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大衍聖地 第38章 始戰 文 / 漫天飛刀飄
神器幻化的戒指裡發生著天翻地覆的變化。
凝雪好像感覺到什麼，皺眉低頭看了許久，終於還是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眼前，一座黑色的高台終於呈現眼前。
真實的通天塔，並沒有它名字那麼有氣勢。
如果是在地面行走，不抬頭往天空看，根本不可能發現它的存在。
離地面幾百丈的天空中，濃厚的雲氣籠罩著一縮黑色的七層寶塔。那塔身的高度還不到十丈，和普通七層樓房的高度沒有太大差別。可是，不知頭身上萬年寒鐵般冰冷光芒的作用，還是周圍雲霧的承托，那不到十丈的七層黑塔立卻讓人不由自主地產生一種無法正視的感覺。
「這就是通天塔？」
黑塔出現那一刻，慕容承德終於鬆了口氣。
原本計劃用兩個月的時間幫西門無極吸收枉死之人散發的怨氣，可誰知，這事情卻持續了四個多月的時間。
慕容依巧有可以吸收天地祥和之氣的佛像，但陽極而陰生，大量的祥和之氣彙集的時候，必然會引動飄散怨氣的聚集，故此，慕容依巧才利用多人組成陣勢，最大限度的激發佛像，讓其瘋狂的吸收天地間的祥和之氣，同時引來怨氣供西門少爺吸收。
這個方法理論上沒有任何問題，現實操作也確實可行。
然而，對實施的人來講，卻有些殘酷。
祥和之氣，是生靈美好願望祝福的代名詞，而西門無極所需要的怨氣則是萬物生靈心底最生深處的怨恨。
兩者本是天敵，彙集一處必會彼此爭鬥，身處其中的人自然是苦不堪言。並且這還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種痛苦是對神魂的折磨，根本無法抵禦。否則，眾人都已進入了聖武境界，已經超脫了人的範疇，只要不當場死亡，還可以憑借體內的真元稍微緩解痛苦。
但可惜的是，這種直接作用於神魂的痛苦，真元是無法抵擋的。只能生生承受。
連續四個月的時間，所有人都在經歷無窮無盡的痛苦。他們這些看透了人間生死浮沉，心性堅定的老一輩還勉強可以堅持，但剩下的海外九族，也有不少年輕的後起之秀，他們修為雖然不弱，但心性卻要差上不少。在兩種氣息的籠罩下，可謂苦不堪言。
甚至，激發佛像威能的陣法也幾次陷入崩潰。所幸的是，維持陣法只需要一百六十八人，還有幾十人可以輪換休息。所以一路走來還是有驚無險。
但縱使如此，經歷了四個月的非人折磨，海外九族的多數年輕弟子也已經陷入崩潰的邊沿。只不過，所有人的心性卻提高了一大截，再加上葬天大陣啟動，無數生靈死亡，身體中所蘊藏的元氣重歸天地致使天地間元氣極為充沛，幾乎所有人的修為都上升了一個台階。
並且魏博一的玄陰之氣已經無法壓制西門無極體內的全部怨氣，遠遠跟在後面的他此刻已經重新變成了惡鬼形象，週身被一層濃濃的黑霧籠罩。
此刻，激發佛像威能的陣法已經撤去。
只是那佛像依舊漂浮在半空，盡職盡責地散發著祥和的光芒，護佑眾人不被西門無極吞噬。
「時間到了！」凝雪輕輕一歎，緩緩踏出一步。
只是一步的距離而已，眼前所見卻是兩重世界。
通天塔周圍一里以內是絕對的禁區，其中居住著守護高塔的遠古五族。
因為守護幻陣的關係，從外面看來，通天塔周圍一里內的地方和其它地方的天空沒有任何差別，也看不到守護五族的存在。
然而只是一步踏入後，天地卻陡然大變。
原本灰色的天空不再寂寥，而忽然變成了九色紛呈的熱鬧，外面看來只有一里的範圍也忽然擴大了百倍。而那傳說中的遠古五族則分佈在這百里之內的五個角落。
「此乃聖地，閒人不許入內，如果是誤闖，速速退去！！！」
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帶著無可抗拒的傲氣。
對於世代守護通天塔的他們而言，一萬年前神魔泯滅之後，天下蒼生在他們眼中都不過螻蟻而已。如果不是見這兩百多人都已經進入了聖武境界，只怕他們連多說一句都不肯，早已出手誅殺。
慕容依巧卻並沒有理會他們血脈中衍生出來的驕傲，淡淡看了迎面走來的人群一眼：「你們的責任只是阻擋大衍聖地的普通人進入，無法阻擋我們，還是叫真正的守護者出來吧！」
