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大衍聖地 第3章 地下之城 文 / 漫天飛刀飄
秋冬之交，窗寒露重，清晨通常是霧鎖千里。（_&&）地處海邊冰火島這種情況尤為嚴重。
天地間第一縷光線劈開無盡的黑暗，將光明揮灑大地。灰白交界的冰火島中央，濃濃的霧氣在柔和的光線的映照下，恍若一層薄薄的胎衣。
看不見的瘴氣瘋狂湧動，陽凌天一人獨自漂浮半空，孫凝煙等人一旁緊張地看著。
舉劍問天，我命由我，天命何從……
蒼涼的聲音配合朦朧的遠古洪荒景象，銀青年心中陡然一震。
天下萬物，皆為我控，敢噬青天！！
不知怎的，他腦海中忽然湧出這樣一句話來。
或許，是隨著那蒼涼闕歌的意境順勢而生，有或者是那原本就是隱藏於闕歌中的一句。
不知什麼原因，他腦海中就忽然湧出這麼霸氣十足的話來。同時，其心中還生出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體內真元隨著那淡淡的奇異感覺流轉，暴虐的水火瘴氣也似乎順從了一般，開始跟著自己的真元流轉全身。
強大的腐蝕之力竟被他牽引、利用，焚燒、鑄煉著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每一根神經。甚至，銀青年自己也不清楚那暴虐的瘴氣為何會順從。念頭一起，剎那間，似乎天地萬物都盡在自己掌握，可以跟隨自己上入九天下落黃泉，讓九天十地的漫天神魔、甚至那渺渺天命也要臣服。
這一切沒有源頭，就那麼不經意地生。然，當陽凌天斂眉沉思，體會那種感覺來源的時候，周圍無窮無盡的水火瘴氣好像受到了什麼制約似的，竟陡然間停止了流轉。同時，腦海中那絲奇異的感覺也突兀地消失無蹤。
「唉就差那麼一點點。」
恍惚間，陽凌天似乎聽到蒙輕輕的歎息，稍作遲疑，他終於慢慢睜開眼來。
孫凝煙和西門無極驚喜地叫了一聲，快步上前，卻又快止住了身形。——水火瘴氣交界處的恐怖，孫大小姐可是早有領教，同樣的痛苦她可不想再體會一次，
陽凌天淡淡一笑，降下雲頭，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旁邊眼神中露出少許失望的蒙和孫凝煙，終於抬腳向眾人走了過來。
忽然，眾人旁邊不遠處的地面開始輕微的搖晃起來，一個圓形的大包還從地底拱出，不知過了多久，終於，一個黑色的圓形石屋破土而出，隨即石屋的大門緩緩打開，無數身穿麻布葛衣的男女老少一起走出。
「地下城的人？」孫凝煙微微一愣。
而同時，走出地面的人群見得幾人也是微微一愣。
「怎麼會有幾人，究竟哪一個才是？」被眾人簇擁著，面容消瘦顴骨高聳的老者訝異地嘀咕了一聲。
不過那訝異的神色也只是在他臉上閃了一下而已，轉眼間，他又擠出了自認最「和藹」的笑容，快上前幾步，雙拳一抱：「各位，是從外界來的，我是這冰火島地下城羅迦族的長老慕容承德，這位是我族族長羅睺。」說話間，他手還輕輕抬了起來，自然地往旁邊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青年一指。
「不錯，我們是從外面來的。」
孫凝煙輕輕上前，目光往眾人身後一掃，疑惑的神色瞬間漏了出來。——看這黑壓壓的人群，對方竟好像全城出動了。
慕容承德彷彿也意識到自己等人的失態，稍微沉吟了下，遂淡笑道：「諸位有所不知，這冰火島幾千年都沒人來過，我們這些人在地下也呆得悶了，今日早間感到有貴客駕臨，所以我們這些人忍不住好奇出來看看了。」言語間，他絲毫沒有提及羅迦族主人之事，面前這些人雖然同時出現，但彼此之間關係不明，他也不清楚面前這幾人之中究竟是全族神定之主。按神靈的指示，主人肩負逆天大任，每走一步如履薄冰，他可不想一見面就給未來的主人帶來什麼麻煩。
說完之後，他深陷的眼皮微微翕動，目光往眾人身上一掃，又看了周圍的環境一眼：「諸位貴客遠道而來，而我羅迦族之人也與世隔絕幾千年了，對外界的事情都很好奇，不如就請各位到城中做客，一來我們可以盡盡地主之誼，二來，我們也想聽各位講講外界的情況。不知幾位意下如何？」……
羅迦族的地道一直通往地底深處，但卻絲毫沒有昏暗的感覺。當身後石門輕輕關閉，將外界光線隔絕那一刻，那原本只是青灰一片毫無出奇之處的石壁竟然閃出盈盈祥和光輝。就連司空妙也不由嘖嘖稱奇。
從眾人以陽凌天馬是瞻的態度中，羅迦族的長老慕容承德似乎也感覺到了些什麼，一路上，他都主動靠近與銀青年攀談不已，只是陽凌天冷漠的表情卻讓他無法深入。
