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五十八章 探索新世界 文 / 李閒魚
在鬼煉世界之中發生的事情，說給閻鬼聽，閻鬼也是不敢相信。
「鬼爺，我說的句句屬實，沒有半點虛假之處，我現在打開鬼門，把那把鐵劍拿出來給你看看。」百鳥沖早就將閻鬼的反應猜到了，也早就有了這樣的準備。
將鬼魂送進鬼煉世界靠的是奈何橋和開啟鬼之世界印，要將鬼民放出來，或者是將某一件東西拿出來，卻又是不同的手段，那就是開鬼門。
「陰陽相隔，魂橋不在，我印是門，左右開開。三尺地下土，一年腐爛葉，無魂堅硬物，不動死潭水，塑你骨，塑你筋……出來！」百鳥沖用鬼音所念誦的，是鬼煉者者開鬼門的鬼門咒。
這個咒用鬼音念出來，手拿開門印，同時用鬼煉力啟動鬼之世界印，他左胸之上的鬼之世界印竟緩緩分開，左邊一半，右邊一半，那形狀就像是一上扇打開的門戶。
一道綠慘慘的光華從一分為二的鬼之世界印之中射了出來，在他腳下的地面突然一震顫動。泥土就如同是湧泉一樣翻滾了起來。很快，一片綠光透射出來，他在鬼煉世界之中發下的鐵劍竟從泥土裡冒了出來。
鬼煉世界之中的鬼民，器物通過鬼門出來，停留的時間和鬼煉者在他的鬼煉世界之中所停留的時間完全對等，一分不多，也一分不少。
鬼煉世界之中的鬼民和器物在真實世界之中其實是不存在的，但通過鬼煉者的術法，集聚自然之中的各種黑暗元素，卻能塑造鬼民和器物的獨特的形體，也就是鬼體。那些黑暗元素，也就是百鳥沖所念誦的鬼門咒之中的「三尺地下土」、「一年腐爛葉」、「無魂堅硬物」、「不動死潭水」等等。
百鳥沖在鬼煉世界之中發現的鐵劍就是如此，它在真實的世界是不存在的，但通過百鳥沖的術法手段，它卻能在一定的時間裡以鬼體的方式存在。時間到了，它也就土崩瓦解，不復存在了。
從鬼門之中冒出來的鐵劍和真實的鐵劍沒有任何區別，它在鬼煉世界之中是什麼樣子，在真實世界之中也是什麼樣子，那個骷髏頭的徽記依舊存在，甚至連劍身上的銹跡也是一成不變，完全一樣。
「沒有想到，我不過教了你一次開門印和鬼門咒，你小子就能使用了。」一邊看著百鳥沖放出來的鐵劍，閻鬼卻在說著和鐵劍不相干的事情。
百鳥沖卻知道，閻鬼確實只教了他一次，但他私下裡卻練了許多次。他始終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學就會的手藝，不斷地摸索和練習才是正道。只不過以他的性格，這種事情他是懶得去跟閻鬼解釋的。
「咦，這劍……」閻鬼忽然脫口說道：「百鳥沖，這真的是你在你的鬼煉世界之中撿到的嗎？」
百鳥沖聳了聳肩，「鬼爺，我不是說過了嗎？這劍確實是我從新開闢出來的鬼田之中撿來的，所以才趕著出來問你呢。」頓了一下他又說道：「其實還不止是這一隻鐵劍，我在開闢鬼田的時候居然還發現了一堵石牆！」
「什麼！石牆？」閻鬼再也無法鎮定了。
百鳥沖又將事情的經過重複了一遍，這一次他說得更為仔細，就連石牆的大致高度、厚度、風格甚至石頭的紋路等等一些情況都告訴了閻鬼。最後，他又將他所擔心的事情說了出來，那就是兩個鬼煉者的鬼煉世界以億萬分之一的離奇幾率比肩處在了同一個區域，那麼戰爭就無可避免了，而在對方的實力面前，他的鬼煉世界被滅，那幾乎是沒有任何懸念的了。
「這個……」欲言又止，閻鬼陷入了沉思之中。
百鳥沖靜靜地等著閻鬼的答案，他的心情也很焦急。
半響之後閻鬼才停止思考，出聲說道：「這個印記應該就是那個鬼煉者的印記，你以後建立了自己的城池，擁有了鬼兵軍隊，你也會制定徽記的。」
