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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十章 業識影現 真假權變 文 / chgor

    那欣悅禪能力雖然強,可許久以來,修心正是她的弱處。她哪裡知道,當年她被卞城王等人關入無樂天,其實是在助她化解業力,否則以她多年來積下的種種惡業,早就被自己打入輪迴了。此時被波旬誤導而引動業識中潛藏的無量業行,六根頃刻巨烈反應。

    她只覺眼前整個空間盡行變形,天旋地轉,四肢百駭內,諸力洶?澎拜。那不知從何而來撕心痛楚,齊齊崩發出來,胸口堵塞、手掌刺痛、背脊欲裂欲斷、五臟六腑盡行移位,眼前一會是惡魔,一會兒是美景,又或者種種刀光劍影盡向她撲面而至。

    她此時神識已大不清楚,無力可提、無術可施,忍不住揮手踢腳地一陣亂打,口中拚命嘶喊。劉迦在她身邊口誦經咒,她也全然聽不見。那四周千千萬萬之人,不管是妖魔鬼怪,還是劉迦的朋友哥們兒,全被這一場景嚇住。

    當年玄穹等人曾在劉迦發狂時,也被觸發過類似的感受,但當時劉迦功力尚淺,另一方面劉迦心中本無惡意,因此大家受傷不深。此時見欣悅禪顛狂至斯,那本來驚艷天人的外表,此時竟在扭曲中變得如鬼魅般恐怖,人皆驚懼。

    波旬在一邊微笑相對,見劉迦專心為欣悅禪唸咒,他心中一凜,高聲笑道:「小白臉,倘若你那咒語真有效果,這四周千萬之眾早就成佛做祖了,哪還用得著你在這兒瞎忙活?」

    劉迦充耳不聞,只用力扶住欣悅禪,在她耳旁唸咒動楞嚴咒。

    那楞嚴經以伐心破見為要,將人的妄心假相盡行摧毀殆盡,大破大立之後,重樹正知正見。佛門咒印頗多,無不對心而治,這楞嚴咒正是摧邪破魔、調伏外道的重要法門。天下諸魔欲使世間正法不存,必先毀去此經,否則只要有楞嚴經的存在,便有伏魔降妄之能。諸位切不可把魔當作是某一類修行者,只要忘心失本,迷真逐幻,盡在魔境之中。只不過不同的人,程度有差異而已。

    因此釋迦佛曾在《法滅盡經》中提到過,未來眾生惡業滿盈之時,業力感招而生諸魔,那是便會毀掉佛門經典,以《楞嚴經》和《般若三?經》開始,逐一破壞。那時世間的善業少於惡業,二力不再並行相融,開始走向極端,器世界的平衡將被打破,毀天滅世的三災將現,器世界也就漸漸爛掉而最後化為虛空。當然,萬劫之後呢,器世界又開始形成,開始新一次的輪迴。要知道,業力源於心,業力是形成器世界之根本,其左其右,其善其惡,便是器世界的每一步走向。

    那欣悅禪心魔深重,不動則已,一旦引動,立刻氾濫不可收拾。劉迦自己曾走過這一步,此時欣悅禪的狀態,他何嘗不知?當時他已修地藏十輪心法多年,被業力摧逼,尚險失控,欣悅禪控心能力遠不如他,那境界翻騰處所受的痛苦,他深能體會。

    此時的劉迦,面對別人受此痛苦,那內心深處總是無盡的悲憐,因為他深深體會到萬物無差、眾生共體的真相,就如那《梵網經》上所說:「當知世間眾生,皆是我父母。」

    見欣悅禪的顛狂昏亂已至極點,自己的咒念她已無法感應,心中歎了口氣,緊緊摟住欣悅禪,輕聲道:「悅禪,我要廢掉你多年以來的修練積累了,無論如何,你要挺住,只要你挺得過這一關,必能重生!」

    他一手摟緊欣悅禪的腰,一掌置於其背心,深吸一口氣,破相而入。那四周眾人見他一隻手忽然插進欣悅禪體內,全都倒吸一口涼氣。卻不知在劉迦眼中,此時欣悅禪,只是一堆業識數據而已,並沒有身體、髮膚、四肢、男女的區別障礙。

