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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六部 第十章 看看誰的膽子大 文 / chgor

    劉迦喘息稍安,這才發現肩上片片血跡,鐵腳散人偷襲那一劍到底還是傷到了他,但剛才他一直全神貫注地在應付對手,是以根本感受不到疼痛,此時精神鬆懈下來,才微感異樣,好在他於爭鬥過程中,強大的真元力急速流動,吐故納新之餘,早已把傷口封住了,否則如我們凡人這樣,身上有一個大傷口,卻沒有真元力護持,外加巨烈運動,就算血流成河也不為過。

    他心中兀自在回味剛才的戰鬥,這是他第一次一對一地打敗比自已修為高的對手,雖然有些不敢相信,但多回味一下,也讓這成就感多延續些時候。同時這次自已都不知道是怎麼取勝的,下次再遇到鐵腳想來還是得多做逃亡準備,起碼不能一對一單挑,得帶上瞻南山和其他人,用大家習慣的群歐方式,心裡要踏實得多。雖然群歐這種事情,看似有些不要臉的賴皮,但臉皮總沒命重要,安全第一。

    白玉蟾在他體內笑道:「嗯,這就對了,率性使然,是謂真人。何必用那麼多教條規距把自已綁死了?這世上的規距和教條是強人用來統治弱者的,不想當弱者,就別去理會那麼些勞什子規範和標準,用心就行。」辛計然也笑道:「這修真嘛,修的就是一顆心,會用心者,便可轉天地乾坤。」

    劉迦正要說話,突然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既然修的是一顆心,兩個無體元神躲在人家肚子裡頭絮絮何為?不如出來轉轉天地乾坤,言傳身教之下,也免誤人子弟。」

    劉迦一聽,心中大驚,背後有人,自已完全沒有察覺不說,這人居然聽到了他體內白蟾和辛計然的對話,這可是他從未遇到過的事情。詫異之下,立時轉身,只見一個黃袍僧人正站在自已身後,這人個子不高,不胖不瘦,相貌平常之極,只怕任何人看過即忘,但眉宇間卻甚是和善。劉迦瞬間體感了一下,對方能場空空如也,什麼也感受不到。

    白玉蟾和辛計然倆人更驚恐莫名,自已躲在臭小子這肚皮裡面,從未有人知曉,兩人不僅偏安一隅,更是別有洞天,此刻居然有人一眼識破,修為之高,不敢想像。倘來者是敵非友,二人這修體練形的道路,只怕就到此為止了,一時間嚇得倆人竟說不出話來。

    劉迦向前問道:「這位大師,你是誰?什麼時候來的?」他驚訝之餘,竟不知問什麼才好。

    這和尚呵呵笑道:「老衲隨口一句玩笑,竟把三個小子都嚇住了,罪過罪過。」劉迦一看這僧人說話自有一股雍容大度,而且也並非死板無趣之輩,略略放下心來。他笑著問道:「大師,我叫劉迦,是路過這裡的,大師你呢?」

    這和尚微笑道:「呵呵,大師二字擔當不起,老衲黃龍。」劉迦一聽,立時想起玄穹曾說起過此人,原來此人是友非敵,看來自已緊張過度了,不禁笑道:「原來你就是黃龍大師,我聽玄哥說起過你。咦,你出關了嗎?」

    黃龍有些詫異地看了看劉迦,片刻臉色平和下來,笑道:「小兄弟既是阿玄朋友,那也不會是什麼險惡之徒。不過你既是修真者,何以一身魔氣蕩漾,你體內卻又如何能裝下那兩個無體元神呢?」劉迦聳聳肩,無奈笑道:「如果我能解釋得清楚,只怕好多問題都不會困撓我了,反正我也沒感覺不舒服,管他呢。」

