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大衍聖地 第30章 西門妖祖 文 / 漫天飛刀飄
「將你祖宗的都丟光了！」西門無極哀其不爭地搖了搖頭：「只知道動用武力的莽夫怎麼稱得上完美！」
呼圖丹心神一震。手中晶綠的長劍竟有軟化的趨勢。
完美，好像一個奇妙的詛咒，深深扎根血脈之中。
他本是翠晶天蟒一族，這種妖獸通體晶翠透亮，好像完美的碧玉，沒有絲毫瑕疵，並且長短大小無一不透露著完美的氣息，長短胖瘦，無論是增一分，還是減一分，都會是一種損傷。形態之美，在妖獸中只有七綵鳳凰能相提並論。
正是因為體型的完美，他們體內的血液中好像含著一種入骨的詛咒。——對完美一詞有著一種偏執，所以在西門無極等人嘲笑他名諱的時候，他才會那麼憤怒。因為他追求的是完美，不容褻瀆。
而正是對完美的追求，才讓他能夠忍下怒氣，等西門無極等人笑完了，才出聲詢問。因為氣度也是完美的條件之一。
同樣，西門無極說得不錯，翠晶一族的行事之時，追求的也是力量與智慧的結合，因為兩者隨便差了一種，都稱不上完美。
神思恍惚地沉吟良久，呼圖丹終於抬起了頭來，看到西門無極那副「痛心疾首」模樣的時候，不由得更加慚愧起來，自己竟然被一個肥豬般的人物嘲笑不夠完美，還被無情地鄙視。
這絕對是一種悲哀。
「怎麼樣？意識到自己錯在哪裡了吧？」西門無極老氣橫秋地指點道。
「知道了。」呼圖丹悲傷地點了點頭，畢竟，按對方的說法，自己今天的行為似乎好像真的和完美沒有任何關係，好像只是一個肌肉發達的莽夫而已。
深深的懺悔。
懺悔的同時，一個疑惑從腦海中湧起。
他怎麼知道我身體的血液中蘊含著對完美的渴求。
難道他看透了我的本體。
不對，我族這種天性，就是古妖族中也沒人知道，連現在的老祖都不知道，知道的只有我翠晶天蟒一族。難道這傢伙是我族中的長輩。
疑惑地抬起頭來，他很快又排除了自己的想法。
第一，這傢伙明明只有神武六級的修為，還沒到化形境界，不可能變成人形。
當然，這不是重點，如果對方真的是族中的前輩，自然可以隱匿修為，讓自己看不出來。
最重要的，還在第二點。如果他真的是翠晶一族化形而來，那絕對不會是這種體型。——這種冬瓜一樣，比肥豬還胖的體型，不僅和完美沒有絲毫關係，甚至，連醜陋都稱不上。這種體型是翠晶天蟒一族的血液絕對不允許的。
「呵呵很奇怪吧！」西門無極笑了笑，一直背負在後的手輕輕伸了出來，一滴殷紅的鮮血浮在手中。
「用你的血試試」西門無極屈指一彈，那紅色的血滴立即緩緩飛出。
「試血？」呼圖丹不屑地笑了笑。
難道這傢伙還真的以為自己是我族的前輩了，哼，這種醜陋的身體，如果真的是我翠晶天蟒一族，只怕也會被掃地出門吧……
腦海中鄙夷的念頭不斷閃動。
忽然，呼圖公子臉上的笑意突兀地消失了。
漂浮空中的血滴，竟然好像真的能引動他體內的血脈似的，身體中，冰冷的血液開始翻滾起來。
這……這是遇到遠古前輩精血時才可能有的現象。
傻傻看著漂浮面前的血滴良久，他終於伸出修長的手指，同時掏出一柄精緻的銀刀，輕輕一劃。
不知是絕望還是興奮。
自己的竟然真的對那胖子的血液臣服了。
好像見到長輩的孩子般，激動地顫抖著，在對方那血滴周圍瘋狂地飛舞。
他真的是我翠晶天蟒一族的前輩。
難道那肥胖的身軀是另一種完美？
呆呆地轉頭看去。
不知怎的，呼圖丹眼中，那原本醜陋的西瓜身材忽然變得美麗起來。
多美麗的身體啊，雍容、華貴，比例、線條似乎都蘊含了黃金分割的美妙。
唉還是前輩的境界高啊，我以前怎麼都沒發現這種圓形身體的美麗呢。嗯，看來以後我的身體也要改變一下形象。
前輩是「西瓜體」，我必須更進一步，創造出更完美的「雞蛋體」，……不，雞蛋體不夠完美，不夠圓潤，應該創造出屬於我的「石榴體」，哈哈，到時候還不「艷驚四方」，石榴般渾圓的身體上，配上一雙明明的眼睛……嘴巴……
簡直是絕配。
呼圖丹傻傻地暢想著。
孫凝煙等人驚恐地望著西門無極，滿臉崇拜。面前這個「糊塗公子」的修為，明顯已經超過了南宮燕和呼延成和，沒想到這胖子竟然有如此威力，幾句莫名其妙的話，一滴血，就好像能讓對方對他無比「崇拜」。
