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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十六部 第三章 你我眼中不同… 文 / chgor

    劉迦伸指過處,立感對方神識中原力蕩漾,心中一凜,當下收指化掌,手背掀起一股柔力,將來人拂在一旁。那人乍見劉迦一道金光指向額頭,心中已然絕望道:「我死定了。」但轉眼卻被劉迦以柔力拂在一旁,心有餘悸處,看了看劉迦,忽然轉頭對戈帛高聲叫道:「姓戈的,這人是誰?這般厲害?」戈帛微微一笑,對著那人淡淡地說道:「耀月龍,還不見過天幽宮宮主?」那人聞言一愣,指著劉迦呆了半晌,表情疑惑之極,脫口而出道:「這小白臉是天幽宮宮主?那從前的宮主呢?」

    劉迦上前笑道:「原來你叫耀月龍,我是劉迦。」他這時才注意到來人一臉大鬍子,個頭粗壯,膘悍之極。耀月龍聽見劉迦發話,不禁詫異道:「你是天幽宮宮主?」轉頭見達摩克利斯、干玉和欣悅禪三人均環侍在側,已知戈帛所言非虛,但一時難以接受劉迦這小白臉竟是新的天幽宮宮主一事,卻聽達摩克利斯在一旁笑道:「耀月龍,宮主早轉世重生啦,別沒那麼大驚小怪的。今生的宮主比當年的宮主要多些溫柔斯文……你他媽還愣著幹嘛?」

    耀月龍聽得達摩克利斯的話,恍然大悟,心中大喜,當下上前單手撫胸,恭身道:「天幽宮隨侍總管耀月龍見過宮主!」他說話時臉上表情微微顫抖,似異常激動一般。劉迦上前拉住他的胳膊,細看了看此人的面目,卻見滿目滄桑,憔悴之極,一時心中湧起許多話,但卻不知說什麼好,良久,終於輕聲問道:「你是怎麼找到咱們的?」

    耀月龍稍稍平伏內心激動,但依然難掩興奮之情,雙眼放光,開心地笑道:「宮主,你的修為那麼高,姓耀的哪能這麼容易就知道你來了?咱們前些年抓了一個誤入修羅天的仙人,這人能掐會算,說是宮主會於近期內出現在修羅天,大家一直興奮得很,便派出兄弟四處探訪。我這段時間一直在這個星系附近晃悠,剛才忽然探到這附近有高人出現,便悄悄地溜了過來。」說著他指向戈帛笑道:「我從前經常同姓戈的打架,對他的能場熟悉得很,立刻知道是他過來了,但神識探過,卻沒見到從前的宮主,只看到這裡有個小白臉修為高得出奇,我瞧著心癢,忍不住想動手打一架……誰知道宮主今生長得這般眉清目秀,真是笑煞人了,哈哈哈哈哈。」

    忽見馨紅兒躍身而出,盈盈恭身道:「馨紅兒見過總管。」耀月龍呵呵笑道:「這小妮子的修為大漲了啊,好好好。」

    劉迦見這人豪爽之極,與達摩克利斯頗有異曲同工之妙,當下上前笑道:「我剛才正同達相聊起,要將當年留在此處的兄弟帶出修羅天,沒想到你們竟然自己找來了,真是太好了,省得大家到處瞎找。」

    他乍見從前的故人,總有些感概,正待說些闊別久違的話,誰知那耀月龍正自顧自地笑道:「宮主回來得也算快,大家閉了幾次關,打了幾回架,睜開眼睛居然就看到宮主了。呵呵,宮主做起事來總是乾淨利落,趁著大家修煉的時間,順便忙裡偷閒地把輪迴轉世的事也給做了。其實像宮主這樣了不起的人物,何必事事親躬?找個下人去做不就得了?」言下之意,似乎一方面在讚他的宮主很會合理利用時間,比如早上起床坐在馬桶上時,順便就把早飯給吃了……另一方面,大概也是在說,一個偉大的人,日理萬機,想的做的全是關乎萬民生計的大事,像上廁所大小便這等無聊且不符合大人物身份的小事,就扔給秘書去做了吧,不必親自去了……諸如此類的話。

    劉迦聽著好笑,暗道:「這人的腦子不大清楚,當年天幽宮的人怎麼全是些怪傢伙?」當下有些尷尬地笑道:「我再了不起,可輪迴轉世這種事,好像也得親自去吧?」耀月龍似乎全沒理會他的話,卻忽然轉頭問道:「宮主,你剛才說什麼來的?你說要把咱們這群兄弟帶出修羅天?」