司空妙和蒙不停打量四周環境，看著慕容承德的態度，淡淡的擔憂卻不由自主地湧上眉頭。雖然不知道問天闋歌的傳承者究竟有什麼樣的逆天使命。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早在一萬多年前，那些遠古神魔就已經為這個不知道是誰的傳承者準備、安排了許多。
看這慕容承德的態度，彷彿整個羅迦族都是某位神靈，或者就是海外群島入口處那幽魂替陽凌天安排的後盾。這對四面楚歌的眾人來說原本應該是好事一件。然，面前的冷漠的銀青年卻是一個命運只由自己掌握的人，面對遠古神魔的安排，他能又能坦然順從嗎？——尤其在他並不知道前因後果的情況下。
一路上，人數雖多，卻安靜異常。
只有西門少爺不停打量四周不停嘀咕著，看著羅迦族人的眼睛中還有幾分警戒之色。
「哼，無事獻慇勤，必定有姦情，就說不要進來嗎，也不知陽大哥怎麼想的，九這麼跟著進來了。」
無獨有偶，孫凝煙看了四周良久，也是小聲地嘮叨了一句。
頓時，高山流水得遇知音般的亮光陡然從西門公子眼中閃現，他肥胖的腦袋快湊了過去。
「怎麼，凝煙，你也覺得這什麼羅迦族的人有問題嗎？」
「嗯，那有因為好奇，全族人都跑出來的，還有，你看那個長得奇形怪狀的長老，也未免太過熱情了。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嗯，是的，是的。凝煙你眼睛還真是毒辣啊。還有，你看那個叫羅睺的族長，看著我們的眼睛中總是有一種恨意，好像毒蛇的眼睛一般，讓人全身冷，他肯定沒安好心……」……
狹長的石梯在兩人的嘀咕中緩緩後退，旁邊石壁上的光芒也逐漸暗淡起來，不過，那黯淡了的牆壁上卻被鑲上了顆顆雞蛋大小的寶石，出柔和的螢光，保持著通道的明亮。
「好了，幾位，這就是我們居住的羅迦城。」終於，轉過一道彎後，眾人視線瞬間開闊，和陽凌天一起走在最前面的慕容承德轉過頭來為眾人介紹到。
哪裡是什麼地下城市，純粹一個宏偉的地下王國。
放眼望去，鱗次櫛比的房屋根本看不到盡頭，雖然都是由同一種顏色的石材建造，但眼睛所能看到的地方卻絕對沒有兩間造型相同的屋子，讓人不得不訝異於羅迦族的驚人創造力與想像力。
頭頂百丈之上，給整個地下城帶來光明的石壁也是用一顆顆閃動瑩瑩光輝的寶石鑲嵌而成，為了營造藍天白雲的效果，寶石的顏色也是藍白兩種，靠東邊一點的地方，還有一個不知什麼材料製成的金色「太陽」高高懸掛。
甚至，更為奇特的是，除那金色太陽外，其他的藍白寶石相互錯在，竟形成了一種流動的效果。晃眼看去，恍若真實的蔚藍天空漂浮朵朵流雲一般。若不是「天空」只有百丈高度，只怕眾人還會真的以為自己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這不是真的！」孫凝煙揉了揉眼睛，被眼前的景象驚呆，瞬間忘了自己剛才還對慕容承德等人腹誹猜測不已。
「呵呵這地下城始建於萬年之前，歷經我羅迦族幾百代人的改建，這才有了現在這狀況。」慕容承德自豪的輕輕一笑，對於地下城的規模，他可是有著十足的自信讓未來的主人滿意。
說完，他隨即轉過身來，看了陽凌天等人一眼，道：「好了，各位，這裡不過是我地下城的一角而已，走，我帶你們去中央的神壇看看。」說完，他身體立即微微斜跨半步，側身站立，右手輕輕抬起，對眾人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陽凌天等人抬腳向前。一個清朗的聲音忽然從背後傳了過來。
「且慢！！！」
族長羅睺快步上前，「責怪」的目光向慕容承德丟了過去。「長老，幾位貴客遠道而來，還沒有休息何必急於一時，要不我看這樣，先安排一座雅苑讓客人住下，我們晚點再擺上一座豐盛的酒席，和客人暢談也不遲。」
「可是」慕容承德一呆，遲疑半晌。
然，旁邊的羅睺手右手輕輕揚了揚，其身後的兩個青年已經快步走到陽凌天等人面前，身體半躬做好了引路的動作。
慕容承德雙眼微微瞇起，看了羅睺一眼，手輕輕抬起，可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好，這樣也好。」說完，他也轉過了身來，歉意地沖陽凌天等人一躬身：「不好意思，幾位貴客，是承德考慮不周，幸好族長想得周到，那還請幾位貴客先行休息，晚些我們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