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預言之觸發 第一百六十九節 第一輪攻擊 文 / 沙計時
第一百六十九節第一輪攻擊
(喝茶,於我輩而言,此為平常事也。俗語云:早起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因此,平素,蓑翁對於喝茶與喝水這兩件事的理解沒有根本意義的不同。就我而言,喝茶喝水其所達到的效果,沒有什麼差別。暑熱天氣,水分蒸發甚快,人易渴,為解渴,維持身體的水分的平衡,就得喝茶喝水。渴則喝,此乃本能使然。蓑翁只要看不見水有明顯的污濁,不管器具粗劣工致,那怕就是破瓷爛勺,只要盛得水,舀而就,「咕隆」而下,直落肚腹,若飛瀑入潭;無器具,則伸雙手掬而飲,沒有其他繁文縟節之講究。蓑翁生得賤,不曾因無甚講究的喝茶喝水,弄出小恙小疾。如是,幾十年來,未曾改變飲茶喝水的方式。星轉斗移,蓑翁多認了幾個字,簡略的看了一些書,心裡頭,對於喝茶喝水,生了如此這般之歧義。至少是這樣,那些識字多,而且寫字給人看的人,也就是所謂斯文人,喝茶是喝茶,喝水是喝水,很有講究,沒有等同的意義。斯文人喝茶多於簡單的喝水。於在茶香的縈繞中,產生諸如光澤一般通透的東西,或是於簡樸之物理中,說出更多有益於身心的哲理;可以呈現一種供心智散步之境界。可以讓品賞者,性靈飄逸,發出文化的芳香。不知我這般理解,是否偏見:形之勞者,大多時候喝的是水而非茶,神之勞者喝的是茶而非水。也就是說,形之勞者,要的乃是水的物理作用,水只是為瞭解形之渴,其在於澆注或灌溉。神之勞者,要的乃是水於神的滋潤,而這滋潤非水唯一之物就能完成,不摻雜某些自然的分子,就難以引神脫形之束縛。當然茶就有這樣的功效。一撮須須之卷,入水而酥,水使茶青,茶使水活,手捧之,若清溪潺潺,荇順之;也若藻,發其內郁。不若白水,寂寂,無色無嗅。)
「千萬記得告訴漢尼拔將軍你們遭遇這些敵人的經過,這對這場戰鬥非常的重要。」在領走之時泰克專門叮囑了麥基和馬拉奇之後便帶著他的人向基尼他們所在的地方趕去了。一場激戰正在等待著他們和他們手中新式弩建立新的功勳。
當泰克衝上基尼小隊目前所在高地的時候,基尼他們剛剛完成基礎防禦工事的初步構建,周圍一切可以被搬動的石塊都被堆砌在隘口的兩邊,弓箭手已經控制了所有的制高點嚴正以待,但是山下的敵人卻還沒有發起第一輪攻擊,友軍的及時救援給了這僅有七十多人的小部隊以極大的信心和安慰,他們熱情的擁抱這些弩兵兄弟們,即便是之前曾經相互不睦的也在這個時候親如一家人,同仇敵愾是一個種族,一個民族最好的催化劑。短暫的交流之後戰地的指揮權被臨時交給了基尼,步兵一直是軍隊中最為耀眼的明星,即便是更加強大的騎兵也不可能搶走這個榮譽,正面只有步兵兄弟能夠扛得住其他諸兵種才能有效的釋放殺傷力,而當步兵潰敗的時候即便是重騎兵這樣無堅不摧的團隊也只有逃之夭夭。
「這怕得有四千多人……」泰克看了看敵軍的整容心中不禁暗生寒意,要知道他們每人都攜帶五十支弩箭,總數也不過才是5000支,即便是按照最好百分之二十的殺傷效果這五千支弩箭也最多可以殺傷一千人,那麼剩下的三千人難道都要交給其他的步兵?