    劉迦點點頭,一臉愧色道:「我聽達相說,當年有許多兄弟因斷後而無法離開修羅天,心中內疚得很,所以……」耀月龍一臉喜色道:「宮主從不將自家兄弟落下,姓耀的自是知道的。」但轉而臉上又有些難色道:「只是不知道兄弟們的意思如何?」劉迦奇道:「什麼意思?你們不想回去嗎?不想離開修羅天嗎?」

    達摩克利聞言更奇,上前拍著耀月龍的肩,怪笑道:「耀月龍,你腦子一貫不大清楚,這大家早就習慣了,可這話也說得太離譜了吧?你是不是被修羅天王給洗了腦子了?」干玉也覺著奇怪,當即上前探過其體內,卻無異樣,轉頭向眾人搖搖頭,意思是在說:他體內好像沒毒呢。

    劉迦瞬間探過耀月龍腦中念頭,頓時恍然大悟,立時對達摩克利斯笑道:「你要失望了,呵呵。」說著他拉著耀月龍的手笑道:「走,咱們去瞧瞧當年的兄弟們去。」耀月龍笑道:「好,咱們這就去。」達摩克利斯一臉疑惑,皺著眉苦笑道:「你們在說啥?宮主,有話不妨現在就說啊,老達可沒你的本事,能隨便探別人的念頭。」但見劉迦搖搖頭,從耀月龍腦中找到要去的地方,刮過一陣狂風,盡將眾人帶走。

    眾人落在一個龐大的星球外層空間,劉迦對耀月龍笑道:「月龍,我沒找錯地方吧。」耀月龍一臉欽佩之色,笑道:「宮主抓人念頭,一拿一個准,何曾失誤過?」劉迦與眾人穿過雲層,來到這星球的上空,鳥瞰下去。

    卻見星球之上,綠樹成蔭、青草悠悠,城市乾淨整潔,半空中無數飛行器安靜飄過,藍天白雲下,處處生機盎然。

    戈、達二人看得驚異無比,奇道:「當年的兄弟都在這裡?」耀月龍一臉豪氣地笑道:「當年咱們斷後的兄弟,遵從宮主的吩咐,見天幽宮大隊人馬撤出後,立刻集體逃離,以待宮主重新殺回之時。修羅天的軍隊既見我方主力撤走,也就沒興趣和咱們糾纏,任咱們逃了。當時逃出來的兄弟們有一百二十七人,大家一直藏在一個偏遠的星球,膽戰心驚地過著日子,後來修羅天發生了重大變化,阿修羅們不知什麼原因開始內戰,上萬年下來,元氣大傷,沒了當初的強大,反而分裂成無數的小國,各自為政。同時由於他們內部紛爭劇烈,當年被俘的兄們也趁機打破牢獄,逃了出來,大概有十多萬人,咱們聚在一起,在這裡開疆拓土,重建天幽宮,數百萬年下來,生生不息,這星球已非常現代化了,人口也一直維持在五億左右。」

    達摩克利斯一臉驚奇道:「這是你們重建的天幽宮?」耀月龍點點頭,轉身劉迦恭身道:「宮主,當年那些兄弟每每想起征戰時的慘烈,人人心有餘悸,總覺著天幽宮的名字煞氣太重,所以將此地取名為天樂宮,以示大家求個平安即福的願望,還望宮主體涼。」劉迦拉著他的手,開心地笑道:「什麼體涼不體涼的,看著你們生活得這麼好,我剛才的內疚全沒了,心中正開心得很,倒要感謝你們才是。」說著他轉頭達摩克利斯笑道:「你想惹事生非的念頭只怕要落空了。」達摩克利斯無奈之極,搖頭無語。

    耀月龍見劉迦真誠之極,心中大喜過望,前時的擔憂盡行消散,當即開懷笑道:「宮主,我這就把當年的兄弟全叫出來,讓大家一齊謝過宮主。」劉迦搖搖頭,笑道:「你們的幸福是你們自己創造的,和我沒有關係,相反,倒是由於當年我做事率性,給大家帶來太多災難了。見到你們能有現在的生活,我很開心。你也不要把大家都叫出來,讓他們安心過日子吧,我也不會在這裡呆太久了。」

