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四十六章 小薇 文 / 九天青雨
少女帶著破雲回到家，一棟破爛不堪的木屋。
剛進門就聽一個聲音蒼老的婦人聲音傳來，「小薇，是你回來了嗎？」
少女走進裡屋歡聲應道，「奶奶，是我。我回來了。」
破雲站外外屋看著這搖搖欲倒的木屋沉默了。
貧困。善良。
這是兩種非常非常容易就交織到一起的情形，可讓破雲無奈的是他身無分，有心無力。
片刻，少女攙扶著一位老婦人走出裡屋。
老婦人看看破雲並沒有因為破雲容貌醜陋而嫌棄，而是慈祥微笑道，「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破雲聽老婦人這麼一說不由想起母親，眼圈不由一紅，低聲道，「我叫石雨。」
老婦人點點頭，對少女道，「小薇，去看看有什麼吃的拿些吃的給他。」轉頭對破雲和聲道，「孩子，你先去後院水井去洗一洗，回來吃些東西。看你一身疲憊，一定餓壞了。」
破雲低著頭不讓人看見紅紅的眼睛，哽咽道，「謝…謝謝，謝謝…」說完低著頭慢慢走向後院。
後院洗漱完回來，屋子裡的小木桌上，已經擺著一碗粥和幾個熱騰騰的紅薯。
少女和老婦人坐桌邊微笑看著破雲。老婦人用手指了下旁邊的凳子對破雲說道，「來。快趁熱吃，一會就涼了。」
破雲期期艾艾的坐下來，聞著傳來的粥香再也抵擋不住誘惑了，拿起紅薯端起粥碗餓狼似的吃起來。
老婦人微笑道，「慢點吃，別噎著。」
少女嘻嘻笑道，「還有粥，吃完我再給你去拿。」
破雲嗯了一聲也不抬頭，恨不得一口氣就把東西吃完。
忽然外面響起剛才年人的聲音，「楊大娘。我來了。」
人影閃動，剛才的年人手裡提著一隻野兔走了進來，看見破雲正狼吐虎嚥的吃東西不由一愣，轉而對老婦人笑道，「大娘就是心好，這小子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老婦人笑道：「沒有什麼不對勁的。這孩子餓壞了。」
年人把野兔遞給少女哈哈笑道，「大娘家境貧寒尚有此善心，我趙平強身強力壯，怎能遜於大娘。這只野兔是我今日打的，留給大娘補補身子。讓這小子去我家，我順便看著點他。」言下之意還是不放心破雲。
少女接過野兔嘻嘻一笑道，「趙叔就是多疑，你看他這麼淒慘能有什麼事啊。再說你我兩家離著這麼近，有事我會喊的。」
老婦人笑瞇瞇的看著年人點了點頭。
年人搖搖頭，無奈的笑了笑，「那我先走了，大娘。有事叫我。」說完轉身走出屋外。
老婦人微笑著看年人走出門外，轉頭對少女說道，「小薇，先帶他去柴房過夜。」
破雲站起身，恭聲對老婦人道，「多謝婆婆。」
老婦人微微點頭走進了裡屋。
少女把破雲領到柴房，一路不停的問東問西，對破雲十分的好奇。破雲卻只是閉嘴不答。
少女問了幾句便覺無聊，說了一聲你先湊合一夜，扭頭便走了。
柴房簡直不能用簡陋來形容了，四壁和房頂都是用木板做成的。現都已經爛的的不成樣子，上面滿是窟窿，寒風左邊的窟窿進來從右邊的窟窿出去，比外面也暖和不了多少。
破雲隨意的躺柴草堆上，透過房頂上的窟窿望著星空，心裡一陣惆悵。摸著自己都覺得可怕的臉，破雲心煩意亂悶悶不樂。
忽然。
柴房門打開，少女手拿著什麼東西走了進來。
破雲一直望著天空，彷彿沒看見少女進來一樣。
少女把手裡的東西往破雲身上一蓋，原來是一張老舊的布單。雖然破舊但洗的很乾淨。
少女見破雲沒反應，不由氣道，「你這個人吃飽了就忘了恩人啊，這麼愛答不理的。」
破雲苦笑一聲，「姑娘。我平時就這樣不愛說話，不是故意不理姑娘的。天色這麼晚了，姑娘還是回去睡。」
少女見破雲開了口不由一喜，忙道，「不晚不晚，我平時要很晚才睡覺呢。你是山那邊來的嗎？外面是什麼樣的？」
破雲聞罷一怔，「你沒出去過嗎？」
少女臉色一黯，道：「我爹娘我三歲那年出去賺錢，卻再也沒有回來，我一直和奶奶相依為命。我想去外面看看，奶奶說外面太危險都是壞人，再說我也放心不下奶奶，我一直沒出過山。」
