接落在小摩尼珠上。不知宮主在想什麼?可能他始終不放心咱們,總是擔心咱們惹禍。」

    瑪爾斯搖搖頭,罵道:「我痛恨這種家長製作風,現在咱們闖禍的能力是小了,可要是遇到險境怎麼辦?」

    干玉沉吟片刻,疑道:「宮主未必是因為擔心咱們闖禍才這麼做的,可能他有其他的想法。」

    她心中自有計較,暗暗思量道:「如果說咱們是藍沁她們那群小孩子呢,倒有可能隨時都在闖禍,可咱們這群人中,除了崔曉雨和林思音,都是些江湖老鬼,宮主不可能有這種擔心。以如此詭異的做法來禁制咱們的神通,只怕另有目的。可怪就怪在,他為什麼不說出來?」

    咦,她這念頭倒是有趣,不妨聊聊。這天底下,一般人如果在某一個方面自信起來了,或者是控制力變強了,在同一方面,他會認為比起不如他的人,總容易做錯事,而他自己呢,因為有了相對的比較,會發現自己做正確的事的機會高得多。

    這本來是一個非常常識性的認識,可卻是一個非常相對的認知,這種認知必須局限在你的能力所控制的範圍內,而當你已經開始犯錯的時候,往往不是一定是因為你的疏忽或是大意,而是因為這個被你認為能控制的範圍內,尚存一些你並不知道的環節,這部分環節尚未挑戰你的能力。

    干玉用了自己的觀念去猜測,同樣的觀念出現在劉迦那裡,她和藍沁是一樣的。

    她確實比藍沁等人能幹,也確實也比藍沁等人精明,但在劉迦眼中,她們卻都有他們共同的未知的世界。她比藍沁確有更高的分析能力、判斷能力以及控制能力,可面對她自己也未知的東西,如果做了錯誤的判斷,後果卻要比藍沁等人要嚴重得多,因為她的能力更強,造成的傷害範圍可能更大。藍沁能力不如干玉,因此犯錯的機率要高,可相對而言,能造成的傷害範圍也比干玉要小,干玉犯錯的機率低,可一旦犯錯,造成的傷害範圍可要遠遠大於藍沁了。藍沁犯幾十次錯加起來造成的傷害程度,也未必能及得上干玉一次做得啊。

    這邊劉迦剛剛和玄穹等人來等山頂,和風流水,陽光微照,玉靈子連聲讚歎道:「好山好水,正適合修仙成道,兄弟,咱們不如就在此地落一個窩吧?」玄穹歎道:「玉靈老弟,你不想出去了麼?」玉靈子恍然醒悟,不好意思地尷尬笑道:「老道我……開個玩笑,大家不必當真。」

    劉迦坐下,見其他人也安坐以後,對身邊的達摩克利斯問道:「老達,你最近有什麼收穫?」達摩克利斯笑道:「這段時間東奔西跑,一直沒有長時間修練的環境,倒是前段時間被波旬關起來的時候,反而還專注修練一些。」

    劉迦菀爾笑道:「這麼說來,波旬對你的幫助倒是挺大的。」戈帛樂道:「咱們都是些頑劣之輩,正面教育往往起不了作用,反面教育的效果反而要好一些。」岐伯笑道:「曉雨那小妮子的修為可是在打麻將中提高的。」戈帛歎道:「唉,無所欲者,當生滅是遊戲罷了。咱們求智慧、求成道,何嘗不是有所欲、有所求呢?」

    劉迦笑道:「個人有個人的緣法所在,不必強要走一條路。」

    小阿菜對劉迦道:「你讓大醜去做什麼衛星直播,那玩意兒有用?」

    劉迦搖頭道:「沒用!」眾人聞言,均被他的話給驚了一下,同時道:「啊?」

    劉迦笑道:「這道理明擺著的。信仰這種事,強迫別人接受,是不可能的,就算你偽裝出什麼天花爛墜的東西,如果沒有他的知見中根本沒有接受這種內容的基礎,只能起到相反的效果。人的價值取向,世界觀和人生觀,是一個是非常綜合的內容,不只是簡單的畫面和文字的催眠就能改變過來的。我叫大醜去調衛星做直播,並不是想說法,另有其他用意的。」

