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大衍聖地 第28章 呼圖公子（一） 文 / 漫天飛刀飄
絢爛、破滅、虛無、再生。
完美的循環，週而復始。
銀髮青年體內的無數神魔精血凝結而成的紅球爆發出璀璨的光芒，散出縷縷霧氣，被再生之後的五色光華熔煉、同化，一起流入修長的身體之中，變成灰色的混沌之力。
時空似乎失去了意義。
無盡的虛空中，銀髮白衣的青年恍若傳說中的不動佛陀，靜靜盤坐，推衍著屬於自己的天地生滅……
一望無際的萬里草原上，西門無極等人忘記了一切，自顧自地愜意享受著，似乎完全忘記陽凌天進入那古怪的城市，生死未卜已經半年。甚至，所有人心中沒有絲毫的擔憂。因為這無邊無際的草原上，瀰漫的，似乎全是銀髮青年那熟悉的氣息。
某間青色石屋旁邊，南宮燕、呼延成和靜靜看著遠處的漂浮城市，面無表情。
「南宮姑娘，你說他這次出來後修為會到什麼境界！」凝望良久，呼延成和終於輕輕出聲。
「我也不知道。」南宮燕搖了搖頭，臉上是萬物崩塌而不變色的平靜。
她仰起頭來，輕輕吸了口帶著濃濃青草氣息的空氣：「從他散發的氣息來看，修為增加的程度並不大。」
「是的，我也這樣覺得。」呼延成和認同地點了點頭，只是說話的同時，疑惑卻不由自主地浮上了臉頰：「不過讓我奇怪的是，他散發出來的氣息卻給了我一種奇怪的感覺，那感覺很奇怪，究竟是什麼我也說不上來。」
南宮燕笑了笑，看了他一眼：「是不是讓你有些心顫，還有點害怕？」
呼延成和微微一愣，好像被點醒似的：「是的，就是這種感覺。」他低頭沉思了下，好像是在想該如何表達一般，良久才抬起頭來，繼續皺眉說道：「想一萬年前，我見到魔尊、天弒神王的時候，他們身上的氣息雖然強大，但也都沒給我這種心顫的感覺。他透出出來的氣息明明最多也只是天神初期而已，怎麼可能會讓我害怕？真是奇怪。」
「呵呵即將想不通，那就不要想了。」南宮燕笑著搖了搖頭。
呼延成和的感覺和疑惑，卻不正是她的感覺和疑惑，又讓她如何解答。
「算了，他身上的奇跡已經太多，我們慢慢等他回來，再問問吧！」
輕柔的聲音傳來，南宮燕轉身離去。
或許，這瀰漫整個草原的氣息，除了讓她驚悸外，還有一點安全的感覺。
陽凌天的氣息並沒有瀰漫到天穢谷九層以外的地方，只是在第九層的萬里草原中蕩漾。
第七層中，古妖族龍蛇部首領呼圖贊之子和六天神初期的妖獸，呆呆地望著不遠處，透明禁制內的無數怪物，滿臉無奈。
「媽的，這些怪物究竟是什麼東西，妖獸不像妖獸，人類不像人類，還這麼厲害。」一個人身獸頭，長著兩隻青色犄角的妖獸整理了下身上有些破爛的衣衫，開口罵道。
「圓贊，你還是這麼急躁。」看起來和普通人沒有兩樣，甚至還有點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之感的呼延少爺笑了笑，狡黠地看了那說話的妖獸一眼，調侃道：「怎麼？莫非這麼多年的修煉，還是改不了你那毛病？想你家那頭母蛇了？」
「嘿嘿」圓贊笑了笑，絲毫沒有尷尬的樣子，反而小孩子般耍起了無奈：「少爺，你是知道的，我本體是九頭天蛇，身體中有強大的淫邪之氣，這都半年了……」
說著，他還一把將胸前的衣衫扯開，露出了八個長著青色犄角的蛇頭「刺青」，道：「你看，我這幾個頭也都有些萎靡不振了，要是在不找條母蛇，只怕我身體就要爆炸了……」
他滿臉委屈，還準備繼續說下去。然而一旁的呼圖公子卻已經笑著揮了揮手：「好了好了，知道你憋得辛苦，我知道，陽凌天那些人中也幾個人類的美女，等找到他們後將那幾個女子給你，我想，憑我們找到陽凌天的功勞，老祖也不會說什麼的。」
「真的？」圓贊眼睛一亮。幾千年前，他曾經嘗過人類女子的滋味，那可比家裡的那頭母蛇強了不知多少。有一段時間，他曾外出四處擄掠人類女子以供淫樂，只不過被紫帝發現，出面和老祖交涉。
這樣老祖才下了禁令，妖族之人不得侵犯聖武境界以下的人類。
幾千年了，那種**的滋味已經遠離了幾千年，沒想到，又可以重溫了。
