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時光 第195章 談話 文 / 飛虹上人
第195章談話
「觀眾朋友們大家好，我是主持人小薇，歡迎大家收看每週五晚上的節目。」主持人小薇首先出現在鏡頭裡，站在演播大廳當中說道。
「今天的談話，我們請到了最近話題很多的一群人，他們少年成名，他們才華橫溢，他們做出了遠超同齡人的成績，但同時，他們的一些所作所為，卻引起了許多專家學者與社會大眾的批評，他們究竟是怎樣的一群人呢？有請嫩芽大賽的獲獎者，顧誠、廉俊、雷天、余詩。」
「啪啪啪」，伴隨著一陣電子音樂，有幸來到演播大廳的觀眾們都鼓起掌來。在這種歡迎的掌聲裡，四個年輕人從邊上進了大廳。
「大家好，我是顧誠。」「大家好，我是廉俊。」「大家好，我是雷天。」「大家好，我是余詩。」
三男一女，四個人上台後先沖觀眾們打招呼。然後主持人接過話筒。
「好的，我們的少年作家們已經來到演播廳裡，想必大家有很多的問題要問吧，不要著急。本次節目，另外還請到了三位嘉賓，分別是滬市青年作家鄭世文，著名記者王勝樹，還有教育專家陳蓮教授，大家歡迎三位嘉賓的到來。」
在嘉賓出場的時候，顧誠看著周圍，很鬱悶，瞅瞅身邊幾個興奮不已的少男少女，不禁感歎，年輕真好啊！這般無知的上台，一會兒可有的為難。
雖然主持人沒讓坐，但顧誠可不會給誰面子，他看看身後的大沙發，一屁股坐了上去，而旁邊幾個，好歹也是一同出身，稍稍都熟悉些，見狀都坐了下來。
不一會，待嘉賓入座，主持人便甜甜的對著鏡頭說道：「按照慣例，大家還是先看看大屏幕吧！」
「唔？搞什麼？」顧誠心裡思索，隨即就發現裡面的一堵牆壁忽的閃亮，上面出現了自己和其他三人的身影，是張照片。顧誠一看就知道，這是當時嫩芽大賽結束時候拍的。
以顧誠為主，其餘三人為輔，大屏幕放了許多的視頻，顧誠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簽名售書的過程也被人拍下來。再看其他三個人，倒是羞澀與緊張共存，興奮和得意比肩的表情。
一段視頻放完後，三十多歲卻起個名字叫小薇的女主持人，拿起話筒衝著觀眾問道：「怎麼樣，看了這麼多的東西，連我都覺得他們幾個了不起了。你們說，是不是呀？」
「是。」下面爆發很嘹亮的聲音，夾雜著隱約的「好帥」。明顯的，廉俊和雷天都是一般相貌，余詩是個女生，跟好帥沒關係。兩個嘉賓長相都算不堪入目，自然，說的就是顧誠了。
聽到台下的呼喊，顧誠嘴角帶笑，微微頷首示意，引來幾聲尖叫。
「呵呵。看來喜歡顧誠的觀眾挺多的。」主持人調侃一句，然後開始發問了。
「顧誠，能說下你創作小說《大明》的經歷嗎？我想觀眾朋友們都很好奇，這樣一本劃時代的書，是在什麼情況下寫出來的。」
「可以。」顧誠接過話筒，思索片刻：「《大明》，這個構思，來源於華國古代的神仙傳奇，在我看歷史時候又摻雜了一些假想，於是，一個包含著俗事生活與求仙問道世界的故事就出現在我腦海裡，當我獲得嫩芽大賽第一名之後，姜老師鼓勵我勇敢的寫出來，於是回到家裡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就把它完成了。」
「哇！一個月你就寫完了三十萬字的巨作，真的太厲害了。」主持人聽了之後連忙稱讚。隨後又詢問了其他三人。另外三個即便銷量沒顧誠高，畢竟也是佼佼者了，說的話就比較多，詳細的講著他們創作經歷。
「鼓掌。」聽到其中余詩，一個女生大冬天堅持寫作，手指凍得發腫的經歷，主持人立刻鼓起掌來，音樂也變得催人淚下。讓余詩說著說著就喜極而泣，溫情的場面直讓顧誠大呼惡俗。
但是這會兒，卻很有效果，顧誠看到台下許多上了年紀的婦女都抹著眼淚花。畢竟，嫩芽雜誌社聯繫這個節目，是為了扭轉局面的。主持人也能幫就幫。
「好了，剛才四個年輕的作家們講述了她們各自的經歷，請問三位嘉賓有什麼看法呢？」等到場面緩和起來，主持人提問。
「我先說吧。」青年作家鄭世文拿起話筒：「首先呢，我要祝賀四位同學，你們用自己的天賦與努力，走出了一條寬闊的道路。幾本書我都有所耳聞，來這裡之前也專門的仔細瀏覽，雖然還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但是瑕不掩瑜，還是值得鼓勵的。」
