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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十六部 第九章 復歸於嬰兒的… 文 / chgor

    劉迦將瑪爾斯的神識印在自己神識中,發現其影像裡面,最多的便是一個花白鬍子的老者惡氣洶洶地對其斥責,他心中暗道:「這些是他的回憶,這老者多半是他老爹宙斯了。」緊跟著又出現不少女人的畫面,藍沁也在其中,但有一個絕美從容的女子卻總是不斷閃現,劉迦心中暗道:「這是美神了。」再往後,便是各種戰爭和打鬥場面,劉迦看了一會兒,不覺在暗道:「老瑪一生戰爭和拚鬥經驗極為豐富,這並非是吹牛呢。」轉而暗歎道:「我看到那畫面中,他多是被女人拋棄,看來在感情這件事上,他也算吹牛。」

    他從那零亂的神識中,選出一塊對其小宇宙記憶最深刻的部分,找到瑪爾斯修過的原力痕跡,注入心神俱醉之境,讓其曾經的原力與自己感應。過得片時,他發現要讓瑪爾斯的神識與之感應已相當困難,畢竟對方神識散亂,那原力的痕跡已非常之弱,而自己的原力則遠遠高於他,兩者差距太大,無法對話。

    劉迦想起前時與青華交手時,對方的三才六宮陣在衍生生命造化本源上頗有深義,當下動念在大殿內布下六宮陣法,看看絕、胎、生、臨、死、墓六宮俱全,他正待注入混元力,卻見小阿菜奇道:「你這是青華的六宮陣法?」劉迦點頭道:「我想把他的神識放進去修練還原。雖然他是神界的人,但想來所有生命都該遵循天地運行法則,不該有所例外。」

    小阿菜笑道:「你這一弄,不知要花多少時辰去了,我替你護法吧。」劉迦樂道:「有你護法,我還擔心什麼。」但轉眼想到,雖說以小阿菜的修為來護法,自是最佳人選,但這小阿菜的狀態不夠穩定,誰知道他的毛病發作起來會怎麼樣?他此念剛起,已見欣悅禪和干玉跳了出來,干玉傳音笑道:「宮主放心好了,倘若修羅天王的毛病要發作,咱們支撐片時,讓你有時間退出陣法就好。」同時卻轉頭對小阿菜笑道:「天王,你一個人挺寂寞的,咱們都來陪你聊聊天如何?」

    小阿菜搖搖頭,笑道:「說得多好聽啊,陪我聊天?怕這不是你們的真實想法吧?你們天幽宮的人個個都是心思機變之輩,這小白臉定是擔心我毛病發作,本來是護法的,結果變成了兇手,所以才讓你們出來守著我。倘若我控制不住自己,以兩位的修為,在我崩潰前,多少能支撐一些時候,讓你們老大有時間出陣,是吧?」欣悅禪見被識破,當即似笑非笑地說道:「天王一眼既知咱們的心思,自然是更加的精明。」

    劉迦見幾人三言兩語即坦言以對,反而輕鬆許多,笑道:「小阿菜,我還真怕你范病呢,乾脆再叫個兄弟出來吧。」說著神識對體內叫道:「混沌牒,出來幫幫忙如何?」混沌牒聞言高聲道:「呸!我才不上當呢,那修羅天王多厲害啊,誰會沒事和他攪在一起。而且那干玉和欣悅禪都狡猾得很,沒準到時候把我一個人給扔下,自己卻溜了。」劉迦笑道:「如果你能出來幫忙,我教你原力如何?」混沌牒聞言大喜道:「真得?」劉迦樂道:「我甚至還可以讓你保管鎮界如意尺,我不用的時候,你大可拿去研究,反正你是寶物中的寶物,大家勾通起來方便。」

    話音一落,混沌牒倏地跳了出來,銀色的圓盤緩緩旋動,張著大眼對小阿菜怪笑道:「嘿嘿,老頭子,別隨便發威哦,混沌牒在此。」小阿菜聞言樂道:「這靈器也夠稀奇的,居然叫我老頭子,有趣得很。」說著他轉頭對劉迦笑道:「你不如乾脆把安若微也叫出來,她一人就夠對付我了。」劉迦嘻嘻笑道:「曉雨和你一樣,有時候會發發病,倘若她和你同時發作起來,我今生的修行只怕就到此為止了。」小阿菜聞言一愣,想到前時崔曉雨忽然暈蹶過去,暗暗稱奇。