    耀月龍見他一臉隨和,正待讚歎,忽然想起一事,立時對劉迦說道:「宮主,你有沒有興趣見見從前的修羅天王?」劉迦聞言一怔,奇道:「他在這裡?你們沒有仇恨了?」耀月龍笑道:「宮主,事情都過去幾百萬年了,誰還記得那麼遠的仇恨,再說了,現在修羅天也沒了當時的統一王國,大大小小的國家到處都是,修羅天王早就隱退了。後來他有一次孤身路過此地,覺著咱們這裡環境不錯,希望能留在此處,咱們那時也想借用他的名氣,以招淶更多的人來此居住生活,以便湊個人氣,所以便同意他留了下來。」說著他眉頭一皺,面帶憂色道:「他好像快應劫了,身體偶爾反應異常,不知宮主有沒有興趣見見故人?」

    劉迦此時心情正好,當下笑道:「行行行,我倒想看看這個什麼修羅天王,至少也得知道當年我是同誰打了那麼一場戰爭。」耀月龍當即念動口訣,眾人立時出現在一處地下宮殿,四周金碧輝煌,劉迦奇道:「他住在這地下宮殿中?」耀月龍點點頭,一臉憂色道:「他來咱們這裡的原因,就是不想讓更多的人找到他,以求個清靜,更何況他要準備應劫,所以咱們便將他安排在此處。」

    劉迦點點頭,忽然心中升起一絲異樣,轉頭卻見耀月龍身形微微顫抖,似乎大有恐怖之色,正待探其心中所思,卻見眼前金光一閃,耀月龍已消散不見,他大吃一驚,卻聽半空響起耀月龍的聲音在笑道:「修羅天王就在宮殿裡間,你自己慢慢找吧,反正你們交往多年,想來有說話不完的話,哈哈哈哈。」眾人聞言大震,劉迦知道不妙,立時原力透出,卻被宮殿內壁擋了回來,劉迦高聲道:「耀月龍,你這是什麼意思?」他一邊說話,一邊四下探識,卻見此空間被一種莫名大力禁制,心下更驚。

    耀月龍的聲音在半空中淡淡地說道:「宮主,你何必定要回來?大家在這裡呆了數百萬年,早忘了天幽宮了,你何必要回來讓大家想起傷心之事?沒有天幽宮這個負擔壓在心上,大家生活得更開心些。」達摩克利斯怒道:「姓耀的,你在說什麼大逆不道之言?」

    耀月龍冷漠地說道:「達相,你們都是些大人物,哪知咱們這些下人的苦衷?你們隨口一句話,隨便爭爭吵吵地決定一件事,轉眼便可以決定千萬人的生死,對你們而言,指點江山、成就偉業,都只是談笑之間而已,可咱們這些小人物卻要在這談笑間付出慘痛的代價。就像現在一樣,我只不過說了說心裡話,你便認為我是大逆不道了,但倘若沒你們在這裡,我想說啥就說啥、想做啥就做啥,自由自在,又有誰來罵我大逆不道?當年留在這裡的兄弟們,受了多少的苦,又有誰來過問咱們?要我如何相信你們的話?」

    戈帛等人立時怔住,這群人之間,相互談論的從來都是大境界、大事業,何曾婆婆媽媽地想過那瑣碎小事?言語中要麼就是決勝千里的運疇幃握,要麼就是理想抱負的宏偉藍圖,那胸懷拯救萬民、匡扶正義的使命,需要的是振臂高呼而應者群集,需要的是大家痛痛快快地跟隨在其身後逐鹿天下。對於生命的可貴,這些人也並非冷酷,但總認為創造一翻偉業必定要付出血的代價,卻常常在不經意間忽略了那付出代價者自身的心裡感受。

    說到此處,定然有哥們兒會疑道:「雖然你說的好像是這麼回事,可如果沒有偉大的人物帶領咱們這些老百姓,一個國家和社會只怕難以強大起來哦。」是啊是啊(咦,偶的口氣怎麼忽然變得像那大熊貓?),這觀點偶從來就沒反對過哩。只是敘述這故事時,忽然想到這種人與人之間的心理差異,不說出來,心中癢癢。但卻絕無教唆或是上課之意,純粹聊天而已,真得是聊天而已啊……汗啊。

    戈、達等人自然是胸有天下的奇男子,相對的耀月龍等人則是平凡一些的人,雖說大家的人生選擇可能因某種機緣而走到一起,但在同一個事業的進程中,對奮鬥過程所付出的代價,有了奮鬥結果所得到的收穫,其實都大不相同。比如說,咱們前文所提到的,南相被人圍困而全軍覆沒,可他能力既高,又是重要人物,所謂「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各種戰爭規則和制度,使他倖免於災難的的機率大大提高,而其他下屬失去生命的可能卻遠高於他;同時,倘若那一戰打勝了,他獲得的認同,不管是在名聲還是物質上,都比其他人要豐富得多。再加上當年天幽宮的失敗多少是因為上層出現意見相左而導致的,那付出代價的小人物自然會憤憤不平:你們幾個人一時兒女情長,你們幾個人鬧鬧彆扭,早晚也會和好如初,可咱們的命卻因此而沒了。角色不同,對同一件事的感受完全不同呢。

