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五章 雷鳴 文 / 龍凰
月櫻突然想起了什麼，從桌子底下掏出一張紙：「對了，你們誰帶錢了？把這張賬單付了。」
星漣接過賬單掃了幾眼，不由得驚叫道：「什麼什麼？我們住宿兩天居然要四萬金幣？」
月櫻解釋道：「因為在酒吧鬥毆的時候打壞了很多設施，酒吧老闆要我們賠償。」
汪銘憤憤不平的說道：「就算要賠償也要和獵龍人平攤才對吧？」
星漣舉起羽凰那個破爛水晶球，裡面映出當時打架的場景，汪銘正一劍貫穿了狂戰士的小腹，鏡頭在這一刻變慢，有意拉緊距離，讓觀眾看清飛濺的猩紅血珠，以及夜之死神劍身上流淌著負能量流的回路。
汪銘恍然大悟：「原來那天沒看見你出手，就是因為你在拍攝啊！」
星漣笑瞇瞇的點頭：「小凰也有幫我調角度呢。」
汪銘一把摀住劇痛的額頭：「居然寧可拍視頻也不肯來幫忙，我可是差點死在那裡啊……」
月櫻完整的看了一遍奧術影像：「酒館裡所有的設施好像都是我們破壞的，獵龍人至始至終都是在挨打。」
汪銘滿頭青筋：「我能打也有錯啊！」
月櫻：「只要你有信心屠神，你就沒錯。」
「屠神？」
月櫻翻過賬單，指著那個貓一樣黑暗魔物的印記：「酒吧老闆已經請契約之神【丘貝】仲裁了，如果你不能支付這些錢的話，你的靈魂就會被抽走，關在靈魂寶石裡接受永遠的煎熬。」
「這種霸王條款是怎麼回事？」
月櫻：「根據我得到的消息，是因為老闆同意將百分之五的賠償款奉獻給契約之神的教會，因此請來三位丘貝的大祭司，給你下了詛咒。」
「我怎麼一天到晚中詛咒啊！我一沒褻瀆過金字塔，二沒罵過上帝，每次路過寺廟還會減速慢行，世界上還能找出比我更善良更虔誠的信徒嗎？」
月櫻：「恕我直言，這位契約之神是邪神，最痛恨的就是你們這些正神的信徒了……說起來，你這傢伙信仰的不是財富之神【仙地法歌】嗎？」
汪銘道出實話：「多信幾個神又沒壞處，基本上對我有好處的神我都信。」
「連將來會和你敵對的光明女神也信？」
「晚上走夜路的時候不都是捧著神術版的聖光彈嗎？」
羽凰不客氣的打斷了兩人沒有任何意義的閒聊：「你們不打算討論怎麼還錢了嗎？」
汪銘雙手枕在腦後：「四萬金幣，把你賣了都沒四萬金幣吧！」
羽凰：「你不知道三大帝國的蘿莉市價嗎？」
汪銘斜過眼，瞄著羽凰胸前：「最近洗衣板的價格又上漲了嗎？」
羽凰一拳打翻汪銘，後者噴著鼻血向後摔倒。
捏著爆滿青筋的拳頭，羽凰憤怒的說道：「等到我變成巨x娘的時候，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月櫻鋪開賬單：「你們要是再不趕緊想辦法，這位可真的會被抽走靈魂哦。」
汪銘爬起身，趴在桌子上：「我這不是還沒簽契約呢嗎？只要沒簽契約，我就一點事都沒有！」
月櫻指著右下角一個彷彿是蟲族文字的簽名：「你簽了，還簽了一式三份。」
看著汪銘不解的眼神，星漣把水晶球遞過來，裡面映出汪銘在解決獵龍人之後的景象。
鏡頭裡的汪銘先是掃光了獵龍人的錢，然後開始扒裝備，最後還把屍體獻祭給了死神。這時酒吧老闆從櫃檯後面走出來，很是肉痛的環顧著自己的酒吧，那些桌椅板凳全都被月櫻的散射毀滅，碎地都能直接當柴燒了。
不過看清楚汪銘並沒有逃跑的意思之後，老闆從一個附魔過的保險箱中取出一份文件，然後拿到汪銘面前，唾沫星子橫飛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星漣擰開音響，裡面的聲音立刻就在房間內響了起來。
「少俠好身手，這群獵龍人一直吃飯不給錢，故意踢翻老乞丐的碗，還破壞小鎮的綠化，我們懼怕他們的實力，一直敢怒不敢言……」
「此番見少俠有此身手，老朽真是佩服佩服，當真是後生可畏……」
「老朽見你骨骼清奇，不知肯不肯買下這本《亡靈魔典》……不是，不知你肯不肯給小老頭簽一個名，當做是紀念呢？」
汪銘欠扁的聲音：「哪裡哪裡，老丈您說笑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對這種江湖敗類，我們江湖兒女自然有義務將其剷除……在哪裡簽？哦，這裡？還有這裡？字不好不要見怪~」