    黃龍點了點頭,突然對著他笑道:「那兩位怎麼不說話了?老衲黃龍,不知兩位小傢伙如何稱呼?」白玉蟾和辛計然剛才一直還驚恐萬狀,後來一聽是黃龍,這人既是未來的辟支佛,想來不該拿我等後輩小兒開涮,也就輕鬆不少。此時聽他主動招呼,兩個受寵若驚,立時齊聲道:「晚輩白玉蟾、辛計然,見過大師。」黃龍笑道:「兩個小傢伙剛才不是還滔滔不絕地說話嗎?何以此刻竟如此小心?難道貧僧竟是惡人,嚇住了你們?」白玉蟾立時說道:「哪裡哪裡,晚輩只是仰幕前輩,不敢班門弄斧。」辛計然也跟上道:「晚輩恭請前輩教誨。」

    黃龍搖頭笑道:「這些小娃娃,油嘴滑舌,倒是可愛。不用我大師大師地叫我,天下可稱作大師的還少羅?哪輪得上我?我年紀大些,叫老和尚吧。」白玉蟾和辛計然恭敬道:「晚輩豈敢如此猖狂?」黃龍呵呵地笑而不答,轉而仰望天空。

    劉迦聽他稱白、辛二人為小娃娃,心中好笑。看他言語間甚是瀟灑自在,不禁心生嚮往,問道:「這個…黃老,你這次出關是因為玄哥要對付忤作秀二人嗎?」黃龍點點頭,笑道:「出不出關都是那麼回事,老衲愚昧,不解佛法大義,白坐了那麼久,修為一點也不見長。」白玉蟾立時說道:「前輩修為夠高了。」黃龍笑道:「小傢伙沒見識,我這修為如遇上忤作秀二人,只怕片刻間就被打成一堆臭皮囊罷了。你們覺得我能看透你們二人,那就算是高人了?那忤作秀就算是隨手將你二人抓出來曬曬太陽,只怕也是輕而易舉啊。」

    白玉蟾一聽,頓時張口結舌道:「那廝如此狠辣?我等……這…….」一時間恐懼無比,竟說不出來話了。

    黃龍笑道:「小傢伙害怕了?呵呵,手轉乾坤容易,這三際托空、見性成佛,就沒那麼容易啦。」說著長歎一聲,表情甚是無奈,彷彿為自已修為難以進境而神傷。

    劉迦不懂他所說的三際托空是什麼東西,有些好奇道:「咦,黃老,你說的三際托空是什麼意思?」黃龍搖頭歎道:「這是我佛留下的觀心法門,佛門空境,實空非空,哪也非三言兩語說得清楚的。」聽他如此歎息,白玉蟾和辛計然也自歎道:「修行路途千險萬難,連他老人家都有想不明白的地方,我輩不知還有多少路要走。」倆人竟安然沉思起來。

    劉迦一聽到這如此費解的話,壓根兒連想一想的機會都不留給自已,立時甩在一邊。他見黃龍一念間竟開始苦思起來,不禁有些同情,上前說道:「黃老,想不通的就別想啦,這人要是老這麼想下去,多累啊。我從來都是這樣,想不通的千萬別繼續想下去。」

    黃龍一楞,不禁哈哈大笑道:「是是,小傢伙這建議不錯,有求皆苦,無求乃樂,求解佛法多少也算是有求啊。人云拿得起、放得下,方是高人,小傢伙連拿都不拿,豈不是高人中的高人?哈哈哈哈。」

    劉迦見他高興起來,自已也甚是開心,於是問道:「黃老,你這是要去玄哥的大殿嗎?不如咱們一起過去。」心想如果有這人帶路,自已便不用念那複雜的口訣,豈不省事?

    黃龍搖頭笑道:「不必,現在去又有何用?那忤作秀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什麼動作,我去拜訪一位朋友後再來。」說完竟消失不見。

    劉迦沒想到他說來即來、說走就走,一時間呆在原地,竟頗有寂寞之感。突聽到小雲輕聲說道:「哎,那個我啊,我怎麼覺得這人身上有一種非常熟悉或是似曾相識的感覺呢?」劉迦搖頭道:「誰知道啊,反正我肯定是沒見過他的。」小雲想了片刻,說道:「那倒未必,說不定往生往世裡面,曾見過他呢。」劉迦心想,這往生往世的事誰說得準,便不再多想。

