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命魂界(終) 第341章 天道亂星 文 / 涅槃之舞
第341章天道亂星
當凌瀟聽到「死人」的時候，腦袋突然一陣生疼，好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
那件事情在凌瀟的腦海中一閃即逝，那件事情好像很關鍵，但卻是沒辦法想清楚。
只要凌瀟再一想，腦袋頓時疼得厲害，阻止他繼續想下去。
在一陣痛苦地掙扎之後，凌瀟滿頭大汗，臉色蒼白地停止了想清這件事的念頭，十分虛弱地朝著霍小桃問道：「死人？什麼意思？我現在不是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嗎？」
霍小桃很是嚴肅地說道：「凌哥哥，我剛才用我們家祖傳的天衍訣替你推算，可我推算到的只有你的現在，沒有你的將來和六歲以前的過去。也就是說，你所有的一切只是你活多久，我才能算多久。而你的明天，因為你還沒有經歷，所以我沒辦法推算出來。」
「為什麼會這樣？」凌瀟像個未知欲非常強烈的學生，很是不解地問道。
「像這種情況，我只有在死人身上才會出現。因為人一死，他便沒有了作為這個人的未來。不僅僅如此，你連六歲以前的過去都沒有，那我只能推測，你六歲的時候便已經死了。」
「而你這種情況又極其特殊，你明明好好地活著，卻是推算出一個死人的卦，這個我也沒辦法解釋。」
霍小桃一臉沮喪，很顯然，對凌瀟未來推算的失敗對這小傢伙的信心打擊很大。
這種打擊，讓霍小桃無意間說出了那麼幾句連他後來自己都覺得非常經典的話：「凌哥哥，要麼還有另外一種不大可能的解釋，那就是你已經跳出了天道之外，和你相關的一切未來，都會因此發生變化。這種未來極不可知，在我們家的天衍訣中，稱之為天道亂星。」
霍小桃忽然又立刻搖了搖頭：「天道亂星這個詞我也只是聽說過，就連我爺爺都沒見過這種情況，又怎麼會被我碰到？大概是我學藝不精吧。」
凌瀟沉默了，霍小桃的推衍以及猜測，讓凌瀟的內心深深地感到震撼。
他覺得，自己應該想起些什麼，可就是想不起來。
這種難受的感覺讓凌瀟有種將自己腦袋捶爆的衝動，幸好他不是這種傻乎乎的傢伙。
「算了，既然連小桃你也沒辦法，我也只能過一天算一天。」凌瀟聳了聳肩膀，除了接受自己有可能是個活死人這個古怪的事實，他還能怎麼辦？
自己要做的事情還很多，就不要再自尋煩惱了。
凌瀟自我安慰著，將霍小桃收進了自己英魂之內，打著哈欠，伸著懶腰去睡覺了。
明天的事情，自然由明天來擔當。
接下來半個月時間，凌瀟瘋狂地幫助著整個曜天大陸上的鏈魂師提升實力。
他只用一天的時間，親手培養出上萬名青級的煉藥師，接著便讓這些煉藥師拚命地煉製提升實力用的青魂丹。
擁有著整個大陸藥材資源的凌瀟將所有的藥材全都堆積在了一起，讓這些煉藥師們煉製。
這些丹藥煉製出來之後，凌瀟便無條件地奉送給整個曜天大陸上的鏈魂師。
起初一兩天，所有的鏈魂師還在沾沾自喜著自己的實力得到了提升，等他們發現，整個曜天大陸上最低級別的鏈魂師就是青級的時候，就算是再蠢的人都知道不妥了。
無數的神魂師和魔魂師們不約而同地聚集在凌瀟的七魔教門口，長長的隊伍不知道排到了什麼地方，估計後世再也見不到如此壯觀的長龍了。
所有人都在等著凌瀟出現，然後給他們一個解釋。
凌瀟出現了，帶著一臉的疲憊。
「各位，也許你們會覺得我這人很殘忍，也許你們有人會覺得我這人很混蛋……不過，這些都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
凌瀟一出口就是這麼一句古怪的話，讓眾人心中更是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覺。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想知道什麼，以前擔心太早告訴你們會導致混亂，所以沒敢告訴你們。不過，我也琢磨著，現在是時候告訴你們了。」
此時的凌瀟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更像是一個飽經世事滄桑的老者。
「你們看完這段影像之後，如果能堅持著和我凌瀟一同戰鬥到底的，那就留下；如果你們因此而感到害怕，我不攔你們，你們找個地方躲起來，由我自己去戰鬥便是……」
「你他*的到底什麼事情快說啊！」一個脾氣暴躁的中年漢子雙目赤紅，忍不住罵出了髒話。
他實在受不了凌瀟說話之時那種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的氣氛，所以也顧不上得罪凌瀟會有什麼後果，便暴吼了出來。
其實，其他人何嘗不是這種想法？
凌瀟嘿嘿乾笑了兩聲，拿出了一顆影像魂石，輕輕一捏。
魂石碎成了粉末，然後，一縷縷魂力上升到天空之上，形成了一幕會動的畫面。
