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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十六部 第二章 未了之事終須… 文 / chgor

    劉迦一入光點之中,立覺一片黑暗,緊跟接著無數色斑旋流在眼前一晃而過,他心中暗道:「剛才路過的定是無間時空。」此念剛起,人已落地,卻在一處荒郊野外,殘陽枯樹,甚是淒涼。轉眼卻看不到凌渡宮的影子,心中暗暗笑道:「又是個只管把人送走卻不負責接回去的東西。還好現在有混沌牒這能跨界的寶物在身邊,自備交通工具,果然方便。」

    他到此陌生地界,習慣性地四下探識,不覺倒吸一口涼氣,暗道:「這裡隱隱殺氣瀰漫,卻又熟悉得很。」此念剛起,卻見欣悅禪和干玉已從體內躍然而出,不等他問話,欣悅禪已笑道:「好記性啊,自己來過的地方,總能找到路回來。」劉迦奇道:「這是什麼地方?」干玉望了望天空,撩過耳際長髮,一臉輕鬆地笑道:「如果我記憶沒錯的話,應該是修羅天吧。」

    劉迦心中一凜,想起戈、達二人的話,立時動念將兩人從體內拉了出來。兩人一頭大汗,滿臉彤紅地出現在他面前,氣喘吁吁地罵道:「混蛋牒那混小子!」劉迦見兩人一副狼狽之相,知道二人被混沌牒追得苦不堪言,當下笑道:「混沌牒在外面被人欺負得挺慘的,兩位大人大量,也不要和他計較吧。」達摩克利斯爽朗一笑,樂道:「宮主說得是,誰會那麼小氣,和一個寶物計較。」戈帛搖頭苦笑道:「那小子現在厲害得很,咱們哪敢和他計較?倒是他苦苦糾纏,死活不肯罷休似的。」

    劉迦笑而不語,隱隱聽得體內傳來混沌牒的厲聲尖叫:「仇人!」緊接著又聽到小雲在笑道:「行啦行啦,玩夠了,你也該找個地方安心修練去了。」混沌牒聽到小雲的聲音,立時閉嘴,但稍後又落到白玉蟾身邊,向白玉蟾和辛計然傾訴這些年在外面所遭遇的苦楚,大歎「外面壞人太多,而天地靈器又總是生性單純,一個不留神便著了妖魔鬼怪的道兒。」

    劉迦聽得干玉一語道出這是修羅天,心中暗暗奇道:「竟有這般巧?前時才說起這修羅天,此時就來到此處。」忽聽小雲輕聲道:「冥冥中自有天意,想來這多少和你前生的願望有些關係,或許這裡有你未了之事呢?」

    劉迦點點頭,向戈、達二人問道:「我前時聽你們說起過修羅天的事情……」戈帛點點頭,神識探過四周,說道:「這是修羅天。當年龍華會上,佛祖開壇講經,千億萬界的至尊均被邀請,這修羅天王也去了。但那廝卻中途而退,回到修羅天後,便大舉興兵,四處征討,在諸界惹起莫名紛爭。」達摩克利斯笑道:「我等能力不夠,去不了那龍華會,但見宮主回來時,細細說起原由,才知道事情真相。聽說那龍華會上人數甚眾,有許多人並不識得這修羅天王,這廝卻極要面子,又自大無比,哪能受人冷落?後來又有一些來得晚的聽經者,從其頭上飛過,他更是惱怒之極,覺得別人不尊重他,竟不辭而別。」

    劉迦笑道:「這人也太自以為是,倘若天上有鳥兒飛過,他也惱那鳥兒飛過時不給他敬禮不成?」但轉而暗道:「我這推斷不當,他對他看不起的事物,當然不會在意,可面對他看得起的人,他便會在意那人對他的態度了。」又問道:「就因為這原因,他便四處發兵開戰?」

    達摩克利斯笑道:「說起來雖然荒唐,可咱們聽說修羅天的人,皆是諸界心懷嗔怒的修行者轉世,這些人要麼由於應劫不果,要麼是其他原因中道而廢者,大多修行極高,轉世後而匯聚此界……大概也是因果變現、業力所致吧。」欣悅禪在一旁似笑非笑地說道:「當年的你又喜歡打抱不平,聽說修羅天王大舉興兵,你瞧著不順眼,也跟著發兵千萬,大家打了個昏天黑地的,後來……」說到此處,她忽然憶起前事,想到當年天幽宮兵敗多少也有自己的原因,臉上微微一紅,便說不下去了。