「放屁！！」行來人群中，走在最前的一個身穿金色長袍，鶴髮童顏，眉宇間傲氣外洩的老者憤然怒喝。
「就憑你們也配讓三位大人出面？」
不錯，當初神後安排五族這這裡，主要是為了防止大衍聖地的普通人進入。
但是，雖然神魔滅絕後大衍聖地的天地天地法則改變，不可能再次出現新的聖武境界高手，可大衍聖地中還有妖族和神魔後裔存在，所以這些人的修為雖然不高，但的的確確都是地神境界以上。
而眼前這些人，除了最前面的兩個白衣女子和黑衣青年看不出深淺外，其他人基本上都是地神境界修為，雖然有兩百多人，但自己這一方足足有七百多人，加上五族各有天賦，結合起來還可以組成恐怖的陣法。
無論怎麼看，兩方對上，勝利都會屬於自己這方。只是因為要想殲滅這些人，自己一方也會付出不小代價，享受的萬年安逸的他們不想再傷筋動骨，所以他們才出言警告，想這些人離去了事。
沒想到，自己的不願計較卻成了無能，面前這女子竟然如此狂妄。
從祖輩那裡傳承了無上驕傲的他們又怎能不怒。
魏博一皺了皺眉頭，開口說道：「直接殺了吧！」
說話的同時，一直藏在衣袖中的手也輕輕亮了出來。
而慕容依巧卻搖了搖頭：「還是讓海外九族的人出手吧，宣洩下對他們有好處。」
話語剛剛落下，還沒等慕容依巧的手勢，慕容承德等人已經紛紛衝了上去。
「殺」
「救出老主人，等待主人重生！！！！」
憤怒隨著吼聲宣洩。
為了從海外群島那個惡劣的環境中走出，這些人認陽凌天為主，但卻沒有為他們心中的主人做過任何事情。
甚至，還不知道有多少次因為他們而將陽凌天陷於陷阱，要那冷漠的白衣青年拼出性命相救。
對這些，他們愧疚，他們憤怒。
然而卻無可奈何。
因為他們沒有力量。
甚至，陽凌天「死亡」後，天命神王要帶走陽若山等人的時候，他們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因為，他們沒有改變結果的實力。
而現在，終於遇到了旗鼓相當的對手，終於有了稍稍彌補心中愧疚的機會。
宣洩！
慕容依巧說得不錯。
海外九族的人不是在戰鬥，而是在宣洩。
宣洩對陽凌天的愧疚！
宣洩自己曾經無能憤怒！
在禁之森林修煉的時候，海外九族的人無一例外地選擇了修行魔道功法，其中很多是需要吞噬其他生靈的血肉來修煉。他們就選擇了吃自己的肉，喝自己的血，用以激發身體最大的潛力。
上古魔道功法本來就講究用痛苦來磨礪己身，修煉之人會痛苦異常，所以心性有些殘暴！而他們將功法這一那痛苦無疑陡增十倍。
此刻，他們終於可以宣洩。
將當時承受的痛苦在戰鬥中宣洩。
兩百多人分成九個小組，每組二十四人構成一個小型陣法，九個小陣陣點連成一個碩大的「卍」字。
滅殺之陣血卍十字咒！！！！
對面，守護五族身上閃動著青、紅、灰、綠、金、五種不同顏色的光芒，形成一個生生不息的五行之陣。
遠古最純粹的五行血脈，生生不息的逆天陣法，幾乎可以凌駕萬物。
可惜，遇到的是滅殺之陣。
帶著無盡怒氣的滅殺之陣！！！
那一刻，天地開始顫抖。寂寥的天空卑微地收起了它的色彩！
九族的子弟需要宣洩！宣洩心中的憤怒！
卍字之陣也需要宣洩！
宣洩它被封印萬年，現在才得以重建天日的嗜血渴望！！！！
五彩的光芒瞬間崩潰！
鮮紅的血液凌空飄舞，恍若朵朵艷麗的桃花。妖艷、淒迷，向通天塔下的黑色土地灑落，似乎想用它們的艷麗和妖異，清洗這黑色土地的卑微，清洗他們自從有天地以來便被蒼天踩在腳下的哀傷。
它要逆天！！！！
遠古神魔遺族又如何，上古神後又是什麼？
九天十地，神魔無赦！！！
「哈哈原來上古神族的血也和我們一樣嘛。一樣的顏色，一樣的味道！」
海外九族的弟子瘋狂地叫囂著，用敵人的血洗刷著自己心中的憤怒。
………
巨大的卍字緩緩轉動，如破冰的尖刀，生生刺入五族陣法的中央，好像刺入了輕柔和的水面，輕輕便將其破開。
尖刀之後，慕容依巧、凝雪、魏博一，平靜而緩慢地向前踏步，恍若在自家園地悠閒散步。
前方，真正的守護者即將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