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二三章 缺德 文 / 面人兒
大床上，王鐸進入了高紅麗的身體。
高紅麗身體輕輕顫慄，她的心感受到了男人心中無限的憐愛。
一絲淚光，慢慢匯聚成一滴淚珠，從眼角湧了出來。王鐸的頭低下，舌尖探出，把那滴淚珠輕輕捲進唇中。
頭枕在王鐸堅實的肩頭，高紅麗的身子蜷縮著，她豎起纖細的手指，在王鐸的胸膛上畫著一個又一個圓圈。
好久，高紅麗問道：「材料拿到了嗎？」
高紅麗知道王鐸去拿材料，但王鐸一回來，一句話沒說，就進入了她的身體。
王鐸道：「拿到了。」
高紅麗問道：「你想的是對的。」
王鐸道：「是。」
沉默片刻，高紅麗問道：「你想怎麼做？通過軍方把材料遞上去？」
王鐸道：「不，我自己做。」
高紅麗驚訝地問道：「你自己怎麼做？」
王鐸道：「我要親手把材料交上去。」
沉默良久，高紅麗支起身子，看著王鐸的眼睛，問道：「這麼做，你心裡會好受一些？」
王鐸的眼睛濕了，他道：「看見玲兒的那一瞬間，我從不知道心會那麼痛！」
高紅麗又趴下，抱緊了王鐸。
夜色幽幽，王鐸眼裡，閃動著幽幽的冷光。
看過范冠峰和孫偉峰搜集的材料後，他最恨的不是馬小鵬，而是馬小鵬的父母，尤其是馬振雲。
他之所以要親自出面，一來是這麼做的效果更好，但更主要的還是公然打馬振雲的臉，打擊馬振雲作為省委副書記的威勢。
至於能把馬振雲打到什麼程度，那就要看省委的權力構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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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八點十分，電話響了。
王鐸拿起了電話。
電話是范冠峰打來的，范冠峰只說了句「老大在」，就把電話掛了。
王鐸和高紅麗的衣服早都穿的整整齊齊，王鐸掛了電話，就和高紅麗下樓了。
王鐸開車，一路趕到了省委大院。
在離省委大院一百多米的一個街角，王鐸把車停下。
王鐸下了車，高紅麗也下了車。
王鐸一看就明白了高紅麗的意思，他道：「你不能去。」
盯著王鐸的眼睛，高紅麗道：「我必須去！」
片刻之後，王鐸妥協了。
省委大院自然不是隨便進的，但王鐸和高紅麗都是可以進去的那種人，他們把工作證掏出來，門崗檢查完了，就讓他們進去了。
左邊是省委大樓，右邊是省政府大樓，王鐸和高紅麗向左邊的省委大樓走過去。
省委大樓五層，王鐸和高紅麗走到二樓，站定，突然，王鐸嘶聲吶喊：「省委馬書記，你兒子強姦幼女你管不管？！！！！！」
緊跟著，王鐸之後，就是高大小姐的吶喊：「省委馬書記，你兒子強姦幼女你管不管？！！！！！」
王鐸的嘶聲吶喊粗獷，高大小姐的嘶聲吶喊銳利，他們的吶喊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強大的衝擊波。
「省委馬書記，你兒子強姦幼女你管不管？！！！！！」
「省委馬書記，你兒子強姦幼女你管不管？！！！！！」
所有人都懵了，直到王鐸和高紅麗喊了五遍，警衛這次衝過來，把他們制住。
王鐸和高紅麗都沒有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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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委書記馬連鵬正坐在辦公室裡批閱文件。
馬連鵬今年六十八歲，他這個年紀的省委書記算是年富力強的了。
馬連鵬軍人出身，腰桿筆直，耳不聾眼不花。
大樓本就攏音，王鐸和高紅麗的嘶喊聲，馬連鵬聽的真真的。
我兒子強姦幼女了？馬連鵬腦門子嚇出了一層白毛汗，可不對啊，他有三個兒子，但都不在陝省啊。
不過，也背不住在別的地兒犯的事兒，人家跑這兒來找家長了。可那也不對啊，他的仨兒子他還是瞭解的，不可能幹這種缺德事兒！
馬連鵬剛要開口，秘書劉雲志正好進來。
馬連鵬道：「去看看怎麼回事兒。」
劉雲志點了點頭，轉身出去了。