到這裡，鄭世文一頓，台下估計有安排的托，辟里啪啦的鼓起掌。然後他接著道：「但是呢，有個很重要的問題，我聽說，你們中間有人退學？這樣很不好，學習是你們這個年齡段最應該做的事情，寫作不應該當做頭等大事。謝謝大家。」
鏡頭給了廉俊與雷天特寫，他們倆正是退學的人員。只見兩人一個不屑，一個羞赧。顯然各自情況不同。
這時候，著名記者王勝樹接過了話筒：「我呢，是個記者。平時對小說其實沒多少研究，但是對新聞很關注。最近一個多月一來，關於你們的新聞屢見不鮮，別的情況我不瞭解，我只是想問問，把所有的經歷都集中在寫作上，其他功課門門紅燈，導致退學，到底可以不可以。還有，顧誠同學，據瞭解，你的學習成績卻是年級第一，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我？」顧誠指指自己鼻子睜大眼睛。這廝，說到顧誠就提了名字。真拿我當病貓嗎？
實際上，這種訪談，顧誠覺得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因為，他清楚地知道，今後每個人在時光裡的演變。就好比其餘三個少年作家，印象裡，是靠著出書火了一把，隨後就銷聲匿跡了。至於對面的三個嘉賓，更是屬於打醬油的存在，完全沒有任何的記憶。
並非是這些人都沒了才氣，而是因為他們注定走在一條通往黑暗的道路。即便是短暫的榮耀，也會淪為日後的寒酸，方向錯了，再努力也沒用。不過是南轅北轍罷了！
網文，才是今後的主流，儘管現在早期的探索者，還在互聯網一個個簡陋的主頁上碼字，但必將會如洪水一般，淹沒文壇。所以，從這個意義上講，姜南春的願望算是落空了。嫩芽雜誌只剩一兩年蹦躂的時間，隨後就默默無聞了。官方，正統的文學沒有發展，反而是野草般的網文勃勃生長著，綠野蒼茫。
第三個嘉賓，是個四十來歲的女人，帶個白邊眼鏡：「我倒不認為這有什麼問題，顧誠成績優秀，小說大賣，正說明了我國基礎教育的成功，他是我們教育系統的驕傲。至於另外的你們三人，因為專注於寫作而耽誤學習，這個理由可不像話。而且，因為小說發行，就主動退學，這是對自己人生的不負責任，也有悖於國家對你們的培養。有了成績，不先感謝國家，反而說一些抹殺學校的話語，是教育的失敗。」
談話節目嘛，總要找些話題的。三人發言完畢，顧誠算是明白了。青年作家應該是親向自己這邊的，而另外的記者就善於挖掘私人秘密，而教育專家明顯是個腦殘，張口閉口感謝國家。
主持人心裡暗樂，吵吧吵吧，吵起來才好呢。這年頭，人咬人才是大新聞。
「好了，三位嘉賓也說了他們的觀點，下來請幾位同學自由的談話。請把話筒分配好。」
說話間，演播大廳鏡頭外面的工作人員，給兩邊七個人都分了個話筒，談話節目才算是開始了。
廉俊憋紅了臉，一拿到話筒就開始發飆：「我不認為自己寫作的功底和學校教育有什麼關係！實際上，我基本在老師心目中屬於差生的，在學校也是挨批的時候多，能夠在嫩芽大賽上獲得名次，完全是平日私下裡自己有事沒事看中外名著，努力練筆取得的。」
單看話語到沒什麼，可是語氣激烈，情緒激動，顯然是帶著怒火的。廉俊算得上是對學校怨念很深了，之前就處於讀不下去的階段，所以小說成功他立馬就退學了。
「怎麼能說和學校教育沒關係呢？」教授陳蓮抓住語病：「難道你能夠認字看書，最基本的語文功底，不是學校給你的？你私下裡刻苦練筆，家庭和社會的幫助被你無視了？國家辛苦的培養你成材，你怎麼能視而不見呢？」
廉俊憋紅臉：「我父母的支持自然記在心裡，但要說學校社會什麼的，還真沒看到。當然了，嫩芽大賽組委會給我的機會，我銘記在心。」
「那你……」陳蓮咄咄逼人還要繼續，被主持人小薇打斷：「呵呵，廉同學和陳教授的談話很熱烈啊，對了，顧誠同學，你是怎麼看待的，有關學校教育和你的成績？根據我們節目組的調查，你在年級裡排名第一。觀眾朋友可能有的不瞭解，顧誠所在的高中，是國家重點高中舜水中學，只要進了前面上百名，重點大學隨便進，而年級第一嘛，保送京都大學等著名院校。」
「嘩！」主持人這話一出口，台下頓時嘩然一片，而電視機跟前的觀眾也驚訝起來。寫書出名就比較牛了，然後看長相還屬於一等一的帥氣，現在，居然學習成績也名列前茅！？這還讓不讓別人活了！
「對了！」王勝樹補充道：「顧誠同學，我看了你的小說之後，只有一個感覺，似乎是四五十歲的人寫出來的，很難想像你這麼小的年紀可以創作出來。不知，你如何解釋！」
我去！你敢質疑哥！