    突然聽到體內白玉蟾在說道:「臭小子,這忤作秀二人如此狠辣,只怕此戰之恐怖,不是大家能想像得到的。讓你現在退出呢,你多半又不願臨陣脫逃,咱們得早作準備才是。」剛才黃龍一番話,讓這白老兒大為緊張。辛計然也道:「嗯,小子,雖然此戰你不是主角,可一旦開打,見者有份,一個不留神就把小命給送了,可就大大不妙了。」小雲也說道:「是啊是啊,我也擔心呢,兩個老傢伙有什麼好主意快說出來。」

    劉迦自從剛才聽了黃龍的話後,心中也是擔憂不已,此刻聽三人想法一致,也立時贊同,問道:「那怎麼辦才好呢?」白玉蟾笑道:「剛才小雲師父探到這附近有一處山洞,甚是安靜,咱們就到洞裡面去商良。總不能在這荒郊野外吧,你倒是在和咱們說話,可別人眼裡你卻是自言自語,那模樣看起來豈不是很傻?你傻不要緊,大家可不想跟著你一塊兒傻。」劉迦一聽此語,暗笑不已,點點頭,瞬移開去。

    這山洞空間雖不大,但劉迦一人在此,卻也感甚為寬闊,只是黑暗中什麼也看不清。他念及此,手中莫名多了一些沙狀物,白玉蟾說道:「扔出去吧。」劉迦勁力微蕩,這些沙狀物立時飄至洞內空間,四周頃刻明亮如白晝一般。劉迦大感好奇,正想問問這是何物,白玉蟾說道:「夜明沙。」停頓片刻,他又說道:「其實這玩意兒並非此名,我也不知道這東西的名字,只是想到你肯定要問,是以臨時給起了個名。」劉迦鄂然之下,不禁莞爾,這白玉蟾做事隨意之極。

    洞內既有光亮,劉迦環顧四周,發現這洞四壁處尚有一些通道,不知通向何處,正動念間,聽到辛計然歎道:「臭小子,別管這些通道了吧,先把正事想好羅,只要你不死,以後有的是時間來遊山玩水。」劉迦點點頭,找了一處平坦的地方坐了下來。

    白玉蟾說道:「剛才我捉摸啊,這忤作秀二人修為比你高出太遠,你根本就別想著去戰勝他,這想法的出發點就完全錯了。你只能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保命。保命成功,就是你的勝利。其他的全是妄想。」辛計然笑道:「老白這話沒錯,就算你法器再好也沒用,你對他們這兩人而言,就像一個三歲小兒拿著菜刀想去砍倒一個壯漢一樣,結果可想而知。」

    劉迦想了想,點頭說道:「那我還能做啥?照兩位前輩這麼一說,我好像就沒啥可做的了。」

    白玉蟾說道:「那卻不然,你想想,咱們是從幾百萬年後來這裡的,來這裡前,這歷史已經是創造好了的,也就是說玄穹沒死,最後成了玉帝老兒,當了仙界老大。換個說法呢,也就是他肯定不會死在這一戰中,同時也肯定是打贏了的,否則這仙界老大多半就該叫忤作秀至尊啦。」

    劉迦被他一提醒,心中也道:「白老,你說得對。玄哥既然後來順利重建仙界,那就說明他此戰肯定是贏了的。」念及此,心中稍安。

    辛計然接著說道:「現在的問題是啥呢,是這段歷史中間多了一件事,那就是幾百萬年後的忤作秀二人,也就是鐵腳散人他們要回來破壞這歷史,這段歷史是不是還會像從前那樣就很難說了。」劉迦心中一動,猛然醒悟道:「文老,經你們這麼一說,我明白了,其實我們要幫玄哥的話,不必幫他去打那架的,只要阻止鐵腳散人和真虛子去破壞歷史,讓這段歷史順利進行就行,是不是?」