劉雲志出去了，馬連鵬站起身來，在屋裡來回踱步。
不對！
馬連鵬突然停下腳步，這裡還有一個省委馬書記，馬振雲的老婆孩子可都在西都啊。
要真是這樣……馬連鵬的牙有點癢癢，這倆在下邊喊的貨可就太他媽缺德了。
沒多一會兒，劉雲志回來了，到了馬連鵬身旁，劉雲志低聲報告道：「書記，下面的兩個人一個是華新社駐西都記者站的記者，一個是天古市大梁縣公安局的副局長，他們指的是馬副書記的小兒子馬小鵬。」
果然如此，馬連鵬鬆了口氣，心裡啼笑皆非。
想了想，馬連鵬道：「你去忙吧。」
劉雲志出去了。
馬連鵬回到辦公桌後坐下，又開始批閱文件。
半個小時過去了，馬連鵬皺了皺眉頭，神色頗為不悅，過了會兒，他繼續批閱文件。
又過了一個小時，劉雲志進來了，報告道：「書記，馬副書記來了。」
馬連鵬點了點頭。
這時，馬振雲進來了。
馬連鵬沒起身，只是淡淡地道：「老馬來了。」
馬振雲今天六十一歲，作為省委黨群副書記，這是很大的年齡優勢。
馬振雲很驕傲，但他越驕傲，這一刻心裡就越是糾結。
小兒子的事兒，他已經知道了，儘管心疼的要死，卻也不敢像以往那樣處理。
如果因為縱放小兒子而激起大規模的老百姓聚集事件，他就得吃不了兜著走，那時前後一起查，小兒子差不多就得吃一粒花生米了。
剛才，在辦公室裡，聽到下面那兩人的嘶喊，他差點暈過去，這既是氣的，也是嚇的。
本來，他該在搞清楚那兩個人的身份後，第一時間來見馬連鵬，但他沒有，這個時候要他去見馬連鵬，比殺了他還難受。
但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壓力也就越來越大。
最後，他還是來了，不來不行，如果他不來，那馬連鵬不論怎麼做就都佔了理。
淡淡地說了一句，馬連鵬繼續低頭看文件，而劉雲志在馬振雲一進來，就出去了。
馬振雲自己坐下了，馬連鵬心頭更是不悅，繼續悶頭看文件。
好一會兒，馬振雲實在是受不了了，他道：「書記，我……」
馬振雲這個難啊，這會兒，說假話，那是自取其辱；說實話，他說不出口，而且等於是向馬連鵬繳械投降；可不說，現在已經鬧得滿城風雨，馬連鵬就是為了要個清白，下令徹查，誰也說不出個什麼來。
見火候差不多了，馬連鵬放下文件，道：「老馬，怎麼回事兒啊？」
馬振雲是典型的小人，得志便猖狂，最近的氣勢越來越盛，什麼事兒都想插一腳進來，馬連鵬早就想找機會殺一殺馬振雲的威風，今天這個機會可真是太好了。
沒辦法了，馬振雲不得不像小學生做匯報一樣把事情說了一遍，當然，他說的是公開的版本。
但就這，馬振雲說完，也是滿臉通紅。
馬振雲話裡的漏洞和疑點，馬連鵬一聽便知，但他根本連提都沒提，而是問道：「老馬，現在，你看該怎麼辦？」
馬振雲嘴裡瓦苦。
如果混進來鬧事的就是小老百姓，那怎麼處理都行，但這倆不行。
那個華新社的女記者還好點，問題不大，但那個王鐸不行，動了王鐸，就會惹怒那些抱成團的泥腿子。
何況，王鐸還有軍方的背景。
再說了，那就是倆小老百姓，馬連鵬會放過他嗎？
半晌，馬振雲道：「書記，你說該怎麼辦？」
沉吟片刻，馬連鵬道：「老馬，事情到了這個份上，不給個說法看來是不行了。」
馬振雲牙一咬，問道：「什麼說法？」
眼神一冷，馬連鵬反問道：「你說呢？」
這一刻，馬振雲終於意識到人在屋簷下，他道：「書記，我聽你的。」
馬連鵬道：「如果馬小鵬禁得住查，那就沒有任何問題，但要是禁不住查，老馬，你可要好好想想了。」
馬振雲木然地道：「書記，我知道了。」
馬振雲出去後，馬連鵬無奈地歎了口氣。
在官場中，不管喜不喜歡，你得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有些人明明就是一坨屎，可你該摸一下的時候也得摸摸。
馬振雲就是一坨屎。
馬連鵬顧忌的不是馬振雲，而是其他的那些形形色色的人。
照理說，他本該下令徹查，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但不行，因為兔死狐悲，這會觸怒其他不知什麼人，結果就是這些人或明或暗地跟他做對，輕者造成工作上的損失，重者他幹不下去。
這就是官場中的現實，千古如此，程度輕重不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