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竊世為妖 第六十四章 逝者已矣 求紅票 求推薦 文 / 蘇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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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無人說話,只剩那凝聚成瀑布一般的天地元氣哄哄作響,間或可聽得那嗚嗚風聲瞬息而過,此地卻是安靜已極。
李添一摸了摸眉心,卻是不敢動彈,生怕打攪了此地的寂靜,只是將雙眼透過那天地元氣凝成的瀑布向外看去,那天空之中一片晴朗,萬里無雲,一圈一圈的光暈如同佛陀降世一般懸掛在高空之中,當真乃是風和日麗的一片美景,比此地這愁雲慘淡不知好上多少。只是這是晴是雨這又有誰能說的定呢,這人世變幻當真朝夕莫測。
「都說大道無情,我看你小子倒是更加無情,」那窮奇窮長老卻是一道妖識傳來,他所站之處離李添一頗為靠近,倒是未曾驚擾了他人。
李添一微微一怔卻是朝他看去,只見他一雙三角眼之中滿是促狹之意。他見李添一雙目游神,當即卻是領會錯了意思,李添一一搖頭卻是不予辯解。這窮奇本就是個荒誕之人,更是這聖地長老,李添一自然不會與其計較,更莫說是去分辨什麼。
被這窮奇一擾,李添一卻是回過神來,當即朝著那石床上看去,不過盞茶時間,這方寒卻是滿頭黑髮漸漸泛起了白霜,當真如那朝生夕死一般,格外恐怖。
「憂兒,我會把你的樣子記在心中,」方寒自知這身軀已然崩毀,也是不再多說,捧著靈憂兒的臉頰,深情一吻卻是吻在那額頭之上,此時一看,卻才發現他本是溫軟如玉的手掌此時已是如那乾涸的泥田,竟是片片龜裂。
「方哥哥,憂兒不要你死,憂兒續命給你」靈憂兒雙手一伸竟是如同那小女娃一般掛在了方寒的脖頸之間,臉上更是一片蒼白,讓人憐惜。
「好憂兒,要記得,這聖地可要靠你支撐了,」方寒卻是恍若未聞一般,依舊自顧自的說著,「憂兒,這才對,不要哭,人皆有一死,我能與憂兒結識,三生有幸且不能形容,又有何憾呢」
幾位長老聽得此言,亦是面面相覷,這聖姑靈憂兒此時悲痛得已是要哭昏過去,這方寒如何未曾聽見,莫非是那聽覺亦是緊跟視覺之後喪失了不成。
說完這話,方寒卻是緩緩的站起身來,雙手抱拳朝著那虛空之中一躬身道:「諸位長老,方寒乃是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更是比不上各位妖修前輩,方寒本是活不過廿載,可各位不介懷方寒乃是人族,更是出手為在下續命,此恩此德,在下恐怕無以為報了。」
無人答話,非是不敢而是不能,這方寒此時耳聾目盲,這後山之中亦不是其常住之所,早是記不清這一眾長老的方位,若是出聲答話,豈非是讓方寒難受,讓這靈憂兒難受麼。
這靈憂兒悲痛欲絕匐在石床之上,而方寒卻是等躬身僵在那,這氣氛一時沉默起來。眾人亦同那死屍一般,竟是連呼吸聲都渺不可聞。這沉默竟是持續了半柱香的光景,那方寒自然不是愚鈍之人,卻是自行醒悟過來。
「在下卻是唐突了,」方寒心中亦是不忍靈憂兒再傷心,當即亦是自行圓場道:「諸位皆是妖族大能,又怎的會圖方寒報答呢。」
摸索著坐回了那床榻之上,方寒的手卻是顫抖著摸向了靈憂兒的腦袋,「憂兒,方哥哥以後不能陪你了,記得莫要向昨日那般行事,長老們一個個皆是為了靈龍山澗,切莫因那小事傷了彼此和氣才是呢。」
「方哥哥,」靈憂兒卻是心中已然痛極,她雖是高居其位,可未曾真正見過那大風大浪,雖是修為頗高,又何曾與那外界進行何許交流,那心性僅是如同小女孩一般,此時心中雖有千萬萬語,卻是不知如何將其說出來,只得拿著方寒的名字一遍一遍的喊著,當真是讓人心如刀絞、心如刀割!