「你看看對面的遠處山上的那些火把……」基尼用手中的長矛指了指遠處山山腳下,以及正在從山上下來的一行行密集行進的火把說道。
「總數得有近萬人吧。」基尼吃驚的說道。
「他們很看得起我們那……」基尼自嘲的說道。
「先不管他們了,那些傢伙趕到這裡也至少需要一兩個小時的時間,但是下面的這些步騎混編的隊伍我看是很快就要發起進攻了。」泰克把目光再次鎖定在隘口下那些威脅上了。
「很奇怪,他們完成集結有一會了,但是至今還是沒有進攻的跡象。」基尼詫異的說道,這一點非常的奇怪按理說下面的這些人如果提前二十分鐘發動進攻他們就將在只有不足百人的單一兵種的情況與對方對抗,這個結果將是很難預料的。今天的月色非常的明亮,山下甚至不用火把,基尼都能看清楚大約六七百米遠的地方一名騎在馬上的一名蠻族首領正躍馬而立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之上。
這個屠龍一族的首領名叫奧杜他是駐紮在這裡的屠龍一族族長的長子,他之所以沒有及時的發動一波攻擊都是因為他錯誤的判斷了形勢,之前被蓋爾一箭射殺的那名首領是奧杜的一名堂兄,他帶領了三百人外出劫掠,人剛出去不足一個小時就帶回來找到了他們早就在等候的斯巴達克斯軍團到來的消息,於是他立即帶著手下四千人快速的向前來報信人所說那個叫做莫亞的谷口衝來,但是他們剛剛來到谷口卻發現上面的隘口已經被對方給控制了,奧杜立即就制止了先鋒騎兵的衝擊。
不是奧杜膽小,作為屠龍一族知名的勇士他從來都是以英勇善戰所見長,但是在他看來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全殲有三百名勇士的敵人至少有千人之多。在對方完全佔據了地利的情況下他認為貿然發動攻擊是愚蠢的行為。於是他選擇首先集結部隊,當所有比較適合攻堅的的步兵和弓箭手集合之後,他還讓這些跑得氣喘吁吁的傢伙們多休息了接近十分鐘的時間。我們不能說奧杜是一名不稱職的指揮官,因為他雖然因此錯過了最佳的奪取隘口的時間,但是卻也是一種相對穩健的做法,但是如果按照一名優秀的指揮官要求來看奧杜他無疑是不夠格的,因為他沒有在第一時間對極具戰略意義的莫亞谷口進行爭奪,從而導致了敵軍有驚無險的度過了這場危機,如果當時奧杜及時發動攻擊,即便是騎兵這樣不善於攻堅的部隊一次迅猛的攻擊之下也很有可能就會一鼓作氣奪下隘口。而如果事情真的這樣發展的話,佔據了絕對地利優勢的蠻族人們就將在之後戰役中始終處於優勢地位。不過歷史不能假設,奧杜堂兄的愚蠢決定輕易的把戰爭的主動權交給了斯巴達克斯軍團的同時也一定程度誤導了奧杜的判斷力。
「吹號!」奧杜用自己低沉的近乎嘶啞的聲音向岩石上他身邊的號手下了自己的一輪攻擊的號令。
「嗚~~~~~~~~~~」低沉的讓心臟都感到極度壓抑的號角聲吹響之後,第一批大約五百名輕步兵在號角聲的催促下,終於向大約七百米遠的隘口緩步行進著,身後震天戰鼓聲也隨即敲響。莫亞隘口西面也就是基尼他們攻上來的那一面是個只有三十度的緩坡,但是東面這一邊卻是一個近六十度的陡坡,在這樣的坡度面前,原本只有不足四百米的垂直距離就變成了一個足有七百米的長坡,任何步兵都不可能在這樣陡坡上一口氣沖七百米以上,他們必須緩步前行四百米以後再在最後三百米的距離上快速衝刺接近對手。
