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禁之森林 第14章 禁之森林(中) 文 / 漫天飛刀飄
風不急不緩地吹過，卻對四周千年古木沒有任何影響。
甚至，連蔥綠的樹葉也因為靠得太過緊密，沒有絲毫動靜。只有地上小草輕輕搖晃。
小一兩根纖細的手指輕輕搭在陽凌天脈搏，良久才張嘴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從懷中掏出一顆白色丹藥遞給陽凌天服下，轉過頭來面向諸葛晨曦的時候，面色陡然沉了下來。
「諸葛晨曦，你幹嘛欺負凌天哥哥。」
「小一，你幹嘛這麼護著他。」諸葛晨曦滿臉無賴。「這裡不允許外人進來，難道你要違背長老的命令嗎？」
「是啊，小一，這小子來路不明瞭，你不要護著他了，按規矩，殺了他吧。」
旁邊幾個小孩同時跟著叫囂起來。
小一面色一變，微微露出些慌張，上前半步，雙手張開將陽凌天護在了身後：「不，你們不能傷害他，他~~~他~~~他是我哥哥。」
「哥哥？」
諸葛晨曦一愣，瞬間又回過神來。小一連自己名字都不知道，那裡可能有什麼哥哥？她如此說法不過是想護著陽凌天而已。
怒氣自心中攀升的同時，其手輕輕一揮，語氣也隨之森寒起來：「小一，你快讓開，你只會幫人治病，不會武技，是擋不住我的，如果還這麼護著他，就不要怪我了。」
「不。」小一滿臉倔強，可愛的腦袋鼓浪般搖晃，眼神倔強得甚至有些蠻不講理。「我就不讓，他就是我哥哥。」
「你~~~~~」諸葛晨曦滿臉通紅，身上衣袍輕輕自動。
周圍的風立即好像狂了起來，捲起無數落葉，鋼刀般刮過眾人臉頰。
頭頂，那濃密不為風雨所動的樹葉，也禁不住好像海浪般翻滾……四周除了呼嘯的風聲以外，一片寧靜。
「晨曦，你們不要為難他了，以後凌天也是森林的一員。」
蒼老而柔和的聲音傳來，帶著無可抗拒的威嚴。
呼嘯捲起地上無數落葉的狂風似乎也抵擋不住那柔和的威嚴，陡然寂靜下來，諸葛晨曦等人臉色瞬間煞白。
「爺爺。」小一面色一喜，琉璃般通透的眼睛猛然抬起，好像溺水的人見到了救命的稻草般，急促地向聲音傳來的位置喊道：「他們欺負凌天哥哥。」
「呵呵~~~」空中的聲音憐愛地一笑，明顯輕柔了許多。「爺爺知道了，你帶他進去療傷吧，我還有事，一會再來看他。」說著，其聲音又是一轉，變得威嚴而肅穆：「晨曦，你們幾個也去練功吧。」
「是！大長老。」諸葛晨曦等人無奈地頭輕輕一垂，走過陽凌天身旁之際，眼中滿是怨毒：「小子，今天算你走運，以後走著瞧。」
「諸葛晨曦，你~~~~」小一滿臉焦急。
可惜諸葛晨曦卻已經遠去……
無奈地一聲輕歎，將陽凌天扶進屋中坐下，放下身上的背簍。
小一立即開始忙碌起來。
把脈、取藥、搗藥，動作連貫統一，嘴上還不停抱怨：
「哼！！諸葛晨曦他們真是壞蛋，我這才離開一會，他們就欺負你。」
「唉，也怪我，只是想著你今天要離開，怕你中了這森林外圍瘴毒，為你採藥去了，卻忘了還有諸葛晨曦他們幾個壞蛋。」……
說話的同時，忿恨、自怨的表情不斷轉換，關切之意溢於言表。
陽凌天面色依舊平靜，但那深若古井的眼中卻終於閃過一絲難得的暖意，輕輕招了招手，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似的。
可終究還是輕輕放下了那無力的手，什麼都沒說。只是等到小一忙完一切，慢慢走過來的時候，這才眼睛好像逃避似的看向門外那無數的參天古樹。「我終究還是會離開的。」
「為什麼！」小一脫口而出，聲音高亢而極昂。等話喊出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失態，頭輕輕垂了下去，聲音變得蚊蟲低不可聞。「爺爺不是說你以後也是禁之森林的人，可以留在這裡了嗎？」
陽凌天輕輕一歎，幾乎就要忍不住心中一軟答應留下，可手抬起的那一刻，最後還是咬了咬牙，抬起頭來，毅然道：「哥哥在外面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況且我如果留在這裡，會給這裡帶來災難的。」
說話的同時，朱康的身影浮現腦海，那灰色的眼中忿恨不由勃然而出。