    但見欣悅禪猛地大叫一聲,十指緊接著死死掐著劉迦的手臂,張大著嘴仰頭直視劉迦,就像呆住了一般。

    劉迦暗中發力,猛然一喝,飛速抽手,欣悅禪渾身大顫,整個身體所有經絡、所有穴點盡行打開,那積聚深厚的塍能獄火轟然向體外疾洩而出,原力諸境也緊跟著崩潰。

    欣悅禪體內修為一洩,就如那壓抑太久的洪水,終於找到了去處,渾身上下立刻輕鬆許多,轉眼清醒,死死抓住劉迦,顫聲道:「你你……」她剛一清醒,已感知所有修為如狂潮般逝去,大驚之下,不知劉迦為何如此。但轉眼又感到身體沒有了剛才那般生不如死的痛楚,終於又臉現微笑,對劉迦點點頭,輕聲道:「不管你做什麼,我都相信你,你不會害我的」。

    但劉迦以此相助,只是讓她身體上好受些,卻敵不過她業識的干擾,那欣悅禪臉上笑容只不過片刻,又驚呼道:「宋帝王,你原來沒死!」緊接著又叫道:「都市王,你也來了!」

    劉迦聞言,暗暗憂道:「糟了,她此時心亂,組成身體的四大不能自控,開始將業識中的記憶隨意變現了。」他當即在欣悅禪耳邊輕聲道:「你看到的是幻像,是你自己業識記憶的演化,莫要當真。來,隨著我唸咒,定下自己心神。」

    說到此處,有哥們兒在身後敲了一下偶的後腦勺,冷笑道:「chgor,誰說這是幻像?那人之將死,種種冤親債主前來索命,這可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你居然說這是幻像,嗯?是不是嫌拔舌地獄的人太少,想趕緊去湊個熱鬧先?你以為拔舌地獄也有股市不成?!」

    偶偶偶……每次聽到這句話,那渾身冷汗都如暴雨而下,可以洗澡了。但那大嘴巴忍不住還是想說兩句。只好用隔壁的牛二和王五的事來做個比方了。

    那牛二壽盡命終,這部分業識很快也就隨著自身數據的執行規則開始化生,也就是下一次的輪迴嘛。如果王五要在幾十年以後才死,臨終前看到牛二跑來找他討債,倘若牛二不怕,必會奇道:「牛二啊,這麼多年了,你還沒投胎啊?就為了偶欠你的那五元煙錢?」那牛二該如何說?只好說道:「他媽的,偶自己也不大明白,生前是個糊塗人,死後做個糊塗鬼,為了這五元煙錢,偶居然等了幾十年,還真不容易啊。」

    此人是牛二嗎?倘若是的話,難道說牛二一直不輪迴,苦苦地等啊,一直等到這王五終於要沒氣了,才跑來找他討完債,然後再去輪迴乎?倘若真是這樣,那整個共業系統豈不全亂套了?因為欠牛二債的人可不見得只有王五啊,還有無數人啊,而且同時還有無數人也欠王五啊,這些人相互間也有複雜的關係啊……《地藏菩薩本願功德經》中,也專門說過,新死之人,如四十九日內無人相助,便自然輪迴了。難道說牛二在輪迴後,已經變了小兔子,聽說王五要死了,趕緊又從輪迴道上脫掉兔子皮,一路返回地狂奔過來,找王五聊天?

    其實這並不複雜,那王五臨終前,四大六根不再堅固,障礙相對減少,許多業識中的內容會隨著心念以形象、畫面、聲音等方式顯示出來。雖然有個業,可整個業識系統是一合相,也就是一個整體,本身無有差別的整體,在此時,也會隨心影現。那王五見到的牛二,正是其業識記中影現的畫面,被他的意識心左右,隨意變現。

    那許多法師在人臨終時,助念佛號,無非想喚起將死之人本來的自性,只要心中有一念相印,本有的佛性既起,業退慧生,心開明鏡。可話又說回來,倘若王五所作惡業太多,那將死之時,業識隨其影顯的內容也確實非常恐怖,相當於在催命了。

    至於牛二這包煙錢何時才討得回來,那是在整個業識系統的自我協調下,有一天將兩人安排至一個空間、一個時間,那煙錢便有著落了,以證因果不空。

    那欣悅禪對此全無認知,看到宋帝王和都市王來找她討命,立時大驚,她也不想想,這兩人死去多年,誰有這麼好的精神,一定要等到你欣悅禪死時,來找你討了命才去投生啊?倘若你欣悅禪再多活幾劫,那別人豈不是不能投生了?你欣悅禪就這麼偉大?但她偏偏就是不明此理,整個心完全被幻境所迷。正是那「情牽萬境,意起百思」,由不得她了。