    白玉蟾笑道:「他媽的,說了半天你才明白,你這傻蛋可當得個名副其實。」劉迦一陣臉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嘿嘿,我只是平時不喜歡想得太多。」轉而他想到自已剛打敗了鐵腳,下次再聯合兄弟們一起去找那兩人的麻煩,要再次戰勝兩人自該是輕而易舉,心中不禁大感輕鬆。但突然又想到,本來自已胸中豪氣萬仗,準備和玄穹一起在創造歷史的過程中,酣暢淋漓地做一次弄潮者,甚至他還曾聯想過自已如何地鳳舞九天、大戰於星河之中,可沒想到自已如此崇高的使命轉眼就變成了打邊鼓、跑龍套的,光彩照人自是沒有了,這垂名仙史只怕也成了一場春夢。他多少也學過些人類歷史,書上從來都只是記載哪位將軍橫刀躍馬,或是哪位謀臣運籌帷幄,哪曾見歷史上記載過那些為了保證歷史順利進行而來自未來的編外人員的?一時間竟大有英雄寂寞的感受。

    白玉蟾也沒去理會他那些起起伏伏的情緒,繼續說道:「我和文老合計了一下,如果單是你和你那群狐朋狗友去找鐵腳二人的晦氣呢,以你們這群人現在的綜合實力,鐵腳二人是死定了。畢竟瞻南山那小子自已就可搞定一人,你帶著其他人群歐另外一個,三下五除二就可以搞定。可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麻煩卻也不小。」劉迦心中不解,聽起來這法子有點像從前在軍事書上看過的圍點打援之類的戰法,但既然能搞定倆人,又有什麼麻煩?

    小雲急道:「哎呀,那個我,你真笨呢。他們倆人是從未來回到現在來搞破壞的,可他們倆人此刻功力是不可能參戰的,但二人畢竟有過這戰的經歷,知道當年是如何失敗的,他們兩個此次回來,只要在關鍵的地方稍稍做一下改變,這整個歷史就會不同了呢。這兩人狡猾得要死,既然被你揍了一頓,哪能還會讓你輕易找到呢?你圍不到點、打不到援的。」劉迦一聽恍然大悟,如果此事真的發生,那後果不堪想像。他突然想起一事,說道:「我曾聽瞻南山說起過這二人是被辟支佛黃龍扔進冥界的,咦,剛才那黃龍不是出現了嗎?」

    白玉蟾歎道:「出現了又有什麼用?你看他說的那些話,哪有自信能打敗忤作秀的?」辛計然接著說道:「瞻南山說的也不該有錯,只不過這過程定然不是黃龍以現在的功力直接與二人對抗,這中間有些我們不瞭解的地方,但上次聽那瞻南山說他也不大清楚,你現在猜測這些也沒用。」劉迦心中不解,不禁問道:「那兩位前輩的意思是什麼?」

    白玉蟾說道:「說來也簡單,既然歷史上黃龍是這事的關鍵,可黃龍現在的功力又太難讓人相信能打敗忤作秀二人,你們要做的事就是一件,開戰後全力保護黃龍,只要他不死,這歷史的關鍵就一直存在。」劉迦此刻終於明白二人的意思,點點說道:「嗯,是不是說鐵腳散人和真虛子可能去干擾或是想辦法幹掉黃龍呢?」

    白玉蟾歎道:「唉,這種事哪能一句話就說清楚的,一件事的發生有諸多因緣,一緣不至,整件事都不會發生,反正想來你們全力保護黃龍這事,應該沒錯吧。」辛計然附和道:「老白說的沒錯,可要保護那黃龍的話,多少也相當於處在大戰之中了,雖不直接攻敵,卻要受敵攻擊之害,也是風險無比,所以叫你這臭小子到這裡來呢,大家想盡辦法替你增強保命能力,到時候多些應變的手段,不至於黃龍沒死,你倒先魂飛魄散了。」

    劉迦點點頭,問道:「我那怎麼做?」白玉蟾沉吟片刻道:「這樣好了,你先沉下心神,把元神完全內斂,咱們邊做邊說,這事還夠折騰呢,抓緊時間吧,誰知道這戰什麼時候開始。」

    劉迦立時放鬆下來,將元神收斂,過了一會兒,竟感覺身體若有若無起來,四周環境變得虛無飄渺之極。稍後,便感到體內同時升起兩股能場,但細辨之下,一個是自身的真元力,一個竟是類似藍沁的魔力,他雖然對魔力的修練甚是熟悉,但沒想到此刻體內魔力竟已達到如此清晰可辨的地步,讓他不解的是自已並未看到有內魔在體內,這魔力從何而來?

