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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二十八部 第三章 如何讓你相… 文 / chgor

    眾人聽得劉迦一說,方才知道,就在先前不多的時間,劉迦已做了許多事了。

    前時劉迦剛一坐下來,沒得一會兒,心境已然平伏。他此時的境界,早就不會被色相偽裝所蒙蔽了。他雖然積習尚有不少,也就是慣性的內容還在,但與其他人不同的是,他知道不取,知道不迎,知道任其來去而不隨之心動變現。從觀心的角度而言,他不僅打破世間種種現相的表相,能體驗到那相背後的識,甚至體驗到這一切背後的性本是空寂。因此對他而言,隨時覺察自己的心是否妄動,並非是一件難事。

    他平伏片刻,開始思量如何找個輕鬆的法子讓這群人出去。此念一生,整個世界的形象立刻隨其需要,方便地應化出以識為形象的結構來。只見所觀之處,沒有大小遠近的區別,沒有種種物質與精神的界限,沒有具體事物名相的不同,只是不斷閃現的種種的念頭與念頭造作所留下的痕跡。

    這些識念或堅固,或鬆散,或游移,或專注。不同的狀態,都以頑固的執著認定,來維護著識中不同的內容,形成不同的可見的相,如天界空間,宇宙銀河,大地山川,萬類生物,如此等等。只是這些念頭不斷起落,剎那生、剎那滅,生滅之間的時間短暫到了無限微毫的地步,幾乎看不到生與滅這兩個動作是如何交接的,太快太快。就如咱們上次說過的,一秒鐘的時間,在一個人身上所發生的生滅次數,早已超越了幾千萬次,一般凡夫的六根感官,又如何能捕捉得住那幾千萬分之一秒的差異現相?

    正因為這極快的事件演變和交替過程的存在,使本來變化無常的一個個孤立的事件,在凡夫眼中看起來,卻成了連貫的、沒有間斷的完整形相。山就是山,水就是水,天空大地,我就是我,他就是他……這些本身都是由不斷演進的事件構成的無數生滅現象,在咱們眼中,就徹底有了他們的名相,以及咱們隨著業識數據結構而為之認可的種種特性,比如植物有什麼樣的特性,能不能吃,不同的植物是什麼樣的味道等等。其實咱們吃白菜的過程中,簡單來說,就是用業識變現出來的「嘴」這個名相,再配合「吃」這個變現出來的假動作,用以完成把定義為「白菜」的這部分識去迎合被定義為「嘴」和「胃」的這部分識的一個過程。哎,這中間還有許多討厭的細節,咱們看後面劉迦怎麼說吧。

    劉迦將心念稍稍一轉,那識的結構形象隨心再變,這次連具像也模糊了,似乎只有一個大框架。小雲一見,大感神奇,驚道:「這是什麼狀態?哪層空間的,我怎麼沒見過?」

    劉迦移動心念,似乎已在那無邊無盡的框架內,小雲只感畫面飛速旋轉,種種光流從四面八方疾來馳去,那速度之快,常常不知從何而來、也不知向何而去。

    劉迦輾轉其中,對小雲道:「識只是一個名稱,指心體運動的總和,包括規律運作、成相體系等等。如果硬生生地分離解析呢,這其中又有許多層次結構。就像建一幢高樓,先有架子,然後分隔出不同作用的空間,然後打上外牆,完成表面修飾。最後由使用者根據需要填進內容。咱們看到的,就是相當於架子的一部分,只不過是那上億人的幻有空間的架子。」

    小雲問道:「那真實的世界也一樣?」

    劉迦看到一處光亮強烈之極,不少流光撞擊之後,立刻改變原有方向,而耗散的部分則盡向那裡集中。

    他一念移了過去,同時笑道:「什麼叫真實的世界?在這個層面的世界,都是一樣的,沒有真假,全是意識在搖動,並且由心的執著來強化這種運動慣性。」

    那心體無形無相,可他此時卻強烈地感受到其深廣厚重、磅礡有力,他暗道:「我因見到識的浩瀚,所以才變現出心體的強悍,修行者隨時都在隨著尚存的知見和積習主觀變現,執念稍起,又被套進去了。」

    他來到那光亮邊緣,感到那光團振動異常得急切強烈,但內中每一個當下的瞬息萬變,卻不顯得紊亂。

    看了一會兒,他對小雲道:「在咱們生活中,有一些地方的風水會很好,有些地方讓人感到身心舒暢。人們經過體驗,在事相上理解較為深刻的一些人,就會總結出什麼龍脈啊、氣場啊之類的規律加以運用。而其更深一層的背景呢,正是識的這部分在起作用。」

    他定睛片刻,那光亮深處立刻也顯示一個架構出來,果見大量餘光流逸盡在向此處集中,而此架構卻是繁複之極,內中大量只見蘊變而不見其運作細節的部分。這光團極大,看似獨立,但其向外延展的光蘊又時時與其他往來飛奔的光流交匯。內中每一個微塵般細節的動作,都與周邊世界有著直接和間接的關聯。