    劉迦見欣悅禪不斷叫喊,只是一心為其唸咒。那波旬暗道:「這小白臉重情重義,倘若欣悅禪就這麼死了,他一定心緒大亂。」當即笑道:「小白臉,老夫知道你當年為何會轉世,你想不想聽?」

    劉迦聞言一怔,這是他心中一直想知道的事,正待轉頭相問,猛然驚覺,暗道:「這波旬想分我的心,讓欣悅禪無外力相助之下,必死無疑。」他趕緊放下此念,不作他想,繼續為欣悅禪唸咒,盼她於外力加持之下,能一念回光,自覺而起。

    波旬見他識破自己伎倆,又生一計,對他身後的臨將臣笑道:「丑殭屍,你主子的老婆快死了,你不如上去咬她一口,讓她永生如何?」

    臨將臣聞言一怔,似覺這句話並非荒唐,正想問問劉迦的意願,忽聽聆聽在身後悶聲道:「我要是你,就不會幹這種傻事,老哥沒那麼變態。」臨將臣疑道:「我見那岐伯體內的變種血,效果有些不錯,和我這殭屍有些區別,不知道欣悅禪想不想要一點?干美女身上就有這樣的血。」干玉搖頭苦笑道:「他巴不得這裡的人全都是殭屍,這樣他就正宗了。」

    但臨將臣畢竟見識不同,此念剛過,他已猜知波旬心意,對聆聽道:「老子明白了,那老賊想讓欣悅禪死,但他自己不好動手,便想讓小白臉分心。如果欣悅禪死了,小白臉的情緒多少要迴腸蕩氣那麼一下子,老賊再順著小白臉這情緒一牽引,小白臉就和欣悅禪一樣了,死定。」

    聆聽奇道:「咦,大殭屍,你對老哥的修為挺瞭解的啊。」臨將臣苦笑道:「我被他整過好多次,知道那是怎麼回事。以我的修為,當年被小白臉一勾一牽,我都受不了。那波旬和小白臉能力不相上下,欣悅禪比我可差多了,如何經得起這一番折騰?」

    這群人有所不知,那些潛藏在人業識積習中的東西,其實本來一直存在,但由於人與人不同,業識慣性表達的時空不同,累生累世的積習,往往不可能在同一時間暴露出來。

    那波旬的魔光與劉迦的偶爾發出來的自性光茫非常相似,其實就是一體兩面的東西。那光茫既出,受者如果心無滯礙,無物牽絆,自是坦坦蕩蕩,自由自在,絲毫不受其影響。但如果受者心有積習,那光就如鏡子一般,立時將種種偽假原形畢露地印照出來。心安,天地間一合相,無真無假,無始無終,皆是莊嚴法地;心亂,六道輪迴、天界層次、善惡取捨、陰陽五行,一一唯心所現。

    波旬與劉迦所不同的是,當印照出他人的原形後,波旬由其顛倒狂亂而自滅,劉迦助其轉識成智,消業生慧。劉迦更像一個醫者,主動幫人體檢,查出潛在癥結,主動幫你醫病,以免頑疾深痼後,最終無法救治。

    當年釋迦佛在世的時候,每次應緣說法時,那佛光更是威神無量,瞬間即能助人安心,頃刻即能助人開悟。因此其顯化處,開悟證果的人遍地皆是,正是有緣的那些修行者被佛光照耀後,病去神清、障消心開,自然而然地當下即證般若智慧。

    又有哥們兒伸過頭來,疑道:「偶記得你好像說過,這世界處處都是佛光,咱們看不見的原因,是眼識形成了障礙,那為啥當年佛在世的時候,那些人又看得到?他們沒眼識障礙不成?」非也啊,當年那些人,且不說其中修為高的不在少數,就算眼識深重者,因為他直接面對佛祖,帶著「眼見為實」的觀念,這一念生了淨信,疑去慧開,自能看得見。

    而咱們這個時代的人,大多有著這樣的觀念,比如說「佛已經滅度了」這個觀念,又或是「我們不能眼見為實,歷史記載總是靠不住的」等等觀念,這些懷疑性極強的觀念是業識下的時空觀造成的。有此一念,引動業識中的生命規則:逝去的東西是看不見的,他只存在於過去。如此等等,很難在潛意識深處去毫不懷疑地相信「諸佛就在偶身邊,從未曾遠離」,更難在意識深處相信「偶只要一念徹底轉過,即心即佛」,無法當下承擔那真相,被經驗和成見產生的疑慮擋住了。