然後這傢伙看都不看，直接就在這份索命的賬單上簽了名。
星漣關掉水晶球：「大家看明白了？我還以為小銘看穿了那是契約之神的陷阱，沒想到他根本沒發現，等我想要去救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汪銘咆哮道：「你丫一直在打醬油好不好！哪有盡到人形讀心機的責任！」
傑斯特小心的插話道：「那個，我覺得我們可以進黃昏山脈找找上古遺跡，假如發掘一個夠大的遺跡，說不定只要一兩天就能還清債務……」
四人眼中閃爍著金幣的光澤：「你確定？」
傑斯特面帶神秘的說道：「我剛好知道一個符合標準的地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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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瀝瀝的小雨靜靜地下著，沒過多久就變成了瓢潑大雨，一道閃電劃過灰濛濛的天空，留下一道藍白色的印痕。森林歡快的吮吸著甘露，朽木上幾顆蘑菇吸足了水分，伸展著飽滿的菌蓋，斑斕的條紋上淌下一滴滴水珠。
傑斯特在風雨中大聲說道：「今晚是雷雨，也是附近一條雷狼龍出來補充雷元素的時候，大家一定要小心！」
「不是說這裡只有狗龍和青熊獸出沒嗎？」
傑斯特解釋道：「幾年前那群冒險者打怪打得太厲害了，結果深山裡的一隻雷狼龍被引了出來，還在附近定居了，我們從邊上繞過去，要是雨天碰上雷狼龍，全身濕透的情況下只有死路一條。」
一行人在泥濘的林間道路上跋涉著，真是名副其實的跋涉，不停拔出陷進泥潭的腳，再涉著滿地是水潭。
「老子忍不住了！平時熱的要死卻一滴雨都不下，今天偶爾出個門，就給我挑戰水循環的極限，我列個去！一年降水量也不過如此吧！」汪銘氣沖沖的說道。
「你想怎麼樣？」月櫻朝前面射出一支光箭，插進一顆大樹，照亮了前面的路段。
「忍無可忍……游離在天地間的水元素啊！請聽從我的召喚……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話音剛落，時間彷彿變慢了，幾滴即將落到汪銘身上的雨滴在神秘力量的牽引下，偏離原本的路線，像是被驚嚇到的老鼠，紛紛四散奔逃。汪銘身上就像是罩著一個看不見的防護盾，水滴一旦落到他一米範圍之內，就會如同被活化了一樣，朝著四面八方飛散。
當然，這個場景就和從河裡爬起來的狗甩干毛髮間的水有著驚人的相似。
只是，四散的水珠讓周圍的幾人遭了秧。
「別亂甩啊混蛋！」
「要甩水到後面一個人甩去！」
「搞毛啊！老娘的衣服甩濕了怎麼辦！」
月櫻的絞殺籐像是氣球一樣充氣膨脹，從月櫻頭頂飄起來，擋在她頭頂，像是一把奇異的陽傘，雨滴一旦落在那團絨球上，就會被表面無數的絨毛瞬間吸收，沒有一點可以落到月櫻身上。
星漣抱著羽凰，頭頂展開一面十幾片六邊形靈能護盾拼接成的障壁，偏斜了豆大的雨點，綠油油的障壁上泛起雨點打出的碧色漣漪。
月櫻和星漣都用一種不知名的方式漂在半空，所以三人一點都沒濕。
只有傑斯特全身濕透，儘管披著蓑衣，雨滴依舊從縫隙滲進蓑衣裡面。
「今天的雨還真是大啊！」傑斯特嘟囔道。
「是啊，還真是大啊。」汪銘應和道。
羽凰：「我還沒見過這麼大的一隻誒！」
汪銘摸了摸面前跳出來的巨獸的頭：「是啊是啊，沒見過這麼大的狗……等等，這是什麼！」
等到他反應過來面前這只是什麼東西的時候，一圈雷光已經從巨獸的體表散射出來，半個身體都陷入了麻痺。
傑斯特鬥氣爆發：「雷狼龍！全體後撤！我來殿後！」
汪銘張嘴想要吟唱，卻發現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在無意識的顫動，根本沒辦法說出一句話。沒有辦法說話，自然也沒有辦法施法，不過汪銘會法術默發，馬上把漂浮術的咒語在心裡過了一遍，隨著魔力的消耗，一陣浮力出現在汪銘身上，將他向後牽引。
「怎麼回事？突然就竄出這麼只東西？」月櫻一箭射進突然出現的雷狼龍頭部，附著了雷電魔力的毛髮上竄動著電弧，將光箭消解。
