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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十二部 第三章 夢話連篇不覺… 文 / chgor

    劉迦二人返回大相國寺,對眾人說起適才的經歷,眾人盡皆嘻笑不停。岐伯樂道:「小白臉,沒想到你迂腐到這個地步,就算蘇東坡在夢裡看了你那歪詩,你就保證他會有所感應?那前生的記憶倘若有那麼容易喚醒,咱們在座的可都是修行人,早喚醒前生往世了。」非所言拍拍他的肩笑道:「兄弟,這修行上去了,可人還是那麼單純啊。」李照夕也在一旁笑道:「師兄,那寫詩作畫的**方式,是大家在光天化日之下用的手段,可人在夢裡沒有了道德和邏輯的限制,哪還會用這麼複雜的辦法?人在夢裡反映出來的境界相對於真實世界,都是比較率性的,沒那麼多社會規範和現實條件的約束呢。」

    這話倒是不錯,人在夢中所反映的情形往往是與自己在現實中的遭遇相反的一面。那膽小或是沒大志向的人呢,在夢中一般也就是痛扁自己的老闆,或是勾搭一下上司和同事;那不滿於現狀的或是自命不凡的,往往則是中五百萬大獎,或是功成名就之類。也有那種思緒混亂的,夢見自己和外星人交流太空科學技術,這種人比較變態,咱們不予理會。

    當然,還有一些現實中絕不可能出現的事,但因為人總是不願放棄幻想而習慣於臆『淫』,於是便會在夢中出現。比如chgor記述的這故事,明明只有數百的點擊和收藏,他在夢中卻會看到每天上百萬的點擊和幾十萬的收藏,包括那齷齪形象見諸於報端媒體的頭版,在鳳凰衛視接受魯豫姐的名人專訪,同時坐客於文濤哥的鏗鏗三人行,甚至為超級女生頒獎。偶爾興奮過頭,忍不住夢話出口:「我現在連門都不敢出啦,外面全是那些要求簽名的fans和狗仔隊,真是樹大招風,人怕出名豬怕壯啊。」當然,這種時候往往會被老婆一巴掌打醒……小人物的痛苦就在於夢和現實的差距太遠了,太遠了,太遠了,遠到無量不可思議的地步。

    劉迦被眾人說得有些不好意思,無奈地攤攤手,一臉苦相道:「那還有什麼辦法?我可想不到有什麼高招了。倘若是打架,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逃,多簡單啊,可這種與人心交流的事情,大是頭痛。」

    轉而又說起在蘇小妹處看到的業力,岐伯笑道:「小白臉,你這次可不要再去為那女子的生死操心了,別忘了當年你在雪山外送你那宣宣輪迴時的經歷,就因你小子當時起了干擾她輪迴的念頭,那業力剎那間轉化成天煞,險些把咱們一群人全幹掉了。」

    袁讓因等人也有此經歷,當下在一旁勸道:「大哥,那業力與修行中的闖關升級可不同,只要修行夠,早晚能闖得過去,可業力那東西是社會和宇宙的慣性,一個人的修為再厲害,但總是拗不過大勢啊。」

    劉迦點點頭,正在發愁,忽見明正天一臉喜色地說道:「大哥,我倒有個主意。」劉迦一愣,見他信心十足,不禁喜道:「明老,那還不快說?不要賣關子。」

    明正天樂道:「既然咱們控制不了那蘇東坡的夢,不如讓蘇東坡進入紅蓮的夢中去。在那紅蓮的夢中,則由紅蓮說了算,蘇東坡只是跟著她的意識在走。而且咱們也到其夢中去,扮演周圍的人,讓紅蓮在夢中重演前生的故事,一次不行就來兩次,兩次不行來三次,一個人長期做相同的一個夢,他心中定會有所思考,不會隨便忘掉的。」

    他話音一落,眾人齊聲道:「高見啊!」劉迦上前抓住他胳膊驚喜道:「明老,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你這主意太好了。」玉靈子在一旁奇道:「咦,明正天,沒想到你改修混元力以後,連人都變聰明了啊。」明正天開心道:「哪兒有啊,從前一直擔心應劫之事,改修混元力後,暫時不需要考慮應劫的問題,人心中沒了精神負擔,腦子自然也就靈活許多哩。」