    小雲奇道:「這是怎麼回事?」

    劉迦呆得時間有些長,竟被四周強烈的識變運動拖顯出一個恍恍惚惚的幻身,他指著那光亮處,笑道:「咱們上次說過,整個有相的世界,其力道運轉的根本規則是因和果的並存,就是一來一去的相互平衡。但整個識中的力道是難以量計的,真得是無量之多,不可能簡單地一對一的實現平衡,必是整體共同來完成這個平衡過程。」

    他想了一想,一念直入其中,小雲忽然大感不適,「啊」地叫了一聲,劉迦厲聲道:「快把你出入口關閉一些!」

    過了片刻,才聽小雲吞吞吐吐地說道:「這這……這是怎麼回事?誰好像在攻擊我似的?」

    劉迦在其中,任自緩緩移動,指著那萬變的色光,笑道:「識的系統運轉,整體平衡的過程中,會出現許多大大小小平衡結點。和咱們的生活很相似。一個村的人在利益平衡中,形成了類似村政府這樣大小的協調機構;一個市那麼多的人,在其利益平衡中,形成了類似市政府那樣大小的協調機構。一層層向上推,一個國家協調更多人數的利益平衡,聯合國協調全球的利益平衡。這些人世間的機構,是世人在平衡利益過程中,有著客觀和主觀的需要而形成的。識的系統運轉,也是在整個大系統的需要下,形成了這些數不盡的平衡體。」

    小雲疑道:「這和我剛才突然被刺激了,有啥關係啊?那個我啊,你好像又在跑題了吧?」

    劉迦把畫面從內向外轉動,從密密麻麻、不分細數的光流巨變中,只看一點,不及其他,那畫面立刻單獨聚焦在從遠處疾馳而來的一道光茫上,並同時將其運動軌跡放大,他叫道:「我沒跑題,你快看!」

    那光茫本在直線運動,離平衡結點的位置尚遠,忽然間,就好像遇上了強大的阻力一般,一個轉向,朝著別處飛去了,同時卻分出了一線進入了平衡結點內。

    劉迦笑道:「你現在明白了吧?為什麼世間的事情,它們的因和果往往不在共同的時空條件下完成?一個力道發生時,從理論上講,立刻就會按因果律反向運動,和彈簧被外力作用後,需要回彈,是一個道理。但由於整個系統太大,所有的力道都有這樣的需要,在整體平衡下,這個種下因的力道,就被協調到另一個時空條件下去完成結果或報應的實現了。在事相上,就體現為,或是幾年後,或是十幾年後,或是下一生,反正具體的地點和時間,由整個系統經過協調平衡後完成。剛才那道光痕代表了世間的一件事,本來這件事的後續結果,應該也跟著在當時的環境下同時出現,但被系統平衡以後,轉移到另一個方向去了,也就是另一個時空環境下去了。」

    他頓了片刻,道:「剛才那光痕就是一個力道,它在運動中順應反向回彈的需要,但遇著這個平衡結點後,被轉向了,到另一個地方去了。反應在世間事相上,就是一件事發生後,它的後續效應,發生在另外的時間或空間。因此咱們常常說『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其背後的真正原理,就是這樣。」

    小雲急道:「拜託!!你還沒說為什麼我會感到不適啊?!」

    劉迦苦笑道:「我不是正在說嗎?你想想啊,一個政府如果有超強的協調能力,其範圍內的各種利益層面,是相對平衡的,那麼大家都會不自覺地維護這個政府,任何外來的力量衝擊了他,大家都會一致對外,整個心體會被激發出強大的力量。你剛才為了實現看的目的,把宇宙出入口開的過大,你的信息傳遞出來太多,讓這個結點感到了外來入侵,啟動了自我保護機制。而你是一個宇宙,也有這樣的機制,二者相互衝突,你立刻感到不適了。」

    小雲疑道:「這部分人最多也就上億人,我可是一個宇宙,他們的系統哪有我大?」

    劉迦歎道:「小雲啊,他們這個系統還有後台吶,這個系統現在冥界的大共業下,你區區一個小宇宙,能和他們抗衡?」小雲這才恍然,默不作聲了。

    劉迦笑道:「這樣的結點到處都是,由於整體系統的力道都維護這樣的平衡,這種結點的穩定性極強,心體對其支持的力道也較集中,因此在可見的事相上,大家就會覺得那裡風水好,氣場強,打坐練功容易得力什麼的。但這種結點也並不會一直固定在某處,總是隨著整體系統的平衡需要,而不斷游移的,或快或慢。因此在人世間呢,就會出現這樣的事相,一個地方的風水很好,但過了些年後,風水變差了,或是變平淡了,如此等等。」