因為電流麻痺效應還沒結束，汪銘用發顫的聲音說道：「游離在……田地……天地間的水元素啊……請聽從我的找還……召喚，化為……」
水霧從汪銘的指尖噴湧而出，角度雖然有點偏，但還是把雷狼龍整個籠罩了進去。
看不見東西的雷狼龍放出十幾個球形閃電，咆哮聲震得汪銘耳朵發毛。
不過，失去了視野的雷狼龍沒有打中任何人，而那一聲咆哮根本就是虛張聲勢。
汪銘：「沒事了，我們趕緊撤退……啊！」
一道雷柱從濃霧中竄出來，命中了汪銘的腹部，汪銘被遠勝先前數倍的雷柱擊中，肌肉繃緊，整個人就像是一隻蝦米一樣曲攏。
雷狼龍是一種六階魔獸，身為食物鏈頂層的它，根本就沒有什麼天敵，只要不是緋月吃膩了逆戟鯨想要換換口味，這條雷狼龍可以無視自然法則在這裡永遠的稱王稱霸。既然是強大的生物，自然也擁有強大的感官，雷狼龍不僅視覺敏銳，還能通過感應靜電的方式來追蹤獵物。
因此，儘管汪銘的水霧術將雷狼龍的視線遮蔽了，但先前被雷狼龍的雷電散射打中的汪銘，全身上下都附著著一層靜電，如果是濕透的狀態，這些靜電會隨著水一起流淌到地上，但現在汪銘好死不死的開了個水元素驅散陣。
於是，全身乾燥、附著著無數靜電的汪銘，成為了雙眼不能視物的雷狼龍唯一可以捕捉到的目標。理所當然就被雷狼龍的致命一擊打飛。
緊跟著，雷狼龍從無人維持而漸漸散開的水霧術中從空而出，巨大的狼嘴對著汪銘張開，赤紅的雙眼中閃過冰寒的殺氣。無數的雷電能量從雷狼龍全身上下的發電器官、儲能魔核中被抽取，順著佈滿週身的斑紋，流淌到頭部，在口中匯聚成一顆籃球大小的雷球。
假如這一記擊中的話，就算是汪銘的命再大，也會在這堪比大型火電站一天發電量的電流衝擊下，蒸騰為一團氣體。
星漣心中閃過偏斜力場、任意門甚至萃取術等等靈能，卻發現沒有一個可以幫上忙的，月櫻以極快的速度取下長弓，一支光箭從雲上的月光中被召喚出來。
星漣啟動了心靈爆震，她在靈能附帶的慢速視角中看見，自己的心靈爆震以極慢的速度，化為一道波紋，向前一點一點的挪動著，月櫻的光箭也從視野的邊緣出現，拖曳著一道扭曲空間的軌跡，堅定地射向位於汪銘和雷狼龍之間的一點。
雷狼龍口中的雷球快速的波動了兩下，前端突然破碎，蘊含在其中的龐大雷電能量迅速的向前竄出，擊向躺在一棵樹下的汪銘。粗大的雷柱閃耀著刺目的白光，讓星漣幾乎無法直視，在白光的映襯下，星漣看到汪銘的臉上並沒有任何恐懼或是憤怒，而是一種茫然。
因為是低速視角，所以星漣看到汪銘的眼球緩慢的移向自己，想要說什麼，但是他意識到時間已經來不及了，似乎又下了什麼決心，眼中閃過一道由無數符文組成的洪流，接著一個聲音在星漣的心底響起。
「快走，幫我照顧好小凰。」
聲音很平靜，就像是早就準備好面對這一天一樣。
小凰？是誰啊？在那一刻，星漣幾乎沒有辦法再思考，只知道要趕緊走，不能違背這個少年的遺願，要照顧好一個叫做小凰的人。
等等，小凰呢？
星漣的懷裡早已空空如也，一直躲在星漣懷裡避雨的羽凰早已消失。
羽凰，就擋在雷狼龍面前，張開雙手，用纖細嬌小的身體擋住那道雷柱，在這股足以毀滅世界上一切生命的雷柱面前，羽凰的身體彷彿比一片落葉更加脆弱。
月櫻的箭擊中了以極快速度奔湧的雷電流，只攔住了一瞬間，就被吞沒在白色的洪流中，很快，羽凰的身體也將和這支箭一樣，被吞噬，被泯滅。
羽凰緊閉著雙眼，眼角似乎還沾著一滴透明的液體，將墜未墜，不知道是雨滴還是淚珠。在白光填滿那滴液體的剎那，羽凰猛然睜開雙眼，透露出決絕的神色。
天空中數道雷電同時亮起，照亮了漆黑的雨夜，星漣的視野被無盡的白光填充，彷彿這個世界只剩下了這一片茫茫的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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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忘記發佈了，本來十八個小時前就應該發出來的……
作為給自己的生日禮物，下一章開女三號……
月櫻是一號，星漣是二號，三號是誰捏？
……羽凰是原配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