    劉迦正要繼續讚歎,忽然見那非所言和袁讓因表情有些異樣,不覺上前問道:「非大哥,袁老,你們二位在想什麼?」非所言表情有些異樣,歎道:「剛才明正天說起應劫之事,我想起自己也快應劫了。」

    劉迦聞言一怔,神識探過,立時發現他和袁讓因體內的真元力諸色匯聚,已走到了一個質變的邊緣,方才醒悟,立時問道:「非大哥,你這事只怕很快了吧,最多不會超過五年了,袁老,如果沒意外,你的應劫也該在二十年以內了吧?」

    兩人尚未說話,他心中念頭已轉,暗暗歎道:「這兩位都是要面子的人,明明知道快要應劫了,需要別人來幫忙,卻礙於自尊,說不出口來。我也是的,太粗心了。」當下立時笑道:「非大哥,袁老,你們倆位也真是的,咱們相交那麼些年,有什麼說不出口的?你們又不是不瞭解我這人,別人找我幫忙,我是最開心的了。」

    兩人正在猶豫如何將此事說出口來,聞言立時欣喜無比,一時間開心得說不出話來。明正天在一旁樂道:「非兄,老袁,你們倆位的臉皮也太薄了些,大不如我老明爽快。」岐伯在一旁樂道:「這修行本來修的就是一張臉皮,你們倆卻越修越不痛快,豈不荒繆?」

    當下劉迦神識內返,與紅蓮商良此事,那白玉蟾笑道:「明正天那老小子的主意不壞,但得改改才能算圓滿。紅蓮只是一個魂魄,你讓她如何做夢?這樣吧,你直接提取紅蓮記憶中的事情,讓那故事成為你想像空間的一部分,只要你有能力維持這空間的存在,讓他們的元神都進去,甚至連形體都一起跟著進去又如何?你忘了上次你們進入那幻想空間的事?」

    劉迦想了想,將這想法對眾人一說,大醜立時笑道:「從理論上來講,這主意是沒錯的,而且以劉先生的修為而言,將念頭長時間持續地定在一件事情上,想來也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劉迦問道:「你是說從理論上來講是這樣的,那實際上呢?」大醜一愣,搖頭道:「沒試過,我也不知道。」

    明正天在一旁嘀咕道:「又來了不是?他肚子裡頭的理論比誰都多,可說起實踐,總是一問三不知。」大醜搖頭苦笑,勸慰道:「明老,這試驗你不用怕的,劉先生的念力能不能長時間維持住那想像出來的境界空間,對咱們無害,最多這事不成功而已。咱們進入他的念力空間,總比進入紅蓮的念力空間更讓人放心吧?」

    明正天想了想,立時笑道:「大醜,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何必說那麼多的不知道來嚇人?」非所言笑道:「其實這真沒啥擔心的,咱們都是修行者,存想入定是咱們的專業,倘若連入定個幾個鐘頭這種小事都做不到,還談什麼修行?」

    瞻南山點頭道:「唯一不確定的就是那蘇東坡,他是一個凡人,咱們把他的元神這樣拉出來,時間長了怕出意外。」劉迦點點頭,笑道:「這也好辦,咱們行事之時,就麻煩瞻大哥為那蘇東坡護法,在他床邊瞧著,一旦發現他的身體有所異樣,咱們立時將他的元神放回。反正咱們也不急著一次性解決問題,多來幾次也無妨。」

    李照夕沉默片刻,說道:「那蘇小妹的事情,大哥也不必想太多,我可以幫她調整一下住處的風水,將善緣的力道將可能集中放大,也許能讓她的死期往後推幾天,同時在死的時候少承受一些痛苦,但也就只能這樣了,她的死沒法避免的。所謂一命二運三風水四改名五讀書,她的命運決定了一切,其他後面的諸如運程、風水、名字、讀書等等,對人的一生而言,只能做局部細微調整,無法改變其天生的命運。」

    各位切不可以為這是胡言亂語,稍加思量便會知道這是至理名言。打個比方吧,倘若某位哥們們一生來就是香港首富的兒子,你一生下來卻是窮鄉偏壤的純樸少年,你們倆的命運何等不同?就算你發大願、拼盡全力的讀書工作……要掙上幾百億身家,只怕連你自己也不會相信吧?別人一出校門,直接傳承於家族企業,當上大集團的ceo兼董長,你卻直接進了那企業的銷售部門做一個直銷員,這不是天生的命是什麼?

