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七十七章 竹酒 文 / 九天青雨
破雲遇到當世絕鼎的鑄造師解持,現解持一副孩子心性,而解持是對破雲說出了憋了二十餘載的秘密。
讓破雲大吃一驚的是,與解持搶老婆之人竟然是人知!
破雲吃驚道,「你說人知?是人便知的人知?」
解持怒道,「不錯!就是那個混蛋!」
破雲試探道,「前輩沒有記錯。」
解持怒道,「老夫這還能記錯嗎!就是人知這個混蛋!」
破雲苦笑,心說剛與人知結交就惹上麻煩,近運氣實太差,皺眉道,「晚輩前幾日曾遇到過人知,不過並未見有人與其同行,只有他自己而已。」心卻說,誰知道人知讓人抓來之前,會有幾個人同行。
解持疑惑道,「就他自己獨行?」低頭喃喃自語,「不應該呀,那時他對阿繚那副樣子,不可能扔下阿繚一人啊。」
破雲趕緊接口道,「沒準前輩的紅顏知己,並沒有和人知一起也說不定。」
解持點頭道,「嗯,也有可能。」忽然哈哈大笑道,「我解持的女人怎能隨意跟了別人。」
破雲哭笑不得。
解持忽然盯著破雲道,「不過不管阿繚有沒有和他一起,他都要受懲罰!你還是要去教訓教訓他!至於你的匕,我還是修不好!」
破雲一愣,怒道,「為什麼!不是說好的嘛!」
解持瞇著小眼睛,不緊不慢道,「說好什麼了?都是你自己說的,我答應你了嗎?我幫你鑄劍違背我當初的誓言。再說,沒有上好的材料我是不會輕易出手的。我丟不起我的手藝。」一說到鑄劍,解持又回到了世人的頂點,一副讓人跪地膜拜,大師的摸樣。
破雲咬牙切齒,「那你讓我去教訓人知,我沒有武器我怎麼去!」
解持長歎一聲,「其實主要是沒有材料,我鑄造必須是上上品的材料,我絕不允許我鑄造的武器江湖出笑話。我鑄造的只能是神器!決不能是廢品!」眼堅定的目光說明了一切。
破雲心忽然一動,「如果我有材料,你能幫我修好匕嗎?」
解持一怔,「你有材料?」嗤鼻道,「我可不要尋常廢銅爛鐵,我要的是絕世精鐵。」神色一黯道,「本來我還是有些黑精鐵的,當年心灰意冷早被我扔進了深山峽谷了。可惜…可惜啊…」說著搖頭不已,看來十分後悔當時衝動的舉動。
破雲忽然笑了笑,神秘道,「如果我有南海沉鐵,算不算是上上品的材料?」
解持一愣,忽然眼迸出熾熱的光芒,激動道,「你有南海沉鐵?!真的假的?!哪裡!讓我看看!」一把拉住破雲,生怕他跑了。
破雲拍拍解持臂膀,微笑道,「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那個東西是不是南海沉鐵。再說,這個南海沉鐵是什麼東西?讓你這麼激動。」
解持神情激動道,「南海沉鐵是當世珍稀的兩種礦鐵之一,另外一種是火熾鐵。南海沉鐵沉於南海萬丈之下,尋常之人根本不能採集星點,就是武功高深之人,下到那般深的地方也保不準合身而退。深海之下有許多未知的危險,而且南海寒鐵也非常的珍稀,不是去海底便會採集到的,所以世上少之又少。我當年只為一名神秘人用一點點南海沉鐵鑄造了一套指虎。」
解持一臉神往之色,「而火熾鐵正好是與南海沉鐵屬性相反的珍貴礦鐵。看名字就知道它出產炙熱之地與岩漿為伴。此鐵是難尋,試問誰人能岩漿附近採集礦藏。世上流傳的火熾鐵多半都是火山湮滅,岩漿退去才被人現採集的。」
破雲聽的熱血沸騰,沒想到南海沉鐵真是至寶,雖然心對南海沉鐵抱有希望,但怎奈自己對這種東西實是一竅不通,現有了絕世鑄師的教導,讓破雲心花怒放,恨不得立馬回清宮把南海沉鐵取來。
破雲興奮道,「那前輩你快打開通道,讓我去取來。南海沉鐵我並未帶身邊。」那麼一塊鐵礦,帶身上不成傻瓜了。
解持不住的點頭,站起來剛要轉身,忽然斜著眼望著破雲,把破雲看的莫名其妙,就聽解持說道,「你說有就有?我放你出去,你不回來怎麼辦?」
破雲一愣,急道,「我是真有啊,這個可以有啊。你不讓我出去,我怎麼取來?我怎麼幫你去教訓人知?」
解持悠然道,「那你怎樣讓我相信你…你沒有騙我呢?」
破雲大怒,暗道怎麼這麼會兒工夫,這個老頭又這麼精明了,不過自己也沒有說謊,沒好氣問道,「那你想我怎麼證明啊?你同我一起去嗎?」
