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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七部 第二章 黃裳元吉 文在… 文 / chgor

    劉迦正待要問天蓬那玄穹去了何處,突然間隨著一陣巨響轟鳴,整個大殿搖晃動盪起來,眾人大驚,不知發生了何事,一時間都趕緊收拾好賭具而拿出法器,齊聲問道:「何事?何事?」正驚慌間,忽然聽到玄穹的聲音在半空中響起:「大家不要亂動就好,你們只要不出來,此刻暫時呆在殿內不會任何危險,我和青華幾位兄弟同忤作秀二人聊聊。」

    劉迦眾人一聽,都鬆了一口氣,岐伯笑道:「呵呵,玄哥就是不一樣,連聊個天都聊得這般驚天動地的。」眾人都一起大笑,都道還以為是什麼天大的事,原來是聊天啊。離婁大叫道:「哪是聊天啊,俺大哥的意思就是說他們已經開戰啦!聊天是暗語!」

    眾人大吃一驚,不知何時已然開戰。劉迦一聽離婁此語,立時醒悟,玄穹認為眾人修為太低,出去參戰必然白白送死,是以他走的時候未告訴任何人。他想起白玉蟾也曾說過眾人參戰無任何意義,只要全力保護黃龍,不讓歷史發生改變既可。因此立時叫道:「大家不要急,天蓬、離婁兩位兄弟,你們去接應玄哥,其他人和我一起保護黃龍大師即可。」天蓬、離婁應聲而逝。

    其他人一時間不明白為何要保護黃龍,瞻南山突然高聲叫道:「好主意,我們只要保護他,讓他最後成功把忤作秀二人扔進冥界,就萬事大吉。其他諸事,玄哥他們自然會順著歷史的軌道走,不用我們操心。」眾人一聽,不知何時作戰目標已然如此清晰明確,盡皆興奮起來。瑪爾斯大聲叫道:「那黃龍此刻在哪兒?」

    齊巴魯更是興奮無比,呵呵叫道:「為未來的佛爺爺護法是我佛門弟子義不容辭的職責所在,老子就算拼了這條爛命也在所不惜。」他深知這佛門之道,與人方便,自已方便,今日佈施一條命,他日因果循環,這黃龍豈只是還他一條命的?只怕到時候已成辟支佛的黃龍,順手為他去除迷障、帶挈成佛也是如吐口唾沫般輕而易舉。這齊巴魯大大咧咧,不拘小節,但一生就求個悟道成佛,這種生死大帳倒還是算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劉迦走到大殿中央的宇宙處,由於他事前親手為玄穹佈置陣法,對此陣法瞭解相當深刻,揮手間混元力急速催動,整個陣法立時在宇宙星河中顯現出來。他指著由亮點組成星陣,說道:「這星陣有一萬多個陣點,其中有十二個小陣構成中樞陣點,玄穹應該在中央的玄皇正位,這正位由九個相關小陣組成,剩下的三個小陣就該由青華、紫微、黃龍帶著二十八宿分守,咱們從這裡就可查到黃龍位置。」說完,他手形微動,一片金光鋪展至星河空間,硬生生地將宇宙畫面局部放大,眾人大吃一驚。非所言詫異道:「兄弟,你這是什麼力量,怎麼和真元力完全不同。」

    劉迦急著:「現在沒時間解釋了,只怕等解釋清楚,那黃龍只剩下兩根龍角了。」說著他將混元神識觸向其他幾個方位,瞬間將每個方位放大,玄穹、青華、紫微和黃龍等眾人全部出現在眾人視線內,只見這幾人各自盤腿懸在空中,神色專注,身邊無盡星痕閃爍,將幾人面孔照得蒼白。他指著放大的形象說道:「他們幾人之間可說很近,也可說很遠,玄哥的天玄地黃陣並非是要殺忤作秀二人,而是要阻止的他的陣法幹壞事。」

    他雖然用混元力將這立體作戰圖變來變去,讓眾人將異不已,但急切間,竟不知該如何講解才能讓眾人明白,他乾脆對李照夕說道:「李師弟,這講解的事還是你來才行,你說吧。」他想到這戰已開打了,這才開始佈置作戰策略,心中著急得要死。

    李照夕吞了一下口水,說道:「這忤作秀二人的陣法是一種逆轉時空陣,和跨越時間回到過去還不盡相同,跨越時間回過去只是想改變歷史,但不管如何改,歷史總之是存在的。但逆轉時空的目的是重新創造歷史,從某一個點開始一段平行的歷史空間。」眾人聽得滿頭霧水,不禁都痛苦地盯著他。