天昏地暗，天火降臨，無數平民慘嚎著，看著自己的房子被摧毀，自己的親人一個接著一個被怪物吸走了魂魄……
上百萬鏈魂師們因為聽說聚集到某一處就能夠躲避這場災劫，全都來到了一個巨大無比的草原之上。
而期待著奇跡降臨的人們卻在下一刻等到了無情的死亡，而且還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死亡的那一種！
看著這鮮活的一幕幕，所有人沉默了。
雖然他們並不知道凌瀟是從何處得來這一顆影像魂石，可所有人都相信，凌瀟剛才所放出的那一段影像，絕對是某一段真實的過去！
「這就是……傳說中的……末日災劫？」某一個鏈魂師忽然打破了沉寂，用著並不是太大的聲音讓所有人都聽到了他的問題。
凌瀟點了點頭：「是的。現在，你們可以決定，是和我一同對抗這些傢伙，還是選擇躲起來。」
沒有人回答凌瀟的問題，因為他們根本無法立刻做出決定。
那些來自地魂界的妖魔以及神魂師給了他們太多的震撼，震撼到讓他們起不了任何的反抗之心。
他們在心裡安慰著自己，有許在自己有生之年都不會碰到這種情況，現在何必擔心呢？
可是凌瀟先前那一句「現在是時候告訴你們了」打碎了他們的幻想。
「凌盟主，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為了躲避這可怕而又尷尬的沉默，又有另外一個傢伙不是很大聲地問道。
「自從我開始收服落風谷之時，那時候我就知道了。為了做好這場戰鬥準備，你們也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凌瀟平常平靜地說著，可那些聽這話的人卻一點兒也不平靜。
收服落風谷、玄海派、紫瓊門以及創立神魂聯盟、一統魔門、掃平曜星商會、替所有鏈魂師提升實力……
如果說這一切都是凌瀟為這一戰所做的準備，而那時候他們卻還在因為某一點小事兒吵架，或因為佔了某個女人的便宜而偷著樂，這讓他們怎麼能平靜得下來？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這個道理你們應該都懂，我就不多說了。到時候連妖族都會幫忙，你們自己看著辦……現在，大家都散了吧。」
凌瀟揮了一揮手，原以為那些人會就此散去，卻未曾想到，他們依然站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在那些人原有的印象中，凌瀟就是一個只知道爭強鬥狠的小流氓，是個極度貪財好色的小癟三，就算是凌瀟當了整個曜天大陸的霸主，他們依然沒有改變他們對凌瀟固有的看法。
可是直到今天他們才覺得，原來他們全都錯了。
原來凌瀟竟是如此一個為全曜天大陸著想的大人物，什麼為民除害、除暴安良的神魂師和此時和凌瀟比起來，連一堆狗屎都不如。
凌瀟讓他們離開，出於對他們自身內心的剖析，他們又怎麼能真的就此離開？
「我們願意和凌教主一同戰鬥到底！」
「寧為戰死之魂，不當食物！」
「我們不做弱者！」
「…………」
一聲聲震天的怒吼聲隨著那一條長龍此起彼伏，那如決戰前誓言的聲音彷彿傳遍了整個曜天大陸。
妖主燕寒萱帶著唐影影懸浮於半空之中，默默地注視著凌瀟剛才所做的那一番動員工作。
看著凌瀟那憔悴滄桑的樣子，妖主也忍不住微微動容：「這小子，盅惑人心還真有一套。想不到，他還真是個為全大陸著想的大人物了！」
妖主此時的想法，竟然和那些站成長龍的人們相似。唯有唐影影搖了搖頭，正色地看著凌瀟，眼中流露著無盡的關心與信任：「錯了，大家都錯了……在瀟哥哥的心中，並沒有想過要當這片大陸的大人物……瀟哥哥說過，他只是個小人物，他的人生理想之一，便是盡自己最大努力保護他所能保護的人，讓那些人和自己都過得幸福。」
「理想？」妖主不禁一怔。
想當初，唐影影和妖主談起理想的時候，妖主曾經用自己戒了理想來譏諷唐影影那幼稚的想法。
想不到，此時凌瀟真的按照他對唐影影所說的那番人生理想去做，這倒是讓妖主有幾分自愧。
不過，要倔強的妖主承認自己看錯了凌瀟，或者是譏笑凌瀟的人生理想是個錯誤，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
「好了，那就讓我們一起看看，你這個瀟哥哥到底有沒有這個實現自己人生理想的能力吧。如果有，那你以後就可以放心地跟著他了，娘親我決不會阻攔。」
聽到她母親這麼一番話，唐影影露出一個燦爛而又會心的笑容：「會的，我從未懷疑過瀟哥哥。」
此時，七魔教門前的凌瀟用一個動作制止了那些人們的吼聲，又朝著他們揮了揮手：「都回家去，好好疼疼老婆，抱抱孩子，有爹娘的給爹洗個腳，沒爹娘的給自己洗個腳。沒和自己戀人表白的，就大膽去說，要幹那事兒，就直接上吧……」
說到這兒，凌瀟想起了自己的幾個紅顏，臉上現出苦苦的一笑：「從我六歲開始就明白了一個道理，就算是明天我們死了，今天，我們依然要好好地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