    劉迦仰著頭想了片刻,似覺一切似曾相識,但現在卻事過境遷,沒了從前的霸氣,一時也無法理解當時的情緒,稍後,忍不住問道:「那修羅天王厲害得很?」戈帛點點頭,沉吟道:「當年宮主出兵前,咱們也曾研究過不少策略,想到那修羅天的大隊人馬全在界外侵擾他界,宮主便決定直接攻其老巢,逼其退兵。沒想到修羅天的軍隊由於長期征戰,經驗極為豐富,竟在極短時間內,便大舉回援,立刻與咱們正面交戰。而咱們的角色也從一個幫閒者變成了戰爭主角之一。」說到此,他面色凝重,一時竟沉默不語。

    達摩克利斯一臉滿不在意的表情笑道:「戈相這人說話總是不爽快,還是我來吧。」說著他看了看欣悅禪微紅的臉,心中暗道:「雖然要得罪人,可老子心裡面有話不說出來,總是憋悶。說實話,老子還是比較喜歡從前那個敢作敢當、做事痛快凌厲的宮主。」

    念及此,他心中再無顧慮,當下笑道:「當時咱們同修羅天的軍隊打了幾仗,也算各有勝負,雖然修羅天的軍隊長期征討,戰爭經驗頗豐,可咱們也不是軟蛋,並未立見敗相。後來在麒麟星系一戰,宮主同中相意見相左,咱們自己內部產生分裂,作戰意圖無法統一。結果先是南相所領大隊被對手圍困,長時間得不到救援,孤軍奮戰而全軍覆沒,還好南相修為甚高,自己逃了出來。中相為人義氣,內疚之下又想去替死難者復仇,結果正中其計,遭人伏擊,再次被困。宮主情深義重,得知中相被困,更不顧開始時的作戰安排,率軍馳援,結果又被對手趁機偷襲了後方,修羅軍隊借此形成前後夾擊之勢,結果可想而知。」劉迦心中暗暗吃驚:「不知他說的南相全軍覆沒時,死了多少人?他說我情深義重而救欣悅禪,換句話說來,便是兒女情長了。他雖然沒有明言,可此話擺明了是在怨我為情壞事。」

    達摩克利斯見劉迦不語,又道:「雖然咱們當年吃了那麼大一個敗仗,但宮主今生與前世不同,我聽說仙界玄穹與宮主關係不錯,且宮主又曾是冥界之主,而且那魔界至尊神魔的女兒藍沁與宮主關係也非同一般,倘若再行征討,天幽宮的力量勢必又與當年不可同日而語了。」

    達摩克利斯一生豪氣十足,對此戰一直耿耿於懷,但自從見到劉迦的今生後,發現劉迦相較當年的天幽宮宮主已頗有不同,那豪情壯志也就一直壓在心中,無人訴說。況且他曾數次到過地球,每次都見到劉迦輪迴夭折,早已放棄了當年的理想。但之後看到今生的劉迦不僅重回修行之路,且又重建天幽宮,前時那放棄的熱情又漸漸重新燃起。此時既回修羅天,想起往事,他再難掩飾心中抑鬱,一口氣全說了出來,竟盼劉迦能就此回歸當年的霸氣,重振那時的雄風。

    劉迦體內眾人個個都精明無比,哪裡聽不出達摩克利斯的話外之音?一時竟愣住,稍後岐伯立時罵道:「那姓達的又想挑起是非了,咱們一路上死的次數還少羅?現在有清靜日子不想過,卻又提那些陳年往事,修行者不好好清靜無為,哪來那麼多的熱情?該死。」白玉蟾一臉憂色道:「咱們都是些小人物,難以理解那些大人物的心思,但老夫總覺著他們天幽宮的人個個心思極重,說得好聽呢,是宏圖偉志,有大拿大放之能,說得難聽呢,是野心太大呢。」

    明正天前時跟著干玉等人,在河外星系到處指手畫腳,頗為快樂,此時聽得眾人之語,不禁暗暗急道:「當初大哥重做天幽宮宮主時,可沒說過有打仗這義務啊,況且打仗和打架完全不同,打仗可是大規模的群歐啊。」忽然聽到非所言在一旁笑道:「老明,你可是天幽宮宮主的大弟子哦,這衝鋒陷陣、身先士卒的事怕該有你的份吧?倘若你這大弟子都不起那榜樣和表率作用,誰還肯賣力向前?」明正天聞言立時呆立無語,一塊大石頭放在胸口,搬也搬不走了。