    李照夕搖了搖頭,歎道:「不如這段乾脆現在不講,打完了或是以後有空的時候咱們再作交流如何?」眾人盡皆大點其頭,不禁都暗自佩服這李照夕善解人意、靈活變通。

    李照夕說道:「他的逆轉時空陣之所以布下數萬陣點,其實也沒啥了不起,只是想集中能場而已。此刻星河中央有一個尚未成形的類似黑洞的星球,他的陣法就是要將此黑洞按其需要的方式運轉,黑洞一旦按他的方式打開,整個星河將全被吸進去,等於這世界徹底收縮了一般,按他的陣法佈置,他肯定是這一界最後被吸進去的,他既有陣法護身,也不會隨便就死。倒時候黑洞回轉,按他設計好的方式,他這最後一個進去的,必然也是最先出來的,最先出來的為此界老大。」所有的人全都聽得懂非懂,剛才賭博已讓眾人眼睛全綠了,此時再聽他這麼一講,個個都是目瞪口呆,也不知是懂了呢,還是迷糊了呢。

    李照夕苦笑道:「各位,別用這種表情看著我,我也不容易。我才開始從李淳風前輩的書上看到此段內容的時候,也很痛苦,後來想來想去,以我等這境界哪能明白忤作秀和玄哥這等高人的心思?就當自已已經完全懂了吧,別再鑽這個牛角尖,也就釋然了。」

    眾人一聽此語,立時鬆了口氣,都道:「高見!高見!」李照夕也開心笑道:「太好了,大家終於聽懂了。」可見打架斗歐這種事上升到神仙級別的時候,性質已與凡界大不相同了,就算個人能力如何生猛,可要沒點相關文化,這架還真不一定能打贏。

    李照夕繼續說道:「因此呢,玄哥陣法的目的就是要阻止他這個陣法生效,並非要殺死忤作秀二人,想來他們此刻正在互相鬥陣吧。這既可說遠,又可說近的意思就是:說遠呢,大家相隔距離不知有多少星球空間,連個照面都不打。說近呢,倘若一旦斗陣白熱化,大家勢必肉搏,立時就面對面了,就是這個意思,懂了吧?」

    眾人一聽,原來如此。岐伯問道:「那就是說倘若玄哥他們在斗陣時,沒咱們啥事,只有開打的時候,咱們才上是吧?」李照夕點頭稱是。岐伯笑道:「怪道玄哥說在聊天呢,這斗陣多少也算半個文鬥,與聊天何異?文鬥是秀才的事,呆會兒武鬥就是咱們這些沒文化的莊稼漢的事了。」

    劉迦點頭說道:「只不過不知武鬥啥時開始,咱們還是先去黃龍處,到時候方可完也不管眾人願不願意,混元力罩住眾人,心中念動口訣,竟出大殿,往黃龍所在的「玄囚」陣位而去。

    剛至黃龍處,眾人立時感到四週一片強大的壓力將此處包圍,如玉靈子這等修為尚低的人,竟險些有點透不過氣來,這才知道此戰並非兒戲,恐怕生死攸關只在片刻之間。於是眾人也不待劉迦提醒,各自盤腿入定,圍在黃龍身後備戰。遠處星河看似安靜,但那星河中不斷閃爍爆炸的光影,和著從眾人身旁飛過的星球隕石碎片,以及陣陣不斷襲來且越來越強勁的能場壓力,已讓所有的人感覺到巨大危機。劉迦心中暗道:我等只坐在陣中一角,已然感到如此大的壓力,那玄哥坐在大陣中央,不知需要多大的承受力,心中不禁歎服。

    劉迦坐到崔曉雨身旁,似防不測。曉雨對著他微微一笑,說道:「哥,你現在的能場好奇怪呢,時有時無的,有時候竟感覺像一個從未修行過的人一般。」劉迦點點頭,說道:「我體內確實有些變化,但三言兩語說不清。你要小心,如果抵不住了,立刻離開,不要硬撐。」曉雨「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劉迦看了看四周,越來越多的隕星飛過眾人四周,不少迎面而來的,已被黃龍和一些不知名的修行者無聲擊毀,四下散開,劉迦心想:那些人可能就是天蓬所說的玄穹的另一些兄弟吧。他漸感壓力逼至,怕曉雨不能承受,立時將混元力形成環狀,將曉雨圍繞起來。

    曉雨忽然睜眼一笑,說道:「哥,沒事的,我現在還比較輕鬆呢。」說完神秘地眨了眨眼。劉迦心中有些奇怪,以他的功力尚感壓力不小,何以曉雨竟能若無其事的承受如此強大壓力,一時不解。