    正自想處,突然聽到辛計然說道:「老白,這樣行不行啊,這種合體方式我可沒見過,你見過嗎?」白玉蟾好像很忙的樣子,一邊喘著氣一邊說道:「我不僅沒見過,連聽都沒聽說過,但想來既然都是能場,總有相似的地方,管他是修真還是修魔,咱把這兩股能場合在一塊兒,弄不好這臭小子的能場會加大一倍。」劉迦雖然已修行了一百多年,但畢竟在這方面的見識太少,不知道這危險所在,反倒是感到無比新鮮好奇。正想探視體內,白玉蟾叫道:「現在別用你的元神,你想累死老子啊?放鬆就好了。」他一怔之下,不知他在幹什麼,只有聽之任之。

    過了一會兒,他又聽到辛計然有些恐懼地說道:「老白,你只是猜測這樣做會把臭小子能場增加一倍,可萬一兩者不能相融,自爆了咋辦?」白玉蟾問道:「文老,你有聽說過這兩種不同能場相融會自爆的嗎?」辛計然一楞,說道:「沒聽說過,可你聽說過這融合就能增強一倍的嗎?」白玉蟾笑道:「我也沒聽說過,想來這事壓根就沒人試過,咱就試試到底是自爆呢,還是相融後增強。」白玉蟾的聲音忽遠忽近,似乎忙碌異常。辛計然歎道:「老白,你這人膽子也算大得出奇。」白玉蟾嘿嘿笑了幾聲,繼續忙碌著。

    劉迦方知白玉蟾原來是想把真元力和魔力徹底融在一處,他幫藍沁恢復過魔力,知道這兩種能場完全不同,不知這老白兒如何才能做到。他心上微微有些害怕,但畢竟他也不知道這最後結果是好是壞,所以擔憂之心並不重,想到這白玉蟾曾為了護住元神,以化神劍自毀身體,這份膽識勇氣卻也非常人所有。

    他正在猜測,突然胸口處一震,一股陌生的巨浪由下直衝上來,他不知發生了何事,還來不及問白玉蟾,這巨浪一下子封住了胸前膻中大穴,整個呼吸立時急促起來,他叫道:「前輩,這是怎麼回事?」這巨浪沒等他再次發問,已毫不停留地直衝額頭,聽到小雲驚呼道:「哎呀。」他渾身巨震,一下子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醒了過來,發現自已躺在地上,身上偶有些疼痛,神識遊走不定,似乎尚未完全清醒,聽到辛計然正在埋怨道:「瞧瞧,我說要誤事吧,你就是不聽,這下可好,真元力不知到何處去了,這內魔反倒終於顯現出來了,這臭小子以後乾脆直接修魔得了。」白玉蟾似乎正在休息,悻悻然說道:「他媽的,原來這內魔一直藏在小雲師父的宇宙內,咱在這宇宙內也算半個主人,居然不知,也算笨到姥姥家去了。」轉而又突然笑起來,說道:「修魔有什不好,這臭小子不是老想著藍沁嗎?現在修魔了,正好門當戶對。」

    小雲嗔道:「討厭老白,這當兒你還有心思開玩笑?現在要怎麼辦?老白,你總不能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就撒?」言語中似乎非常生氣。

    劉迦神識內視,果見一個長相頗似自已的小孩子形像在自身體內,以前一直都沒看到,此刻乍見之下,想起一百多年與藍沁的內魔相處,心中竟有些親切感,好像突然又重回到當年的時光一般。

