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百六十三章 老幹部慰問工作(2) 文 / 風中的失落

    第七百六十三章老幹部慰問工作（2）

    臘月二十五一大早，國輝煌就趕往了省委，本來國輝煌是沒有資格到省委去的，畢竟迎候徐少傑的領導還是不少，國輝煌一個在老幹部局工作的副處級幹部，怎麼也是排不到位次的，不過，因為國輝煌參與了所有的準備工作，局長考慮到，如果說在走訪慰問的過程中間，出現了什麼小的問題，國輝煌可以應付，因此，國輝煌才被安排到省委去，隨著大部隊一起行動。以前，國輝煌都是做好了準備工作，接著就是忙於具體的事物中間，見不到領導，即使是看見了，也是遠遠看見的，領導不會注意到他，就好像是看見了路人甲和路人乙一樣的，國輝煌也有自知之明，從來沒有想過，能夠在領導面前露面。

    進入省委大院以後，國輝煌看見了好幾輛車，有兩台警車，幾個警察站在四周，正在拿著對講機講話，大意是做好一切的準備工作，兩台警車應該是一前一後的，主要是負責開路和做好相應的安全保衛工作的。另外的幾台車，國輝煌大致清楚是幹什麼的，省委的三號奧迪車，是不用說的，肯定是徐少傑乘坐的，會跟隨在警車的後面，還有華林市政府的轎車，國輝煌也發現了單位的小車，電視台的採訪車，這些都是跟隨的。國輝煌發現了一輛中型麵包車，是豐田麵包車，他明白，自己可能就要坐在這輛麵包車裡面了。

    很快，國輝煌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看，是局長打來的電話，國輝煌連忙接了電話，說自己已經到省委了，正在外面等候，局長在電話裡面說了，要國輝煌做好準備，徐書記馬上就要出發了，日程沒有變化，徐書記首先到老幹部局，聽工作匯報，接著到老幹部家裡去看看，局長要國輝煌在外面等候，聽從杜順平副秘書長的安排。

    遠遠的，國輝煌看見徐少傑出來了，這是國輝煌第一次見到省委副書記徐少傑，國輝煌是不能迎上去打招呼，沒有資格，徐少傑的身邊，跟著好幾個人，老幹部局長跟在徐少傑的後面，臉上的笑容很是親切，隴南省省委老幹部局局長，是組織部副部長兼任的，所以組織部就不需要派領導陪同了。國輝煌見過這樣的場景，以前，省委書記歐陽雲濤到老幹部局參加座談會的時候，前呼後擁，歐陽雲濤身邊的所有人，臉上都帶著親切的笑容，這笑容，一定是展現給領導看的，這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正是因為看見了這些場景，國輝煌感覺到了，權力的魔力是很奇妙的，權力的實質就是讓領導異常突出，讓領導身邊的所有人都自覺自願的成為了瞻仰者，讓領導暢通無阻。

    國輝煌驚奇徐少傑的年輕，看見正在走出來的徐少傑，國輝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上去，徐少傑比他的年紀大不了多少的，國輝煌不過33歲，常常感覺到自己老了，屬於典型的未老先衰了，現在看見了徐少傑，國輝煌感覺到莫名的羞愧，徐少傑是省委副書記了，自己還是老幹部局的一名副處長，人與人之間是不能比較的。

    徐少傑身邊的人不多，國輝煌注意一下，徐少傑雖然年輕，但舉手投足之間，都顯露出來了一種領導的氣質，徐少傑的臉上帶著微笑，包括和單位上局長說話的時候，都是看著對方，給人的感覺，就是低調、謙遜，國輝煌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在省城工作這麼多年了，國輝煌知道一個真理，越是職位高的領導，越是顯得有親和力，越是趾高氣揚的，越是那些不大不小的領導，包括國輝煌這類級別的某些領導。

    很快有人招呼國輝煌上車了，此刻，國輝煌才注意到，電視台採訪車裡面，也坐著記者，這些記者沒有下車，國輝煌很是奇怪，以前記者是非常活躍的，總是在領導的面前晃來晃去的，特別是省電視台那些美女記者，長得確實俊俏，很是能夠引起眾人的注意，今天為什麼沒有下車去攝影啊，難道是省委辦公廳有要求嗎，按說電視台是報道新聞的，可以抓住所有的機會，徐少傑已經出來了，記者為什麼不去攝像採訪啊。

