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ま一章 蹲點 文 / 面人兒
會議室裡，蔣朝文如坐針氈。
他原本還抱著一線希望，希望王鐸今天鬧起來，但當他看到王鼎城眼裡若有若無的嘲諷，尤其是張鐵眼中毫不掩飾的譏笑，心徹底沉了下去。
王鼎城和張鐵這幅神態，必然是有把握王鐸不會鬧。
蔣朝文怎麼回的辦公室都不知道，似乎遇到的每一個人都在嘲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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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鐵跟著王鼎城進了辦公室。
心裡的火兒在王鐸那兒發不出來，看到蔣朝文的慘樣，張鐵就加倍地歡樂。
直到坐下之後，張鐵才發現王鼎城的臉色不對勁，他顧不得歡樂了，又不由擔心起來，問道：「王縣長，怎麼了？」
王鼎城道：「我們在會上有些過了。」
張鐵一愣，問道：「怎麼過了？」
王鼎城道：「老張，我們現在應該維護蔣書記的權威。」
張鐵更愣了。
王鼎城循循善誘，解釋道：「老張，要是蔣書記調走那就不好了。」
霍地，張鐵明白了。
要是蔣朝文幹不下去，窩窩囊囊地走了，那可想而知，這個書記的位置絕對落不到王鼎城的腦袋上，而新調來的書記再怎麼不行，至少也會汲取蔣朝文的教訓。
何況，真惹得市委書記不高興了，那是絕沒有他們的好果子吃的。
鬥爭是鬥爭，鬥爭是正常的，但再怎麼鬥，蔣朝文畢竟是市委書記陳光然的人，打狗還得看主人，把蔣朝文打的太慘那就是不給陳光然的面子。
原本，張鐵還想指使人好好宣揚以下蔣書記的豐功偉業呢，這下，不成了。
張鐵又開始鬱悶。
今後，蔣朝文無力對他們做什麼，但他們同樣也奈何王鐸不得。實際上，豈止是奈何王鐸不得，而是根本就不敢得罪。
事情發展到現在，他們都看出來了，王鐸這個兔崽子，做事兒又很又陰。
實際上，用一個「陰」字已經不足以形容王鐸的可怕了，這小子簡直比老謀深算還老謀深算。
王鐸的很多目的，他們都是在事情過去了，才慢慢琢磨出來的。
又狠又陰，還必定有後台，而且，現在的形勢，要是惹怒了王鐸，使得王鐸幫著蔣朝文算計他們，那他們絕對是吃不了兜著走。
麻痺的，這個虧算是吃了就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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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瓢潑。
辦公室裡，王鐸站在窗前，凝望著窗外煙雨淒迷的天地。
家在何處？
王鐸的神色有些恍惚。
李小影輕手輕腳地進來，把一個裝雞蛋的布袋放在了牆角。
李小影對王副局長的熱情只持續了一天，之後，又敬而遠之了，一般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但是，王鐸是頂頭上司，有些事兒又是必須做的，比如發什麼福利，李小影是必須幫王鐸領回來的。
東西放下，李小影就想悄悄溜走，但站起來後，看到王鐸的側影，心不由跳了一下。
這一刻，李小影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心情。
猶豫了一下，李小影退了出去，然後，不一會兒，捧著一杯茶進來了。
王鐸轉回身，看著李小影，笑了。
李小影牙疼，後悔極了，但現在回去又不是那麼回事兒。
感覺沒那麼彆扭的了，走到辦公桌前，李小影把茶杯放到王鐸面前，一句話也沒說。
王鐸看了一眼茶杯，又抬頭看著李小影，笑道：「這麼說，是不是待遇又回來了？」
李小影臉紅了，她這次臉紅不是因為某副局長色迷迷，而是不好意思，心裡有愧。
公爹好算計，借那次機會，丈夫當了副科長，兩個妯娌都換了好工作，她的妹妹也被招工了，有了正式的工作。
全家人，包括公爹，都認為是公爹的算計到位。李小影一開始也是這麼認為的，但現在，她不這樣覺得了。
李小影越來越感到，這些在別人眼裡重要到不行的事兒，王鐸根本就不在乎，王鐸當初那麼做，就是為了她。
李小影心裡感激，但不敢對王鐸表示，怕這位色到不行的王副局長趁機提什麼非分的要求。
李小影實在是想不明白這位王副局長，明明對她色迷迷的，可為她做了這麼重要的事兒，卻從來不說，甚至是一點暗示都沒有。
李小影更不明白，王鐸明明對她很好，也沒有壞心，但只要她稍微熱情一點，卻偏偏總是讓她難堪。
鼓足勇氣，李小影鄭重地道：「王副局長，謝謝你。」
王鐸玩味地看著李小影，問道：「謝我什麼？」
李小影的牙又開始疼，她一跺腳，道：「不知道拉倒！」
李小影走了，王鐸原本有些陰鬱的心情亮堂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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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委會議室裡，正在召開防汛工作會議。
今年的雨水有些大，所謂的防汛工作會議就是派幹部到各個有險情的公社去蹲點。
大梁縣境內有一條萬水河，是黃河支流。
萬水河進入大梁縣後，又一分為三，流經大梁縣全境。
防汛，主要防的就是萬水河分化的三條支流。
這活兒沒人願意去。
危險到談不上有多大，主要是又髒又累又苦，這哪有在縣城裡坐辦公室，到點下班回家舒服。
所以，縣委書記和縣長總攬全局，是不能下去蹲點的；年紀大的，身體不好的，也不能去。
最後，分配的結果是趙茗荃帶著三名縣裡的幹部去紅河灣公社蹲點。
趙茗荃來大梁縣時間太短，才幾個月，又分管的是工業和交通，對大梁縣的瞭解還有限，但即便如此，她也感到了三個蹲點的地方，紅河灣公社可能是最難辦的。
蔣朝文和王鼎城、張鐵等人雖然不敢拿她怎麼樣，但顯然，都恨她，所以沒人幫著她說一句話。
趙茗荃自然不在乎這個，哪裡最艱苦，恰恰是她最想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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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兄，現在只能單手打字，而且每天主要是康復鍛煉。每天平均也就寫一千字，幸好還有些存稿，能續上。三千字，下個月一應該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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