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二十一章 首飛的意外 文 / 龍凰
汪銘站在龍頭上，張開背上的龍翼迎受著風。風很大，也很冷，不過這並不能阻止少年對藍天的嚮往。
「對對，揮動翅膀，接著往下跳！」
汪銘盡量不去看巨龍身下的雲海，逼迫自己向前面走過去。
但是餘光瞟到下方快速掠過的雲層，汪銘的腳就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少年索性閉上了眼睛，縱身一躍，雙翼扑打著衝進了風暴中。
翅膀拍動了一下，汪銘升高了一點，翅膀拍動了一下，汪銘又升高了一點，但是在少年墜落之前，翅膀沒來得及拍第三下……
「啊——」
在人類成功飛上藍天之前，曾經有無數的先驅駕著無數的器械進行直通地獄的試飛，他們用血為後來者墊高了起飛跑道，汪銘也是如此。
看著掙扎著墜落的少年，緋月一動都沒動，只是發了一個心靈簡訊：「沉住氣，把翅膀揮起來，配合好呼吸……」
這個簡訊的後果是少年的掙扎幅度變大了，而且下墜速度越來越快。
「風……風翔術！」一對風翼在少年身後張開，下墜的勢頭為之一阻，不過這麼大的衝擊力並沒有就此抵消。儘管他很不情願，巨大的慣性卻拖著他衝進了雲層。
這是一朵積雨雲，出發地是西海的深處，原本它的使命是為大陸正中央下一場大雨，不過在這個高度，對流層的低溫會使得其先結出一顆顆葡萄大小的冰雹。
等到冰雹經過內陸上升氣流影響之後，就會化成夏季常見的暴雨，但是現在……
「好痛！哇！我的鼻子！」
現在，大自然為某個學習飛行的初學者上了生動的一課——一定要辨識周圍的雲彩究竟是無害的薄雲，還是積雨雲，或者是……
一道雷電正中汪銘，不過在此之前，他已經成功的張開了一個法師護盾，薄薄的一層膜擋下了冰雹，也擋住了粗大的雷柱。
汪銘從漆黑的雲層下方鑽出，身上的衣服全都被雲霧中的水汽打濕了，沒有辦法，他只好施展了一個【溫暖燃燒】，這是一個一級法術，可以在自己身上點燃一團無害的火焰，相當於在四周都堆上篝火，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烘乾濕漉漉的衣服。
副作用也是有的，那就是這個法術很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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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鷲們很焦急，因為獅鷲的身體比較重，短途爆發雖然很好，但是長途飛行就有點力不從心了。因此，獅鷲都是作為近距格鬥戰力，偵查全都交給了龍鷹。這也就使得獅鷲在不久之前那場屠殺中倖存下來，而且他們至今都不知道龍鷹們早就餵了緋月。
他們只知道，龍鷹的通訊信號突然消失了，魔能通訊器裡只有嘈雜的噪音。
遇到這種事，當然不可能就這麼一走了之，抱著一線希望，他們追蹤著魔法印記的方向，來到了一片積雨雲下方。
積雨雲擋住了陽光，只有一些漫射的光線勉強照亮了四周。什麼都沒有，除了四散的冰屑之外，就只有頭頂不斷閃過白亮雷光的雲層。
領隊的法師在直覺的暗示之下，抬起頭，搜尋著雲層。他已經是一個六級法師了，而且在學習【專攻法師之球】的技巧之後，他可以比其他法師多配備兩個法球，加起來一共六顆球。