    帶著疑惑，國輝煌上車了，國輝煌很知趣，上車之後，就坐到了最後，很快，幾個年輕人也上車了，這些人國輝煌是認識的，都是在省委辦公廳工作的幹部，這些年輕的幹部，雖然大都是科級幹部，不過，在他們的面前，國輝煌這個副處級的幹部，是自慚形穢的，相互之間，沒有比較性的。

    上車的幹部，都笑著和國輝煌打招呼了，國輝煌也笑著和他們打招呼，國輝煌看出來了，這些幹部，都顯得有些興奮的，可能就是國輝煌冷靜一些。

    車隊出發了，國輝煌沒有聽見警笛聲，他再次感覺到奇怪，以往省委領導出去視察工作，都是警車開到，而且還要拉響警笛的，免得有不知趣的車輛或者是行人，不知道讓路，國輝煌隱隱感覺到了，這一切，一定與徐少傑有著莫大的關係。

    車隊離開了省委大院，朝著大街上駛去，一路上，國輝煌看見了，每一個路口都站著交警，正在維持秩序，車隊過來的時候，無關的人群和車輛被交警的手勢和紅燈制止住，那些被攔住的車輛，老老實實的熄火，周圍站著的不少群眾，都朝著這邊看來，各式各樣的眼神彙集到車隊這邊來了。誰都明白，出現這樣的陣勢，是省委領導出來了。

    國輝煌雖然到華林市公安局去聯繫過工作，可也不知道是這麼大的聲勢，以前，國輝煌是在單位等著，沒有跟隨過車隊，今天第一次跟隨車隊，才發覺氣勢真的非同一般。國輝煌的印象不是很好，總感覺有些不舒服，至於為什麼不舒服，國輝煌不去深想。

    徐少傑坐在轎車裡面，一肚子的火，他根本沒有想到，去走訪慰問老幹部，會鬧出來這麼大的聲勢。徐少傑最為反感的就是這一套，領導出行，前呼後擁，警車開道，又不是什麼中央領導，弄這麼排場幹什麼，群眾看見了會怎麼議論，怕心裡都想著，轎車裡面坐著的都是大貪官，魚肉百姓。

    早上到省委的時候，徐少傑就發現了不對，看見了警車，還有其他的車輛，都在等候。依照徐少傑的安排，是和杜順平、張曉軍直接到省委老幹部局去，聽聽工作匯報，順便看看老幹部局的幹部職工，一輛車坐著就去了，徐少傑甚至不準備乘坐奧迪車，就坐著豐田越野吉普車，就到老幹部去了。記者拍攝是少不了的，徐少傑不愛被採訪，不愛上新聞，但身份不同了，必須要克服，如果說電視台的記者到省委來了，可以坐車一同到老幹部局去的。

    徐少傑進入辦公室之後，特意叫來了杜順平，詢問外面的情況，語氣中間帶著一些不滿，杜順平已經知道徐少傑的想法，有些委屈，沒有過分解釋，只是說省委老幹部局局長和華林市市委組織部長、市政府副市長很早就來了，後來新聞採訪車也來了，警車也來了，領導都在下面的辦公室坐著喝茶等候。徐少傑搖搖頭，知道錯怪杜順平了，眼前這樣的陣勢，恐怕已經是一種習慣，不是杜順平可以改正過來的。

    徐少傑稍微思索了一下，提出了幾項要求，一是警車不准拉響警笛，二是新聞記者採訪的時候，就事論事，到了老幹部局、老幹部的家裡，可以攝像採訪，其餘時候，不要扛著攝像機晃來晃去的，這樣領導累，記者也累。

    杜順平離開辦公室不長時間，張曉軍帶著老幹部局、華林市委市政府的領導進入了徐少傑的辦公室，徐少傑微笑著和眾人握手，徐少傑是主動站起來，離開了辦公桌，走到沙發附近，和眾人握手。徐少傑的辦公室很大，面積超過了100平方米，靠裡面擺著辦公桌，辦公桌的背後是一個大書櫃，裡面擺滿了書籍，以實事政策和法律書籍居多，還有一些工具書，辦公桌的對面擺著好幾把乳白色的真皮沙發，足足可以坐下10多人，辦公桌的左邊是一面落地的國旗。