「呵呵好了，別想了，還是想辦法對付裡面的怪物吧。」看著圓贊猥瑣的樣子，呼圖公子不由伸手在他頭上輕輕敲了一下，然後才轉頭面色凝重地往第八層的空間看了過去：「這天穢谷中的怪物雖然強大，但都有其弱點，前面七層，我們都是這麼走過來的。現在大家好好回憶下剛才和這些怪物戰鬥的情形，看能不能找到它們的弱點。」
「嗯，好的！」有人類女子的誘惑，圓贊立即舔了舔舌頭，爽快地點頭坐了下來，好像生怕呼圖少爺反悔一般。同時，另外幾位妖族男子也是無奈地笑了笑，緩緩盤坐在地閉目回憶著剛才驚心動魄的一幕。
然而，九頭天蛇雖然有著九個不同的腦袋，但滿腦子除了那淫邪的本性之外，卻沒有多少思考的細胞。
半柱香的時間悄然流逝，終於，那暴躁的圓贊又快速跳了起來：「算了，不想了要不，將消息傳回族裡，讓他們派一個古神巔峰的長老前來，這裡還不應手可破！」
「呵呵，你倒是變聰明了？」思緒被打斷，呼圖公子不由冷冷一笑：「但如果長老來到，找到陽凌天的功勞我們能佔多少？況且，陽凌天他們是否在裡面，我也只有八成的把握而已。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現在整個古妖族都在忙碌，如果長老來到，費盡心力將這些怪獸除去，陽凌天他們卻不在裡面，到時候，我們得到的應該不是獎賞，而是懲罰吧。」
圓贊兩眼一瞪：「少爺你也沒有把握陽凌天他們一定在裡面？」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自己的少爺只是想獨佔功勞，所以才不願請族中高手前來，沒想到，他竟然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廢話，沒有親眼見到之前，誰敢說自己有十足的把握？」見圓贊不依不撓，呼圖公子也有些不耐起來：「還記得這次傳來消息的那個叛徒嗎？當年在他走出古妖族的時候，我就曾在他血脈中留下了烙印，無論他走到哪裡，我都可以根據這印記找到他。」
圓贊等人身體瞬間一寒，五宗聯盟宗主的事情，他們是心知肚明，整個古妖族中，最憎恨那人的應該就是面前這呼圖公子了。
原本以為，隨著那人被驅逐，念在同宗的份上，呼圖少爺心中的怨恨也會隨之消失。
沒想到，他的心機卻如此之深，在對方離開古妖族的時候竟然就已經下了禁制……
呼圖公子也好像注意到眾人的臉色變化似的，神色微微一變，急忙調轉話題道：「我之所以會猜測陽凌天他們在這天穢谷中，一來是因為那叛徒傳來的消息是陽凌天一行是往這天穢谷而來。」
說著，他又輕吸了口氣，道：「當然，這不是主要的原因，畢竟，老祖他們都認為陽凌天等人進入天穢谷的可能很小，這才只是派了我們前來查探。甚至，老祖都以為是我心性堅韌才能在這裡堅持半年之久。其實他們卻不知道，我早已經感到了這天穢谷中有我當年在那叛徒身上種下的氣息。」
圓贊等人微微一驚，瞬間忘了對方的冷酷，急忙開口說道：「那在這裡面的會不會是紫帝或者通天塔的人？」
畢竟，按妖族老祖的推測，五宗聯盟的宗主應該是被紫帝或者通天塔之人滅掉神魂，將身體帶走的。按呼圖公子的說法，五宗聯盟宗主的身體似乎就在這天穢谷中，那裡面的應該是紫帝或者通天塔的人才對。這可就不是什麼功勞的問題了，那事關生死啊。
「不會的」呼圖公子笑了笑。「這天穢谷中雖然有我印記的氣息，但卻很淡，應該不是他完整的身體。那陽凌天不是曾經和他有過一戰嗎？所以我猜測，應該是當時那叛徒受傷，血濺到了陽凌天身上，我所下印記的一部分也隨那叛徒的血進入到了這天穢谷中。」
「可是陽凌天等人的修為並不足以進入這天穢谷啊？」圓贊脫口反問。
一直以來，他都沒有太過擔心陽凌天等人是否在這天穢谷中。畢竟就算找到那些人，功勞也應該差不多都屬於面前這呼圖公子。只不過他的心目中一直認為進入這天穢谷並沒有什麼危險，就算無法進入大不了退出就是。所以他才一路跟隨前來。
沒想到，按這時呼圖公子的說法，五宗宗主的身體卻有可能就在這天穢谷中，也就是說自己招惹不起的人可能也在，事關生死，也不由他不慎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