    那臨將臣話音一落,忽感胸口微蕩,一股莫名憂傷從心底升了起來,他猛然大驚,抬頭正見波旬杖頭寒光隱現,恍然間大醒過來,立時吼道:「他媽的,再不動手,老子也要出事了!」這邊聆聽也驀地發覺自己渾身燥養難受,被臨將臣一提醒,也跟著叫道:「這老賊,連我這畜生也不放過!」

    一人一獸話出形閃,眨眼已在波旬身前,左右夾擊而上,欲打波旬一個措手不及。

    那波旬以乎根本沒注意兩人,只是盯著劉迦。臨將臣和聆聽剛至,即被其杖頭金光籠罩,劉迦大吃一驚,遙掌虛劈,將波旬的金光罩擊破裂開。臨將臣和聆聽同時「啊」的一聲,向後疾飛而出。

    臨將臣和聆聽的修為都非泛泛之輩,剛被波旬罩住時,頓覺眼跳心亂,渾身沒一個地方自在。好在劉迦及時解圍,兩人被劉迦和波旬的光茫衝撞之力所反彈,竟向身後魔眾飛去。一個哇哇大叫,張牙舞爪,打倒一片魔眾;另一個在人群中雙掌翻飛,順便吸了點血,解解渴。

    這一來,本來安靜的場子,立刻沸騰起來。

    那魔眾有千萬之多,且修為高低參差不齊,個個都是心智極端之輩,強悍無畏,只知向前,不知後退。被臨將臣和聆聽這麼一衝,立刻群情激憤,轟然發喊,將兩人圍在中間群歐起來。兩人的修為雖高,可面對如此數量、且不怕死的對手,頃刻變得像大海中的小舟一般,顯得異常渺小而卑微了。

    玄穹一見大驚,轉聲對小阿菜叫道:「今日之勢,已無退路,天王欲意如何?!」

    小阿菜環顧四周,那魔眾數量之可怕,竟到了密密麻麻、全是迷霧的地步,聽得玄穹的話,頓時豪情大起,叫道:「咱們哥倆上吧,反正下面就是業海,輪迴起來方便!直接掉下去就行,連路都不用走了!」說罷兩人化光直衝魔群。

    干玉和崔曉雨被驚得花容變色,一時說不出來話,正在發愣,忽感身旁萬眾怒吼,吶喊聲聲震耳,鋪天蓋地的魔眾揮著各式法器,直向這裡衝突過來,兩人再難猶豫,憤起反抗。

    那崔曉雨諸力在身,也不分惑心真茫還是原力,但見四周能場襲來、群法淹至,隨解隨化,或拈或拿,或點或劈,儼然一副大家氣象。波旬看得有趣,暗中傳出指令,對魔眾道:「不可傷了這綠衣女子,老夫要收她為徒吶。」

    這樣一來,崔曉雨佔盡便宜,一時間如入無人之境。反而讓干玉承受過多攻擊,才一開打,已是遍體生津、汗流夾背了。

    劉迦沒想到形勢忽然間就變了,暗暗叫苦道:「臨將臣和聆聽這兩個莽漢,到底是來幫我的呢,還是專門來替我惹禍的啊?!」他不及多想,心識急運,方圓千萬公里以內的空間瞬息凝固。

    但波旬手起杖落,就如打碎冰川一般,嘩啦又將這禁錮片刻打開。劉迦連連禁錮,波旬也跟著破禁。那四周人等也就跟著一會兒動起來,一會兒停下來,這場景便如不連慣的電影,磕磕碰碰的。

    劉迦驚道:「他今天還真和我較上勁兒來了!」他忽然醒悟,為什麼佛經上會屢屢提到這波旬了,便是因為此人極度難纏,不少先輩成道前,都和這天魔打過交道,對其認識頗為深刻,因此才不斷提醒後來者,以免一不小心,便成為魔王眷屬。

    他此時境界遠非從前可比,凡事不會優柔寡斷,也沒有逡巡徘徊,一手摟著欣悅禪,繼續唸咒,一手揚起破禪鋒,自性光茫透劍而出,隨其咒念,直逼波旬。他此做法與從前的原力不同,並非一心萬念的分心多用,而是大定之下,諸相皆幻,諸相皆真,融為一體,咒即是劍,劍即是咒,無所分別。