    整個辦公室看起來很清爽，有著一種較為空曠的感覺，徐少傑很忙滿意，在徐鳳琴說是不是添置一些設施的時候，徐少傑說不要了，沒有必要。

    計劃出發的時間是9點鐘，八點五十五的時候，徐少傑站起來了，看見徐少傑站起來，所有人都跟著站起來了，一行人走出了辦公室，全天的活動正式開始。

    徐少傑已經平靜下來了，既然已經安排了，就順其自然，相互配合，做完今天的工作，就好比說演戲一樣，大幕已經拉開了，徐少傑雖然是省委副書記，是主角，但也必須遵守規則的，不能演砸鍋。

    上街之後，看見外面的一幕幕，徐少傑的臉色很不好看，他沒有想到，不僅僅有警車開道，還有臨時的交通管制，難道說領導的時間那麼寶貴嗎，大街上所有人都要為領導浪費時間，這樣做太不像話了。

    杜順平本來是適應了這一幕的，但是，今天的杜順平，也感覺到不是滋味，這樣的臨時交通管制，顯得有些過了，徐少傑的性格，杜順平掌握了一些，徐少傑一定是不高興的，杜順平覺得，自己必須要解釋一下，就是遭受批評，也無所謂，只要徐少傑能夠理解，杜順平認為，自己的工作就做好了，儘管說徐少傑沒有提到這件事情，杜順平認為自己需要主動提出來，主動解釋。

    「徐書記，您看見的警車開道，還有臨時的交通管制，都是有著約定俗成的規定的，在隴南省，省委省政府領導出行，才能夠警車開道，臨時的交通管制，一般是省委的幾位主要領導出行，才允許採用的。這種形式，執行好些年了。」

    「老杜，這些都是你安排的嗎？」

    「不是，不是我安排的，一般都是辦公廳下發通知，接到通知之後，相關單位都會做好準備，應該怎麼做，他們都是清楚的。」

    「老杜，出門這樣的排場，你是怎麼看的？還有小張，有什麼看法，都說出來。」

    杜順平看了看張曉軍。

    「徐書記，我個人感覺，這樣做還是有些不合適的，不過多年來都是這麼做的，大家已經習慣了，大家都認為，這樣安排，是保證領導的安全，也是對領導的尊重。」

    「徐書記，我認為杜秘書長說的是正確的。」

    徐少傑微微搖了一下頭。

    「這樣做不好，不好啊。」

    杜順平和張曉軍想不到，徐少傑竟然這樣評價省委領導出行的安排。

    「領導不能搞特殊化，除非是中央領導來了，其餘的人沒有資格這樣做，也不能夠這麼做，關於領導幹部安全保衛的事情，中央是有規定的，哪些領導可以享受，據我的瞭解，我是沒有資格享受這樣的待遇的。」

    「你們看看，我們出來，耽誤了多少的車輛和行人，人家的時間不寶貴嗎，被擋下來之後，說不定罵娘啊，我們不能怪人家罵，是我們做的不好，還有，我們是去做工作的，這麼多人跟著幹什麼啊，趕集啊，唉，我們這樣做，到底是做工作還是作秀啊。」

    徐少傑輕輕歎了一口氣。

    「老杜，你記住今天這件事情，在下一次的省委常委會上面，我要提出來，廢止這套做法，勞民傷財，完全沒有必要，領導幹部出去也是做工作，不需要那麼多的人陪同，就是歐陽書記出行，我看也沒有必要警車開道的。」

    「還有，從明天開始，我的所有走訪慰問活動，一律輕車簡從，我們直接去看，不需要這樣大張聲勢了，看望的老幹部、優秀黨員和勞模的名單，我們都有了，今天回來以後，你通知相關部門，取消這一套，就從我開始取消。」

    杜順平有些著急，已經都安排了，取消是不是有些不好。

    「老杜，這件事情，一定要落實，我們不作秀，你告誡新聞單位，嚴禁宣傳，等到歐陽書記回來以後，我直接匯報，取消這些繁瑣的待遇，做這樣的事情，要拉的下情面，總是要開頭的，不管這些待遇是不是取消，今後，我出去辦事情，全部都輕車簡從，就是記者，也是在需要的時候，才帶著的。」

    「徐書記，您放心，我一定做到。」

    不知道為什麼，杜順平有些感動，他本已經過了感動的年齡了，但和徐少傑在一起，杜順平感覺到，眼前的徐少傑很真實，一定能夠在隴南省做出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