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竊世為妖 第六十二章 吾之道途 求紅票 求收藏 文 / 蘇袖水
靈龍山澗、劍鋒之巔,李添一盤腿而坐,無奈的看著那天外罡風撞擊在那無形禁制上碎成一塊一塊。為何無奈,原因無他,那目羽長老卻是巧笑連連的站在他身後。
「目羽長老,真的沒有其它辦法了?」李添一撓了撓腦袋,只得歎了口氣。
李添一方一回山,就被人直接領到那長老殿之中,更是直接看到那聖姑靈憂兒此時哪有白天那種鄰家女孩一般的嬌柔,舉手抬足之間儘是威力無匹,將那窮奇、目羽兩個長老罩在其中,皆是那妖氣翻湧,那兩個長老卻是不敢還手,只得死死將自己護住,而那騰蛇長老卻是化作一團光影與那靈憂兒交織在一處,當起那和事佬來。
見李添一突然闖入,或許是騰蛇長老的勸說有了效果,亦或許是怕在小輩面前落了這些長老的臉面,當即也是罷了手,而後妖識傳音向那窮奇、目羽兩位長老說了老大一陣方才拂袖而去。
最終的結果卻是李添一遭了這池魚之災,那聖姑本是要窮奇點幾個妖將去遊走一番,其一便是因得洪菟山那一族狐妖被滅之事,其二卻是要那窮奇去搜集那天下殘存在外的妖修,免得落了如洪菟山一族的下場。
那窮奇是何人,古卷上便記載,遠君子而近小人。這窮長老雖然只是遺留得半絲血脈,那秉性卻依舊如此,滿心思都是那歪腦筋,當即也是把李添一給扯下了水,美其名曰洪菟山乃是李添一的母族,洪菟山被滅之事自然由李添一自己做主,這一點李添一自然本就是要一力承擔的,而窮長老卻又說,李添一潛伏俗世界,這遊歷天下為靈龍山澗搜攬殘餘妖修自當有能者居之,一番口水之後,竟也是落到了李添一的頭上。
面對著這各種手段使盡的窮長老,李添一倒也只能暗歎一句時運不濟了,而這目羽長老跟來也是為了讓李添一能夠盡心盡力的為靈龍山澗搜尋殘餘妖修而送好處來了。
這天下間妖族聖地各有幾處,雖是守望相助,卻亦是各爭高地,莫說現在勢力如何,要是沒有那新鮮血液補充,即便現在如日中天千百年之後又是如何呢。
「小狐狸,你就莫要推辭了,何況與窮長老都曾答應過你,有生之年各可無條件助你三次,再說,雖然不能讓你帶這聖地的妖將出行,」目羽長老卻是從懷中掏出一隻玉匣子來,只見其緩緩將那玉匣子打開,其中卻是露出一柄飛劍來,那飛劍長不過兩尺,寬不過一指,當真是小巧無比。
目羽長老此時卻是少見的嚴肅起來,「我妖修一脈現已是孱弱無比,雖有幾處聖地苦苦支撐,可亦是人才凋零,那道門無數,流雲宗之流的大派更是雙手之數,其門下弟子欣欣向榮,此消彼長,我妖修一脈千百年後可還有那喘息之地麼。」
見目羽長老如此一說,李添一當即立身而起,更是看向這目羽長老,神色間無比恭敬。
「上古之時,我妖修一脈何其強橫,而此時凋零得我這殘存血脈的小妖都可高居長老一位,其中心酸你可能理解,或許你心中埋怨為何不肯讓你將那聖地妖將帶出幾位,可那都是我妖族往後振興的希望所在,而你身上卻是身負各種功法,亦是能吞服得那凝聚人形的丹藥,這皆是你的機緣。」
幽幽一歎,目羽長老繼續道:「若是窮奇親自帶領,那人族修士自然不會橫加阻撓,而若是你,怕陡然之間便要全軍覆沒,這等代價是我靈龍山澗乃是整個妖修一脈皆承擔不起的。」
「你潛伏至那人間皇子身畔,狐族以靈智見長,自然不會無的放矢,你的打算我不知亦不想知,」目羽長老的手卻是不斷的撫摸著那玉匣中的短劍,「洪菟山之中你狐族一支盡滅,這血仇當由你自己來報,窮長老自然是未說錯的,而那些殘存妖修你若是能將其攏在手下,憑借你的手段,或許仍有大用也未嘗不是。」
說著,那目羽長老卻是心一狠,直接把那短劍連著玉匣子一齊扔想了李添一,深深的看了一眼才繼續道:「這劍名曰紫月,可如心意幻化,尋常道門修士只要不是大神通之人,你全力催起,必定不是你一合之敵,而其最大的功效,乃是可將你全身妖元化作道元一般,雖是假象但在這道門勢大之時,當是妙用無窮,自可瞞天過海。」
仔細的打量著那玉匣子之中的短劍,李添一卻是妖識沉入其中,那短劍不知是何材質打造而成,通體銀白,薄如蟬翼,即便是妖識一探即收,也能差距到其中磅礡元氣,更何況那僅是冰山一角罷了,若是全力催動之下怕是威力無窮,李添一也不客氣,當即便把那短劍吞入了肚中,更是躬身一禮,以謝贈劍之恩。
