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大衍聖地 第2章 冰火遺族 文 / 漫天飛刀飄
紅灰相間的世界，承天等人滿臉疑惑，詫異地看著面前的霓裳隨風飄動的司空妙，甚至，小心守護著孫凝煙的西門無極也抬起了頭來。
「其實那些人之所以能在此處生存和我們現在沒有看到他們，原因是一樣的——因為他們住在地下。」司空妙吸了口氣，開口說道。
「住在地下？」西門無極愕然一愣。
「是的。」司空妙點了點頭，臉上露出少許落寞：「一萬年前，一批人和瘴氣一起被人從大衍聖地分離出來，突兀變化的環境讓無數人死亡。
原本，他們可以居住在冰半島或者是火半島的，但後來他們現，在這冰火島中間地界以外的地方，他們雖然能生存，但剛剛出生，全無修為的嬰兒卻無法存活。
傷心絕望之下，這些人差點悲憤自絕，最後有一人回到這冰火交界處，偶然進入地下，他差異地現此處的地底並不受瘴氣侵染，欣喜若狂坐下，這人立即彙集召人在地下開闢出一座偌大的地下城市，自此以後，冰火島上之人的後輩才得以繁衍生存。」
「你是說他們生活在地下？」西門無極眉頭輕佻，疑惑地往四周看了看：「可地下沒有陽光，植物無法生存，難道他們不吃東西的嗎？修為高深的人是可以辟榖不食，但那些剛出生的嬰兒應該必須要吃。」
司空妙淡淡一笑，道：「既然為了生存，他們能夠耗盡心力在地底開闢一個城市，又怎麼可能會被食物的問題難住？冰火島周圍的海域中有著許多的魚類，原本他們是想在地下開闢水域，飼養魚類供他們繁衍所需。可惜，正如你所說，地下什麼都沒有，魚類生存也是需要食物的。多以開闢出地下城來後他們便立下規矩，每隔兩個月就派一批神武境界以上的人外出，通過冰半島或者火半島到周圍的海域中捕捉魚類供所有人食用。」
或許眾人的運氣太差，來到冰火交界處已經二十多天的時間，孫凝煙早已醒來，居住地下冰火島人還是不見蹤跡，看樣子，甚至有兩個月後才出現的可能。
西門無極等人度日如年，不過，等待的卻不是冰火島上的居民，對此刻的他們而言，那些居民就算一百年不出現也是沒有任何關係，他們等待的是閉目漂浮空中的陽凌天平安醒轉。
二十多天前，從司空妙口中得知冰火島的人可能需要兩個月時間才出現的時候，就在眾人眼前，陽凌天竟面無表情地走進到了那冰火交界的地方。
更讓眾人心驚神顫的是，那白衣飄展的身影上還同時湧起了綠、紅二色光芒，他竟在交界處同時運轉水火兩屬性功法！！！
時間恍若握不住的流沙，從指縫間悄然溜走。陽凌天自進入冰火交界的地方後就開始雙目緊閉，再也沒有了其他動作，一連二十多天的時間都是雙目微微閉合，銀白色的頭和衣衫隨風飄展，沒有絲毫變化。不，如果說稍微有點變化，那應該就是他的臉色——開始慢慢變得蒼白。
雖然感覺不到周圍瘴氣的流動，但眾人心中明白，那修長的身軀此刻正承受著島上無窮無盡的冰火瘴氣侵蝕。
「陽大哥這究竟是要做什麼？看他的樣子也不像吸收周圍的水火之氣化為自己的真元！」
「難道他是想借這些瘴氣淬煉自己的身體。」
在天武大陸的時候，孫凝煙就曾聽禁之森林的大長老說過，陽凌天的身體是諸天神魔都要嫉妒的紫極元身，不僅對各種天地靈氣感覺比常人靈敏十倍，並且如果錘煉得當，單單身體的威力就要過遠古神魔的不死之身。
唯一可惜的是，陽凌天的紫極元身並不純粹，其中雜誌太多，甚至還有種莫名的力量潛伏體內，在不斷侵蝕他的身體。
如果在這海外群島找不到克制血靈的辦法，那回大衍聖地之後眾人就不得不直接和擁有不死之身的血靈和少昊硬碰，借助此處水火交融之氣，將紫極元身錘煉得更加完美那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有點像，好像又不全是。」看著空中面色有些蒼白，但卻平靜的銀青年，號稱無所不知的蒙，終於也露出不確定的神色。
孫凝煙的猜測不錯，水火交融，鑄練神軀的確是上乘之法，起初，知曉自己身體並不完善的陽凌天的確是想借助此處龐大的水火之氣鑄煉身體。
不過，走進交界處那一刻，他知道自己想法有些差了。——冰火島正中不僅是兩種瘴氣的交界處，更是廣袤海島瘴氣的源頭，進入之前感覺不到，進入之後才霍然現此處的瘴氣濃度竟好像比兩邊半島高了百倍。難怪孫凝煙只是接觸邊沿，轉眼之間便身中寒毒昏迷不醒。