    前些日子,曾見到一些快畢業的學子在辯論「站在同一個起跑線上該如何努力?」這話題,心中大不以為然,這命題壓根兒就不對嘛,每個人的背景不同、思維方式、自身特長、社會關係等等大不相同,如何能站在同一起跑線上?那出身優越者,比起家境貧寒者,提前跑了老長的路,卻硬要後者與他站在同一起跑線上,這算人話嗎?……算了,這牢騷倘要再繼續下去,大家除了抱頭痛哭以外,悲涼之下,難免恨烏及烏地將這故事也拋棄了…….chgor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為了點擊率,咱昧著良心也要就此打住了。

    當夜,劉迦、瞻南山、李照夕潛入蘇府。

    李照夕看了看四周的旋流,微微歎道:「這些業力越來越集中,只怕她數日之內便會大病而死。」轉而他指著東北角方向說道:「你們看,東北生門處,那惡緣業力盡皆由此而入,生門早被堵死。北方坎位水性之地,已大顯坤地土性,土克水而無生助之力,誰也救不了她了。」接著他對劉迦說道:「師兄,你們先去辦事吧,我把驚門之位封掉,讓惡緣業力直接進入休門,這樣可以使她生前少受些驚嚇,盡可能死得平靜些吧。」

    劉迦心中歎息不已,當下與瞻南山來到蘇東坡房間。劉迦探識過去,見蘇東坡元神安靜沉寂,即用混元力將其帶出,動念之間已閃回大相國寺。

    他一回住處,立時盤腿而坐,對眾人說道:「你們先將各自元神放出來,聚在我附近,我念力一定,立時帶你們進去。」當下閉目入定,將紅蓮前生的故事在心中細細梳理,片刻間,心神已定。稍後,身體四周掀起一股迴旋之力,將眾人的元神捲入那想像中的故事空間裡面。

    那蘇東坡的元神猛地脫體,正於迷迷糊糊中,忽聽有人在一旁高叫道:「玉通玉通!」他睜眼一看,卻是一位紅衣女子,不覺詫異道:「你是誰?」紅蓮正要說話,身旁一位中年和尚笑道:「玉通大師,天色已晚,何不回禪房休息了?」這中年和尚正是明正天幻化而來。

    蘇東坡神識恍惚,暗道:「原來我是個和尚?」但由於剛入此空間,神識尚有些些懷疑,不禁沉默無語,卻見一個矮個子僧人拿過一面銅鏡,在他面前笑道:「你看,你真的是和尚呢。」蘇東坡不知道這矮個僧人便是玉靈子演化,只見鏡中自己光頭僧衣,形象甚為衰老,不覺自言自語道:「原來我真的是個和尚。」但心中尚存真實世界留下的諸多干擾,不覺又歎道:「唉,我這做和尚的怎麼沒細細讀過經書呢?倘若要像佛印那般早課晚課的,又拿什麼去念誦?」

    劉迦將神識努力維持著紅蓮故事的諸般細節,開始時尚不覺得累,但眾人乍入其空間之中,他立時感到身體內傳來陣陣空虛之意,不禁暗暗驚詫。小雲在腦中輕聲道:「不必擔心,暫時不會出事的。你用個人念力憑空創造一個空間出來,當然累得很。平時腦中的念頭一來即去,就算有些幻想,但也不必老是用念力將其持續固定,現在你為了這故事中的情節能正常和平穩發展,就相當於一個人做了千萬人的事呢。」

    劉迦忽地想起大醜曾說過的話,心中暗道:「大醜當時在無間時空中,曾說過幻想時空之所以穩定,是由於某種幻想被千萬人甚至億萬人的念力長時間不斷鞏固和加強,所以才會形成一個真實可見的空間,原來就是這個道理。那《西遊記》的故事,又豈止是千萬人看過了?那麼多人的念力共同形成的幻想空間,當然穩固之極。我憑一己之力要維繫紅蓮這故事,只怕很難維繫太長時間。」