其中一顆球的附帶效果就是鷹眼術。
可以輕易遮擋住常人事先的雲層，並不能阻擋他的探測，法師的目光可以穿透數十米的雲層，看到雲後影影綽綽的雷雲水母集群隨著雲層飄向遠處的龐大陣型，以及白魔飛魚捕食水母的矯健身影。
雷雲水母是生活在雲層中的飛行生物，身上的觸鬚尖端可以產生並儲存雷電，利用這些電流，雷雲水母可以電解水，產生氫氣，通過將氫氣儲存在身體內，雷雲水母就像是一顆顆氫氣球一樣漂浮在空氣中。最大的雷雲水母的本體有雙人床那麼大，拖曳五層樓的透明觸手上佈滿了閃爍著奇異藍光的發電器官和輔助氣囊，通過排出體內的水和氫氣，雷雲水母可以自由的上升下降。
這種生物單體並不算強，最大的雷雲水母發電量也不過是五階魔獸的水準，問題是——這些可是群居生物！數量多到無法計算的雷雲水母集群居住在積雨雲裡，無數的雷電累積起來，足以媲美自然界規模最大的雷暴。
法師正準備讓手下降低高度，避開水母群無意識的放電，就在他張嘴準備下令的剎那，一個焦黑的身影從上方破空飛出，身後拖曳著漆黑的軌跡，也不知道是焦煙還是雲氣。
一瞬間，警報大作。
「五號發現目標！多重箭準備完成！」
「十一號已進入攻擊位置！奧術射擊裝填完畢！」
「七號鬥氣爆發隨時待命！」
法師有些無語的看著搜尋了近一個月的目標從面前墜下。
看清楚少年的慘樣之後，法師揮手制止了部屬們的動作，他給自己的獅鷲施展了一個加速術，朝著消失在自己下方的少年追了下去。
獅鷲很重，但那並不會妨礙它做出靈巧的機動，在法師剛剛下令的剎那，獅鷲便一頭向下栽去，雙翼朝後伸展，褐色的雙眼中，汪銘的身影被牢牢鎖定在漆黑的瞳孔中，並且變得越來越大。
看見自己的首領追了下去，其他人也跟了上來，從正上方看，他們繞成了一個圓環，從不同角度截斷了少年的退路。
汪銘在自己和法師錯身而過的剎那就已經反應過來了，背後的風翔術徹底散去，展開一對若隱若現的龍翼，儘管這對翅膀用起來還不是很熟練，但是比起風翔術那種悲劇的機動性，這對翅膀已經很不錯了。
在龍翼展開的剎那，汪銘給自己施展了一個【熊之堅韌】和一個【貓之優雅】，法師護甲的光輝也在一瞬間亮起，當然，還有被他藏在指縫間的烈焰風暴。
第一隻與他接觸的獅鷲並不是那個法師，法師在尚有十米的時候就拉著獅鷲的韁繩，阻止了獅鷲進一步俯衝，佔據了制高點，這下衝在最前面的是一個獵人，他不打算在這種高度使用長弓，因為狂暴的風不允許，汪銘的烈焰風暴也不允許。
為了及時打斷汪銘的施法，這位獵人只好抽出長劍，他很慶幸自己長時間的訓練過長劍，選擇專攻長劍之後，他可以熟練地將劍刺進敵人的胸口。不過，顯然汪銘對於長劍的熱愛並不比他差多少，在雪亮的長劍刺過來之前，夜之死神已經出現在汪銘的手中。隨著他一推一送，黑劍順著長劍的劍刃一路絞上去，彷彿一條奇異的巨蟒繞樹而上。
獵人猶豫了一下，拋棄手中昂貴的精製品長劍，但是他的速度慢了一拍，夜之死神的劍氣已經絞碎了長劍，碎片稀里嘩啦的墜到下方，等到獵人將正在崩散的劍柄鬆開，劍氣的尖端已經在獵人的指尖上割開了一條小口子。
一陣劇烈的疼痛在指尖暴起，饒是身經百戰的獵人也頂不住這種痛苦，他趕緊操控著自己的坐騎退後，退到安全距離之外後，趕緊把手湊到自己眼前。
「啊——」淒慘的嚎叫聲在狂風中傳開，獵人的中指只剩下半截，上面的一節關節居然只有染著黑血的指骨。極度恐懼和痛苦之下，獵人情不自禁就吼了出來。
