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七十八章 結拜 文 / 九天青雨
破雲與解持從互有敵意的狀態下,不知不絕變成互利的關係。
解持破雲臨行去取南海沉鐵的時候,給破雲喝了一碗竹酒。
破雲有些不對勁了。
解持忽覺手上一輕,睜眼一看,只見酒碗到了破雲的手裡。
破雲舉起酒碗笑道,「前輩。我見你不勝酒力。這碗酒就讓我來代勞。」說著痛飲一口,咂咂嘴喃喃道,「到底是什麼東西?這放兩滴的比一滴的果然要強上倍。」
解持見破雲搶走了酒碗大怒,上來便來搶回去,「你這小兔崽子不守規矩,怎麼喝完自己的又搶我的酒!快還給我!」
破雲輕輕閃閃躲過解持,一口把酒干個精光,意猶未道,「前輩。再來兩碗。」
解持氣的鬍子亂動,怒道,「來個屁!你知道我這竹酒那麼容易釀造嗎?」
破雲嘻嘻一笑,「我知道前輩的鑄造之術冠絕天下,沒想到釀酒一途也如此精通,實讓晚輩佩服啊。晚輩只是覺得此酒太好,不禁多喝了一點,前輩想必不會如此小氣。」
一通馬屁正拍到解持的得意之處。解持隱居於此雖說自願,但也是逼不得已的事情,無事之時給自己鑄造些小東西以外,大的興趣就是釀酒了,心疼晶石竹林其實多半也是因此。
解持得意點點頭,「那是自然,我這竹酒用的是竹子清泉,加上深潭泉水深釀數載才得以釀造而成。這罈酒是我珍藏了十餘載的佳釀了,若不是二十年來頭一次見到人,我才捨不得拿出來喝。」忽然又想到自己的酒被搶去,滿嘴遺憾的咂咂瞪了一眼破雲。
破雲試探問道,「前輩方才掏出的瓷瓶裡是什麼東西?竹酒大的秘密就是這裡。」
解持一臉得意,又給破雲和自己倒了一碗酒,這次卻沒有放瓷瓶的瓊液,端起碗道,「沒想到你醜的要命,腦子倒是不笨。你喝下這碗試試。」
破雲深深飲了一口,閉目體會道,「此時的酒依然清香無比,雖然還是輕柔芳醇無比,但比方纔的酒多了些陰柔,而這份陰柔之勁雖然給人的感覺不錯,但晚輩認為還是不及方才酒柔有剛,剛有柔的味道好。」睜眼微笑道,「不知道晚輩說的可對?」
解持一臉驚訝,「沒看出來,你小子對酒很有研究啊。」馬上又是一臉得意道,「不錯。那是我秘密特製的瓊液,就是特意和這酒的陰柔之勁。那麼一小瓶就是十餘載才攢積起來的。平日我都捨不得喝,今日加上兩滴卻被你個小崽子搶去了。」又想起方纔的事,氣鼓鼓的盯著破雲。
破雲壞壞一笑,悠然道,「前輩多積攢一些不得了,這麼小氣幹嘛。」
解持沒好氣道,「都說十餘載才攢了那麼一點點。這是潭邊有一株『筱筱草』,我兩個月才摘下一片葉子用來搾汁。唯恐摘多了把它弄死。」
破雲點頭道,「哦。原來如此。『筱筱草』屬陽,用它來搾汁倒也無可是非。」說著連連點頭。
解持瞪著小眼盯著破雲,一口飲碗酒,低頭喃喃道,「什麼世道。一個醜八怪都知道這麼多東西。」
破雲含笑道,「晚輩只是碰巧知道這些東西而已。」
解持忽然一瞪眼,大聲道,「你到底想不想鑄造你的匕?」
破雲一愣,不知所措喃喃道,「晚輩當然想啊。」
解持大聲道,「既然你想鑄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
破雲愣住了,一頭霧水道,「晚輩怎麼不聽話了?晚輩不是答應把布包抵押下來嗎?前輩何出此言啊?」
解持怒道,「我說不要叫我什麼前輩的。你說你叫我什麼呢?」
破雲一愣,悠然一笑,原來因為這個,剛要開口那我要叫什麼,就聽解持一臉壞笑道,「你忘了我當初的誓言了?我是不能給除了我的親人以外的人鑄造兵器的。」
「啊?!」破雲張著嘴,臉上的表情明明就就是問,那你跟我說了半天不成廢話了。
解持馬上皺眉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眉頭之間卻隱隱浮現出了笑意。
破雲讓解持說的腦袋都大了,順口問道,「什麼辦法?」
解持道,「你我結拜成兄弟不就行了?結拜完你我是兄弟,給你鑄劍也算不上違背我的誓言了,不過我這個人看不是隨隨便便的人。但看你身世悲苦,遭遇危難的份上,如果你求求我,沒準我也能答應的。」一臉壞壞的笑容,明擺著就是要破雲好看,低聲求他而已。至於結拜的事情當然沒有問題了。
破雲苦笑不得,心說什麼時候跟你說我的身世了,還什麼悲苦,什麼危難…不過想想與解持結拜之事,破雲還真有些猶豫。