解持低頭思半響道,「你有什麼貴重東西抵押這裡。抵押下來我就放你去取礦石。」
破雲苦笑,從懷裡掏了掏,除了龍契圖基本都放桌子上了。幾株草藥,幾味丹藥,夜影令牌,雷殃門青翼使令牌,銀票碎銀…
解持皺眉東西裡看了看,喃喃道,「就知道你這醜小子沒什麼值錢玩意。」
破雲無語。
解持不是個老者而且對破雲沒有敵意的話,破雲早上去亂揍他一頓了。
忽然解持像現寶貝一樣,一堆東西裡挑出了一個方方正正的布包。布包很小很薄,只有兩寸左右見方,薄薄的包著什麼東西。
破雲見解持拿起布包不由一驚,伸手便搶,「不行!這個不行!」
解持一把抄手裡,搖晃著笑道,「什麼東西?包的這麼好,還這麼緊張啊?」
破雲醜陋的臉上一絲紅色閃過,怒道,「給我!用別的東西抵押,這個不行!」
解持調笑道,「小情人給的定情之物?快說說呀。」
破雲氣的牙根癢癢,怒道,「你這個為老不尊的傢伙,趕快還給我!」
布包裡正是憐靜送給破雲的香帕。
自從與憐靜一別,誰承想自己容貌被毀,這一別就成了勞燕飛分。破雲只能把這份遺憾深深的藏心間,而這小小的香帕便成了唯一能夠寄托思念的東西。
此時大意拿出讓解持拿去,哪有不驚的道理。
破雲捏了捏拳頭,惡狠狠道,「趕快給我,不然我讓你知道我拳頭的厲害。」
解持不以為然,悠然道,「你這醜小子這是說話不算數嘍,還說去取南海沉鐵,還不是想開溜。南海沉鐵,我看你是南海沒鐵。想要證明自己就用這個布包抵押。」
破雲猶豫一下,咬牙道,「好。就用這個布包抵押,但是你若敢讓布包有絲毫損壞,可別怪我不敬老人!」
解持嘻嘻笑道,「放心,放心。老夫自然會好生保管的。既然咱們沒有什麼異議了,坐下來喝杯酒。」臉上浮上興奮的表情,手舞足蹈,「我這裡有種你肯定沒有喝過的酒。來,來。喝兩杯。」說完也不管破雲如何回答,一溜煙的跑進竹屋去拿酒了。
破雲剛要說自己馬上就走,不停歇了,看著解持熱情的樣子不由把話嚥了回去。
一個人獨自生活二十餘載,絕對是一種痛苦,非常非常痛苦的事情。
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一切一切可以說話解悶的。破雲暗道自己深谷被困之時,倒是還有陳老相伴,沒有陳老恐怕沒多久自己就會瘋掉的。
寂寞是非常可怕的殺手。
眨眼間,解持抱著一罈酒興奮的跑了回來,就像小孩子現了他心愛的東西一樣,絲毫沒有掩飾。
破雲微笑。
如此天真的老人竟然也有感情上的糾葛,誰能想到呢。
解持拍開酒罈,一股淡淡的清香自酒罈四散開來。
破雲聞得精神一振,脫口讚道,「好酒!」
解持給破雲倒上一大碗,得意道,「我的酒當然差不了。不過這還不是好的。加上這個才是好的。」說著神神秘秘的掏出一個小瓷瓶。
瓷瓶不大,還沒有手掌大小。瓷瓶塞子拔開的瞬間,一股微不可聞的奇怪氣味鑽進了破雲的鼻子。
解持小心翼翼的給破雲的酒碗裡倒上了一滴,僅僅一滴。搖頭歎息猶豫半響,一狠心給自己倒上了兩滴。
破雲疑惑的看著解持,奇怪道,「前輩,這是什麼東西?讓你如此小心?」忽然臉色一變,「難不成是毒藥?!你這般小心!」
解持白了一眼破雲,沒好氣道,「笨蛋。如果是毒藥,我能給自己滴兩滴嗎?!」
破雲一想也對,尷尬的笑笑摸摸腦袋。
解持臉上閃著興奮的光芒,舉起酒碗道,「干!這杯酒,絕對是讓你畢生難忘的醇漿佳釀!」
破雲狐疑的舉起酒碗端詳半響,怕又上什麼當。
解持大怒,「你個醜小子!以為老夫的竹酒誰人都能喝到嗎?還敢懷疑老夫,不喝拉倒!給我放下!」
破雲嘻嘻一笑,暗道誰知道你是不是搞什麼古怪呢,端起酒碗到嘴邊輕輕的泯了一小口。
這一泯之下,破雲立時呆立桌邊,而解持則笑嘻嘻的看著破雲。
如果有第三人見到,必定以為解持對破雲下了什麼古怪。
忽然,破雲端起碗咕咚咚的一下子就把碗酒喝個乾淨,伸手一擦嘴,高呼道,「痛快!痛快!」
解持得意的點頭喃喃道,「敗家子,如此珍貴之酒竟然一下全干了,這要慢慢品味才行的。」說著眼睛看著輕晃的酒面,憐惜的泯上一小口,閉著眼不住的搖頭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