    小雲奇道:「心體在哪兒?我怎麼看不到?」劉迦笑道:「就在這裡,呵呵。它起作用的時候,就是你所見的一切內容,它的本性卻是空寂,你看不到的。」

    他一邊說話,一邊生出萬道光茫,順著整個結點的慣性運轉,並不刺激對方,沉心而待。但見他的光茫漸漸融入其中,二者融匯處,雖然相有分別,但本性同質,因此沒有衝突。

    小雲不解,忍不住道:「你在幹嘛?」

    劉迦笑道:「我在體會這群人的共業特點。這上億的人有共業,因此他們才能共同變現一個空間出來。我要幫助他們,得首先讓他們接受我,讓他們的共業承認我是其中一員,不排斥我,這樣才行。否則我做的所有的事,在他們看來,全是異端。這樣我就成了好心辦壞事了。」

    他此時所處的結點,正是那上億人的整體共業中的大結點,所有力道不管直接或是間接,都會在此留下痕跡。所有力道的平衡過程,就算在其他結點完成後,也一樣會有信息向此處集中,進行再處理,再分配,完成因果力道最後的落點確認,並生發出下一次的運動軌跡。

    劉迦靜默一刻,忽然間有道光茫向他幻身的位置衝擊而來。他隨念一穩,幻身消失。

    可事情卻沒完,緊跟著那平衡結點的深處,微有異光閃動,劉迦大驚道:「不好,那怪物想挑起這上億的人對抗我!」

    說著他分出一念,直向那結點深處,將那異動壓了下去。但那異動頃刻又反彈上來,他連連施力,那異動連連反跳,劉迦急道:「哎呀,我用了笨辦法,不該這麼做的!可他動作太快,如果不這樣做,我一時又想不到其他的法子!」

    小雲急道:「這又是怎麼回事?你到底在做啥來的?」

    劉迦分光流轉,從種種光痕的縫隙中穿梭而過,只是逼向那異動處,而不去碰其他地方,同時對小雲道:「他用冥界共業的力量影響了這部分人,所以現出相來,這幻有空間的信仰對象,就變成了他演化的樣子。這上億人的惡業與之感應,他才有如此方便法門,可以利用這些人對付我。我也一樣,想辦法與這群人的善業感應,也能對抗他。」

    小雲聽了更加急道:「那他的力量肯定比你強,這些人惡業肯定比善業大啊,否則怎麼會集體毀滅?」

    劉迦叫道:「不是這麼簡單地來計算誰的力量大的!」

    忽然他咒念動出,正是楞嚴心咒。他念起此咒來,與臨將臣相比完全是兩碼子事。那咒語極長,臨將臣當時尚未念完,就被欣悅禪先發制人了。可此時劉迦動念瞬間,數千字的咒語直接在心體震盪而出。在一這刻,似乎他就是心體,心體也就是他。

    他一遍不止,唸唸相隨,剎那即是萬遍飛過。一時間萬般光痕盡從那結點的四面八方狂奔而至,那心體本無形無相,可在他此時境界下,變現出來的卻是大海掀起狂潮,萬波急湧。

    而這個時候呢,在教堂內的眾人,卻看見他的虛影不斷衝擊牆上那怪物的畫像。眾人不知,他此時正在延緩那怪物對這群人的信仰衝擊。眾人只是看到了識反映出來的事相,而未知其背後複雜的原因。

    忽然結點外一個光痕讓他心動,他微感詫異,但轉眼間卻見那光痕插入他和異動之間。

    劉迦大吃一驚,叫道:「臨將臣在找死!」

    那臨將臣當時發力在他和怪物的畫像之間,頃刻即被拉入無盡深淵。正是他不知其中奧妙,不知劉迦所出力道,看似虛影,背後的實質卻是指向冥界深處。因此猛然被拉了下去。好在劉迦那楞嚴咒已開始顯威,那異動暫時變緩,劉迦趁著片刻的功夫將他扔了出去。

    小雲看得緊張,問道:「那異動好像緩了一些,是不是咱們贏了?」

    劉迦苦笑道:「誰有這本事一口氣空了冥界來的?我只是利用了這群人識中的善業,並用楞嚴咒將這種善的力量放大,暫時延緩一下那怪物對他們的影響而已。因為這怪物對這些人的影響,也並不完全順著大勢,因此他的作用不能完全發揮出來,所以我有辦法使他的影響稍稍減弱。相當於背著中央政府,暗中和地方串通,靠著山高皇帝遠,再借一些外來力量的支持,暫時接管一下地方小政府,但這種做法不能太久,見好即溜,否則中央政府大軍壓至,大家都沒戲了。」

    略略等了一下,但見結點深處雖然暫時安靜,但隱隱有些不同的徵兆,他樂道:「那怪物的夜叉又要來了,岐殭屍他們又被逼得要東跳西竄了。」

    他暗暗有些喜悅,對小雲道:「這怪物利用這些人為惡的一面,我利用他們對信仰的饋乏而產生的需要動力,我並不見得會輸給他。為什麼這麼說呢?為惡是他們的慣性,相當於常態,但對善的需要卻成了潛在的、最大的需要,因為人們需要的,往往都是自己沒有的那部分東西嘛。因果律就是這樣的,一個力道越是恆常向著一邊,越有潛在的、向另一邊反彈的趨勢和需要呢。就好像如果一個地方的常態是沙漠,但沙漠卻正是最需要水的地方。一個地方本來到處都是水,又哪會像沙漠那樣對水有著極度的渴望呢?」

