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預言之開啟 第十八節 龐貝與德克 文 / 沙計時

    第十八節龐貝與德克

    憎恨原本就潛藏在人類的內心深處，但是他的源頭則是愛。正是因為我們的內心深處渴望那種被關愛和被溫暖的感受，這種感受驅使我們克服一切困難，渴望被愛是人類的終極追求，不管你是什麼樣的人不管你是貴族.平民或是奴隸都絕對不會例外，渴望被愛渴望被人牽掛是終極誘惑，我們每個人都毫不例外的走在追尋愛的道路上，不管這種期望多麼的渺茫我們都勇往直前。但是如果我們最後的希望被抹滅的話，這種打擊會摧毀我們最後的理智，而理智正是我們內心深處禁錮憎恨的最終防線，失去了理智的束縛的憎恨會產生出巨大的毀滅一切的力量，面對這種力量的時候絕對不能直接對抗而是應該用同樣磅礡的愛才能使之平息，但是貴族們永遠不會愛奴隸。

    於是由萬千怨靈所彙集的巨大惡靈的滅世能量最終將毀滅敢於阻擋他復仇的一切障礙，即便是神也必須正視這種可怕的能量。空空大師不管有多麼強大也不可能是神，儘管他具有無限接近神的力量他也並不是神。面對如此狂暴躁動的能量空空也是一臉打得凝重，他明白單靠力量並不能完全壓制這種力量，首先要讓這種力量得到一定的宣洩，之後才能引導這種力量走向輪迴。但是輪迴真的就是憎恨的真正歸處嗎？這個問題空空大師自己其實也沒有答案。這個永恆的命題實在是太大了，而面對隨時都會暴走的惡靈空空大師來不及去思考了。

    惡靈的狀態越來越不穩定了，他不住的低聲咆哮著巨大而碩長的雙手不斷的敲打著大地，原本就龐大的身軀因為憤怒而不斷膨脹著，這種膨脹持續了足有十分鐘左右如同在積蓄一種看不見的能量一般。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這種力量的積蓄遲早會有個盡頭，而這個盡頭就是所有人都災難。人們惴惴不安的等待著，主祭祀台上的王室眾人之中更是惶恐不安，這種不安並不是來自於對自身過往的種種罪惡的懺悔而是來自於本能的對死亡的恐懼。面對這種恐怖的能量的時候曾經強大的他們突然感到自己的弱小和卑微，他們求助的望著高高在上的空空大師與圖戈教廷眾人，他們卻絲毫沒有意識到這種死亡恐懼的製造者其實就是他們自己。正是他們自己製造了這種足以毀滅他們所擁有一切美好事物的憎恨力量。

    倒在納賽爾王身邊不遠處的內閣大臣德克不住的喘息著，他右手不住的顫抖著並掩蓋在自己小腹上依舊在不住流血的可怖創口上，這個傷口正是馬泰思所操縱的自爆傀儡所製造的，德克作為帝國首屈一指的外交家，他的睿智一直是王族所倚重的，他多次為帝國前往極度不友好的鄰邦斡旋，並多次讓即將發生的戰爭消弭，正是他的智慧讓無數的生靈免於塗炭，堪稱功德無量。他本人雖然稱不上溫和派但是也絕對不是真正的強硬派，他所擁有的五座龐大莊園裡擁有七萬奴隸的處死率也絕對不是整個帝國中最高的，如果可以為所有貴族以殘忍來衡量的話德克最起碼可以排在中游，絕對不能算是最殘忍的貴族群體，當然德克大人對於奴隸來說也絕對算不上一個仁慈的主人。

    德克在內閣中的地位舉足輕重，他的態度既不左也不右，非常巧妙的周旋於明顯對立的兩個群體，即便是納賽爾王也曾經無數次的稱讚其的智慧。同樣長於平衡一道的王者也無比認同這個狡猾的老狐狸，他非常各種力量的平衡作用，而關鍵時刻又會知趣的順從自己的意思表達其言行，這讓納賽爾王有種如臂使指的舒適感，而作為強硬派的真正領袖級人物格林也對這個老狐狸極為頭痛，這個的老傢伙他無數次希望能被自己所用，格林希望利用其龐大的人脈以及其對境外勢力的影響力來擴張自己的野心。但是雖然表面上對他一直和顏悅色的老傢伙似乎從一開始就表示出順從但是每次關鍵時刻總是耍滑頭兩邊討好，面對這個軟硬不吃油鹽不進老傢伙格林無數次想要至於其死地，但是他明白在這個老傢伙的背後有著納賽爾王的意志，他只有強行壓制住自己的殺意並努力維持於這個老傢伙為代表的中間派勢力的友好關係，他也明白已經在內閣中居於強勢局面的現在只要這一派的人不要真正倒向溫和派就可以了。

    作為首席內閣大臣的格林絕對不是一個魯莽的屠夫，他是真正的政治家他清醒的意識到自己目前的地位，他積蓄力量等待時機為最終打倒溫和派做準備，而這樣的機會就在今天這個危機四伏的日子裡突然就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他的面前，首先是中立派的中堅力量德克重傷倒在自己的腳下，而且溫和派的主要人物帝國財政大臣龐貝也居然天隨人願的同時受創倒地，這讓格林狂喜不已他幾乎要讚美亡靈谷這群無法無天的傢伙了。