顧誠心裡大罵，但他表面也不氣惱，端起話筒說道：「學習成績嘛，上了高中之後，班裡學習氛圍濃厚，班主任老師循循善誘，我變得比以前肯下功夫了。名次能排在前面，只能說是運氣加實力吧！呵呵！」
輕笑著，顧誠掃視眾人。他的話如果被同班同學聽見，準會不屑的大呼小叫，就你這整天不上課的人，也好意思說刻苦讀書！？
「至於小說的內容！」顧誠話鋒一轉，變得尖銳起來：「首先，我不覺得自己像個老頭子，裡面蘊含的知識浩瀚，只能說比一般人用心思考了。大家要明白，有時候，你做不到的事情，不意味別人也做不到！」
這句話，明顯就是針對名記王勝樹了。他處心積慮的懷疑顧誠，難免要被打臉了。
果然，王勝樹尖牙利嘴，立刻回擊道：「就算這樣，顧誠同學，你的情況也太超乎常人了，一般的天才已經不能概括。理科的知識，智商高點就可以領悟，可是文科，文學，沒有一定得人生閱歷，我不認為你可以達到。尤其是《大明》裡面引經據典非常多，而且描寫某些活了數百年上千年的老神仙心態也很成功，是否背後有人幫你策劃小說？顧誠同學，你敢在這裡對質嗎？」
聞言，主持人與現場所有的來客，都是興奮不已，一個個朝著顧誠望去，他們在驚訝之餘，心頭自然流露過疑惑，從一開始，有關小說《大明》是否可以被一個少年人寫出來，就不斷地傳出抄襲代筆的流言蜚語。如今，顧誠敢應戰嗎？
顧誠聽了王勝樹的話，臉上不悅，再看眾人，無論是嘉賓主持人台下的觀眾，還是身邊其他三個作者，都滿懷期待的望著自個，他微微歎口氣。
「想要做一個超出普通人的人，就要承受住他人的嫉妒，不遭人妒是庸才。也罷，我就給你們展示一下，免得落個請人代筆的嫌疑。」
「你們道。
「好。」見顧誠一口答應，王勝樹並沒有半點遲疑，鑒別出顧誠假冒，他就火了。即便不成，也能落個打假勇士的名號，何樂而不為呢！
從包裡掏出一張紙，王勝樹念了起來：「先問第一個，顧誠同學，你在小說《大明》裡描寫了很多神仙修士，對於佛道兩家的經典論述也很多，那好，第一個就請你說下典籍的原文吧。隨便講一個就可以。」
這個，就是背誦題了。鏡頭對準了顧誠，看他如何發問，演播大廳裡寂靜無聲，背景音樂也放出緊張的氣氛。
「呵呵，先來道德經吧。道可道，非常道。……」在全場上百人以及電視機前成千上萬人的注視下，顧誠一字不差的背下了道德經全文，特別是看電視的，屏幕邊處放出了道德經內容以供對比。
背完後出了口氣，顧誠繼續道：「再來一段般若心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
巴拉巴拉，不一會兒，兩篇經典文章就全部背完，不但內容一字不差，而且整個過程抑揚頓挫，好似聽一場朗誦會一般，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生嚮往。當顧誠話音落後，全場爆發了熱烈的掌聲，紛紛叫好。
看到這種境況，王勝樹面色發紅，不依不饒的說道：「很好，顧誠同學。但是，這兩篇字數還比較少，這樣吧，我出個題目，你背過，就算你贏。」
台下立刻起哄，一些激動地女生都破口大罵起來，導播只好放起音樂，才算掩飾過去。
主持人小薇，為難的看看顧誠：「可以嗎？」她覺得到這裡已經算很好了，即便心裡懷疑是不是顧誠早早背過。但她也不能說。
「可以。」顧誠心想，自己當時寫書的時候，該查的資料都查過，只要是從書裡出題，應該都記得。
「那好！」聽了這話，王勝樹高興起來，特意把手中的紙對準鏡頭：「小說裡有一段，主角參加科舉的文章，我查來查去，發現是歷史上一位狀元的卷子，顧誠，可是你抄的。」
見顧誠點頭，王勝樹大喜：「當然了，這種不能算抄襲。我只是好奇，這麼晦澀難懂的文章，你怎麼能找出來呢，請背誦一下。不需要全部記住。」
「嗯！」顧誠點點頭，開了口：「蓋聞道之大，原出於天，……好，這裡應該完了。」
「哇！」大屏幕上放著顧誠引用的文章，所有的觀眾都不眨眼的對比，但是注定要失望，因為顧誠雖然磕磕碰碰不算順暢，但還是基本通篇背誦下來。讓所有懷疑的人都是驚訝不已。
「這，這！」王勝樹愣住了，他來的時候，幾乎認定了顧誠是請人代筆的。背後人是誰，他事先不敢說，因為那人在文學界地位太高。但他準備好了，等顧誠露餡之後，就出言揭穿這對師徒的造假事件。
「怎麼樣，我算過關了吧！」顧誠似笑非笑的看著著名記者。
「呃！恩！你贏了！」王勝樹支支吾吾，面色通紅的認輸，看場面恨不得立馬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