    劉迦說話間,又是萬遍咒語一甩而過,心體巨浪隨之狂潮傾起。這力量看似對結點有著巨大的支持,可這空間共業之力也源於心體,也由心體變現而出,龐大的執念,把劉迦的力量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小雲笑道:「那楞嚴咒就是你剛才說的外來力量?」

    劉迦對小雲笑道:「我是打個比方來的,把它當作外來力量,是以這個空間的分別相為前提,也就是說,咱們當這個空間是獨立存在的,雖然也在心體內,但它認定自己是不同的個體,認定自己與整體有著太多的差別。如果沒有分別相的觀念,世界到處都一樣,也就是一合相了。一個世界如果到處都一樣,這世界你能看到嗎?你能有所見,是因為有不同的事相作參照物,沒有了不同的參照,包括你自己都是其中一模一樣的部分,你怎麼分出這個世界是什麼?它在哪裡?你就是他而已,沒別的了。由於無分別相來參照,你連自己是啥,什麼形象,什麼內容,全沒了。有是相對於空而言的,空也是相對於有而存在的,空與有二者無法互相參照對方時,你在何處?」

    說著話,他自感工作已做得差不多了,收念退出。

    他再退一層,又回到剛才亂念翻飛的那一層。指著遠處其中一段緩緩流動的識念,對小雲道:「你看,那段識的流動是不是顯得與眾不同?」小雲看了看,道:「好像與四周有些衝突,顯得格格不入似的,但這種衝突暫時不那麼明顯。咦,這段識背後的關聯特別深遂,比其他的更加複雜呢。」

    劉迦歎道:「那就是欣悅禪,你看到的格格不入,就是那小摩尼珠在作用。這小摩尼珠暫時沒有大動,是因為當時諸緣未聚,這部分識和欣悅禪的識,又形成了一個新的小系統,正在平衡的過程中。欣悅禪的任何異動都被冥界那怪物看得清清楚楚。」

    他用心探了片刻,喜道:「咱們的信息收集得差不多了,那怪物對這群人的影響暫時放弱,咱們對幻有空間的影響力暫時變強。雖然時間不多,但拖得一時是一時。那怪物之所以沒有盡全力,一方面是因為他心繫在欣悅禪的小摩尼珠上,另一方面他也擔心過早地讓小摩尼珠炸開,他也沒啥好處哩。」

    他暗暗分出一念,將此一念進行內容填充,樹立了一個說法者的宗教形象,變現了一個能助人建立為善信仰的形象,然後置於那結點的邊緣。那結點內的善念幾乎是空的,對著為善的信仰,有著極度的容納空間,頃刻便吸進去了,轉眼即融在其中。

    小雲笑道:「你好像還有另外的心思吧?」劉迦忽然傻樂道:「我有一種背著中央政府暗中接管了一個地方小政府的快感,雖然是暫時的……嘻嘻。」但轉眼他又自罵道:「積習啊!什麼時候我才能徹底清靜啊!?」小笑嘻嘻哈哈笑個不停。

    劉迦微微觀照了一下幻有空間的其他環境,正好看著見著一群人忙碌得要命。稍一細觀,正是一群人在數個大工廠的流水線上作業。

    可他此時的眼中,卻是一群專注於「自己是某某人」的識念,在那被定義為「流水線」的識上,把那些被定義為「礦石」的識,重新定義為叫做「鋼鐵」的識,再把這些被定義為「鋼鐵」的識,又重新定義為「零配件」,最後再根據被定義為「圖紙」的方案指示,把那些被定義為「零配件」的識,通過定義為「組裝」的這部分識,又重新定義為「汽車」。而那些認定「自己是某某人」的識念,虛幻地「坐」在這些被定義為「汽車」的識中,假裝從被定義為「這個城市」的識,轉到被定義為「那個城市」的識。而在咱們眼中,這就是汽車生產和坐汽車旅行的過程。為什麼要用定義這個詞呢,因為整個過程就是心在變現而已,都是它在自我分別定義。

    並沒有什麼發生過,也並沒有什麼毀滅過,只是一場比夢看起來真實些的自編、自導、自演的故事而已。倘若平時發夢的時候,咱們能一覺睡上六十年,這六十年中的生活,在本質上和現實的一生有什麼區別呢?你可以說夢不同,因為夢一旦醒了,就知道那是夢了。照啊,這場所謂叫現實的夢,一旦醒了,也一樣。