    劉迦是一個平凡而入修真的人,對這些心境的體會自然比戈、達等人要深得多,聽見耀月龍一番話後,見達摩克利斯欲再痛罵,當下擺手制止,轉而溫言道:「月龍,我理解你們當年所受的傷害,我這次來,真的是想幫助你們,彌補當年的過失,絕沒有其他的想法。看到你們生活得很好,我真得很開心,也絕無任何插手的意思,也沒想過要重新召集大家去東征西討什麼的。」

    耀月龍聞言歎道:「宮主,你想想,我會相信你的話嗎?你們這些做大事的人,為解一時之困,再怎麼委屈求全的事都作得出來,可一旦脫困了,以你們的能力,轉眼間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立時便可將咱們打成叛逆,我敢相信你的話嗎?」說著他輕歎一聲,又道:「宮主,你真不該來的。」言罷,沉默片刻,竟離開了。

    劉迦一時怔住,卻聽見一旁達摩克利斯痛罵道:「老子出去後,一定得宰了這小子。」戈帛也在一旁搖頭道:「宮主好心來救他們,這些人卻恩將仇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歎啊。」劉迦對從前之事,心中正多有愧疚,聽到兩人之言,竟覺刺耳,立時在一旁淡淡地說道:「瞧見了吧?你們果然是這種心思,那耀月龍如何信得過咱們?你們一出去便想宰了他,這種想法,他剛才不是已經說了嗎?更何況,由於當年咱們犯下那麼大的錯誤,憑什麼讓別人再相信咱們?咱們有資格說別人是小人嗎?咱們又是什麼君子了?」說著他長歎一聲,一臉憂色道:「其他的話,我不想多說了,如果你們幾位願意聽我的,那就答應我,如果咱們能脫困出去,立刻離開此地,絕不再來騷擾他們的生活。」

    戈達二人聞言一怔,見他神情甚是嚴肅,當下應聲道:「屬下遵從宮主吩咐。」劉迦轉頭見干玉臉色有異,不禁問道:「干玉,你想說什麼?」干玉聞言立時恭身道:「干玉是覺得宮主仁義之至,心有所感。」劉迦搖頭歎道:「哼,什麼叫仁義之至?是我犯錯在先,讓別人受了那麼多的苦,現在別人只是希望咱們別再去增添他們的苦難而已…這種恭維話以後別再說了,我聽著難受。」干玉見他臉色凝重,不敢再說下去。

    劉迦忽然想起一事,又問干玉道:「那耀月龍修為雖然不錯,可剛才我居然將他的念頭看錯了,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有什麼法術可以將人的念頭轉換,讓心中的想法出來之後,變成另外的意思?」干玉搖了搖頭,疑道:「不知道,我只知道如何封念,卻不知如何轉念?」劉迦見無人能解其中道理,也就不再多問,稍想片刻,長出一口氣,對戈、達二人笑道:「其實我心裡倒有些開心,一則因為看到耀月龍他們的生活不錯,我心中的欠疚感沒了,二則想到不必再同修羅天的人開戰,也不必再殺人,我心中的擔憂也少了許多。至於能不能脫困,我反倒沒有太在意,順其自然吧,天無絕人之路呢。」

    忽然那宮殿深處傳來一個嗡嗡之聲笑道:「你小子同老夫一樣,覺悟得晚了,呵呵。」劉迦聞言一愣,心中想到耀月龍的話,當即高聲道:「是誰?難道真是修羅天王?」那人笑道:「不是我還有誰?一別多年,你就不想來瞧瞧我,站在殿外幹嘛?」

    劉迦聞言一樂,當下與眾人移身那宮殿深處,卻見內中更加堂皇富麗,明亮如白晝。一個身形健碩、長髮批肩的老者正盤坐在上首,這老者面部輪廓突兀?峭,甚是奇異,身邊還側臥著一個射形猥瑣之人,似在睡覺一般。

    修羅天王一見到劉迦,立時笑道:「呵呵,今天的你,可真是個小白臉,讓人瞧著好笑得緊。」聲音與前時的嗡聲頗有不同,清正磁性。轉頭又對戈帛等人笑道:「嗯,五相來了四個,南相沒來?」戈帛點頭道:「南相已經過世了。」修羅天王點點頭,說道:「我曾聽人說,他於地藏應劫時被惑心真茫所殺,果然是真的。」轉頭對劉迦笑道:「好多年沒見了,來來來,先打一架,看看你今生修為如何?」

