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時光 第165章 背井離鄉 文 / 飛虹上人
第165章背井離鄉
張父本來就很苦澀，聽了這般急於推卸責任的話，頓時生氣了：「你們是怎麼看我閨女的，我和她媽把她帶到學校，交給你們，現在出了這麼多事，沒有找你們學校的事情已經很好了，閨女鬧出這事，就這麼著急趕人。你們就是這種態度嗎？」
「你？」校領導是個油頭大耳的中年人，雖是很不滿張父的態度，可是自知理虧，耐住心裡的火氣。
不過，現在的情況張彤根本沒法再繼續上學了，活著都要多加努力，別的暫時根本沒資格去想。
顧誠也開口勸道：「叔叔，阿姨，學校的責任以後再說，現在還是把張彤帶回家，好好地勸勸她。」
這樣說了片刻，張彤一家三人，和顧誠夏冰凝，都坐進警車裡，夏冰凝開車。然後直接趁著黑夜，出了實驗中學的校園。直奔張彤的家。
坐在前排的顧誠，回頭看著後窗裡遠去的校園，黑暗中好似一個張著大口的凶獸，吞噬著人的希望。顧誠覺得自己，還是小瞧了這種事情對一個女生的傷害，被迫，不是半推半就，更不是做戲裝純，而是真正的被人從身體到心靈傷害。或許只有時光，才能撫平一切吧。
回過頭的顧誠，不再看外面，而是在搖搖晃晃的座位上，閉目想著該怎麼辦。
首先，張彤必須離開泉縣，完全去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才能開始真的新生。而張彤的父母，是否願意背井離鄉呢？世間悲慘之人多矣，顧誠暫時沒法兼顧，只好遇到一個幫一個！只要張彤父母遠離離開，顧誠可以給他們一筆錢，無論是開個小商店還是去別地種地，都會幫助到底。
恩，還有心理輔導。現在這年代人還不重視這個，但是顧誠明白專業的輔導醫治，會使得張彤恢復速度快上不少。江城醫院，應該有這方面的醫生。
汽車前照燈兩點光源，在漆黑一片的大地上奔馳著。從泉縣縣城到了張村，驚起一群狗旺旺的叫著。
車輪壓過石子碳渣路，發出一連串的響聲，最後停在了張彤的家門口。
「到了。」夏冰凝熄了火，看著燈前照射的地面說道。
張家人都沒開口，張母攙著張彤，張父走在前面，抖著手掏出鑰匙，藉著汽車的光開了鎖。吱呀推開門，而後顧誠兩個也跟了進去。
家裡開著燈，堂屋一個梳著羊角辮的小女孩跑出來，十來歲的模樣，看著嚴肅的父母：「爸，媽。」
然後怯生生的瞅瞅張彤：「姐，你咋了？」她隱約的知道，剛才父母離家是因為姐姐有事。
「別問了，裡屋去。」張父把小女兒趕回了房間。五個人一起坐在了堂屋。
氣氛肅穆，張父眉頭鎖著看地，張母則是摟著女兒輕聲抽泣，張彤兩眼無神的睜著。夏冰凝苦惱的看著，顧誠想想這樣不是辦法，便出言打破平靜。
「叔，你們這下，準備怎麼辦？」
夏冰凝暗中使著眼色，心裡怪顧誠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張父長歎一口氣，伸手搓了下臉面，沉聲回答：「還能咋辦，弄出這事。叫娃怎麼活，都沒臉見人了。」
夏冰凝連忙補充道：「前幾天我通知你，高偉被槍斃的事沒給張彤說嗎？」
「沒顧上，想著娃週日放假再說的。誰知道就，就出了這事。現在全都傳開了，叫我娃以後還怎麼嫁人啊。」張父懊悔的很，最後聲音也是嗚咽起來，壓力太大了，偏偏還不能發洩。
「他爸，你別說了。」張母聽了哭著阻攔。
顧誠心裡酸澀，但是他卻不能光哭，那樣不頂用。他沉吟片刻，提議道。
「叔，我覺得，你們最好還是離開這裡，到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這樣也就沒人知道張彤的事了。她才能完全的擺脫這一切，重新開始生活。」
「啊！？」張父張母都是驚訝的抬起頭來。
顧誠的話，對於安土重遷的鄉民來講，舉家遷徙，那是從來不會考慮的。或許是留戀平靜生活，或許是恐懼新生的世界。總之，只有所謂的流民才會不在乎居所，四處飄蕩。
當然了，現在的情況已經好了很多。張父聽了顯然立馬就明白這是唯一的出路，眼中希冀閃過。但是隨即遲疑。
「說是這麼說，但我們兩口子啥都不會，一輩子只會種地，從地裡刨食吃。出去了能做什麼。」
張母略微激動，接過話：「他爸，不管做啥，去城裡撿垃圾，都要離開咱縣，不然娃可真的沒法活了。」
「這麼說，你們是願意離開了？」顧誠問道。
「嗯，本來沒想到。你一說，就想明白了。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咱這片子確實沒法住了。」張父沉聲回答。
「行。只要你們願意出去，其他的不用操心。錢我來想辦法。」顧誠大包大攬。
「這咋行？你的錢不能要。」張父下意識就想拒絕。無功不受祿，顧誠跟他們又不是親戚，憑什麼拿人的錢。
「叔，你不要急著拒絕。就當我借給你們的。我給你些錢，然後你一家人走的遠遠地，最好是出了省，就去人家那些小城市小縣城。開個小門面弄個啥都行。」
夏冰凝聽的是連連點頭，這樣子，確實是最好的辦法了。
「開商店？」張父一聽要做生意，明顯為難的很。顯然是比較怕的。但是當他扭頭看著瘦弱顫抖的女兒時候，臉上毅然出現堅定地表情，一咬牙回道：「那就這麼弄，為了娃，哪怕我一點都不懂，也要趕緊弄起來。」
看到張父答應，顧誠心頭大石落下。終於放下心：「好，一家人搬遷，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你先準備著，這是三千塊錢，拿著給張彤到醫院看哈心理醫生。開導下她。啥時候收拾好能走，就給我打電話。」
從錢包裡掏錢，顧誠現在出去都是帶著挺多的錢，放在桌上，強行塞給了張父。
旁邊夏冰凝，見狀也幫著說道：「還有你們的戶口，要辦的時候給我打個招呼，我幫你們弄好。」
「嗯，謝謝。」張父站起身，移到旁邊的空地上就要跪下道謝。
「叔，你這是幹啥哩？」顧誠趕緊擋住。不防張母也放開女兒，撲倒在地：「警察同志，謝謝你們了。」
夏冰凝也是窘迫的扶起張母，感受這真摯的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