    小雲笑道:「你剛才把所有可見的相全變作識來看,挺有趣的,密密麻麻的,全是緊湊的念頭,就是不見一個人,也不見一個物。」

    劉迦笑道:「那也是相,在我現有的知見下變出來的,雖然比岐殭屍他們更接近真實,但也只是接近而已,並非真實。況且識的層次也有很多,不同的層次顯現出來的相也完全不同。層次越深,相越少,越簡單。咱們此時面對的這一層,是已經定義了物相規則的層面,下面還有許多蘊變、模糊、未定義的層面在支撐著上面這一層。當然,層次的深淺,也是顯相的說法,也是知見變現而已。」

    小雲道:「那我呢?你以前說,我也是你變現出來的,這怎麼說?可我這個宇宙卻一樣有許多生命輪轉呢。」

    劉迦把所有收集到的信息瞬間分類組合,目的是為了在相上消滅任何一點他與當地人的不同,忽然罵道:「那波旬可惡,居然順手又給這些人下了咒語,你瞧瞧他的咒語都暗示了些啥?什麼見小白臉如見鬼魅,天下的小白臉全是壞蛋,小白臉是變態狂,小白臉是專門來害你們的……他還真替我想得周到啊,嫌我不夠勇猛精進,變著花樣來促使我加倍努力呢!」

    小雲聞言大笑不止,說道:「他對你情有獨鍾,大概是因為你和冥界的緣份太深了,他心頭不爽羅。咦,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

    劉迦稍稍分析了一下波旬的咒符,暗道:「他用的是催眠術,只不過這催眠術是順著不同積習的人同時施法的,屬於大規模地集體催眠,就像媒體電視對社會人群的宣傳一樣。只要你有心理需要,有人不斷從畫面、聲音、甚至行為上給你灌輸某種內容,這部內容早晚會形成你的知見,支配你的行為。好在這種群體催眠不見得對所有的人都有用,會在不知不覺中接受的,大概有百分之八十吧。還好我剛才替他們建立信仰體系的識中含有楞嚴咒,抵消了波旬的大部分作用,否則這些人早晚會直接對抗我呢。」

    這時才想起小雲剛才的問題,又笑道:「小雲,你也是一段識來的,只不過由於這段識的目的是用以形成一個宇宙的相,而與之結有大緣的其他人,自然而然就遷流到此宇宙中受生幻身了。在你這個宇宙受身的生命,都在不同的機緣下與地藏菩薩結過大緣,因此才得以遷流至此……那些在紫荊靈院被我誤殺的人,還有在淡星群外被我修理了的那些修真者,甚至從厲鞅那裡轉過來的修行者,也是和咱們結了大緣的。」

    見小雲不解,他又道:「有些事的因緣我現在已經清楚了,有些還不知道。只是知道當年地藏假借應劫之事,假說得地藏真性者,必得大神通,因此誘來許多邪魔外道。他能度化的,當場就度了,機緣不夠的,他就給對方機會,讓對方砍他自己或是惡整自己,有這大緣,以後就能百分百地遇上這些人。只不過我後來遇上這些人的時候,正在迷中,直接以果還因,他們當年如何惡整地藏的,我也如何還治其身。嗯,還好地藏當年留下一念,使這些人最終得以又回到你這裡面,今後咱們相助他們成道,就容易得多了。」

    忽聽小雲內有靈體在罵道:「這小白臉在為自己找借口吶!上次他散功的時候,我砍他砍得不夠,還想再多砍一次!」又有人疑道:「話也不能這麼說,咱們是自願進來的,而且,咱們的修為確實比從前高了許多,只怕這真是小白臉的心法天天熏染咱們造成的。」還有人罵道:「那想砍人的傻瓜,這小白臉何必給自己找借口,以他的能力,真想滅你,你還有機會在這兒罵人?」稍有修為更高或是老成一些的人歎道:「大家別鬧了,老夫這些日子憶起了一些前生,我還真是惡整過一個叫地藏的人,想去盜什麼神通……這小白臉沒說瞎話呢。」

    小雲聽得有趣,又對劉迦問道:「你剛才說地藏菩薩?你的前生?或者說,就是你?」

    劉迦沒吟片刻,道:「這麼說不對,前生的那個我,或許該叫做……那個應劫無果的地藏,我認為他並不是真的地藏,我也不是,但從業識遷流的角度來講,或許應該說,大家都是地藏。」

    他一時找到不到合適的語言,略想一想,又道:「地藏在修行過程中的時候,也就是從那第一個『地獄不空,我誓不成佛』的願望發出來的時候,那一念是開始,種下了因。從這個開始的點,順著時間縱向發展的那個結果,就是那個十地菩薩的果。但最開始的一念,並非只是單朝著一個結果,還同時有橫向分支,形成了無數個相似的業識遷流的支流。這些支流都在向著十地菩薩的結果前進。這些分支,相互間又有分支,不斷橫向延伸,不斷延展。之所以會有這些分支的形成,一方面是其他生命在地藏修行過程中與他結緣時形成的,另一方面,是他在修行過程中不斷分念相助他人而形成的,另外還有呢,就是那些相信他的人利用其願力,在不同時空條件下感招而出。」