帶領著五百名輕裝步兵的蠻族人首領名叫拉塔,他是一名有著豐富經驗的中年人,清楚什麼時候該緩什麼時候該沖,他牢牢的把握著這個節奏。他不能讓自己的士兵過早的把體力消耗的無畏的奔跑之上。這是他建立在對已知的遠程武器的有效射程瞭解程度上的正確的決定,至少他是這樣認為的。六百米,他的軍團依舊在略低於正常行軍速度前進著。五百米,他開始催促士兵加快腳步,以適應即將要到來的衝刺。四百米,他的部隊依舊密集排列,並保持著相應的隊形,他命令士兵開始小跑促進呼吸的進步一適應,當三百五十米的時候突然從隘口上方傳來一陣密集的弩機機簧觸動的「咯登」聲,他的心中頓時泛起一種驚詫的感覺,這個可不是弩箭激發的最佳時機啊,這麼遠的距離上弩箭根本就射不到這裡。但是他的耳中突然再度傳來密集的弩箭破空時的尖銳的呼嘯之聲隨著弩箭額呼嘯聲,站在方陣最前列的大約五十名輕裝士卒頓時紛紛中箭倒地。
「頂盾!分散!快速衝鋒!」雖然事情出乎拉塔的意料之外他還是及時的做出了正確的決定,他所帶領這五百名輕裝士卒都是軍中的健者,同時也奧杜的親隨衛隊,他們平時劫掠成性凶殘無比,周圍土著人的軍隊在他們衝擊下往往都表現的不堪一擊,一次損失這麼多的人這在他們之前的經歷中還是從所未有的,這極大地激怒了這些傲慢的蠻族人,他們立即舉起手中盾牌高速的向上方隘口衝去。他們都是經驗豐富的獵人,他們都明白弓弩雖然擁有著強大的殺傷力但是同時也有著致命的缺點,那就是射擊頻率極低,兩次激射的間隔有接近兩分鐘的超長時間,而這兩分鐘在他們這些常年生活在山上的人來說,足夠他們跑這樣兩個來回了。這樣想的不光是他們還有他們指揮官拉塔,他雖然對對手的弩箭的威力和射程之遠有些估計不足,但是越是射程遠的弓弩射擊間隔就越長這可是成為定律的事實。
但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經過魯門改造後的新式弩就是用來打破一切定律的存在,它們將用自己卓越的表現來重新定義弩兵這個職業。就在第一輪射擊過後當敵人向上衝了大約一百米之後對方的第二輪射擊也激發了,當拉塔聽見了第二輪密集的弩箭激發聲的時候他想到的並不是敵人使用了超越了他認識範疇之外的新式強弩,而是想到了對方至少有兩撥裝備了強弩的部隊。這一次的打擊敵軍雖然舉起盾牌加快了速度,但是卻並沒有散開,泰克他們的戰果依舊非常的大,又有大約五十名的蠻族人立即倒在了進攻的路上,五百人的攻擊隊伍已經有五分之一給射殺,這極大的震撼了這些原本傲慢的根本沒有把山上的這些奴隸組成的軍隊放在眼裡的蠻族人,他們突然開始遲疑了,不知道是該繼續前進還是該立即逃跑。
「繼續前進,別停在路上!他們不可能還有第三波射擊了。」拉塔再次憑借自己的經驗的常識做出了判斷,他催促並親自率領士卒向山上衝去。這再次激發了部下的鬥志,他們咆哮著怒吼著向山上衝去。但是他們又向上衝了接近一百米後又是一輪密集的弩機激發的聲音過後,在如此密集的隊列之中如此近的距離弩箭的殺傷效果到達了極限,這一次至少一百名的蠻族人如同被割倒的麥子一般躺倒了一片。
「居然還有第三波……」拉塔的腦子在連續三輪超出他常識之外的打擊之後已經變得還是發懵了,他在這個瞬間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把自己從錯亂之中拉回來,他只是下意識的率領人繼續向前衝去。他們又向前衝了近一百米那令人膽寒的弩箭激發的聲音再度響起,雖然有些誇張但是剩下的三百名蠻族兵甚至還沒有等箭雨射到身上就已經嚇破了膽他不顧在戰鬥中逃跑是死罪的威脅而立即轉頭就向山下逃去,但是目前之距離隘口五十米了這一次不但是弩箭起飛就是步兵手中的短矛都基本達到了射擊距離,又是一百多名蠻族兵倒在了山坡上。拉塔肩頭中了一箭,在部下的攙扶下向山下衝了回去,如果不是泰克擔心過度消耗有限的弩箭,最後能夠逃回去的人絕對不會超過三位數。而第一輪攻擊以防守方零傷亡攻擊方損失三百多人的慘痛代價宣佈告一段落,山上頓時一片的歡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