    藍沁在一旁暗暗尋思道:「倘若他受那姓達的挑唆,真得想恢復當年的雄風,只怕這麻煩不小,我要不要回魔界請爹爹派人出來幫忙?」忽見一旁的玉靈子搖頭晃腦地說道:「嘿,倘若打起來,老夫可要好好練練那無極遊魂手,對陣之時,生擒他幾個……」藍沁聽得惱怒之極,見四周眾人各忙各的,沒人注意這邊,當下一指藍光射中其後背,玉靈子頓時暈倒在地。

    李照夕在日記上寫道:「達摩克利斯滿腔熱情,總想做一番大事業,可天下的大事業總是很難做的,動則便有千萬人頭落地……也不知道這日記還能不能寫得下去。」

    劉迦見達摩克利斯越說表情越是激動,自己卻是越聽心中越發顫慄,終於忍不住問道:「那……咱們退回去的人有多少?」達摩克利斯深吸了一口氣,歎道:「千萬大軍,退出修羅天的人數不到五十萬。」劉迦心中一怔,想到那近千萬的生靈橫屍星河,想到兩軍陣戰的殘酷屠殺,一股莫名壓抑湧上心頭,竟呆呆地說不出話來,腦海中只是不斷閃過那廝殺與呼嚎的慘烈,似乎那塵封往事又重回眼前,只感到心跳加速,情緒激盪。

    干玉見他沉默無語,忍不住對達摩克利斯嗔道:「達相,那些都是好遠的事了,你幹嘛老提起來,說得大家都不開心。」達摩克利斯說起前事,心中正自鬱悶,聽得干玉此語,忍不住反唇相譏道:「你自己沒死,當然開心得很,當時麒麟一戰,是誰負責鎮守後方的?結果又是誰最先逃命的?倘若不是西相被人嚇得花容變色、東逃西竄,鎮守後方的天幽宮軍隊中,不乏高手,哪有那麼容易被人偷襲得手?」

    干玉聞言,立時色變,纖指微抬,那「含沙射影」的柔力已悄然釋出。劉迦正在沉思,猛覺殺氣升騰,立時長臂伸過,將干玉襲出之力收掉,同時淡淡地搖頭道:「干玉,不可亂來。」干玉正待嬌嗔,卻見劉迦一臉凝重,全無平時嘻皮笑臉的隨和,心中害怕,立時退在一邊,不敢有所異動。欣悅禪見他立在一旁默然無聲,知他心中難過,當下上前柔聲道:「你也不用太內疚了,當年都是我任性了……」劉迦擺擺手,沒有說話,卻走到一棵樹下,背靠著樹桿、雙臂攤在膝上,愣愣地坐著發呆。

    劉迦此時心中亂極,今生的修行對他而言,本來隨意多於執著,可隨著前生往事的諸多經歷重回眼前,能力不斷地增強,比之普通修行者的際遇雖是幸運萬分,但自己彷彿卻越來越難自由,越難越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捆綁起來。隱隱覺得有一種擺不脫的命運,始終著牽引著自己,逃不掉、掙不脫,總在不知不覺中又走了回來。

    他心中暗暗在想:「倘若我不知道自己是天幽宮宮主有多好?不知道曾有那麼多生命毀在自己手上該有多好?」但現實卻是越來越多的本不相干的事情被加載了自己的身上,看似無形卻又真實責任與負疚難以避開,不管如何開脫,那千萬人的血債又該如何了斷?心中暗暗感到修為高了未必就是好事,一個出人頭第的角色,似乎總要承受與之相應的義務和責任。倘若自己是玉靈子那等小角色,連枯寒等人捉人質時,都不屑於捉他,那該多好?所幸玉靈子此時尚暈倒在地,不知他心中所想,否則……又要暈倒一次了。