不是說解持的為人不好,只是剛剛與人知平輩論交,這下又和解持結拜,而解持和人知又有過節…這複雜的關係讓破雲著實有些頭疼。
解持見破雲低頭不語,大鬧道,「好啊!你嫌棄我!不想和我結拜成兄弟!我不給你鑄劍了!」又開始大哭大鬧起來。
破雲暗歎,一切冥冥自有天定,順其自然,微笑扶起解持,道,「前輩與下結為兄弟是我的福分,我只是覺得有些不夠格與前輩相結拜而已。」
解持哭鬧道,「你胡說!你胡說!明明就是不想和我做兄弟!」
破雲無奈搖搖頭,臉色鄭重道,「不知道前輩是否願意屈身與我結為兄弟呢?」
解持臉露喜色,忽然裝作為難道,「哎呀…這個…這個…」
破雲撲哧一笑道,「請解持前輩可憐可憐我身世悲苦,就請解持前輩與我結為兄弟。」
解持裝著思半天,為難道,「可是…」眼角上的喜色都要跑到腦袋頂了。
破雲苦笑道,「解持前輩就答應我,我讓你整的我好累啊。」
解持點點頭裝作不情願道,「好。我『解持』解尖芒就與你結為兄弟。」說完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破雲長出口氣,終於演完戲了。
解持拉著破雲道,「咱們這就結拜。你等我下。」說完不等破雲說話,一溜煙的跑走了。
破雲看著解持背影微微一笑,此人胸無城府,實是天真的可愛啊。
不一會,解持興沖沖的拿回了兩隻蠟燭,「咱們江湖眾人不拘小節,就點天地兩支蠟燭就行了,別的就免了。」
破雲點頭。
解持拉破雲一同跪倒蠟燭前,剛要開口行禮,破雲忽然臉色鄭重道,「前輩稍等,既然你我要結成兄弟,那我就不能再隱瞞與你。」
破雲看著疑惑的解持淡淡笑道,「其實我本姓吳名破雲。朋友們都叫我破雲。因為我個人恩怨的原因,我處處與四大勢力之一的雷殃門作對,現江湖已經充滿了雷殃門尋找我的聲音。如果前輩與我結成兄弟,那就要一同面對雷殃門這麼一個龐大的勢力了。」
解持白了一眼破雲,不意道,「我還以為什麼事情,我管他雷殃門狗殃門呢,管我什麼事情。再者我結拜的是人,又不是名字,管你叫什麼。結拜結拜!」
破雲見解持無動於衷,輕輕搖頭笑笑,不再說話。
解持喜道,「我佔個年長,就當個老哥哥。你沒意見。」
破雲微笑道,「既然前輩不嫌棄,那破雲自然沒有異議了。這老哥哥之位當然非你莫屬了。」
「我,解尖芒。今日與吳破雲結為異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富貴同享,生死與共!如有違背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吳破雲。今日與解尖芒結為異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日死。患難與共,生死不棄!如有違背必遭萬仞穿身,不得好死!」
兩人三叩拜,起身對望一眼,眼均是欣喜。
解持歡喜道,「兄弟,你我現就是兄弟了!」
破雲笑道,「小弟有了一位這麼厲害的大哥,出門外可有的吹了。」
解持哈哈大笑道,「今日如此高興,我們喝個痛快!」說著就拉著破雲去屋裡喝酒。
破雲笑道,「哥哥不怕我把美酒全部喝光嗎?」
解持身形一滯,苦著臉道,「咱能少喝點嗎?多少給我留點。」
破雲與解持對望一眼,不由縱聲大笑起來。
酒。
醇釀!
人。
兄弟!
還有什麼比這些美好的。
破雲醉了,醉的很厲害,但破雲感到非常非常痛快!
從破雲難忘的八歲生日開始,破雲的生活很少有歡樂了,開始遇到憐靜以為是知己,不想是女扮男裝。情人與兄弟是兩回事。
雖然隻身闖江湖,但破雲內心深處卻充滿了寂寞。而現,兄弟,兄弟這兩個字深深的把破雲圍攏起來,讓破雲感到很暖很暖…
清晨的陽光照耀破雲的臉上,破雲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第一個感覺就是頭好疼,第二個感覺就是喘不過氣來,一看解持壓身上,睡的正香,口水都流了一臉。
破雲輕輕的把解持從身上挪下來,看著解持忽然心感到很溫暖。以解持的年紀都能當自己的長輩,但這麼大年紀的人竟然與自己結成了兄弟,這真是誰都想不到的事情。
破雲暗暗決定,一定要好好珍稀這份難得的兄弟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