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大衍聖地 第27章 逆轉問天(二) 文 / 漫天飛刀飄

    恍若世界瞬間沉睡，夜空靜得可怕。《》(.）

    天弒神王、陽凌天在虛空中靜靜漂浮，一樣的默默無聲，唯一不同的是，陽凌天面色沉靜，臉上有少許愧疚。一位高傲的王者，忽然被人告知自己引以為傲的修煉方法竟然是錯誤的，這絕對是一種毀滅性的打擊。而那位曾經站在九天之上，迎著呼嘯的罡風，俯視芸芸眾生的神王，臉上卻是絕望的灰暗。

    「可以告訴我，真正的問天闕歌應該如何修煉嗎？」沉默不知持續了多久，天弒神王終於緩緩抬起了頭來。

    陽凌天微微一愣。

    「唉」看著對方遲疑的樣子，神王忽然意識到什麼似的，有些尷尬地輕輕一歎：「不好意思，修煉的方法是每個人的秘密！我冒失了！」說話的同時，失望的神色自然地在他那剛毅的臉上浮現了出來。

    「前輩誤會了。」陽凌天笑了笑：「雖然我猜測你的修煉方法有些問題，但具體應該如何修煉，我也只有一個模糊的想法而已，不知道對與不對。」

    他看了看頭上璀璨的夜空一眼，稍微沉吟了下，接著道：「要不這樣吧，趁現在還有時間，我按我的猜想修煉一下，前輩修煉問天闕歌的方法雖然有些紕漏，但畢竟經驗豐富，也可以幫我琢磨下我的方法是否正確。」

    「現在？」天弒神王雙眼一瞪，詫異的同時，眼中瞬間爆出希望的光芒。雖然自己的修行是錯誤的，但如果能有幸見到正確的修行方法，那也足以聊慰平生。

    漆黑的夜幕繼續展現它沉默的威嚴。

    巨城之外，西門無極等人燃起了一堆篝火，自在地把酒談論著。

    如此放鬆的狀態，好像已經從所有人身邊溜走了太久。

    忽然，天幕中傳來一種異樣的波動，所有人赫然一驚，快速起身，疑惑地往波動傳來的地方——遠處那碩大的城市中看去。

    城中，陽凌天的神魂依舊漂浮身體之外。

    不過，九才魂靈的下方，他的身體卻好像被某種力量承托似的，緩緩飄了起來。

    天弒神王身體輕輕顫抖，終於可以見到天地間最大的秘密在自己眼前解開。

    然而，陽凌天接下來的動作卻讓他有些看不明白了。

    空中，漂浮的九色神魂好像受到了某種強大的壓力似的，靈動的身體忽然變得呆滯起來。

    他笨拙而緩慢地舉起了嬌小的手臂，艱難地輕輕揮動。

    「他這是在做什麼？想用脫體的神魂控制身體？」天弒神王滿臉詫異，雖然，人的身體是由神魂控制，但那只是對於身體中的神魂而言。

    神魂一旦脫離身體，便只是一種虛無縹緲的存在，別說凌空控制身體，如果不是在特殊的環境中，就算要保持不散也十分困難。

    可是，陽凌天卻做到了。——開天闢地以來無人甚至無人敢想的事情。——脫體的神魂控制身體。

    雖然手臂的揮動有些艱難，但終究還是在空中畫出了一個奇怪的圖案。

    同時，神魂下方的那修長身體也好像受到了某種召喚似的，忽然爆出金、紅、青、綠、黃五種耀眼的顏色。

    「什麼，他竟然要散去身上的修為？」

    天弒神王赫然一驚。對方的做法，和散功的做法一般無二。

    「這也太大膽了吧，修煉的方法只是一個雛形而已，是否正確他自己都不知道，就敢這麼冒失地散去修為，萬一有任何閃失」

    萬載的時光中，保守孤魂無依的痛苦，神王也未曾有過絲毫失態，而此刻，看著這個好像是自己傳人的青年的動作，他終於驚叫出聲。

    然而，他的驚呼卻已經太晚。

    陽凌天軀體上紫光閃耀，體內灰色的混元真氣重新分化成精純的五行元氣，源源不斷地溢出體外。在空中跳出絢麗的舞蹈，恍若末世之時，天地間最美麗的精靈，為絕望的世人跳起的葬天之舞。——一曲滅世的殤歌。

    「怎麼會這樣？」天弒神王皺起了眉頭，很明顯，他也感覺到了那濃重的劫滅氣息。

    然而，這一切他卻無法阻止，他只是一個殘魂也算不上的投影而已。

    縱使此刻真的是世界劫滅，他也無能為力。

    時間緩緩流逝。

    彷彿過了千秋萬世。

    又恍若只有一瞬。

    陽凌天體內灰色的混元真氣終於消失殆盡。

    空中，炫舞的五色彩虹緩緩融合一體。

    劫滅的氣息更加濃厚。

    恍若天與地的融合，得到的只是破滅的虛無。

    「這真的是劫滅！！！！他瘋了！！！」

    剎那間，遠古的神王似乎忘記自己兩人只存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好像真的是末世劫滅降臨般，瘋狂地叫囂起來。