面對自己已經報廢的手，獵人的第二反應便是憤怒，身為一個依靠弓箭吃飯的獵人，一旦右手中指被廢掉，自己的弓術等於廢了一半，即便用醫療法術強行催愈，手指也將不復曾經的靈活，不僅終身難以晉陞六階，自己的實力還會倒退。
憤怒的火焰將他的理智徹底點燃，一團血紅色的火焰在身上爆發，取下身後的長弓，獵人朝著汪銘瘋狂連射。
「狂野怒火？你瘋了！」法師驚叫道，一旦獵人的狂野怒火啟動，就一定要見血，而且必須是很多的血才能澆熄烈焰，無論如何，汪銘的血絕對不夠。假如殺掉汪銘依舊不足以平息怒火，那麼在他周圍的同伴就會……
「我沒有瘋！我可以向你們保證，只要我殺掉他，就絕對不會對你們出手，我可以……」獵人身下的獅鷲感受到獵人的殺意，不安的扭動著身子。
「你要是丟失坐騎的話，團長不會放過你的！你知道訓練一隻獅鷲有多難嗎！」法師還打算制止，左手悄悄攀上了腰間的儲魔水晶。
「已經晚了，我已經聽到了……狩獵的號角……」獵人閉上眼，等到再張開時，視野中只剩下一片猩紅，汪銘在這片紅色中顯得十分醒目。
看到獵人的【狂野怒火】徹底燃氣，法師知道多說無益，飛在一旁準備法術支援。
三支箭同時搭在弓上，獵人飛快的拉開弦，連瞄準都略過了，箭矢拖著三道火焰飛向汪銘。
感受到殺意的汪銘在弦聲響起的剎那，閃現術的咒文就在心中過了一遍，隨著魔力的流逝，他的身影在原地爆裂成一團星輝，三隻箭矢擦著四散的光點飛向蒼茫的大地。
獵人憤怒的目光四處逡巡著，但是什麼都沒找到，就在他抬起頭搜尋頭頂的那一刻，他突然覺得獅鷲往下微微一沉。
他只來得及將長弓伸到身後，憑著直覺擋下了黑劍。
汪銘踩在獅鷲的『臀』部，夜之死神向前送出，被長弓上的一塊魔核擋住，再難突進分毫。
獵人回身，拔出了腰間的匕首，想要撕裂汪銘，就在他的頭轉過去的剎那，寒光閃過，胸口傳來火辣辣的劇痛，繼而讓人絕望的冰涼從那裡一點點蔓延開。
早知道我就硬頂他的烈焰風暴了。獵人從獅鷲上墜下去之前，最後一個念頭從他腦海中劃過。
汪銘一腳踩在不安分的獅鷲腦袋上，冰冷的魔力流灌注到獅鷲頭顱中，將一個控制印記打進它的靈魂深處。這個印記的時間很短，但足以支撐這一場戰鬥了。
從背後解下法杖阿爾卑斯，原本被保存在手中的烈焰風暴被轉移到阿爾卑斯的杖頂。
法師將吟唱完畢的兩個爆裂火球甩了出去，高速飛舞的火球發出破空的嗚嗚聲，汪銘已經來不及移動到爆發範圍之外，只能護住全身各處要害，希望受到的傷害能夠少一點。
就在火球即將命中汪銘的那一瞬間，一道粗大的火柱從天上斜斜的射下來，籃球大小的爆裂火球被火柱直接沖走。
緋月巨大的龍軀從雲層中衝出，厚重的積雨雲被撕開一個大洞，金色的光柱穿過洞口，灑在獵龍人的身上。
溫暖的陽光並沒有帶來一點暖意，他們唯一感受到的就是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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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這章好水……下一章會是小高潮……應該……
某人可能會掛……我還沒決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