    曉雨抿嘴笑道:「哥,不要瞎猜啦,我贏了非所言大哥的涵遑衫,此刻就穿在我身上的。遇到攻擊時,可將來力轉移到一邊去,你在我身邊,所以你感受到的壓力有一部分是從我這裡轉移過來的啦,嘻嘻。」劉迦恍然大悟,不禁歎道:雖然他不支持賭博這種事,但如崔曉雨這樣的修為,通過這一技之長而贏來眾多法器寶物,不僅免去了別人上刀山、下火海的尋寶磨難,同時也對提高自我保護能力大有益處,一時真不知這賭博之事是好還是壞。

    他正暗自替崔曉雨高興,突然聽到黃龍傳音說道:「各位當心,大陣啟動了。」話音剛落,劉迦心中立感一震,四周無數條色光竟相出現,他知道這是陣中的能場連線,倘不小心撞上,身體立時會被這複雜的大陣能場所粉碎,心中不禁暗道:在大殿中布場的時候尚不覺得有何厲害,此時身臨其境,方知人處在這能場之中,就像置身於荊棘叢中一般,隨便一動便有傷身之險。他看了看其他人,這群人大都江湖經驗豐富,此刻又經黃龍提醒,更是個個小心翼翼,哪敢亂動。

    他見大家暫時都能抵擋壓力,於是也自沉下心神,將混元神識直接探向大陣中央,想看看玄穹現在如何了。元神剛至玄穹處,就見到玄穹渾身上下金光大放,整個人已被層層光暈包圍,手中飛速變換著各種印訣,速度快到他根本無法看清。隨著玄穹極快的印訣,劉迦也感到四周能場不斷地變化,這種變化讓他感到很熟悉,心念動處,立時想起玄穹傳授的出入大殿那十二字的能場變化與此很相似,只是現在的變化比先前的要複雜上萬倍。由於他體內混元力比真元力更為強大渾厚,竟能在此時把這些極細微的變化一一感受得清清楚楚,他不禁讚道:原來這十二字應用如此複雜,他這攻中帶守、守中兼攻的真元轉換,竟是絲絲入扣,沒有半點雜駁與滯礙,就如行雲流水一般。不知他是如何發明這種方法的,心中不禁歎服。

    他體內白玉蟾突然說道:「仔細點,那不只十二字呢,還有十個字。」劉迦一楞,神識細辨,果然還有另外十種字訣也在其中。而且這十字竟是與先前那十二字疊加在一處,複雜程度已難以想像。他暗道:不知這二十二字疊加後有多少變化?白玉蟾說道:「我以前研究過的,他這天干地支二十二字的真元轉換,疊加後的變化大概有六百億,所以就算這一戰打上一年,他的攻防只怕也沒一招是重複的。」

    劉迦驚道:「上百億?他如何記得住?」白玉蟾笑道:「不用記的,誰會去記這麼複雜的東西?他既通曉這天地萬化之玄機,以他的能力,其他變化自然是隨心所欲、信手拈來,心到意至,何用記那麼複雜的東西?」繼而又歎道:「你看,他單是甲乙二字就有數萬種變化,唉,所謂甲者乙之氣,乙者甲之質。在天為生氣而流行於萬物者,甲也。在地為萬物而承茲生氣者,乙也。這些道理看起來簡單,可沒想到真正運用起來,這點點細微之處、千變萬化之機,又哪能是幾千年就能捉摸透的啊。」

    辛計然歎道:「唉,他不愧是未來的仙界老大,這天干地支、生剋助洩所蘊含的天地萬物之造化,竟被他在心念之間就能隨意揮灑到如此地步。在咱們眼裡,有些明明是自相克制的力道,在他手中竟變成或攻或守、迴旋自如的東西。比起他來,老夫對天人化生的理解就如一個小孩子一般,這《通玄真經》真是不該寫的,幼稚啊幼稚。」小雲也道:「這人真是厲害,我就是宇宙,但我覺得他比我還瞭解宇宙間的各種玄妙,真是不得了啊。」

    劉迦正與小雲等人讚歎不已,突聽到玄穹傳音笑道:「小兄弟,你能將神識延伸至此陣中央處,已算不易了。只不過別在此處呆得太久,當心忤作秀髮難時,你神識來不及收回去。」劉迦一楞,原來他知道自已的神識在此處,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轉念離開,逕向青華所在陣點而去。

