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大衍聖地 第37章戒指之內 文 / 漫天飛刀飄
「你給我回來！！！！」
西門無極轉身那一刻，一向溫柔的慕容依巧忽然暴喝一聲。
「怎麼？」西門無極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葬天大陣已經啟動，難道我最後風光一次也不行！！」
「風光？」
慕容依巧笑了笑：「難道你以為在神壇，抵擋天命神王的時候，你擁有的力量已經很強了？」她搖了搖頭，冷冷看了面前的胖子一眼：「天命神王他們不過是些跳樑小丑而已，魏大哥和陽大哥隨便一人舉手投足間便可覆滅他們，就算你恢復到那時候的實力，對上通天塔守護者的時候，也根本沒有還手之力，更何況生於混沌中的眾神之後？」
西門無極怔了一下，忽然大怒：「照你這麼說，難道就放任陽爺爺和凝煙他們不管？」
從天武大陸一起走來的幾人中，慕容依巧和陽凌天認識得最早，甚至比他西門少爺還早，並且兩人感情深厚，在他的想像中，聽到陽凌天親人出事，最激動的應該是面前這恬靜女子才對。
可是，面前這女子非但沒有熱血沸騰，甚至還極其冷酷地打壓自己，這種情形又如何能讓他不怒。
甚至，旁邊的海外九族的人也是愣了一下後忽然大怒。
慕容承德顫巍巍地上前一步，掏出一個青色的玉簡：「西門公子，我知道你吸收天地間的怨氣需要四處遊走，我們的步伐可能跟不上你的腳部，這是天命神王留下的前往通天塔的地圖，兩個月後我們一定會在通天塔會面的。」
說著，他昏黃的目光還在慕容依巧身上輕輕掃了過去。那模樣似乎在說，你這位孫凝煙和西門無極口中的主母，對主人的親人可以不管不顧，我們這些僕人卻不能貪生怕死。
慕容依巧沒有理會慕容承德異樣的目光，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滿臉憤怒的西門無極一眼：「記得當年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就是莽莽撞撞地為劉煥在買乾糧，沒想到一百多年了，你還是那副莽撞的樣子，我有說過不讓你去通天塔了嗎？」
西門無極愕然一愣：「可你剛才不是說……」
慕容依巧笑了笑：「呵呵，我只是說你就算回復到當初在神壇時的修為也起不了什麼大作用，而如果你跟我們一起走的話，我有辦法加快你吸收怨氣的速度，兩個月後，我保證，你的基本上可以和魏大哥比肩！」
「和魏大哥比肩？」驚喜瞬間湧上那肥胖的臉頰。
一生都沒有被眾人仰視，膽小怕死的人又怎麼會不憧憬自己有一天具有令蒼天顫抖的力量。更何況，這力量將會被用來救兄弟的親人和自己的最愛。
然而只是轉眼之間，那陽光明媚的臉龐又好像江南梅雨季節多變的天氣般，快速風雲變幻。
他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眉頭忽然皺了起來，看了慕容依巧一眼，擔憂地說道：「餓修羅之身完全展開的時候會吞噬靠近我的任何生靈，一旦我的修為可以和魏大哥相當，那他必然無法壓制我體內的怨氣，你們不是……」
「呵呵~~~~」西門無極話語落下，慕容依巧還沒來得及回答，慕容承德已經爽朗地笑了笑：「我們這些老骨頭只是些沒用的東西，能被西門公子吞噬，為主人做一點事情，又有什麼可畏懼的……海外九族的兒郎們，你們怕嗎？」
「不怕~~~~」
整齊聲音震將灰色的天空生生拉開一道裂口，讓山川震動，久久不息……
在慕容依巧說出自己準備利用手中的佛像和兩百餘人組成陣勢，保證所有人不至於死亡並幫助西門無極最大限度地吸收怨氣的時候。凝雪手上冰雪聖樹和曼荼羅神器幻化的戒指輕輕震動了下。
戒指中，一望無際的灰色似乎是永恆的主題。
永恆中，一個朦朧的灰色影子靜靜地坐著，眼神有些呆滯。
而她的面前，有一個九色的光團靜靜漂浮。
那光團九彩閃耀，但因那閃動的光芒太過耀眼，讓人看清裡面究竟有什麼，正在發生何事。就只能看到一團艷麗的色彩而已。
朦朧的影子靜靜看著光團，眼神有些疑惑。
她不知道自己是從何而來，她只知道自己有意識的時候，就已經是在這灰色的世界裡。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沒有形體，只是一個殘缺的靈魂狀態。