    他見眾人不解,轉頭指著天空,對眾人道:「你們把神識延展一下,順著我的手指看過去,一直看到這星球外極遠的太空去,那裡有一個環狀的星團。看見沒有?」

    這群人個個集中精力,將神識探了過去,玉靈子修為較差,探了好半天,才說道:「兄弟,我沒看見……」劉迦將手撫其背心,微微助力,那星團立刻就在眼前,玉靈子大驚道:「哇,好大!」劉迦知道自己用力過度,趕緊收手。

    玄穹看了一會兒,對劉迦道:「這星團沒什麼奇特之處啊?」岐伯樂道:「倒像是變大了輪寶或是混沌牒。」

    劉迦道:「我進來後,一直在想,為什麼這群人會集體死亡,而且死了以後,還在集體演化這個空間,有如此的共識在起作用,絕對不是一般的小事導致的。」

    他看了看身後的馨紅兒,對馨紅兒道:「呆會兒那怪物就要發動了,我不能分心,麻煩你去相助一下李照夕他們,我擔心他們有些麻煩。和世人打交道,他們雖然比其他人強,可耐心不夠,要出事的。」

    馨紅兒微微一笑,應聲道:「屬下立刻去辦。」

    劉迦笑道:「馨紅兒,我們相處這麼些年了,你該瞭解我的性格,我一生追求自由,就算修行,也是求一個自在。你不必老想著當年的習慣,從此以後,你不屬於天幽宮,我也不是你的什麼上司,沒人管你,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你是自由的。」

    馨紅兒聞言一怔,一時惶然,急道:「這是怎麼說?屬於做錯了什麼?屬下一生出來,就在天幽宮,是宮主將我養大,宮主教我修行,為什麼……。」她很少有情緒衝動的時候,忽然間竟有淚水在眼中劃過。

    劉迦正要解釋,忽然心中一凜,恍然暗道:「我明白了,她是在天幽宮出生的人,從小受的教育,一切的一切,包括人生理想、世界觀等等,都是受的天幽宮的長期教育而來的…他媽的天幽宮,我當年幹的事可真是蠢到極點了!這個馨紅兒,從某個角度而言,她對我的依賴,就像林思音對我的依賴一樣,我當了那麼多年的家長,忽然又以自由觀念授人,讓人放野馬,她哪能立刻就轉過彎來?」

    念及此,他趕緊笑道:「我沒別的意思,不是說了嘛,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你愛跟著我,跟著大傢伙,當然好,但如果哪天你有了新的想法,又想獨自做些什麼事,只管做好了,我會完全支持你的。」

    馨紅兒聞言,見劉迦神色自然坦率,感受對方的關懷,心中大喜,笑道:「宮主從來都是這樣的,又何必再說一次?」說罷轉身離開,找李照夕等人去了。

    劉迦轉頭正要對玄穹說話,卻見玄穹笑道:「兄弟,你先不要急著感歎當年天幽宮的事,先把剛才的事說明白,然後咱們再感懷人生如何?」

    劉迦大笑不止,連聲道:「說得是,說得是,玄哥教訓得是。」他自覺跑題,但卻毫不臉紅,壓根兒沒有「我」在跑題而該有的尷尬,這種狀況,也不知是修為上去了以後,放下的東西太多了呢,還是因為我執不起作用後,再怎麼樣都能笑對人生了呢?唉,或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吧。

    劉迦對玄穹等人道:「這個星球是圍繞著最近的那個恆星在轉的,而那個恆星呢,又和其他恆星一起,圍繞著另外的中心在轉。剛才你們看到的星團,也一樣在圍繞著這個中心在轉。這個中心就是這幻有空間中的宇宙中心,這空間不是很大,但對他們而言,卻是一個相對完整的宇宙。他們這個星球所處的星團,按這裡的時間來看,每轉動四十億年,就會和那個團狀星團靠得極近,二者之間相互影響的力量也會達到最大。這個時候,往往會有一些恆星受到的干擾極大而產生異動。」