    他神識來到青華所處的「玄相」陣位,看見一位中年白袍秀才般的人物正玄在半空,後面四散跟著一些人,他第一次見到青華,不覺暗道:這人看起來好儒雅,有點像明正天一般,只不過比明正天多了不少大家風範,眉宇間自有一股瀟灑與清淡。

    只見這青華也是全身盡透深綠色光,這綠光層層不同,越是靠近他身體,這顏色越深,只是他手中印訣似與玄穹不同,印訣變化似乎不多,而且很慢,手指尖每一個動作都是極緩,好像很廢力一般。他仔細分辯良久,只是感到這變化不離三種基本方式,但每一種變化都帶動陣法諸要點,厚重沉穩,威力極大。他知道此陣位的機竅在於全攻不守,是以必須由攻擊力最強的人坐鎮,但卻不知他這印訣是什麼原理。

    正想處,白玉蟾歎道:「你沒念過書嗎?這些老傢伙成道後都留下了典籍給後人的,這是天、地、人三才印訣啊。」劉迦支吾道:「我……確實沒念過這玩意兒。」白玉蟾笑道:「好好好,他媽的,你小子不僅自以為是,而且不學無術。他這三才印訣蘊含了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三才合一而道法自然之意,是從自《道德經》中化出來的。」劉迦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

    白玉蟾笑罵道:「你哦啥?哦一下就懂啦?這玩意並不複雜,但修為不夠根本沒法用,是一種純陽至剛的印訣,你沒見到他動作那麼慢嗎?你以為他是在休閒啊?他每一個動作都在用自身真元調動天地靈力全力攻擊,他現在就是這三才中的人,這能場就是天與地羅,他這三才六宮陣,分為絕、胎、生、臨、死、墓六宮,宮宮皆是殺機、步步充滿陷阱,或強攻直入,或示弱誘敵,或分而圍之,或自空隱跡,你算到了這招,又哪能算到下一招?這三者融和要消耗大量體力,累得要死啊,可你看他多灑脫的樣子,說明此老修為甚高啊。」

    辛計然也連聲讚道:「這老傢伙留下的三才印訣,後人只能用來畫符捉鬼、騙騙小孩子,就是因為真的三才印訣若要啟動起來所需要的修為哪是一般人能達到的?」

    劉迦搖頭道:「唉,這麼累人的東西我可不學,我這人最怕麻煩,學些速成的東西還行,這玩意兒不學也罷。」說完他轉身向紫微所在的「天休」陣位而去。

    剛到紫微所處陣位,他立時感到神識有些撕裂感,背後一股磅礡巨力立沖而至,大吃一驚,馬上將混元力急急提至,但依然神識暈眩不止,不覺大驚道:「這是怎麼回事,我身體並未過來,只是神識過來也要受衝擊?」但轉念立時明白,他在幫玄穹佈陣的時候,聽李照夕說起過,「天休」陣位的作用在於盡可能卸掉對手所有攻擊,是以此處儘是各種力道如萬流奔入大海般洶湧而至,不管是對方陣法產生的,還是已方陣法被衝亂而至的能場壓力,盡皆在此處匯聚引導至陣外消散。他神識初到時,正好處於大流之中,是以立時被能場亂流強烈衝擊。此刻即明此理,馬上將神識繞至紫微身後,也算找個避風之港。

    他神識剛安頓下來,就聽到紫微傳音笑道:「這就對了,在我背後應該是安全的。」他略感有些不好意思,但轉念想到自已修為哪能和這紫微真人相提並論,小孩子躲在大人背後避難是理所當然之事,也就釋然了。

    他見這紫微此時雖然也一是渾身紫光大盛,但這光暈流動方式卻是大相逕庭,沒有環在他的身體四周,而是化成數似千萬的星光流動,也不見此人像玄穹和青華一般有各自的印訣,只是十指在空中虛點,竟像是在虛空中寫字一般。他看不懂其中規律,只是突見這紫色星雲就在眼前,不禁大感新鮮。

    白玉蟾笑道:「這是這老兒的看家本事,奇門遁甲呢,這奇門將我與敵分為主客動靜,凡人用來打仗,這老兒用來卸掉對手攻擊能場,就算對手用星球直接扔過來,他也可以將其卸到一邊去,奪天地造化之機,卻是我輩如何也不敢想像的了。」停頓片刻,繼而說道:「他這凌空虛點,應該就是書上講的九宮陰陽指吧,他在調和這能場衝擊的均衡呢,陰陽二力相融後,化為無,化不解的部分最多也只有一半了,被他卸至休門散掉,也不至對此陣產生強烈衝擊而造成破壞,萬事大吉。」