但有一個沒有性別，美得讓天地都要嫉妒，叫摩耶的鮫人告訴她，不遠處，躺著的那個屍體就是她過去的身體，只不過她的神魂必須要在一個特定的條件下才能回去，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蘊養神魂，盡量恢復記憶，等待機會的來臨。
這樣，她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這灰色世界沒有晝夜，她只是一個靈魂體，不會有飢餓的感覺，那個摩耶的鮫人也只是孤獨地呆在這個世界的另一角，並不理它，所以她根本沒法知道究竟過了多久。
她只知道，經過漫長的等待後，自己的頭腦似乎清醒了一些，可惜以前的事情還是一無所知，並且也無法出去，在這種平靜中慢慢煎熬等待。
終於，有一天，這種平靜被打破了。
那一天，本來和過去的無數日子一樣沒有任何區別。
但忽然間，她卻覺得一疼，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正要離自己而去似的。
同時，一直木偶般呆在另一個角落的鮫人摩耶也忽然站了起來，焦急地看了灰色的天空一眼便衝了出去。並且回來的時候還帶回了多靈魂碎片，和一個男人的「屍體」。
他說，這些靈魂碎片和她有著莫大的關係，她能否重新復活，全看這些靈魂碎片能否重新凝聚。
同時，對方也終於告訴了一點關於她的事情。
她叫司空妙！
說完，那絕美鮫人的靈魂便煙消雲散了。
「你究竟能不能凝聚啊？~~~~」
司空妙蜷著身體，看著面前的九色光團喃喃自語。
除了修煉功法和一些常識外，司空妙的腦海現在是一片空白，但她卻堅定地認為面前這些靈魂碎片的主人的確和自己有極大的聯繫。不是因為對摩耶的相信，而是因為見到這些東西那一刻，她便沒來由地生出親切的感覺——渀佛曾經和面前這人血脈相連，靈魂交融，甚至有些心痛的感覺。
自這些碎片進入此處後，因為那沒來由的心痛，她便停止了修煉，每天只是呆呆地看著他們。不是期盼它們聚合後讓自己的神魂從新回歸身體，而就是單純地希望它們能聚合。她只是覺得，如果這些靈魂碎片不能復原，她會很傷心，很傷心，甚至就算復活也會覺得沒意思。
雖然不知道這感覺從何而來，但她卻清晰地知道，那感覺的的確確是存在的。
故此，及時常識很清楚地告訴了她，在神魔兩界，神魂散掉就代表真正的死亡，但那種痛心的感覺還是堅定地等待、守候。
「你可以快點恢復嗎？如果可以，我情願自己魂飛魄散！」
虛幻的手輕輕觸摸了下那九色光團，司空妙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出口，但又重複了無數次的聲音再次被說了出來。
「呵呵~~~~我們以前真的很親密嗎？以至於我竟然會莫名其妙地生出情願自己消散也要你復原的想法。」
手指離開光團邊沿，那種莫名的感覺稍微淡了一些，她不由苦笑了一聲。
雖然從感覺上判斷，面前這傢伙活著的時候應該和自己有著莫大的關聯，但她卻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彙來形容，畢竟，以前的一切，她已經全部忘記。只是憑感覺說出「親密」一詞。
嗯，應該就是親密，不然我不會生出這種感覺！
司空妙點頭認定了自己用詞的準確，回頭看了遠處和這些碎片一起被摩耶帶回的男人「屍體」一眼，好像熱戀中的女子安撫情郎般溫柔地撫摸了那光團一下，道：「好了，那邊應該是你的身體吧，你好好凝聚恢復，我去看看你的身體。」
虛幻的身影幽靈般向前走去。
然而，她卻沒有發現，在她轉身那一刻，身後的九色光團忽然動了下……好像某種生命的心臟，輕輕跳了一下。
雖然只是那麼一下，然後便重新歸於平靜。但因為靈魂和身體的牽引，遠處躺著的那具男屍體內，也猛然發生了變化。
「啪啪~~~」
好像什麼東西破碎似的聲音傳出。
那用天地間無數神魔的精氣熔煉而成，並且融合了兩滴神後精血的身體內，原本已經呆滯不動的八顆真元珠忽然動了。
他們倏然旋轉了一下，然後又歸於平靜。
但平靜之後，珠子上卻同時出現了一道細小的裂縫。
破碎，代表的是毀滅……
但毀滅，通常卻預示著寂滅之後的重生。
天地便誕生於寂滅後的混沌。
「啪~~~」
「啪啪~~~~」
脆響不斷傳出。
真元珠上的裂縫不斷加長。
數量，緩慢而艱難地增加著。
一條……
兩條……
三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