磅礡無盡的水火瘴氣洶湧而入，猛烈撕扯著身體，好像冰冷的鋼刀從骨頭上劃過，要將血肉生生剝離。龐大的腐蝕氣息直入骨髓，每一條神經都被不斷拉扯，先是熊熊烈火灼燒，還未使用那火灼的刺骨之痛，忽然，那熊熊烈火又瞬間變化成極度冰寒從頭頂直淋而下……
甚至，十天之後，他體內的五行真元還開始自動運轉起來，帶動周圍的水火瘴氣瘋狂地湧入體內。
同時，那漆黑的長劍，還嗡的一聲，自動飛了出來，在銀青年頭頂繚繞飛舞。
問天何壽，問地何極？斡維焉系，天極焉加？
生合歡，死何苦？日月安屬？列星安陳？……
似乎已經消失很久的問天闋歌忽然傳來。
依舊低沉而蒼涼，好像自遠古洪荒中跨越萬載時空直落而來，黃鐘大呂般直透心神。
「不對！！！」
聽著那熟悉的聲音，陽凌天忽然湧出一種不對的感覺。
那聲音並不是從他腦海深處響起，而好像是從周圍呼嘯的狂風中傳來一般。
明明闇闇，惟時何為？陰陽三合，何本何化？……
凝重、無可抗拒的聲音還在繼續。
難道此處也藏著問天闋歌，陽凌天脖子輕輕動了動，似乎想睜開眼來找尋聲音的來源。可惜沉重的壓力卻讓他睜不開眼來，只能靜靜聆聽。
時間悄然流逝，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瞬，又或者是千秋萬世。
銀青年終於找到兩「問天闋歌」的區別，風中傳來的聲音並沒有那種讓人不知不覺沉淪的力量，他腦海中也沒有浮現第一次聽到問天闋歌時所見到的那種遠古洪荒的景象。
只不過，同樣的詞句，同樣的聲音似乎勾動了意識中潛藏的某種信息，龍鳳相爭的模糊畫面漸漸湧了上來。
「這是」
看著陽凌天身上若隱若現，外人難以現的紫色暈光，司空妙和蒙不由同時一愣。
「不對啊，他現在的修為應該還不會才對」
司空妙疑惑地看了銀青年良久，眉頭斂起的同時，卻忽然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雙眼陡然雪亮。
「送我們進來的那傢伙，他也是一萬年前的人，一定是他一定是他，是他早就在這裡安排了一切，我們進來的時候也是他故意送我們到這裡來的……」……
白衣的銀青年漂浮半空，長衣袂隨風飄揚，好像出塵仙人。
蒙、司空妙滿臉驚喜，眼睛死死盯著空中的人影。
地底深處，一個眾人未曾接觸的地下城市。
四周石壁鑲嵌著無數夜明珠，將原本應該幽暗異常的地下城市變成了一個不夜之城市。
城中心，偌大的廣場中央肅立著一尊白玉雕成的神像。
沉寂萬載，只是心安理得承受無數人朝拜而沒有絲毫表示的神像忽然輕輕顫抖起來。
整個地下城市也跟著輕輕搖晃。
「怎麼回事？」
無數人從房屋中走出，驚恐地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潮水般湧向廣場的時候，當中一個顴骨高聳，長長鬍鬚遮住了嘴唇，眼眶深陷，耷拉的眼皮遮住了半個眼珠的老者見得中央神像的異樣，卻激動地跪了下去，雙手高舉。「神靈指定的主人已經來臨，他來帶我們走出這暗無天日的世界來了。哈哈，其它八部都還沒有消息傳來，沒想到我冰火島一部竟是最先接受主人榮光的。哈哈我們光明的時刻即將到來」
沙啞的聲音落下，頓時，廣場立即沸騰了起來。
「長老是真的嗎？我們可以離開這裡了？」
「長老」
顫抖的詢問聲相繼傳來。
最前面伏拜的老者也慢慢站了起來，身體不住顫抖竟一時哽咽失聲。已經記不清多少年了，一族之人堅韌地在此苟且偷生，就只為了那一個渺茫的希望，希望神靈指定的主人到來，帶領全族走出這非人的世界。
「長老，你別激動，慢慢說，神像的異樣是不是真的說明主人來臨？」
一個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青年上前半步，扶住了老者顫抖的身體。
「謝謝族長，我沒事。」老者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激動的同時臉上也露出了自信的光芒。
只見他輕吸了口氣，淡笑道：「族長，你也知道，我族中長老一位世代傳襲，卻並不管族中之事，只是傳承主人來臨的各種徵狀，我又豈會弄錯。」
說著，其手還輕輕一揮，好了，現在主人已經來臨，大家跟我一起出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