    那波旬拿定劉迦不會殺人,正毫無懼色地悠然自在,沒想到剛眨了一下眼皮,破禪鋒的劍茫已在眉間,他驚出一身冷汗,下意識地用龍杖反擊。

    劉迦這一動作來得太快,波旬有成見在先,全無防範,慌亂之下,龍杖被破禪鋒震至脫手,整個人被壓在破禪鋒劍光之下,顫慄不安。卻聽那破禪鋒嘿嘿笑道:「嘿嘿,老傢伙,以為我老哥真不會殺人?不知道十地菩薩有大權變的本事,嗯?他可沒那般迂腐,開權顯實,極是變通哩。」

    波旬也聽說過大權變一事,暗暗驚詫。那十地菩薩的智慧極不可思議。當年龍樹以初地菩薩現世,其神通權變已盡行懾服南閻浮堤界諸外道,更何況比他高出九級的地藏?

    什麼是大權變呢?一般人修行,雖說都是幻心幻法、借假修真,但那時境界處於相對之中,寧取善法,而棄惡法。畢竟沒有定力、沒有大智慧,就算惡法也是空幻,但身為業縛,取惡法無疑是自造惡境,到時候這也害怕,那也恐懼,修行過程會遇到極大干擾;取善法呢,相當於說,偶自個兒沒那個抵抗誘惑和恐懼的能力吧,先給自己造一個適合安心修練的環境,外境先安,再說心裡面的事吧。這法子雖然有些走彎路,可畢竟循規蹈矩,漸漸積累,花了時間,可成就機率卻是最高的。

    有大定力之人,既便身處青樓妓樂之間,與眾嬌娘打情罵俏,那如如之境,依然常寂不動;可一般的人,像chgor這種耍嘴皮子的,既便是路過街邊髮廊,也要忍不住斜視一番,見那門口挑逗的妖艷女子,身材火爆性感,再怎麼也要流著鼻血吹一聲口哨什麼的。所以說,一般修行者,寧取善法,不取惡法,否則修行無果不說,反而自陷業海而不能自拔。

    那維摩詰經上曾說過,十方世界,有許多大菩薩為了方便,權宜之時,時而示現魔鬼,時而示現魔事,甚至是殺人越貨、無惡不作,不走正常的、順行的修行之道,而逆行走完全不可理喻之路,表面上看起來是非常邪惡之人。這稱之為大權變。因他智慧非常變通,早無我相、人相、眾生相,全是當機而作,應緣而現,方便法門而已。但他不會因為有此權變之事,而毀掉自身修行。因其無相,故無執著,所以能游刃於任何境界、而不困於那境界,一樣是助人解悟,一樣是發人內省、找回本心。

    一般人根本無此智慧,做惡的結果就是惡業,損人而害己,與十地菩薩所做的「逆行」,完全是兩回事。

    所以那波旬一聽見破禪鋒說的「大權變」三個字,立刻被震攝住。他想起劉迦今生看似親和隨意,一副菩薩的樣子,可修行起來,卻並非像釋迦佛那樣,取善法、走順行的路子。這小白臉不僅殺過人,而且還非常生猛地殺過人。念及此,暗暗疑道:「這小白臉當年以十地菩薩轉世,難道說真是為了示現另一種形象?倘若如此,他他他……只怕真下得了殺手!老夫看錯人了!這小白臉不是個善類!」

    但波旬畢竟是老江湖了,見破禪鋒遲遲不落下,久久不發威,心中立刻又鎮定下來。斜眼藐過劉迦,見劉迦正專心為欣悅禪唸咒,細察其心,並無殺氣,也無怨恨,依然平和如故,他瞬間釋然道:「這小白臉果然是嚇我吶。」

    他既識破劉迦心思,知道對方並無滅掉自己的意圖,恐懼全然冰釋無蹤,定心轉念,大喝一聲,形消象滅,一時無影無蹤。

    破禪鋒大吃一驚,叫道:「這老賊溜了!」劍身拐處,卻見波旬已破光而出,正在不遠處,手持龍頭杖仰天長笑道:「小白臉,你錯過了殺老夫的最好機會,只怕現在是你的死期到了!」

    話音剛落,忽然身後大力襲至,這人來得奇快,他才有所感觸的時候,那力道已在頭頂邊緣,波旬以光轉力,反將來人震開,同時暗驚道:「在場之人,除了小白臉外,誰還有這般神通,能不知不覺地靠我如此之近?」

    轉身看去,正見一個人身形高大,神影絢爛,手持大戟,威風凜凜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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