    這就好像一個本來無牽無掛的嘻皮青年,忽然被人告知自己是某億萬富翁遺落的私生子時,開始尚有社會地位轉換和財富揮霍所帶來的快感,但也很快便融進了各種財產紛爭和利益糾紇之中,而且總會感到解決這些糾紛就是自己的責任所在。級別的變遷,帶來了異樣的自由,也同時帶來了與之相應的煩惱……可見世事總是平衡。就如那chgor,開始碼字兒時,小心翼翼、戰戰兢兢,讀者大大同情他是新手,不忍心將其一棒子打死。雖見其噁心,但大多出於菩薩心腸,教育為主,拍磚為輔,更多時候隱忍不發,由得其自娛自樂,只當作沒看見。可後來漸漸碼得多了,那小子以為矇混過關,終於原形畢露地放肆起來,就如那脫韁的野馬,一發不可收拾地叫囂呼東西、隳突呼南北……終於被人發現而曝光,此時再躲已然不及,那本就不堪一擊的瘦弱立時被打得千瘡百孔,體無完膚。倘若他一直謹小慎危,雖無顛狂的快感,但也無被人發現而拍死的機會……他不明世事平衡之理,是以難逃劫運。

    劉迦在樹下沉默良久,別人以為他在懺悔或是在追憶往事,但卻不知這些情緒只是困住他一時,他更多的卻是在想:「那干玉說得對,都是些很遙遠的事了……既然是很遙遠的事,我何必老是放在心上?雖然死了很多人,可人既然死了,我又不能救活他們,心中內疚又有什麼意義?看那達摩克利斯的樣子,是很有熱情的人了,定想重振當年的輝煌什麼的,我哪有這種興趣?」

    想到前生與今世似乎可以新老劃斷,兩不相干,心中寬慰許多,當下長歎一口氣,站起來對眾人說道:「過去的事,不管對錯,都過去了,咱們就算再做些什麼,也彌補不了那時的過失,今世好好修行便是。」

    他此語一出,便是明明白白告訴達摩克利斯,自己沒興趣再走當年好勇鬥狠的路子。體內眾人盡皆鬆了一口氣,明正天撫著胸口,舒心笑道:「我早知道大哥是個明白人。」白玉蟾笑道:「剛才看那達摩克利斯一副想沒事找事的樣子,我還真怕宮主又被這人給挑唆起來,然後又開始想什麼重振當年輝煌或是替當初的死難者復仇之類的,還好現在他修為甚高,哪像姓達的那般愚蠢?」瑪爾斯卻在一旁笑道:「老子有個預感,這事還沒完。」

    話音一落,果見那達摩克利斯走到劉迦身邊,身形微微顫抖,似乎說起前事,讓他激動難禁,劉迦見他一臉漲紅,神情激昂,不禁問道:「老達,你這是什麼表情?」達摩克利斯稍定心神,咬咬牙關,一字一句地說道:「宮主,你真得對從前的事一點也記不起來了?」劉迦一愣,奇道:「還有什麼事?剛才不是已經……」達摩克利斯心中暗道:「難得又來到這修羅天,倘若這次不將我心中的話說完,離開此地後,只怕再無機會了。」忽然跪在劉迦面前,抬頭正色道:「宮主,每個人有自己的人生選擇,你今生沒有當年的豪氣,那是天性使然,老達無話可說。可當年被俘留在修羅天的天幽宮將士怎麼辦?當年留下來斷後掩護大家逃命的上萬兄弟們,至今不知其死活,你也不管了?你有大神通,輪迴轉世,一樣是前途無量,可那些兄弟們卻身份低微,只有任人蹂躪、任人宰割了。」

    劉迦聞言,立時「啊」了一聲,愣在原地,說不出話來。他本以為適才自己的話大可將一切放下,沒想到全不是這麼回事,你自己可以死過一遍立刻重頭開始,可那沒死的還在等著你吶。就好像哥們你借了偶的錢,過了些時候,隨著人生閱歷豐富、視野開闊,漸漸瀟灑起來,舉手投足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大氣,竟在心中暗道:「人生百年,轉眼即過,有什麼事值得掛在心上的?」你放下了、解脫了、徹悟了,卻不知偶夜夜在被窩裡叫苦:「牛二上次借去買煙的那二十元怎麼還沒還回來啊?」心中盤算著如何編造一個偶然的巧遇,偶然在你家門口忽然出現,偶然不小心提起買煙之事……。