西門無極很享受眾人的這種反應。他牛氣地點了點頭，轉身看了同樣目瞪口呆的圓贊一眼，手指輕輕點了兩下：「你們，也用血試試！」
「我們？」圓贊等人愣了一下。
或許孫凝煙等人不清楚呼圖公子兩人血液極有靈性的表現代表著什麼，但作為古妖族的一員，對於這種精血感應的事情他們卻是心知肚明。
面前這個肥胖如豬的傢伙，雖然外形和翠晶天蟒一族常有的華麗外形極不相符，但精血的反應已經說明了這傢伙是翠晶天蟒的某一位前輩無疑。
可是……眼前這位「前輩」竟然還要讓自己試血？
而且更奇怪的是，這位翠晶天蟒一族前輩的精血，竟好像對自己體內的血脈也有影響一般。
時空似乎瞬間沉默了下來，圓贊等人面面相覷地看著空中飄浮的兩顆血珠。
「算了，看看他究竟搞什麼鬼吧，一滴血而已。」時間不知流逝了多少，終於，還是血脈中的律動戰勝了心中的疑惑。圓贊等人相互對視一眼，紛紛伸出了手指。
六滴刺眼的血滴緩緩飛出。
和呼圖丹一樣，圓贊幾人精血靠近西門無極血滴的時候，也激動地顫抖起來……
「怎麼可能！！！」
「他究竟是什麼種族的怪物！！！！」
驚呼聲猛然傳開，好像臨死前的迴光返照，周圍空氣忽然沸騰起來，隨後又歸於平靜。——死一般的平靜。
西門無極的血竟然能和七種妖獸的血共鳴……
這超乎了常識，難道他是七種妖獸雜交的產物？
可是……可是這對注重血統的古妖族而已，彷彿是不可能的產物！
「萬妖之祖！！！」
寂靜間，南宮燕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猛然叫了一聲。
呼圖丹等人身體輕輕一顫。
而孫凝煙眉頭卻是疑惑地輕輕一皺：「什麼是萬妖之祖？」
「那是一個圖騰？古妖族的圖騰」
「妖族的圖騰？」孫凝煙愣了一下。
「是的！」南宮燕點了點頭，好像陷入某種回憶似的，靜靜看著寂寥的天空，良久才回過神來：「傳說，開天闢地後，妖族的五位聖祖跟隨始祖之神治理天地，最後力竭身亡，始祖之神感念妖族五祖的功德，將他們身體中的精血取出，融合新生出一個強大的神獸，此獸具有所有妖獸的天賦，因為所有妖獸都是它身體中的精血衍化而來。
按照妖族的傳說，他們的力量都來自這位神獸，只要這神獸死亡，整個妖族就會失去他們的天賦，並且血脈斷絕！」
孫凝煙兩眼一瞪：「那怎麼從來沒聽說過什麼萬妖之祖？」
「傻丫頭。」南宮燕笑了笑。「雖然妖族中一直有萬妖之祖的傳說，但從來沒有人見過這個神獸。沒見過的東西，人類自然不會太在意。
而古妖族雖然對傳說深信不疑，但那畢竟是他們生命中的信仰，時常將其名字掛在嘴邊無疑是一種褻瀆，故此，久而久之，人類世界中對萬妖之祖這個名詞就逐漸變得陌生起來。」
柔和的微風從草地上吹來，空曠的原野，寂靜無聲，沒人說話。
呼圖丹七人身體不住顫抖，臉色因激動而呈現詭異的潮紅。原來這位竟然是傳說中妖獸力量的源泉，——萬妖之祖。既然如此，他知道翠晶天蟒某些習性的事情也自然不難理解了。畢竟，所有的妖獸都是他身體中的血液分離衍化而來，父親怎麼會不知道兒子的習性。
他們七人來這天穢谷本是尋找可以讓妖族振興的轉倫劍，然此刻和萬妖之祖的出現相比，轉倫劍的事情，似乎顯得太過渺小了。如此功勞，只怕自己以後就算被打斷腿也會被古妖族當神一樣供奉吧。
和呼圖丹幾人的激動相比，孫凝煙等人卻是滿臉的疑惑。西門無極的底細眾人心知肚明，這小子，絕對不是什麼虛無縹緲的萬妖之祖，而是一個肥胖、好色、懶惰的普通小人物而已。
可是眼前這一切……
死一般的寂靜無聲蔓延，似乎要將眾人生生嚼碎。
終於，呼圖丹首先回過神來，雙手一個奇怪的法決打出。
「你做什麼？」西門無極眉頭輕輕一皺。
「將你老人家的消息稟告族裡！」呼圖丹恭敬地跪了下來。陽凌天的事情他可以不稟告，因為他可以一人拿下這份功勞，而萬妖之祖的功勞，卻絕對不是他一人可以貪圖的。稍有不慎，甚至可能給整個翠晶天蟒一族帶來滅頂之災。
「誰叫你稟告了？」西門無極有些惱怒。本以為自己按照某人的提示，稍微裝下，便可將當下的場景應付過去，沒想到這傢伙卻將什麼萬妖之祖的消息傳出了。如果古妖族再有高手到來，那自己的身份豈非要立即被人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