    劉迦見已無牽掛,當下將瑪爾斯的神識帶上,安坐陣中,在絕位注入原力,瞬間六宮陣位立時被金光所圍住,內中陰陽二氣、生死交錯,竟現宇宙造化之機。劉迦見大陣啟動,便移入胎位。那胎位乃生命之始,萬物之初,氣精力純。《道德經》中有「復歸於嬰兒」之意,便是指此生命狀態的和和之相。如明正天和非所言等人從前的修真過程中,有歸嬰一級,也有叫元嬰的,便是追求此天地的靈力與人的精氣神相互凝聚之意。而劉迦只是以其道理相同,讓瑪爾斯的神識得以回歸嬰兒態,方便他吸取自己的原力。

    瑪爾斯的神識一入此境,立時微微一顫,轉眼便開始緩緩游移,就如一個初生的孩子在尋找母體的營養一般,一點點地吸取著原力。劉迦見有效果,心中暗喜,但他知道這過程極長極緩,當下也不著急,只是看著那散亂的神識如水般游移。

    小阿菜見劉迦被六宮陣的金光所圍,但內中依然傳來柔和的生之喜悅,不禁點頭歎服道:「這六宮陣是青華那小子的絕技,但在這小白臉的運轉下,更顯大家氣象呢,可見修為的高低才是根本,法與術總歸是枝節上的東西。」

    干玉轉頭對他笑道:「天王,你後來也入佛門了?難怪你現在看起來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與當年可大不相同。」小阿菜笑道:「這小妮子,這麼些年過去了,你體內的修行方式還是那麼古怪,竟是什麼都有,駁雜不純,難成大器呢。」干玉笑道:「我也學過一些佛門的東西,你看。」說著她雙手纖指輾轉飄移,竟現橙色幻光,稍後那幻光中出現一龍一象之形,微微透出逼人殺氣。

    小阿菜點點頭,說道:「這是佛門的龍盤虎踞吧。」見干玉點頭,他忽然笑道:「這龍盤虎踞本來是佛門降妖伏魔###,取龍象之名,乃大智若愚、大巧若拙的金剛勇猛之意,到了你這兒卻頗有陰氣,那龍長得像條蛇,虎又長得像隻貓,哪來的佛門莊嚴氣象?不如叫蛇行貓步倒更加合適一些。」干玉臉上一紅,收掉勁氣,嗔道:「我本來就是女人嘛,那變出來的龍虎也該是雌的。」

    小阿菜見她生氣,正覺好笑,忽見劉迦陣中傳來的氣息已陡然變化,剛才的懵懂渾闔,已變得青春飛揚,盎然生機。正是劉迦見瑪爾斯的神識漸漸聚攏之後,已跨向生位。一入此位,那熾熱的生命力立刻升騰起來,瑪爾斯的神識也隨之跳躍不已,似乎非常歡悅一般。

    劉迦見其神識已開始吸取原力,當即逆行虛懷若谷之境,陣陣原力如潮噴湧,由得瑪爾斯的神識自由納入。那瑪爾斯的神識立刻在原力的浪潮中翻騰,就如洗澡一般,開心異常。

    不知過了多久,劉迦見其神識已隱然有光茫耀出,正待出陣將其推回原來的身體。卻聽瑪爾斯傳音道:「他媽的,要做好事就做到底,護著老子的神識在這六宮中走個遍吧。」

    劉迦聞言大喜,知他已徹底恢復正常,神識已能傳音,立時開心笑道:「下面那四宮是生命的其他狀態,多有瀟殺之境,你沒有天干地支的演化力道,去了也沒用。」瑪爾斯沉默片時,笑道:「你們這些修仙的人,把一件簡單的事情弄得這般複雜,讓人想學也學不了,走吧走吧。」劉迦將其神識護住,收力罷陣,立刻退出,轉身將其神識推回身體。瑪爾斯躺在地上,靜心啟動小宇宙,片刻後,躍然而立,張嘴大笑道:「當時摩西聽人說老子還有一劫,看來就是此劫了,過關過關。」

    劉迦見其神采弈弈,知其原力已堪堪至一心萬念之境,不禁讚道:「你的體質確實與眾不同,凡事總走得比別人快一些。」瑪爾斯正待自吹自擂一番,忽然想起一事,轉而笑罵道:「小白臉,你這是在讚我還是在讚你自己啊?老子修了幾十萬年,還不如你這一千多年的人。」

    劉迦莞爾一笑,卻猛然發現小阿菜與欣悅禪等人不在身邊,正在詫異,聽得後殿傳來混沌牒的怪聲在笑道:「我敢打賭,這玩意兒絕不是修羅天誕生時就有的。別以為你是修羅天王就什麼都懂,對寶物和靈器沒有誰比我更熟。」兩人聽得此言,立時走過後面的通道,見到眾人正在一處大廳前,大廳對面,似另有大殿一般。