    劉迦體內眾人一聽達摩克利斯的話,立時對瑪爾斯怒目相向,瑪爾斯一臉苦笑道:「我知道大家想說什麼……別只顧著罵我是烏鴉嘴,這種事的發展也由不得我說了算啊,我只是在這方面直覺比較強而已。」岐伯在一旁搖頭歎道:「只會感應災難的直覺,果然是一個窮神。」白玉蟾長歎道:「不用再猜了,我和天幽宮宮主相處多年,知他性格,要說有人欺負他呢,他大可不要面子也要逃命在先的。可倘若有人欺負他朋友呢,他可是絕不會袖手的。」辛計然歎道:「這種事,咱們又不好勸他別管,倘若他真是那種可以棄朋友之情、兄弟之義於不顧的人,也必會棄咱們於不顧的。」

    韓怡英在一旁無所謂地笑道:「你們擔心些什麼?我可喜歡看他做英雄的樣子,像個男人。」明正天在一旁急道:「英姐,你想想啊,咱們這群人就這麼幾個,給阿修羅填牙縫都嫌少吶……。」林思音在一旁天真地笑道:「我同意英姐的話,我聽老白說啊,當年我哥為了我姐,在紫荊靈院曾以一對萬呢。」白玉蟾立時上前說道:「小思音,這話是老白說的沒錯,可後來你哥也為殺人而後悔呢,整件事情的重點不在於他當時有多威風,而在於那後悔二字。」

    劉迦沒想到達摩克利斯一席話竟讓他無言以對,見達摩克利斯跪在地上,眼神中既有堅定又有埋怨,當下伸手欲扶起他來,誰知達摩克利斯甚是倔強,竟咬牙再次跪下,同時說道:「今天老達要宮主給我一個明確答覆,倘若宮主還顧著當初的兄弟,老達立刻站起來,就算下刀山火海,我也無怨無悔。如果宮主自有選擇,想來也是人各有志,老達認命,從此絕不再提此事了。」

    劉迦見他固執,搖頭歎道:「老達,你不瞭解我,我雖沒有俠義豪情,更不是什麼英雄人物,可也不願別人因我而受苦,你起來吧。」說著他大力透出,硬生生將地達摩克利斯抬了起來。見達摩克利斯依然一臉疑惑,他忽然笑道:「什麼重振當年的輝煌這種想法,就不要再提了,我前時重建天幽宮也並非是想稱王稱霸,只是想創造一個理想的修行環境。現在我既然來到此處,也是天意如此。一定得查查當年是否還有兄弟尚在,如果有倖存者,劉迦便是送出一條命,也會帶他們離開,再不會讓別人為我而死。」達摩克利斯聞言大喜,當即笑道:「我早知道宮主就算記不起前生,也絕非薄情無義之人。」他心中暗暗樂道:「他既答應要救當年受困的兄弟,就會同修羅天的人發生衝突,事端既起,便由不得個人的主觀願望了,早晚必會一步步將當年倒下的大廈重建起來。」

    卻不知他過於激動,此念動盪之極,立被劉迦感應到了,只見劉迦笑道:「老達啊,你的心眼可真不少。」達摩克利斯一愣,已知心中想法被人識破,當下也不遮掩,爽朗笑道:「宮主,咱們走著瞧,看看天意到底指向何方,哈哈哈。」劉迦笑而無語。

    戈帛、欣悅禪兩人雖明知前途險惡,但倘若真能如願救回當年失落的兄弟們,大家心中也少了多年的內疚,沒了心靈負擔的修行,想來更加輕鬆自在。而干玉心中雖然恐懼,但前次造反被劉迦撥亂反正後,已對這新生的天幽宮宮主敬畏有加,此時哪敢有任何異議?只是在心中暗暗尋思:「倘若到那緊急關頭,得想法子把那小殭屍帶走,那油嘴滑舌的小怪物,看著總那麼順眼。」

    劉迦心中想起剛才同小雲說過的話,禁不住又向小雲說道:「你說得不錯,果然是前生有未了之事,我才不知不覺地又來到此處。」小云「嗯」了一聲,再無言語。

    他念頭既定,便欲細問前事,卻忽地感到有能場靠近此處,探識過去,卻非烏聖那種殺氣囂張的冷酷,而是修為極強的真元力。正待細辮,眼前金光一閃,緊跟著濤天巨浪迎面撲至,他心中一驚,不避不閃,虛谷卸掉來勢,伸指破空,直點對方額頭,卻是留勁不發,欲捉活口。那人來勢極猛,這一擊已然全力施為,沒想到眨眼間,自己真元力便石沉大海,抬眼卻見對方一指金光已觸在雙眼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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