    劉迦剛才受此處能場衝擊,知道這裡是此陣最凶險處,不禁奇道:「這裡這麼恐怖,他居然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只怕比玄穹和青華的修為要高啊。」辛計然笑道:「倒也不見得,這老傢伙狡猾得很,他這奇門運化,自已坐在甲戊位的生門之中,好似一個元帥藏在大軍之後,只需要派些大將去前面迎敵或是緊守城池即可,他雖然也有些擔憂,但只要戰場上不發生重大逆場,他就算在後帳懷抱佳人、飲酒作樂,又有何妨?這對手哪會那麼容易打到這陣地後方來?」

    白玉蟾歎道:「只不過要像他這般將此陣法運轉起來可就太難了,沒他的修為,你就算坐在生門,陣法不保,生門與死門何異?一樣死不見屍。這老鬼把此陣中最凶險處變成最休閒處,這一身本事我等不知要學到何時?」劉迦看了半會兒,發現此老運力之處,一會兒百脈沸騰,一會兒晦澀鈍滯,剎那間又如狂風暴雨,轉而又如靜若處子,在他輕點虛劃之間,各種真元組合力道,竟是層出不窮,剛柔並濟,進退自如。

    劉迦此時方知這天地之大,無奇不有,他本以為李淳風已夠博學了,此時一見三人的所作所為,才知自已真是井底之蛙,不僅見識短淺,而且竟似未入門一般。轉念又想到這修行道路上要學的東西也太多了,比從前做凡人時所學的要多上數以萬倍。仙人以無盡生命追求更高境界,尚感所學淺薄,凡人是以有限生涯追逐無盡知識,哪有不累死的道理?

    他突然想到,不知忤作秀二人在另一端是如何在應戰,正想過去看看,白玉蟾、辛計然和小雲同時喝道:「去不得!」他一楞,問道:「我只是用神識去瞧瞧,身體又沒過去,怕什麼?」白玉蟾大罵道:「你以為你這神識就是虛無啊?那忤作秀二人既能擋住這一大群高手中的高手,彈指間便可把你這小子元神變成真正的虛無,你死了不要緊,大家可連出來曬太陽的機會都沒了。」小雲也急切道:「哎呀,那個我,你怎麼這樣瞎大膽,眼前這三人都能隨便識透你的神識,那兩個狠的更不知如何恐怖,去不得啊。」

    劉迦聽一老一少這麼一嚇,立時收起好奇心,放回神識。他一回原身,立時感到此處能場比起剛才那三處要弱得多,就如那三處是城市中心,這裡反倒像荒郊野外了一般。他想了想,立時醒悟。那日李照夕曾說過這天玄地黃陣中,此處「天囚」位最是特殊,是整個大陣中留下的一個非攻退守之地。

    倘若忤作秀二人戰敗,大陣之中其他通道已然封死,倆人無處可逃,要出陣必須經過此唯一通道,這「天囚」位此時就像兩邊埋伏奇兵等待逃亡者的小路一般,在此阻敵,與前面的同夥夾攻而一舉盡滅之。倘若已方戰敗,要出大陣,這也是唯一通道。而且攻敵切忌讓其了無生望,絕望之下定會死拼,那結果必然是兩敗俱傷。留下一條生路,對手在形勢稍有不利之時便會生逃亡之心,信心既失,要在此處用伏兵捉拿自是輕而易舉。

    是以這通道不僅要留,守此通道者還必須是高手,否則對手逃命之機,也是全力相搏之時,不是高手中的高手如何能拿得下來?而且倘若眾人戰敗,尚不來及逃命,守通道者已被對手幹掉,沒有了逃生退路,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已的腳,機關算盡反害了卿卿我自已的性命?這種賠本生意又豈是修行高人會做的?自然是打盡算盤、用盡心思地打擊對手、保護自已,方才配得上高人二字,否則只能如劉迦被人稱為傻蛋了。

    劉迦念及此,更知此陣位的潛在危險不亞地其他任何陣點,心中不由得緊張起來,盤著事發之時該如何應對,恍眼間,星河中央一點白光憑空閃過,這白光化成一片淡雲消散開去,轉而又開始緩緩回收,漸漸形成一個球狀,在原地旋轉。小雲說道:「那個就是未來要成形的黑洞。」眾人都注意到此變化,全都凝神觀注這球狀星雲。

    卻不知陣外那鐵腳散人和真虛子已等待多時,此兩人胸中已熟知此戰幾百萬年了,早把此陣法前前後後演練了數以萬遍,爛熟之下,見此時眾人全都集中精力於戰場,神不知鬼不覺地竟大陣外圍處環侍良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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