    玄穹聞言恍然,道:「我明白了,他們的集體毀滅就是被這異動導致的!」

    劉迦點點頭,又道:「玄哥,你說對了一半,這種異動只是帶來了能場干擾,而這種能場卻引發了這個星球上的所有核彈集體爆炸。在極短的時間內,這星球的人,已集體死亡了。」

    他見眾人不解,笑道:「剛才我教堂中,進入識的層面,看見了這個過程而已。他們在變現輪迴受身這個過程中,還會繼續這個死前的狀態,順著死亡的人生,變現出走進下一個人生的過程。當下一個人生開始後,由於受著新身體的知見影響,識成物質相的運動方式有差異,也就是產生意識的基礎不同,對這已過去的人生,便不會再在新的意識記憶中出現,也就是說忘了前生了。」

    玄穹奇道:「兄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產生意識的基礎不同了?」

    劉迦略略算了一下時間,又對玄穹道:「唯心所現,唯識所變,這是先達者留下諸多道理中的一句總結。可識這個抽像的東西,最後要落實成相,也有一個過程。從最小的物質開始,根據遷流過程中各種力道的平衡規則,一步步組合,由最小的形成稍大的,由稍大的,組合成具體的相,由電子的相、原子的相、分子的相等等一步步向上組合。」

    他耳旁忽然傳來臨將臣的罵聲:「小白臉!你把老子限死在這外太空,到底要做什麼事?」

    他不予理會,又對玄穹道:「這種組合過程,是整體性的,不是針對某個人,也不是針對某一個物,而是系統性的。一旦組合完成,不同的因果力道,平衡出不同的相,人的相,物的相。咱們看起來,就有許多人在生死,是許多物在生滅。而落實到人這個相上時,由於受制於『我存在』這個大規則,當『我存在』這個概念隨著心力起作用,組合為具體的人相或是其他生命相時,識的運作就反應在意識假相上,並由其組成相的各種可見的物質的運動相體現出來。你會清楚地感受到你思考的過程源於大腦,源於大腦中的某一部分物質,源於這部分物質的運動。其實呢,並沒有一個叫意識的東西獨立存在,而是一個整體的識在表達『生命』這部分內容和規則時,產生的假相,以為有一個獨立的意識存在。需要表達的內容越簡單,識的運動形式也越簡單,就好像光音天的『生命』,識只需要用光的運動形式來表達。」

    他說的這些話,這群人中能懂的只有玄穹,其他的人完全不知所謂,但玄穹正在對「忘形」之境繼續體悟,反倒是聽得津津有味。岐伯心中難受,暗罵道:「這小白臉越來越沒人情味了,和大醜越來越像了。」

    玄穹按捺不住激動,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其實所謂意識,第七識、第八阿賴業識,其實就是一個識,只不過用的方法不同,或許叫知見不同,又或者叫規則不同,因此變現出一大堆不同的內容出來?其實識這種東西並沒有改變過,只不過當它在頭腦中的運動,體現為頭腦整體運動過程……這個,還是乾脆就叫『腦漿組合』的運動吧,我們就叫它意識,在其他的運動環節,又反映成其他的什麼的,嗯……。」他一時無法將整個系統結合起來思考,竟感覺說不下去。

    劉迦見他用「腦漿組合」來描述大腦中的物質,忍不住笑道:「玄哥,你的表達非常樸素啊。其實呢,心所具的能,包括創造、知解、執著等等,但要落實成相,總得有個創造過程啊,這個過程就是根據識的規則來的,也受限於識的規則。只不過,被創造出來的人相這部分,如果執著於自己是人,或是執著於某某人,心的關注力,就會不斷強化這個概念了。凡人世界以為意識從大腦中的物質運動中出,這並沒有錯,因為識落實在相上,本來就是這樣運轉的,只不過識的運轉一直是連續不斷的,受著心力執著的牽引,在這個身體假相結束後,遷流又會繼續順著系統的規則向下演進,用另一個身體相來表達後面的內容。那心力執著的部分,就是整個遷流由無始而來的歸納總和,這個總和形成了一個虛無的『我』的執念,我們習慣把這個層面的識叫末那識,我執的源泉。」