「有了此劍,你可保得自身無恙,那道門弟子」沉吟了片刻,目羽長老卻是想到了些什麼,方才繼續道:「他們修為亦是不易,若非那太過之人,還是少行殺戮。」
「晚輩謹記於心,」李添一點了點頭道。
「我等長老已是收到了消息,其它幾處聖地之中那狐族分支亦是遣人前來迎接於你,明日午時怕陸續便可到達,」目羽長老卻又是一歎,「我靈龍山澗之中並無狐族分支,倒是你凡俗之事了了,這靈龍山澗你要去要留,自行定奪便是了。」
李添一沒有吭聲,這狐族前來,並非小事,況且自己對那狐族並無歸屬之感,那皆是往後之事了。
再一抬頭,那目羽長老卻是化作一線飛鴻離去了,遠遠的道:「這紫月,你可萬萬要善待於他。」
轉過身,李添一依舊默然,只是抬頭看著高懸頭頂的明月,無盡的星力與那天地元氣紛紛湧來匯入軀體之中,身軀之中一片火熱,而李添一卻是感覺到有點茫然。
人生一世,如草木一秋,若非拜入丹鼎門,他怕亦是如同凡夫俗子一般跳著自家農物前去趕集,終日裡賺得稍許銅錢,與其母相依為命罷了。而他卻身受橫禍,也是機緣巧合才與這銀狐合二為一。今日聽得這目羽長老的一番話,心頭卻是迷茫起來。
這目羽長老修為高絕竟是為了這妖修一族殫精竭慮,平日裡看來雖是如同那頑皮女童一般,可到如此時刻方顯本色,而李添一呢,若是他亦是如同這目羽長老一般為了這妖修血脈去經營,他決然是做不到的,只因他本是一俗世之人,魂魄卻是一實打實的人族,若真論及對道門之恨,也只有那**與那殺害自己的二人罷了。
再說這潛入人世,雖有那大奇書氣運天經的原因,可真正的原因卻依舊是其生母吧,若是李添一修為有所得,而又能私自出的山門,他怕定然會施展所有手段讓其生母延年益壽才是。
想當初李添一為何會拜入那丹鼎門中,他打小大字不識一個,更是連粗茶淡飯都算是奢侈了,又能有何宏大志向,這修得長生可享永世不朽離他太遙遠了,他所願的只是自己能夠得道有成,練得一手好醫術能救濟其母而後懸壺濟世罷了。人分三六九等,有那坐轎之人必定有抬轎之人,這是亙古不變之道理,若是要譴責這李添一胸無大志,即便只要是那人如同他一般的出身皆會如此吧。
為了妖族的振興,這等大宏願、大志向在李添一的心中不異於告訴他,他今日起便要將眼前拋之腦後,要投眼於千百年之後一般無稽。
可你若要說李添一心中絲毫不為所動,人非草木豈能無情,再則其拜入丹鼎門之後飽讀天下詩書,已然胸有丘壑,見那一眾長老風采已是被深深折服。這些長老一個個皆是那經天緯地的奇才,為了這妖族殘粗血脈竟是困守此地,百千年不曾輕易跨出一步,這等耐性又是一朝一夕可以衡量,又豈是可以一言概之的!
此時的李添一已是茫然了,若這等大志向才是對的,那之前自己的所做為何又如何處之。可換而言之,人皆有私心,若天下生靈能皆如這般,這道妖之爭豈能燃燒。
「這世間紅塵滾滾,百萬年不過亦是白駒過隙,是非對錯,孰高孰低,誰又能評說,誰又有資格評說」,李添一卻是笑了,如同這郎朗月空一般,那笑容竟是平靜無比,彷彿一道隔膜又是被撕破了,那天地元氣猛的一窒,卻是以更加迅猛的速度灌入了李添一的身軀之中,那一顆妖丹之上,靈狐身軀卻是愈發的清晰起來,一改往日中盤臥的姿態,卻是站立了起來,狐首遙望的方向,正是體內竅穴虛星所在。
「我李添一走百世輪迴之道投得人身,而機緣巧合之下入得這妖修一脈,我之因果自然由我自己定奪,」李添一右拳猛然一握,一股狂霸之氣竟是以他軀體為中心想四周衝去,平地起風,他一頭烏黑的長髮卻是轉成三千銀絲,雙眼又是一片慘白,血龍盤繞雷光閃閃,眉心之中那戮世頓生無數變化,那火焰騰然燒起,「天之道以萬物為芻狗,人妖又有何分別,我李添一修煉一不求長生,二不求修為蓋世,只求護得週遭之人安穩便可,這天地間之事朝令夕改,與我李添一又何干。萬事萬物由我,而我之道乃順承妖道,天生天養,不拜鬼神,不求仙佛!若鬼神敬我,我亦以禮待之,若仙佛辱我,我便屠之如豬狗。」
話音一落,這劍鋒之頂,一股通天妖氣卻是猛然爆發開來,仿若直衝星漢,更是刺入了那九天之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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