「靈憂兒,我要走啦,」方寒伸出雙手卻是將其腦袋捧在手中,大拇指緩緩的擦去其臉頰上的淚水,「雖然我方寒不通道法,可亦是能感覺體內狀況,那股製成我的力量已經所剩無幾了。」
「傻丫頭,我可不想讓你再看見我那垂暮的樣子,我即便是死了,在憂兒的心中也要是個美男子呢,」方寒鬆開了手,卻是退後了幾步,頓時平地之上竟是起風了。
那風卻是無比的寒冷,如同那九幽之中傳來一般,其中更是包含著陣陣鬼哭之聲,這等情景李添一卻是未曾見過,當即瞪大著眼睛看著這一幕。
那寒風一吹,方寒整個人卻是定在了那,那絲絲灰白色的頭髮竟是想凍結在那空中一般。
「方哥哥!你不要走,靈憂兒不要你走」靈憂兒卻是大聲的哭了出來,整個人騰空而起卻是朝著方寒撲去,哪知卻是如同從那湖面穿過一般,撲了個空,方寒所站之地,整個人竟是如同倒影在那水面之中一般,泛起了波瀾。
「憂兒,我方寒下輩子願從六道輪迴之中投得禽獸道,待我方寒那日修煉得道,定然會來尋你,」方寒似是毫無所感一般,緩緩的舉起了右手,「我方寒這輩子可是個讀書人,讀書人最終諾言的,你當初可是咬了我一口,我總是要還回來的」
那話說到最後,話音卻是被那寒風吹散,只見那仿似玻璃破碎一般的卡嚓之聲不斷響起,方寒整個人硬生生的碎裂了,如同一張精美的瓷質面具被人硬生生敲碎了一般。那血肉連著身上的衣衫皆是化作了那指甲蓋大小碎片隨風而逝。
「不不要!」那靈憂兒從方寒身軀之上穿過,頓時衝破了那元氣瀑布,待她回轉身來方寒整個人卻似幾近要化作這漫天粉塵,唯獨留下的一張臉面亦是如同龜裂的土地一般,此處開裂,一塊塊的碎片亦是從其臉頰之上飛起。這靈憂兒撈得幾下,卻是從毫無阻攔的橫穿而過,徒勞無功,心急之下竟然是吐出了一口鮮血暈倒在地。
而此時那皇城之中卻是十分精彩,這趙定坤為得奪取皇位,各種手段接二連三,更是源源不斷的派了那趙裡趙都統去江湖之中四處招攬亡命之徒為其賣命,可那皇城之中經得前段時間如此一鬧,又怎會鬆懈,就是這幾日那好手便折損了大半,壓制體內妖元之下,竟是連李侯亦是被那八尺弩箭貫穿了整個鎖骨。若非是李添一曾經凝住,依他的脾氣,定是要一把火把這皇城統統燒個乾淨才合了他的心思。
此時其正是藏回了焚琴山莊之中,抱著一罈子酒坐在那別院花圃之中,右肩之上包紮得嚴嚴實實,雖是已無大礙,可蘇姬卻是叮囑他萬勿私自拆開,否則那凡俗之人見其被床弩洞穿性命無憂已是大感驚起,若是再看這傷疤幾日便好,那不是見了妖怪又是怎的。
蘇姬坐在一株大樹樹幹之上,雙腳卻是一下一下晃悠著,如同那童心未泯的孩童一般,看著李侯抱著酒缸子直接坐在地上喝著悶酒,當即亦是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你個小娘皮又笑什麼,」李侯翻了個白眼,心中卻是憤憤不平,為何這小狐狸可以在這別院之中靜心修煉,而自己卻是要跟著那趙定坤屁股後面打轉。雖然說是說要保護那蕭晴,可是那個小娘皮現在不但連皮都沒蹭破一點,更是都長了好幾斤肉,若不是看她平日裡雙眉間隱含憂思,誰又知道她是那蕭氏遺門。
「李大哥,這凡俗之間倒是有一句話,」蘇姬眼珠子一轉,莞爾一笑道:「所謂能者多勞,就如同李大哥這樣,想李大哥是何等人物,大嘴一張便要生吞三千血食,那是區區小女子能比的。如果是小女子隨那趙定坤,這床弩怕是一下就要結果了小女子的性命呢。」
蘇姬這幾句馬匹卻是捧得李侯舒服無比,但一想到自己身上那個已然痊癒的大洞,心頭卻又是火起,一掌直接把那酒罈子拍成了粉末,恨恨的道:「這直娘賊的床弩倒真是厲害,要不是大爺我**強橫無比,那一下也是要死個莫名其妙。」
撫摸著扎得嚴嚴實實的右肩,李侯卻是倒吸了一口氣,他那時本是殺得興起,妖識收斂,哪知暗中卻是近百隻這種弩箭猛然之間攢射而出,若是不管不顧李侯卻還不會掛綵,只是那一幫子手下卻是有幾個讓李侯看對了眼,當即便衝入了那箭雨之中將那幾人救下,否則又怎會受傷。
「不過,話說回來,你就沒從那小小娘皮嘴裡掏出點什麼,那狐狸也不說去了哪裡,就這麼走了,好幾天了也沒看到消息,莫非是跑哪個勾欄院裡逍遙快活去了,」李侯摸了幾下,卻又是問道。
蘇姬聞言搖了搖頭,也是一歎,那小小娘皮就是那小姑娘凝香了,那老叟一去,這凝香整日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連吃飯沐浴都是在其房中由那僕人伺候著。見了蘇姬也只是點點頭,並不言語,想從其口中得知李添一的去處根本就是不可能了。
「不過跟著他到也不吃虧,」李侯咧嘴一笑,那猩紅的舌頭在嘴唇上舔了一圈,大嘴一吐倒是吐出了一根半人高的狼牙棒來,這狼牙棒竟是通體金色,有那半人高,若李侯將其揮舞起來,那聲勢倒是駭人無比。
「這是自然的,狐王天生睿智,此番出去定然有必要之事,」蘇姬聞言亦是點了點頭,「到時回來,怕是少不得我等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