    白玉蟾被小雲一罵,立時緊張起來,急急說道:「小雲師父別急,老白剛才雖然把真元力弄來不見了,可畢竟找到魔力從何而來了,也算解決一個問題,下一步咱再把真元力找出來,自有相融之道。」小雲正要繼續罵人,突然一頓,繼而說道:「咦,我好像知道真元力藏到哪兒去了。」劉迦自已也在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突然小腹處微微一顫,他趕緊內視,只見體內宇宙處湧出一股藍色巨浪,這巨浪晶瑩透明,閃閃發光,正是小雲將藏進宇宙內的真元力調了出來,白玉蟾和辛計然仰望著沉實厚重的巨浪閃爍流過,都不禁歎道:「真是好看。」

    巨浪一出宇宙,竟直撲內魔而來,四人一見,都屏住呼吸,不再說話,想看看兩者遇在一起會發生什麼事。只見真元力很快湧至內魔,並迅速將內魔淹沒,可內魔彷彿如大海中的小船一般,濤濤大浪之下,他竟也隨之起伏,而真元力也漸漸將內魔圍住,不再走向他處,一時間劉迦體各種色光斑瀾竟現、五彩琉璃,劉迦自已也看得莫名其妙。

    辛計然忽然輕聲說道:「這算啥?兩個傢伙這就算融在一起了?」白玉蟾滿腹疑惑地說道:「這誰知道?我又沒見過,但我感覺不是很對勁兒。」小雲也在一旁說道:「我也有這種感覺,好像這事沒完。」劉迦終於忍不住說道:「現在好不容易兩股力量都出來了,你們卻不知下一步該如何做了?這算什麼事兒?」

    三人一聽他發言,立時齊聲道:「小孩子不懂事,別亂插嘴。」劉迦一怔,不禁叫道:「這……這可是我的身體啊。」白玉蟾罵道:「你的身體又如何?這天下不瞭解自已的人還少了?閉嘴吧。」劉迦猛地一楞,覺得這老白的話好像也沒錯,世上絕大多數的人並不瞭解自已。可這話用在此時此地,卻聽著異常彆扭,這三人完全不把他當作是這身體的主人,自作主張、,居然連他的發言權都給剝奪了,他心中除了叫苦不迭、陣陣酸楚外,更能何為?

    小雲忽然有些緊張地說道:「文老、老白,當心,可能要發生什麼事了。」辛計然和白玉蟾不解其意,劉迦也感奇怪,三人同時問道:「啊?啥事?」

    話音剛落,只見真元力和內魔相擁處,突然一陣爆炸,一陣極強的耀眼光茫猛然向身體四周飛速展開,劉迦渾身巨痛,慘叫一聲,以為自已又要暈過去,但奇怪的是這次並未暈厥。疼痛雖然一閃即逝,體內無盡亂流竟自衝向身體每個角落,他大驚之下,只感到有無數大浪在身體內各自形成條條河道,有的急速奔走,有的來回衝撞,有的沉入深淵,有的又衝天而起,有的似斬將奪關般的兇猛異常,有的又似攻城拔寨般的果斷非凡,有的逡巡徘徊,有的甚至逆流倒走,一時間整個身體內亂七八糟。

    更奇怪的是他的四肢莫名不聽使喚起來,在原地陣陣亂抖,他想方設法地努力停下來,可毫無作用,這四肢竟全不考慮主人的感受,自已胡亂伸展、亂抖亂跳起來,彷彿有另一個人在指揮一般。他驚恐之餘,大聲叫道:「前輩!小雲!你們看我的手和腳,這是怎麼啦?」

    小雲大叫道:「別說啦,這裡面已夠亂啦。」劉迦急向內視,一看更是大驚,只見體內宇宙風雲變幻,轟鳴陣陣,各種星雲滿天流動,星球失去軌道,或相撞而爆,或急飛而逝,到處都是流光,四周全是星痕,大量星球上的火山洶湧澎拜,地震海嘯處處可見,樹木亂石群起群落,白玉蟾和辛計然兩人哇哇大叫、東躲西藏,逃命時兀自沒忘了相互爭吵,混亂無比。劉迦不知發生了何事,大口喘氣之外,心中空蕩不已,渾身肌肉起伏亂顫、四肢上下飛舞,突然一股巨浪沖過後腦中樞,他神識一驚,聽到小雲一聲尖叫,再次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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