    劉迦乍見此人,心中大起熟悉感覺,正待問候幾句,誰知這人的問候方式就是打架,且說話間眼中金光一過,陣陣波動已經蕩然而出。戈、達等人立被震退數丈,臉色大變,馨紅兒修為稍弱,一時喘不過氣來,竟險些暈倒過去,唯有欣悅禪,雖然對方壓力強大,但胸前獄火柔魄甲立現紫光,竟將來勢化掉。

    劉迦被他體內波動巨震,身形微顫,已知遇到了生平勁敵,當下也盤腿而坐,兩人相距不過一米左右。他剛一坐下,對方那能場波動已侵入體內,他心中一凜,欲拒不能,乾脆將之纏住,動念直入修羅天王體內,卻見其內中並無烏聖所擁有的殺氣,微感詫異。

    兩人都是身形不動,雙手交疊於腿上,但卻在閃念之間,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層層糾纏、尺寸相爭,一時竟成互相扯拉之勢,大有比比誰的元神最先熬不住、立刻便會被對手掏出來的架勢。劉迦瞬間將混元力連變兩百五十六種屬性,卻依然無法擺脫對方伸入自身體內的大力,虛谷之間,對方也是不進不退,勁力堅固之極,不由得駭然。那修羅天王見對手體內陰陽五行力道隨意轉換,自己下手之際竟難把握其攻守方向,一時只有被動地隨他而動,大為苦惱,再見劉迦體內勁道忽而實、忽而虛、忽而有、忽而無,全無定准,一時也是驚詫無比。

    劉迦體內諸人見此一幕,盡皆愣住,岐伯失聲笑道:「他媽的,高手對戰真是恐怖,大家一上來,便直接取元神,說來倒是簡單,沒咱們這些人拳腳飛舞的囉嗦和麻煩。」明正天一臉憂色道:「倘若大哥的元神被這壞蛋給取了,咱們也就完蛋了,要不……咱們先出去?」白玉蟾一旁苦笑道:「老明,你膽子倒是大得很,兩人身體四周全被巨大能場裹住,你敢從那能場間穿過去?」明正天恍然大悔:「剛才一時急了,竟忘了這凶險之處。」

    齊巴魯在一旁笑道:「別在那兒害怕啦,跟著我唸唸阿彌陀佛如何?」明正天聞言喜道:「念了有何益處?」齊巴魯笑道:「死的時候沒那麼多痛苦。」明正天甚覺無趣,搖頭無語,走到李照夕身邊,卻見他正在日記上寫道:「劉迦一見到修羅天王,兩人便互取元神……說起來,咱們躲在他身體裡面,也越來越沒有安全感了呢。」

    明正天見此,拍著李照夕的肩點頭道:「李老弟,你再次道出了老明的心聲。」說著他順手拿過李照夕的日記,李照夕大驚,欲待阻止,已然不及,明正天翻到上一頁,只見上面寫道:「明正天膽小怕事,雖有君子儒雅之相,卻無君子坦蕩胸懷……。」他臉色大變,顫聲道:「李老弟,你……這怎麼可以?你的日記怎麼可以這樣寫?」李照夕一臉尷尬,欲要分辯,卻見眾人聞聲以後,都好奇地走了過來,他想搶回日記,卻被明正天死死拿在手中,如何搶得回去?只有在心中連連叫苦。

    岐伯拿過日記,立時笑道:「寫得不錯嘛,老明,你不正是這樣的嗎?」說著他翻到更前面,見上面寫道:「岐伯雖為黃帝之師,可自從做了殭屍以後,心理變態,油嘴滑舌、吊兒郎當、為老不尊……」他臉上一紅,立時對著李照夕怒目相向,一臉疑惑道:「這就是你寫的日記?」

    李照夕大悔之極,臉上青白紅黑,四色變換不斷,不知如何是好,卻見瑪爾斯又搶過日記本,看了看以後,也跟著嘻嘻笑道:「老僵,小李子寫得很對啊,你這變態殭屍……」忽然翻到一頁,見上面寫道:「瑪爾斯,神界戰神,吹牛的本事大過打架的能力,戰神威名多有浪得虛名之嫌,且經常被女人拋棄……」瑪爾斯立刻一臉漲紅,抬眼一看,卻不見了李照夕,轉身瞧去,卻見李照夕正躡手躡腳地欲偷偷溜走。他心中惱怒之極,大喝一聲:「混小子,往哪裡去?」李照夕聞言巨震,雙腿一軟,立時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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