    說到這裡,小云「呃」了一聲,他笑道:「你聽著頭大,不明白了,是吧?我現在知道,我就是其中的一個分支,叫分身也對。但這分身的觀念,不是一般人所理解的,由一個獨立的主體分離出來的。比如說,有一個自我人格完整的人,以這個人為中心,散出無數的分身,而分身和主體之間有著主從關係,或叫附屬關係。這個觀點,是凡夫的觀點,是把個體的存在看作是獨立的,把心體性空當作是一個物而存在,萬相依他起作用後,就有誰來支配誰的觀念,有了這樣的結構和層次邏輯,因此產生了上面的理解誤區。」

    小雲笑道:「你現在和以前不同了許多,凡事從不怪別人,連本來是你那群朋友不好好修行的錯,你也歸罪到自己頭上。」

    劉迦搖頭道:「不是這樣的。第一,哪來的自己?自己這個觀念尚且是虛無的,又哪裡來的別人?我和別人都是虛無的,這錯又定在誰的頭上?第二,岐殭屍他們貪玩好耍,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這是執迷者很正常的積習反應,他們沒錯的。哪位菩薩在因地的時候,沒有這樣或那樣的積習呢?相反,修菩薩行者,是明白事理的人,一個明白事理的人應該體諒執迷的人,哪能還去怪罪他們呢?第三,為什麼咱們不能換個角度來看這些事呢?正是因為別人的言行,印照了我自身的不足,是他們成就了我,是我的大善知識。更何況,他們為什麼就不能是佛祖菩薩示現來度化我的呢?為什麼一定要先把他們打成愚癡凡夫一類呢?到底他們真是這樣的人,還是因為我的執見所在,心中變現出他們是那樣的人呢?」

    小雲微感詫異,劉迦笑道:「咱們從前的思維方式,建立在人我不同的基礎上,因此判斷世事,所有的結論,盡以此基礎為出發點,包括所謂善惡的標準,也來源於人我不同這個基礎。鮮明的我執稜角,得出了鮮明的是非觀,鮮明的分別執念,印照出萬相不同。倘若這些觀念稍稍模糊一些、淡化一些,變現的萬相又自不同了。淡化到沒有的時候,萬法自滅。」

    說著此處,他樂道:「好了好了,咱們不能再聊下去了,雖然很久沒和你聊天了,我也想多聊一會兒,可再聊得一時,岐伯他們要被夜叉給整死了。」

    他心念回體,正見岐伯等人瘋狂逃命。此時他對這幻有空間的影響力相當較強,因此那夜叉隨業而走,暫時也聽他指揮,被他幾個響指,支使開了。此時的幻有空間,就像一個國家下面的小鎮,由於遠離中央政府,中央政府對其雖有管轄權,但被劉迦等小一夥人勾結了當地的管理層(協調平衡點),使中央政府對小鎮的影響力,顯得有些鞭長莫及了。但劉迦心中清楚,這種暫時的狀態維繫不了多久。畢竟在業識的遷流過程中,雖有許多緩衝的辦法,但這遷流到底如何走,其根本還是決定那造業者自身。

    眾人聽到劉迦如此一說,方知剛才已發生了許多的事。臨將臣更是驚道:「原來我剛才落下去的地方,是冥界深處,難怪我有重蹈生死輪迴的痛苦!」

    玄穹疑道:「兄弟,你這麼般做,似乎公然與冥界共業作對,這……只怕有些不妥。」

    劉迦搖頭道:「我沒有去碰原有的慣性系統,只是針對那怪物刻意的作為,我也刻意做了一些事。雖然我的法子有些蠢……」說著他自覺有些笨,忍不住苦笑起來:「你們別拿老佛祖的級別來衡量我啊,我有佛祖的智慧嗎?我就不能做點傻事?」

    眾人聞言一怔,盡皆無語。

    好一會才聽岐伯歎道:「咱們這群人最大的好處,就是心態不錯。任誰做了傻瓜事,大家總能找到合理的借口和理由。」說著他對玄穹笑道:「玄老大,你也該學學咱們,別把自己要求得太苛刻了,反正你老人家現在也修得挺邪乎的……。」

    玄穹奇道:「邪乎?」

    瑪爾斯點頭道:「我有同感,玄老大現在是有些邪乎,那身子有時看得見,有時看不見,像個什麼……說不出來的怪東西似的。」

    玄穹聽到此處,知道這群人在笑自己的忘形之境不夠完美,莞爾一笑,只是不語。

    劉迦對玄穹道:「玄哥,我本想找到一兩個對生命有懷疑的人,助其打破假相。剛才在識的深處,我發現這空間中這樣的人少得可憐,非常不易搜尋。另外,這群凡夫與咱們這些修行者結有大緣,否剛咱們也不會進入他們的空間,我希望咱們不只是自己出去,也能幫一幫他們,起碼在他們受身之前,給他們多一些選擇。」