    玄穹奇道:「那心和識,誰是根本的?」

    劉迦樂道:「兩個本來就是一個東西嘛,華嚴經上說,心如畫工師,畫在哪兒呢?心自變現嘛,由它起用時,我們稱之為識,識又因為心關注的內容不同、或是叫執著的內容不同,落實出種種物相來。打個比方,整個心就是這一隻手,外無別物了,可這個物根本的形象是什麼?拳頭也是整個手,伸開成掌,還是整個手,做出各種花式訣印的手,還是整個手,你隨便做幾個姿勢看看,雖然這些姿勢都是具體的形象,可也都是手啊,若論手這個形象的根本樣子,那就是無相啊,所有相都是他的相。只不過因需要變成不同的樣子,當這個需要是執著在某個觀念上時,也就是以什麼樣知見規則來變時,他就長時間變成那個相,比如一直握成拳頭。但如果這種需要是放下所有執著,不認定他只能是這個相,他任何相都能變。」

    說到此處,除了玄穹還在認真聽以外,小阿菜已頭疼許久了,而其他諸如齊巴等人,早已暈倒過去,昏厥在一旁,唯有玉靈子在劉迦身邊笑意盈盈,直歎「微風涼爽,好一個秋啊」。

    劉迦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對玄穹笑道:「玄哥,你不必急著一下明白,甚至不明白也無所謂。我之所以叫臨將臣他們到外太空去,並非讓他們真去做什麼戲,呆會兒大家自會明白。」

    說到此處,遙見一大群人在山道上急急而來,再細看處,後面緊跟著一群荷槍實彈的警察,緊接著空中出現十幾架碟狀飛行器,在劉迦等人上空盤旋。

    玉靈子驚道:「警察來了!」他上次見過夜叉變的警察,對警察的形象已大感恐懼,這次又見到警察,難免緊張。他說話間轉過頭看向劉迦,又忍不住更加驚道:「兄弟,你啥時變光頭的?!身上的西裝什麼時換成袈裟的?!」

    齊巴魯更是急道:「小白臉,這剃度儀式還沒做呢,你怎麼能自己出家,這這這……師門還沒承認你吶!」小阿菜正被劉迦剛才的話弄得頭大,聽見此語,回頭就罵:「死胖子,你再在這兒瞎鬧,老子幫你做做法事如何?」

    齊巴魯不解,問道:「你能做剃度的法事?雖說你也加入了我佛門,但你好像沒有出家人該有的樣子呢。嗯……你能做何法事?」小阿菜罵道:「我能做的法事只有一個,看著誰不順眼,老子就超度他,專做超度的法事!」齊巴魯聞言大驚,趕緊閉嘴。

    劉迦低聲道:「我來不及完成剃度儀式了,將就一下吧。這些人都是凡夫,他們被波旬的催眠影響,把我當作這個世界的麻煩製造者,因此政府出動了。」岐伯笑道:「哎,我倒寧願他們來攪和一下,省得大家聽你講道理,咱們是粗人,動手動腳這種事,更適合咱們一些。」

    玉靈子忍不住問道:「岐伯兄,你當年不也講過黃帝內經的麼?那麼長的書,你也講下來了,那還算粗人麼?」岐伯罵道:「我想當粗人,管你啥事?!」玉靈子見他脾氣不佳,也趕緊收聲。

    那群人上來後,卻見劉迦當中而坐,身批黃色袈裟,微笑以對。倒是淡陽照在劉迦的光頭上,反射過來,晃著對方的眼睛,讓那帶頭的人多有不適,開口即罵道:「不准剃光頭,不准搞邪教,這是十多年前就立下的法律,你們難道不知道?」

    齊巴魯在後面罵道:「這是哪個傻瓜立下的規距?」對方後面有一位衣著鮮亮的胖子叫道:「議會立下的!」

    齊巴魯就算在現代人的社會中生活過,可那天生的習性哪會去關注政治?一聽此話,忍不住叫道:「把那叫議會的小子給我叫出來!大和尚我要問問他,憑什麼說光頭就是邪教?!」

    那帶頭的人見劉迦沉靜安然,眼神中並無邪惡狡猾之意,反倒多有一些憐愍,但有些不願用暴力將這群人帶走,又道:「這個小白臉,我並不想為難你們,你們只要不做光頭,不聚眾,趕緊回家,做正常人,也就算了,這事就當沒發生過吧。」