    此念乍起,他更感混元力在體內急速流動,片刻間已開始全力施為,當下用神識對岐伯等人說道:「別在裡面浪費時間,這空間和夢不同,夢是隨意變化的,而我卻必須維持一個固定情節,這比我想像的要難得多,只怕撐不了太久,你們盡可能跳過一些中間細節,讓紅蓮直接進入正題吧!」

    眾人聞言立時忙碌起來,不待蘇東坡的元神被徹底暗示而進入狀態,立時七嘴八舌地在一旁說道:「玉通,快回禪房去吧,天色已不早了,該回去參禪打坐了哩!」蘇東坡正在疑惑,卻見本來烈日當空的晴天,立時變成了黑夜,不覺奇道:「這天變得可真快啊。」

    但眾人哪會在乎他在想什麼,一邊議論紛紛,一邊推推攘攘將他送進禪房。

    蘇東坡在禪房盤腿而坐,卻見一位紅衣美貌女子偎在身邊嬌吟不止,他好奇道:「你是誰?一個婦道人家,為何闖入佛門修行之所?」劉迦聞言,心中一喜,暗道:「他有這句話,那是說明他漸漸進入狀態了,覺得自己是個和尚了。」但體內那空虛與無力卻比前時更加急切起來,不覺又生憂慮。

    紅蓮眉頭微顰,在蘇東坡身邊嬌聲道:「玉通大師,我好冷啊。」蘇東坡奇道:「你覺著冷,幹嘛不多穿幾件衣服?」紅蓮嗔道:「人家覺著冷,是因為身體有病嘛,多穿衣服也沒用的。」蘇東坡不解,當下問道:「那你要如何才覺得不冷呢?」紅蓮立時春情蕩漾道:「當年我夫君在時,每每用身體與我取暖,麻煩大師慈悲,給個方便,救救我。」

    蘇東坡猶豫片刻,遲疑道:「這……我可是出家人,這男女肌膚相觸,甚為不便。」紅蓮一邊甩去身上薄衣,一邊為蘇東坡寬衣解帶,同時嬌聲道:「那些和尚不是常說嘛,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哪有什麼不便的?」

    劉迦正在集中精力維繫這故事的情節,猛然見到那紅蓮肌膚嬌嫩、**如雪,來不及防範,定力頓時大受衝擊,一時間血脈賁張、心燒難禁,大驚之下,將混元力連連催至,怕故事情節由此而斷。

    蘇東坡在不斷地被暗示之下,心智已漸入故事之中,見那紅蓮投懷送抱,從開始的猶豫,已變為半推半就了,隨著那僧衣漸去,口中喃喃說道:「唉,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老僧就為你……」

    那話尚未說完,卻聽空中猛地傳來一聲歎息:「唉,我撐不住了,下次再來吧。」話音一落,那故事空間立時消失,眾人元神盡皆回歸本體,只見劉迦紅著臉歎道:「我心理準備不夠充分,猝不及防……明天咱們再來一次吧。」眾人知他被適才的男女春宮表演所干擾,個個心中暗笑不已。

    劉迦當下用混元力捲起蘇東坡的元神,返至蘇府,將其推入蘇東坡的本體。卻見蘇小妹住處四周環境雖然惡煞依舊,但已比前時多些祥和氣息,那旋流中又多了些五彩之色。不禁喜道:「李師弟,你竟有這等本事?」李照夕搖搖頭說道:「這不是我幹的。她的生命越到臨盡之時,業力來得越多,可能這兩天又增加了一些曾經的善緣吧,但到時候是善緣多還是惡緣多,現在沒法確定,只有她臨終的片刻才知道。」

    三人正在歎息,卻聽蘇東坡在房內高聲叫道:「春香!掌燈!」劉迦知其由夢中醒來,當下與瞻南山、李照夕閃身而逝。

    劉迦回到寺內客房,見佛印正與眾人聊天,立時便想將此事向佛印請教。佛印點頭微笑道:「他們已告訴我了。」說著沉吟片刻,繼續道:「劉施主的想法不錯,可那蘇學士今生既為凡人,要想他憶起前生之事,談何容易啊,只怕這故事演來演去,徒增其煩惱不說,終離那正見正覺太遠,於他成就頗為不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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