    劉迦來到眾人身後,不禁奇道:「你們在說什麼?」小阿菜見他出陣,笑道:「咱們幾人閒著無聊,我帶他們過來看看曼怛羅神殿的後面部分,還是老樣子,到此為止,再也過不去了。」干玉笑道:「修羅天王說這殿是天地初開時就有的東西,而混沌牒卻說不是,兩個正在爭吵呢。」欣悅禪在劉迦一旁低聲道:「前面大殿的能場好古怪,壓迫感極強不說,剛才混沌牒扔了一個法器過去,立時被融化了。」

    忽然眼前人影一晃,隨著一陣嘻嘻哈哈之聲,眾人一個接一個地從劉迦體內跳了出來,似乎對這神秘事物大有興趣一般。白玉蟾、辛計然兩人興趣不大,依然呆在小雲宇宙內靜坐修練;而玉靈子每次醒來,總是被藍沁暗中點暈,此時還躺在地上沉睡。

    李照夕難得有機會避開眾人,當下拿出日記本,躲在一處林中,揮筆狂寫,毫無顧忌地大抒胸意。想起前時崔曉雨發威,他忍不住在日記本上寫道:「大家都看熱鬧去了,只有我一個人在這裡用功。崔曉雨也跟著大家出去了,讓我放心不少,畢竟這超級女生發作起來,連那吹牛的瑪爾斯都擋不住,更何況我了。」接著他將近來發生的事情一一記錄,最後想到自己,稍稍斟酌後,寫道:「從前我推演易理,一半靠算,一半靠猜,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命中率,最近好像大有進步,連著起了數卦,差不多有百分之五十一的命中率了,也算可喜。我還得繼續努力,倘若有一天在修行上沒有成就,隨便找個地方,擺個攤,靠算命推卦過日子,照樣能安度餘生。可見有一技傍身,畢竟重要。」咦,他有此一念,總為自己留條後路,是以不能像其他人那樣心無雜念地勇往直前,這修為境界也就漸漸地落了下層。

    大概有哥們兒會奇道:「這李照夕當初還挺好學上進的,怎麼現在越來越沒了奮發圖強之意了呢?」說起來,這也簡單。當初偶才從學校畢業那會兒,心中滿腔熱情,什麼要學蓋茨做個世界大富翁啊,什麼要學格林斯潘做一國的大管家啊之類。當初以為那叫宏圖偉志、目標遠大,一天到晚以此自勵,左看像只勤勞的小蜜蜂,右看又像不知疲憊的小螞蟻,那時的勁頭啊…一頓要吃三碗飯呢!可過得兩年,日久生頑,再加社會上壞人太多,多折騰幾下,做事漸漸沒了前時的衝勁,越發的死皮賴臉起來。把學蓋茨的理想稍稍降級,覺得開個小雜貨鋪,也算人生終有所成了;又或是不做格森斯斯潘也罷,在家裡面算算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生計花銷,雖然無聊,但也沒他那麼累呢。總得說來,都是個人能力有限,從初生牛犢不怕虎變得開始認命,相信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人生不如意事十之###……等等亂七八糟的想法和念頭。李照夕也是這樣,從那小小的地球出來,見過大千世界的種種,被人揍得多了,漸漸懷疑自己的能力和天賦,偶爾便有了安於天命、隨波逐流的念頭。

    劉迦等人站在通道口立了一會兒,都感到那大廳處看似空無一物,卻有股莫名大力在其中,個個搖頭不解。岐伯笑歎道:「算了吧,這種事不是咱們能想明白的,還是回小雲那兒自在清閒去吧。」作勢欲走,卻被干玉一把擰住耳朵,笑道:「小殭屍,不許走,在這兒陪我。」岐伯脫口罵道:「他媽的,死婆娘!」那話一出口,卻變成了「他媽的,我愛你!」

    眾人聞言均搖頭無語,一個接一個地回到小雲宇宙中,瑪爾斯離開時不忘對岐伯笑道:「老僵,愛得這般如癡如狂,有個性!」岐伯一臉苦笑,對干玉歎道:「我定是前生欠你的!」干玉抿嘴樂道:「那就今生一次還個清!」劉迦見二人當眾**,視他人為無物,一時也感概萬分,大歎情為何物,直教殭屍生死相許。