    玄穹點頭道:「兄弟,自度度人,本就是菩薩胸懷,你有何打算?」

    劉迦走到齊巴魯身前,對齊巴魯笑道:「老齊,你的收藏裡面,有沒有佛像?如果有,拿一些出來給我。」

    齊巴魯樂道:「那可多得是,你要多少有多少。」說著他果真拿了一堆大小不一的金裝佛像出來。

    劉迦笑道:「哎,連毗盧遮那佛的雕像都有,好好好!」

    說著他將就於教堂中,擺上香案,以毗盧遮那佛的像為尊,左右排上釋迦牟尼佛、阿彌陀佛、藥師佛、金粟如來、定光佛等等,一共十二尊。再把教堂的蠟燭點上,將教堂內的鮮花、淨水一一供上。

    然後對齊巴魯道:「老齊,你出家時可有法名?」齊巴魯點頭笑道:「有有有,叫難行。」

    岐伯樂道:「你的法名叫難行?還真是名副其實啊,因為難行而行不了你佛門大事,結果只有當了棄徒。」齊巴魯怒目相向,劉迦拍拍的肩,笑道:「呵呵,正因為難行,所以能主動去行則顯得更加可貴嘛。」齊巴魯笑逐顏開,樂道:「小白臉,還是你會說話。咦,你供這麼多佛祖幹嘛,要做什麼法事?」

    劉迦轉頭看了看眾人,笑道:「各位,劉迦本是佛門中人,今生應緣而行諸外道,輾轉流離,還算迷而不?,終於又遇佛法,可見冥冥之中,我本該就是佛門弟子。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既受領佛法,便當以佛門弟子形相弘法利生,不敢獨藏如來妙義。」

    玄穹何等聰明,聞言之下,已知其意,立時大喜,立刻上前作禮道:「恭喜兄弟重入佛門三寶之列!」

    劉迦暗暗歎道:「玄哥是我的知己,他知道我如果想要說法,以俗人之相很難讓這裡的人起信,非得以宗教的身份,才能在感官上給凡夫帶來信仰的感覺。何況佛門三寶受一切先達者的威神加持,我說法當能多得其便。」

    他正在思量,忽感一物飛向腦門,正好砸中他的額頭。「匡啷」一聲,那物砸得粉碎而散落在地上,劉迦一看,正是一隻花瓶。

    卻聽欣悅禪冷笑道:「原來你所做的一切,還是為了當和尚!」

    欣悅禪沒想到劉迦突然又說起做和尚一事,那多年積累的怨怒頓時勃然而起,隨手抓起一個花瓶就向劉迦砸了過來。眾人本來聽劉迦說要當和尚,已微微感到離譜,畢竟大家習慣了他小白臉的形象,忽然間要做光頭,人人都感到難以接受。但欣悅禪的反應卻讓眾人更加吃驚,二話不說,拿瓶就砸!一時間竟無人說話。

    劉迦笑道:「做和尚有什麼不好?那日救你的人,替你做了一個新身體的人,不就是一個和尚麼?佛門弟子也算對你有恩嘛。」

    欣悅禪怒道:「什麼和尚救了我!你都說過了,那和尚是我自己變現出來的,與真的禿子沒關係!」

    劉迦笑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一樣也是你自己變現出來的。」

    欣悅禪臉上緋紅,隨手招展,小摩尼珠化出一股波動直撲香案。

    劉迦長臂過處,五指輕拈,將那波動旋出自相消解的陣式,波動頓時無影無蹤,他笑道:「你打我沒關係,但不可毀了我的道場。」

    說話間,他對著欣悅禪凌空虛點,欣悅禪連連後退,竟一屁股坐在地上。任她如何提力動念,總是動彈不得,一時心中氣苦之極。

    劉迦對欣悅禪笑道:「等我做完法事,你再起來好了。」說著他轉身對齊巴魯道:「難行師兄,麻煩你代佛門祖師替我剃度授戒,我想正式出家。」

    齊巴魯大喜,張開大嘴樂道:「我現在是小白臉的師兄,代師剃度,哈哈哈哈哈。」

    忽聽藍沁叫道:「哎,等一下!小白臉,你要出家,那咱們怎麼辦?倘若咱們要跟著你成道,難道也要出家不成?我可不想做小尼姑!沒了頭髮好難看!」

    夜貓子樂道:「難看?咦,正好做胖仔的師妹,他是難行,你是難看,倒是一個輩份。」大熊貓不懂事,以為夜貓子說得是真的,立刻問道:「那夜貓子你,還有我和混沌牒,該叫什麼?」