    因為那種毀滅的氣息，實在太過強烈，彷彿已經充塞了天地。

    好像天地的融合，五彩光華快速扭結，碰撞，炸裂、毀滅，終究變成破滅，隨後歸於虛無。

    唉這世界終究還是劫滅了。

    天弒神王已經完全忘了自己的身在何處，悲傷地歎息了一聲。

    「不對，既然天地劫滅了，那我也應該隨同毀滅才對！」陡然間，「死亡」了他心傷過後，彷彿恢復了一絲清明。

    並且更奇怪的是，經歷了那難以承受的傷痛之後，他的心神好像比以前更加明晰了似的。

    「破而後生？」扭頭看了頭頂的虛無，他好像明悟似的，驚喜地叫了起來。

    果然，頭頂的虛無慢慢旋轉，緩緩生出一團灰色的混沌之氣，隨後那灰色氣息不斷湧動，終於從新分化出更加精純的五行元氣。

    「呵呵原來是這樣，要讓自己劫滅後重新排演一次天地洪荒的變化。」天弒神王明悟似地點了點頭：「這個小子還真夠大膽的！這種推演的天地劫滅，一個控制不好，便真的有可能讓他神魂俱滅。」

    他輕輕笑了笑，好像想起什麼似的，恍然點了點頭：「對了，凝結五顆真元珠的條件不是要達到以情馭道，用自己的執念體內的力量嗎？看來那只是一個基礎，真的以情御道，不僅是控制體內的力量，還要控制那種演化的劫滅！」

    「呵呵這小子比我強！那排演天地變化雖然危險，不過他已經熬過來了，我也可以安心了」

    輕柔的聲音傳開，灰色的虛影滿足地笑了笑，沒有絲毫留戀地緩緩散去，沒有再多看一眼，因為，根據他的理解，面前這個白衣青年已經真正掌握了問天闕歌的修煉之法，並且已經突破瓶頸，其成長，需要的只是時間而已，他已經不用再做些什麼，也做不了什麼。

    可惜的是，他沒有停留，哪怕他只是停留片刻，也會驚訝地發現，事情並非他想像中那般簡單。

    漆黑的夜空，五彩絢爛，恍若輕柔的流水，緩緩注入那修長的身體之中，混合成灰色的混沌之力。

    那雙眼緊閉的九彩神魂也是面色一喜。

    忽然，那喜悅卻瞬間消失無蹤。

    神魂雖然已經脫離了身體，卻可以清晰地感到體內的一切。

    將問天闕歌逆轉，重新排演天地的變化之後，五行混合的真元雖然更加精純，但卻絕對夠不上自主演化出另外四種力量。

    「難道我的方式錯了？」

    「可是這混元之力明明精純了不少啊。」

    九彩神魂緩緩睜開眼來，想和那遠古的神王探討一番。

    然而，可惜的是，那灰色的虛影卻早已消失無蹤。

    「不是的吧！這麼心急？」

    稍微沉吟了下，明白了一切的他，無奈地搖了搖頭，緩緩閉上雙眼。

    半空，陽凌天靜靜端坐，亙古長存。

    漆黑的夜空似乎只是他的背影而已。

    恍惚間，天地的一切似乎都在腦海之中。

    那種感覺很奇怪。

    並不是修為大成後可以掌控天地的那種感覺。

    而好像他只是整個天地的旁觀者，站在冷風呼嘯的九天之上，可以看到天地的一切，卻並不能掌控。

    「呵呵問天闕歌蘊含的就是天地衍化之道，修煉它，究竟是要掌控這天地還是和這它融為一體？」

    「或者，兩者根本都是一回事？」

    紛亂的念頭從腦海中閃過，陽凌天有些煩躁起來。

    忽然，他看到了天穢谷中已經修好的無數石屋，和在屋外安心修煉，談論。

    「呵呵管它修煉的盡頭是什麼，我只是想救活妙兒、依巧，讓大家安心地生活而已。」

    寧靜的感覺生出，笑了笑，他沒有再去思考修煉的事情。

    只是靜靜地「看」著世間一切。

    恍惚間，時空發生錯覺。

    他好像看到了一個個生靈出生、成長、衰老，最後死亡。

    然後一個新的生命又再度誕生，成長、衰老，最後死亡。

    一切週而復始地循環著好像一個完美的圓圈。

    只不過，那新的生命誕生的時候，卻好像比前一個生命在某些方面要強上不少，不過那只是一點點而已。

    「進化？生死交替，一代一代的進化。」

    在地球時的名詞毫無來由湧上腦海。

    「生命的進化並非一代可以完成，天地的衍化也不應該是一次就可以臻於完美。」

    他心神猛地一震。

    問天九劍，九為圓滿。

    難道天地的衍化也是九次劫滅才能更進一步？

    「呵呵既然如此，那我就逆轉九次，劫滅九生，那又當如何！」……

    那端坐不動的神魂輕輕站了起來，手臂再度艱難地緩緩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