小一抬起頭來的時候，陽凌天眼中怒火已經消失無蹤，是故她並沒有注意到，只是疑惑地眉頭輕佻：
「為什麼凌天哥哥留在這裡就會給禁之森林帶來災難？難道也有人說你命運不好，會殃及身邊的人？你可千萬不要相信，有人給我說過，爺爺帶我回來的時候，森林中的很多人都說我會給森林帶來災難，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沒事，你可千萬不要相信。」
「小一，凌天不是這個意思，他是怕他的仇家追來，連累了這裡。」柔和的陡然聲音從外間傳入。同時，一個鬚髮皆白，慈眉善目的灰衣老者已經慢慢走了進來，行走之間，還淡淡看了陽凌天一眼，道：「不過凌天你也不用擔心，這裡是禁之森林，天下的禁地，你仇家是不敢來這裡的。」
「爺爺，你來了？」小一乳燕投懷般地鑽進了來著懷中。
陽凌天則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來著。
禁之森林這個名詞他在陽家的典籍中曾經見過，這天武大陸除了有天離、大澤等八個國家之外，還有一個神秘的地方叫做禁之森林。
禁之森林不屬於任何國家。據說這裡是自混沌的黑暗中生出第一縷光線，天地初生的時候就已經存在，它的存在就是為了封印某種可以毀天滅地的神秘力量。
當然，這種源自遠古的傳說，真實與否已經無法考證，但有一件事情確實肯定的——這裡的確是天武大陸的禁地，八國之人擅入者死。
據說這禁之森林每代只有十六個守護者，由兩位長老統領，可就是這寥寥可數的十八人，卻讓整個天武大陸的人噤若寒蟬，雖然對此處有著深深的好奇，但卻沒人敢越雷池一步進來查探。
如果這裡真的是禁之森林，那諸葛晨曦等人也應該就是這裡下一代的守護者，有那樣的修為倒是解釋得通。
「爺爺，這就是凌天哥哥。」
小一拉著來者慢慢走了過來，行至陽凌天身前之時這才微笑著拉起了老者的手。「凌天哥哥，這是我爺爺，也是這禁之森林的大長老。」
果然。
陽凌天心中恍然地一聲暗呼，淡淡看了面前這個雙眼灰蒙，昏暗無神，甚至說有點渾濁，看起來平淡無奇的老者，臉上卻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身體輕輕一欠：「大長老好。」
「凌天不用多禮。」大長老輕笑額首，道：「你在禁地之外和天離王朝太師朱康的事情我已經看到。並且這兩天我還出去瞭解了下情況，你們的恩怨我已經大致知曉。你在這森林中，他們不敢進來，反倒是如果出去還會有危險，所以，你還是暫時留在這裡吧。」
「謝謝長老，凌天遵命。」
陽凌天身體再度半躬，爽快的態度讓大長老不由一愣，灰蒙的眼睛異光閃動，似乎要將陽凌天看透一般。
小一似乎也為這突如其來的幸福驚呆，傻傻愣立默默無聲，四周頓時一片寧靜……悄然間時光不知流逝多少，或許是眨眼之間，又或許是一炷香，直到外間一聲尖銳的梟鳴驚醒那份沉默。
小一這才好像如夢初醒地雙手輕輕抱於胸前。「凌天哥哥要留下來太好了。」高興的同時，她又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停了下來，滿臉擔憂：「不過諸葛晨曦他們幾個壞蛋恐怕還會欺負凌天哥哥的，要不爺爺你管管他們……」
「呵呵~~~~」看著小一擔心的模樣，大長老輕輕一笑，道：「這個事情我有些不好插手啊，既然我已經宣佈凌天以後也是森林的一員，那他也算這裡的後輩弟子了，同輩弟子之間有些爭執是正常的，只要沒有傷亡那也沒什麼。況且就算我約束他們，也不能說如果凌天主動找麻煩，他們也不能還手吧。」
說著，他還頗有意味的向陽凌天看了一眼。
陽凌天寂然無語。
旁邊的小一卻是心中一急，連忙喊道：「凌天哥哥怎麼會主動去找他們麻煩，不過爺爺你也知道諸葛晨曦那個壞蛋，到時候他找上來……」
說話的同時，她還著急地拉了拉陽凌天的衣袖，好像是在讓他也祈求兩句一般。
可惜，陽凌天卻只是輕輕搖頭，淡然道。「這件事情就按大長老的意思吧，小一你就不用管了，放心，他們傷害不了我的。」
「你不知道的。」小一滿臉焦急。「武技之道分兩途，上為神，下為形。你修煉的下形之法，而諸葛晨曦他們修煉的是上神之法，你是不可能打得過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