破雲一陣沉默，半響聲音蕭道，「外面的世界和你奶奶說的一樣，太多危險了。外面生活很累，不如這裡安靜祥和。」
如此淳樸的少女，江湖如何能保護自己安身立足呢。
少女抗聲道，「你說謊！牛家二兒子就去山外闖蕩了，他回來說外面的世界非常非常好。有美麗的房子好多好多的好吃的，還有好多好多好玩的東西。」
破雲暗歎一聲不再說話。
少女看著破雲肌肉凸起的臉龐好奇問道，「你的臉是天生就這樣嗎？」
破雲不答話。
少女低聲喃喃道，「好可憐，出生就這麼難看一定受別人的冷眼。二狗就是比別的狗張得難看一些，所有的狗都不理它。」
破雲心哭笑不得，乾脆裝作沒聽到。
少女看破雲又不說話了，瞪了一眼破雲轉身走了。
破雲暗地搖了搖頭，又開始望著天空出神…
翌日清晨。
晴朗無雲。天地間一股濃厚的泥土清香。
少女小薇從屋裡蹦蹦跳跳的跑出屋子，看一下柴房不由愣住了。
柴房外放著成堆成堆的砍好的木柴。
小薇快步跑進柴房，哪裡還有破雲的影子。小薇急急忙忙的回頭，想去找找看，驀然現一個人影站後面，急忙停身險些撞上後面的人，定睛一看竟然是破雲，手還提著一隻野兔。
小薇鼓著嘴，「你走路不出聲音啊！我看沒人以為你也不說一聲就走了呢。」
破雲心苦笑，難道走路還要一邊敲鼓一邊敲鑼不成，臉上浮上一絲笑容，「賜食之恩還沒報，我不會走的。這是我剛打的野兔。」說著把野兔遞給小薇。
小薇接過野兔見破雲臉露笑容，不由笑道，「對嘛。別總板著臉，本來就難看，板著臉難看了。」說著忽然覺得自己說走嘴了，一吐小舌頭扮個鬼臉，指著門口的木柴道，「這都是你劈的？」
破雲點點頭，「我沒找到斧子，只劈了這麼多。如果有斧子還能再多些。」心對淼刃不由憐惜起來，用身匕劈木柴，大概沒幾個人能做到。
小薇雙手亂揮道，「不用劈了，不用劈了。你劈的這些都夠一年用的了。」說著看了看破雲又看了看手裡的野兔調皮道，「沒想到你聽能幹的嘛。奶奶讓我招呼你吃早飯了。」
破雲淡淡一笑道，「剛才我樹林裡吃了些野果子，已經吃飽了，我再去打點獵物。」說著頭也不回的走遠了。
小薇一怔，看著破雲走遠，拿著野兔又跳跳蹦蹦的向屋裡跑，邊跑邊大聲喊道，「奶奶！奶奶！咱們又能吃肉啦！」
就這樣，破雲這十來戶的小村落裡竟然住了下來。
後來，破雲才知道這個村莊的祖上是逃避戰亂而這裡避世的，而現的趙平強，也就是破雲剛進村的年人，就是當年帶領大家走到這裡的領袖的嫡系，也是現這村落的領頭人。
村落雖小，但大家都勤勞節儉，生活雖然清苦但也都能過活。
小薇叫徐薇，小時候父母去山外闖蕩就再也沒有音信。村裡出村的人也都四處打聽也沒有消息，大家都覺得凶多吉少，小薇也知道只是一直不敢相信罷了。小薇的奶奶也是心疼小薇，不多說關於小薇父母的事情。
破雲就住小薇家的柴房裡，不過破雲不僅把柴房修葺完整，連小薇和小薇奶奶住的房屋也都修整一。而且破雲每天都打很多獵物回來，甚至有一次打了兩隻狼回來，嚇得小薇不敢要，讓破雲趕快扔掉，就連村裡的強人趙平強也自愧不如。
雖然破雲一直不肯說出自己的來歷還樣貌醜陋，可看破雲如此勤勞能幹，而且村落實是一窮二白沒什麼讓人好提防的，村裡人也就很喜歡和破雲聊天做事，尤其是幾個半大不大的孩童，總圍著破雲追問外面的世界。
每次都是小薇擺出一副大人嘴臉訓斥跑幾個孩子，而破雲總是微笑沉默從不說起外面的世界。這也讓村裡的人們大概猜測出，破雲是遇到什麼變故對外面的世界失去的信心。
破雲好像融入了村落。其實連破雲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麼會留這裡而沒有出山。
到底是厭倦了外面世界的勾心鬥角，還是對自己容貌的懼怕，破雲一想到這些就選擇逃避，根本不敢直面去思考，而且破雲的內心深處，是非常非常希望過上現這樣與世無爭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