    混沌牒聽著好奇,也跟著道:「是啊,夜貓子,那咱們該叫什麼?」他把「難行」聽作了「爛行」,又道:「為什麼要叫爛?既然已經爛了,還怎麼行?」

    夜貓子本來是句玩笑,沒想到這兩個怪物當了真,他一肚子沒好氣,罵道:「這法名很容易起的,我是爛鳥,你是爛貓,混沌牒叫爛盤子。」兩個怪物面面相覷,不解其意。

    但見藍沁陰著臉,夜貓子趕緊閉嘴,心中卻暗暗罵道:「老子又多嘴了,總有一天,會因為了這嘴巴被人給閹了!」但轉眼他又疑道:「倒底是嘴重要,還是男根重要?這……唉,都重要啊。」

    劉迦對藍沁笑道:「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不必刻意強求,著他環顧眾人,但見沒人異議,轉頭對齊巴魯道:「咱們開始吧。」

    那小妲旯叫道:「小白臉,能不能讓我也跟著你出家受戒?我覺得跟著你出家,比較正宗一些。」

    劉迦大笑道:「不愧是轉輪聖王之子,行行行,有何不可?」

    李照夕在小妲旯身後低聲道:「你父母捨得你出家?」小妲旯樂道:「他們要是知道我跟了地藏菩薩,只怕要高興死呢,哪會捨不得?」

    李照夕搖頭不解,暗道:「天底下的父母都捨不得孩子離開身邊,哪有支持孩子出家的父母?這孩子父母的腦袋有些問題了。」他哪知道,能在輪迴道上坐上轉輪聖王這個位置的人,多是在業識遷流的進程中,與諸佛等先達者結下無量緣份之人,那智慧之下,看待世事的方式,本身就與凡夫不同,哪能如此類比?

    卻聽玉靈子又道:「咦,兄弟,不可如此!你是我青城後人,咱們道士可不做光頭的!」他對劉迦做不做光頭的事倒無所謂,但倘若劉迦另入門派,他這青城派可就顯得單薄了。況且以劉迦的能力,那可是青城派有史以來的頂尖高手,他一直以此為傲,倘若劉迦轉派,他那自信難免要受重創。

    劉迦知道他的念頭,上前拉著玉靈子的手,笑道:「師兄,按這個時間來推算,地球上現在早就沒有青城派了,青城山上現在全是豪宅別墅和娛樂場所,早就沒有咱們道門蹤跡了。」

    玉靈子聞言大驚,急道:「啊?真得?這這……這些該死的敗家子,老道得回去重振家門!」他一急起來,完全忘了他此時能不能出去尚是未知數,哪還有機會回去收拾殘局、力挽狂瀾?

    劉迦笑道:「師兄,不如你和我一起加入佛門,你還是做我的師兄,如何?」

    眾人聞言,盡皆暗歎,人人都在心中嘀咕道:「這天下最能對付玉靈子的,還是小白臉,只有他才知道如何順著玉靈子的怪脾氣,那可真是一拿一個准。」

    果然,玉靈子一聽到這句「你還是做我師兄」,立刻大喜過望,頃刻已將重振青城派的偉大使命拋在腦後,轉而笑道:「既然兄弟大力相邀,老道再勉為其難一次罷,誰叫咱們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呢?」他心中卻在暗道:「唉,我兄弟知道他一個人不能獨擋一面,凡事總是想拉著我這個師兄,我倘若拒絕他,他一定會非常難過,覺得我這個師兄不講義氣了。雖說重振青城派乃當務之急,但菩薩兄弟與我情同手足,哪能讓他一個人去承擔如此大事?我總得照應著他。不知道他時候才能成長起來,也好讓我這個做師兄的退隱江湖,輕閒一下呢。」

    劉迦見玉靈子轉過念來,更是大喜,當下轉頭對齊巴魯道:「我和我師兄、小妲旯一起皈依吧!」

    欣悅禪在一旁又急又氣地罵道:「死和尚,你你你……我……」劉迦轉頭笑道:「我本來就是死活尚,死是生的開始,難道你不明白?」

    瑪爾斯在欣悅禪一旁勸道:「欣姐,這種事……聽說和尚也有還俗的,你也不必在意小白臉一時意氣用事,過幾天他覺得當光頭不好玩,玩膩了,也就還俗了呢。」欣悅禪哪會相信這種鬼話?只是覺得怒火沖天,難以平息,似乎多年的希望,原來還是一個夢,仍是一場空。

    一旁眾人看得如此場面,盡皆不知所措,也不知小白臉到底真是這般無情無義呢,還是別有用心,又或是他眼中的世界,實實在在是眾人所不能理解的,大家無法從內心深處去真正地明白他。

    劉迦剛要對著香案跪下,卻聽欣悅禪在身後冷冷道:「你敢做和尚,我立刻引爆小摩尼珠!就算你有本事攔得了我一時,卻攔不了我一生!你不是慈悲嗎?不是想助人脫離苦海嗎?為了你的慈悲,先害死我吧!」

    劉迦心中一凜,知道欣悅禪的性格剛強,說到做到,自己這一跪下去,只怕她真會立刻自盡。念及此,那一跪竟無法下去,呆呆立在原處,沉默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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