    劉迦微微笑道:「哦?這算是法外施恩麼?有法不依,如何服眾?」玉靈子在一旁低聲道:「兄弟,你既然不想打架,人家給咱們台階下,咱們就順著下去吧,別不懂事啊。」

    那人見劉迦有此一問,不知對方什麼意思,暗道:「這人怎麼回事?我給他面子,讓他們走,他卻說我不依法行事,難道他想的就是要坐牢?」心中暗覺不對勁。

    那玩政治的人,與普通人比起來,雖不見得一定有什麼一技之長,可在心思細密上、人情世故上,往往要高出常人許多,他心中既然起疑,那念頭轉得飛快,恍然已知劉迦的目的,當下笑道:「你們這些搞宗教的人,個個都是想出名吧,出了名才能在社會上有影響,才能有信眾,信眾越多,相互催眠的力量越大。你太幼稚了,以為能通過被捕一事出名,我告訴你吧,我們這裡的媒體早不關心你們這種人了,一件事做秀做得太多以後,大家也就麻木了,就只當你們是一群瘋子罷了,哎,其實你們本來就是一群瘋子嘛。」

    劉迦點點頭,笑道:「我理解你,你要抓我的話,只管來抓,如果你不抓我,我倒真要我行我素了。」

    玄穹不解其意,傳音道:「你意欲如何?把場面弄得僵持下去,你如何說法?」見劉迦並不回答,他暗暗納悶。

    那戈達二人卻不以為然,兩人當年在天幽宮都是位高權重的人,心機相當深沉,片刻間已猜到劉迦大概的心思,達摩克利斯對戈帛傳音道:「宮主這招厲害,不過咱們也要跟著挨打了。」

    戈帛笑道:「我剛才在想,宮主想要說法,而對方有一個從不信到起信,到實證的過程,任何人想要解脫,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只怕都是不可能的事,更何況這個空間的人沒啥信仰,當你是瘋子,要起信更加不可能。如果你簡單地用神通,他們也會視為催眠或是其他心理作用等等,這樣折騰下去,輾轉曲折,這空間只怕就要撕裂了。還是宮主這個法子好,直接想辦法逼對方動手,咱們就來個打不還。只不過,不知道李照夕他們那邊的媒體準備得如何了。」

    那人眉頭微皺,暗道:「這些搞宗教的人,大概都是些死腦筋,為了出名可以連命都不要的,當然,這小子說不定也知道些法律,知道就算被抓進去,最多關起天,也就放出來了,到時候他通過媒體,造謠說他如何因為信仰而被暴力虐待,從而博取社會大眾的同情,可惡的人。」念及此,他轉頭對身邊的人問道:「這事現在有多少人知道?有沒有媒體介入進來?」

    身邊的人搖頭道:「我們聽到線上舉報後,第一時間就趕過來了,沒有任何媒體介入,而且媒體現在也不大關心這些事。」

    那帶頭的人點點頭,對身後的人說道:「把他們帶回去關起來,留給法庭審判。別傷著任何人。」他心知劉迦這樣的人,不見得會合作,說不定會故意做出一副挨打被欺的弱勢,動手抓人,免不得會發生肢體衝突,但既無媒體在場,他稍稍越規,在短時間內把此事解決了,也不好造成什麼惡劣影響。

    他這法子並無不妥,簡單乾脆,又合情合法,但卻不知劉迦等人並非凡夫,更是有備而來,而劉迦這位帶頭大哥,還曾在識的層面對這個空間的人文特性作過極深的瞭解。就當作是打牌,你雖然精明無比,可對方卻知道你所有的底牌,那精明就顯得用處不大了。

    那身後的警察聽見此話,一湧而上,竟向這群人撲過來,劉迦傳音道:「各位把自己定在原地,不許還手,隨他們怎麼做。他們只要長時間拉不動咱們,自然會用暴力的。」

    小雲笑道:「如果他們不用暴力呢,只是圍著你們,等待你們多餓幾天,餓暈了自然就無力反抗了。他們可不知道你們不是凡人,不怕餓的。」劉迦沉聲道:「我會逼他們用暴力的!」

    他餘光瞥過衝在最前面那位警察,暗道:「嗯,只是一個凡夫而已,那怪物尚未介入。」誰知此念一過,眼前一花,那群警察之中,不知不覺地又多了兩個人,劉迦驚道:「來得好快!這怪物精明之極,他只派了兩個夜叉混在此時的人群中,不仔細的人根本不會注意到這十多名警察中又多了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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