百鳥沖的嘴巴微微地張開，難以合上，「鬼爺，你的意思是……我的對手最起碼都是一個鬼城境的鬼煉者嗎？」
閻鬼點了點頭，「當然，軍隊的徽記，只有鬼城境的鬼煉者才會去設計，就拿你現在來說，區區幾個弱不禁風的鬼民，你會有那種閒工夫卻設計一支軍隊的徽記嗎？」
百鳥沖苦笑，他不會那樣做的。
「不過……」閻鬼的神色變得有些奇怪起來，「現在是鬼煉者的積弱時期，我鬼煉者已經比靈獸還有稀罕了，能修練到鬼城境的鬼煉者少之又少。而以你見到的鐵劍的一些特徵來看，他應該不是你這個時期的鬼煉者，或許已經作古多年了。」
「作古多年？」百鳥沖明白，那就是死了多年的意思。
「是的，一個鬼煉者在死亡世界開闢鬼煉世界，養育鬼民，開疆拓土，但鬼煉者並不是不死的，一旦死了，他的鬼煉世界就會陷入永恆的寂滅之中。那些鬼民會慢慢死去，但那些開拓出來的疆土卻是不會逝去的，它們會一直存在下去。那個鬼煉者所修建的建築，一些工具也都會保存下來。這個道理，和現實世界之中的古跡、廢墟是一樣的。」閻鬼徐徐地說道。
「可是……萬一那個鬼煉者還活著，他的鬼兵鬼將還在，我去他們的領地，那豈不是是戰爭的宣言？我的鬼煉世界根本經不起他們的攻擊。」百鳥沖的心裡依然有著這樣的擔心。
閻鬼笑道：「這有什麼還擔心的？倘若存在那種可能，你們的鬼煉世界比肩相鄰，那個鬼煉者會發現不了嗎？不要忘記，你在開拓疆土，他也會開拓疆土。」
「我……要再進去看看。」百鳥沖終於有了決定，他又說道：「鬼爺，你要進去看看嗎？」以閻鬼的經驗，他會發現更多有價值的線索。
閻鬼卻搖了搖頭，笑了笑，「鬼煉者的世界是一人一印，這個印，指的就是鬼之世界印，別的鬼煉者是無法通過你的鬼之世界印進入你的鬼煉世界的，我也不例外。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冥王，那是凌駕在死神之上的王者，呵呵，我可沒冥王的本事。」
「既然這樣，那我就自己進去看看。」百鳥沖說道。
休息了一會兒，被他放出來的鐵劍又消失在了空氣之中。不是陽間物，從哪來就回哪去。鐵劍會回到他的鬼煉世界之中。在這之後百鳥沖啟動鬼之世界印，第二次進入了他的鬼煉世界之中。
五個鬼民仍不知疲倦地幹著活。百鳥沖徑直來到了那堵石牆之下，仔細查看，用手觸摸和敲擊。梆梆的聲音從他的手下傳來，他頓時愣了一下，這樣的聲音已經告訴他，牆的另一邊是空的！
「我再怎麼擔心也是沒用的，確如鬼爺所說，我們都是鬼煉者，都在開拓鬼煉世界的疆土，如果那個鬼煉者還活著，他早晚有一天會發現這裡，會滅掉我這個鄰居。如此，我為什麼不敢賭一把，認為他已經死了呢？」百鳥沖心中做著鬥爭，隨即，他驅散石牆邊沿的黑霧和堅冰，繞過那牆，讓牆後的空間曝露在他的面前。
天空沒有遮掩視線的濃厚黑霧，大地上沒冰封一切的堅冰。牆後的世界非常開闊，清晰可見肥沃的田地，還有比較闊氣的房舍和寬敞的道路。這是一座寂靜無鬼的村莊。百鳥沖走了一圈，根本就沒有發現有別的鬼煉者的鬼民和鬼兵。倒是發現了水井和一些勞動用的工具，比如鐵杵、鐵鋤、鐵鏟什麼的。
隨手推開一扇掩蔽著的木門，百鳥衝進了村莊之中最闊氣的一幢建築物。在他看來，這應該是村莊的管理者的住處，類似他正在修建的鬼祠。他希望能在這裡發現一些更有價值的東西和線索。