    轉頭見欣悅禪在身邊,不禁問道:「你跑得地方也不少,沒見過這種佈陣的能場方式?」欣悅搖頭道:「沒見過。混沌牒說那能場雖然看不見,但和天地自然而然有的力道大不相同,是有序的,所以他一口咬定這大殿絕非天然之物。」劉迦說話間已用原力觸碰良久,發現那能場慣性與自身體內宇宙的運轉習慣大相逕庭,內中有著人為既定的規則,並非天然之物。

    他想了片刻,掌中稍透混元力,一股暗流徑直向大廳襲了過去。小阿菜見之大驚,叫道:「別攻擊它!」劉迦心中一凜,當即將欣悅禪推向身後,自己退步擋在她身前。緊跟著一道金光從大廳內疾射而出,從劉迦臉頰處貼面而過,竟起陣陣燒辣。岐伯離二人不遠,來不及反應,好在干玉動作極快,皓臂挽住其頸,將他拉至懷中,躲開那眨眼即過的光流。岐伯一臉彤紅,正待掙扎,但想起剛才險些喪命,心有餘悸,竟一時使不出力來,反覺身後的溫柔鄉中,安全得多。

    小阿菜見大廳內波動恢復平靜,對劉迦說道:「剛才混沌牒扔個法器過去,由於沒唸咒語,那法器也就沒有任何攻擊,但你這麼使力推過去,這能場會反擊的。我曾用修羅刀煞試過,反應極其強烈。」劉迦一臉無辜道:「你幹嘛不早說?剛才那道光流好像一把劍似的。」說著他心中想起一事,正待開口,卻見小阿菜笑道:「是不是那衝擊的感覺有些像我體內的刀煞?只是比我體內的刀煞要更純、更狠、更猛?」

    劉迦點點頭,說道:「不錯。」小阿菜笑道:「我不是告訴你了嗎?這殿內含有修羅天一界誕生時的秘密,想來其中能場也該與修羅天生命所擁有的特徵相符才對。當然,我最初也是從我師父那裡聽說的,後來試了一下,發現果不其然。剛才那刀煞厲害之極,連我都不敢硬接。」劉迦奇道:「你師父?」小阿菜笑道:「是上一界的修羅天王,早歸隱了,誰知道去了何處。」

    劉迦見說,立時笑道:「這神殿不知已被你們修羅天的人研究過千萬次了,你們自己都想不通,咱們更加不明白了。」說著他轉身欲走,忽覺體內鬧騰得厲害,不覺神識回探,卻見林思音和混沌牒正將那無名手杖踩在地上,以兩人之力之大,似乎竟險些摁不住那手杖,混沌牒口中正罵道:「這怪東西居然不聽我的話!打死它!」林思音叫道:「別放開它,前次遇到凌渡宮時,它就險些被別人給取走了,說不定這曼怛羅神殿也是個收寶物的呢。」白玉蟾在一旁罵道:「這黑拐子不知犯了啥毛病,剛才起就一直跳個不休。」

    劉迦心中暗道:「不對啊,上次那凌渡宮收寶物時,可是連鎮界如意尺一起取了出來,而且剛才混沌牒也直接面對了這大廳,沒見他被人收了啊。」他心中憶起第一次見到手杖時的情形,閃過一念,立時將手杖取出來握在手中。隱隱聽到混沌牒驚聲道:「不見了!不見了!」林思音卻咯咯笑道:「我哥拿去了。」

    這手杖劉迦得到多時,就用過一次。他曾為追逐鐵腳二人回到玄穹重建仙界的時代,在一個洞中得到此物,也在當時用手杖觸碰天玄地黃陣,那陣中能場立被瓦解,其後再沒用過。雖然這手杖偶爾會被林思音拿來當兵刃用,但由於不知其真正用途,拿在手中與一根普通棍子毫無區別。

    他將手杖握在掌中,正待細看,卻見那手杖莫名傳來一股溫潤柔和的觸感,原來的黑色也漸漸隱退,竟現晶瑩紫光,陣陣波動舒緩過來,讓人心中舒服之極,如清泉透過身體一般。劉迦正在暗中細探,忽感一側有人伸手過來,他心中一凜,立時將手杖倒轉,直接擊在那人手腕處,那人「啊」的一聲,倒飛出去。

    眾人轉頭看去,正是一直沉默寡言的猥瑣男,他被這手杖擊中的只是手腕,但此時卻躺在地上翻滾,似乎極為痛苦。劉迦對小阿菜低聲道:「你的修羅刀煞和我的混元力對他全沒作用,但這手杖稍一使力他便受不了,看來這手杖和這猥瑣的傢伙定有極大關聯。」小阿菜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猥瑣男,又看了看劉迦掌中的手杖,不禁奇道:「你從哪裡得來的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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