木門後是一個空間開闊的大廳，左右兩側擺放著一排低矮的木桌和椅凳。桌面上還擺放著一些碗碟之類的餐飲器具。百鳥沖信步走到一張木桌前，仔細查看。他發現桌下有一捧黑灰，那是鬼民死後所殘留的東西。這種黑灰又叫鬼魂之垢，不是骨灰，也不是血肉衣物，而是鬼魂之中的陰暗、邪惡。如果是在陽間，鬼民死後是無法留下鬼魂之垢的，但在死亡世界，在陰間，這種鬼魂之垢卻是能以實物的形式體現出來的。
隨後百鳥沖又在別的地方發現了鬼魂之垢，以及他在鐵劍之上所發現的骷髏頭徽記。除此之外，關於那個鬼煉者的線索他都沒有找到。
搜尋了一些時候，百鳥衝將撿來的勞動工具和一大捆鐵劍、鐵矛和盾抱回了他的**。他將五個鬼民叫到跟前，給他們發放了勞動工具，以及一人一隻鐵劍。雖然他的鬼民還沒有經過戰鬥訓練，但劍卻是可以給他們提前發放的。
按照正常的發展速度，百鳥衝要將村莊發展到城市，再開山煉礦，冶煉鋼鐵，鍛造用具和武器，起碼得兩年的時間，但是現在，他卻因為這樣的奇遇，提前擁有了這樣的東西。這樣的巧合，這樣的奇遇，即便是在鬼煉者盛行的猛鬼時代，傳揚出去，那也絕對是震驚天下的奇聞。
放了勞動工具和武器，百鳥沖並沒有離開他的鬼煉世界，而是又返回到了那個死寂的**。同樣是**，但相鄰的**無論是規模還是繁華的程度都遠在他的**之上，他所好奇的是，如果都是**境的鬼煉者，那個不知道來歷的鬼煉者又何以能將他的村莊發展到如此讓人羨慕的程度呢？
又在村莊裡轉了兩圈，百鳥沖發現了更多的鬼民死後所殘留下來的鬼魂之垢，也發現了更多的鐵質勞動工具和武器，但這一次他並沒有去撿那些東西。最後，他來到了那條從村莊間穿過的大路上，慢慢地向前走去。
村莊很快被他甩在了身後，但腳下的大路卻還在向前延伸。雖然靈魂在死亡世界，在沒有光線的情況下依然能視物，但他卻無法穿過無邊的黑幕看見更遙遠的地方。大路的盡頭是什麼，他心中一片茫然，無法猜測。但在大路的兩側卻是一片片已經被開墾出來的鬼田，很均勻地散佈在視野之中。沒有鬼民耕種，那些鬼田上滿是雜草，一片蕭瑟的樣子。在鬼田的遠處，他還看見了一片巨大的樹林，高大的鬼樹直插黑幕蒼穹。
鬼田、草場和森林，大路和村莊，這些一一在百鳥沖的腦海之中閃過，就在一個時刻裡，他突然停下了他的腳步，心中暗暗地道：「這個鬼煉者起碼是鬼城境麼？不止，在我看來，他起碼是鬼王境甚至是……死神！」頓了一下，他又想道：「他的鬼煉世界建立在這裡，他卻已經死了，或者沒死，但我現在可以肯定的是，他的鬼煉世界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荒廢了，死寂了，我現在要做的事情不是查找他是誰，而是利用他所留下的資源，快速發展我的鬼煉世界！」
可以想像的是，大路的盡頭有可能是一座巨大的城市，也有可能是一個煉獄，他可以接管這些，但是他不要那樣做。撿來的東西並不真正地屬於自己，他的鬼煉世界必須是由他一步步建立起來，向前發展的。
這就是百鳥衝突然停下腳步的原因，探索這個鬼煉者遺棄的鬼煉世界是必須的，但卻不是現在。
「對於這個龐大的鬼煉世界，我要有一個探索的計劃，那就是我每強大一點，每前進一步，我就探索一部分，索取我需要的東西，絕不貿然急進。我有了實力，就算前面是一個煉獄，我也有實力揮兵與之一戰！」想到這裡，百鳥沖的嘴角浮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心中的心結除去了，他的心情也好轉了。
沒有留戀，也沒有被大路盡頭的新世界困擾，他轉身向他的村莊走去，腳步輕快，不曾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