    龐貝作為帝國的財政大臣一直恪盡職守矜矜業業的為帝國的強大貢獻著自己的一切力量，龐貝前後共有七個子女都在帝國各級戰爭中為國捐軀，妻子麗莎是帝國的王后司麗泰的孿生妹妹，姐妹兩個是教廷慈善組織神聖之手的實際負責人，這個每年組織三十場以上的善款募集活動恩澤遍佈四海為世人所稱頌，而作為帝國財政大臣的龐貝也盡可能的在自己能力範圍內給予了極大的幫助，雖然納賽爾王對於這種慈善組織表面上給予了稱讚和支持，但是實際上給予的撥款卻微乎其微如果不是龐貝的慷慨解囊這個組織的實際作用恐怕連一半都發揮不了。

    十年前帝國經歷了一場百年難得一見的大旱，整個帝國過半的土地顆粒無收而帝國卻疏於防範缺乏應對措施，國庫囤積的糧食更本無法應對這樣的困局加之貴族反對捐獻糧食賑濟災民，一時間餓殍遍地民不聊生，當時帝國溫和派的領袖內閣副首相那慕爾.薩伊斯力主懲罰拒絕開倉賑災的貴族並借此廢除奴隸制解放佔全國總人口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奴隸，此舉激怒了帝國元老院的大部貴族元老陰謀發動了軍隊中的奴隸主貴族子弟的軍事嘩變將那慕爾.薩伊斯私下抓獲並脅迫納賽爾王做出了流放內閣副首相那慕爾.薩伊斯的決定。雖然在這之後不久納賽爾王就集結軍隊擊敗了元老院把持的年輕軍官們並借此解散了元老院，帝國維持了一千六百年之久的元老院監管王權的體制就此宣告土崩瓦解，雖然納賽爾王拿回了全部權利但是由於奴隸主貴族們極力反對那慕爾.薩伊斯的回歸，剛剛拿回權利的納賽爾王也不好把局面搞僵，只是恢復了那慕爾.薩伊斯的貴族身份，但是就在那慕爾.薩伊斯被流放的第二天格林就率領手下的武士把豐丹母子趕出了自己的莊園並就此霸佔下來。

    由於格林在此次平息元老院嘩變的事件中居功至偉納賽爾王也就沒有多加指責。只是派人尋訪過豐丹母子的下落無果後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帝國副首相那慕爾.薩伊斯在被流放至極北的苦寒之地兩年後就因病不治身亡，納賽爾王原本念及其過往對帝國的貢獻本想把那慕爾.薩伊斯的遺體葬於薩伊斯家族的家族墓地，但是由於薩伊斯家族的其餘貴族畏懼格林在帝國中的龐大勢力不肯接受，作為帝國內閣副首相的那慕爾.薩伊斯最終是埋骨荒野，而此事上作為那慕爾.薩伊斯生前好友的龐貝對那慕爾.薩伊斯一直抱有極大的同情和聲援，並不惜得罪元老院公開保護了豐丹母子的安全，如果不是龐貝本人並不支持解放奴隸，只是希望改善奴隸的生活待遇的話，元老院在那次嘩變中也不會放過他。

    格林看著躺在地上的德克和龐貝嘴角中露出一絲得意的獰笑，這真是天隨人願想什麼來什麼，他在內閣最大的反對派領袖之一龐貝重傷倒地眼見就要重傷不治了，而一直不肯對自己虛與委蛇的德克這個老狐狸也終於倒下了這下內閣中的溫和派主要力量就失去了和自己抗衡的實力了，只要最後擊倒巴貝爾首相整個內閣還不是自己說了算的事情，假以時日即便是納賽爾王也不過只是一個隨時都可以除掉的傀儡罷了，那個時候只要自己得到教廷的支持何愁自己當不了國王啊，至於那個小王子量他一個小孩子還能跟自己來爭奪王位嗎？恍惚間格林幾乎看見了自己的加冕儀式君臨天下的盛況。如果不是來自對面的惡靈那實實在在的恐怖壓迫感格林也許早就笑出聲來了。

    身體衰邁的龐貝仰面朝天的躺在血泊中，他和德克同樣重傷與那次自爆傀儡的爆炸中，他比較不幸的是被一塊傀儡人的假肢切斷了雙腿，一直堅持修煉玄氣的他原本也不至於傷的如此之重但是因為年紀以及過於衰邁了，實在經歷不了如此之重的創傷，目前的他因為失血過多加上惡靈的錘擊大地所帶來的震盪讓他的神志開始逐漸恍惚了，他望著湛藍的天空那一朵朵白雲在自己的眼前不斷的變幻，自己死去多年的所有子女都不斷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他伸出手來想要抓住什麼，他的口中喃喃的不知道在嘟囔著什麼，救治他的好友帝國內務大臣馬林一再示意他不要亂動但是根本無法束縛其雙手顫顫巍巍的高高舉起，他俯下身子努力想要聽見老人口中究竟想要說些什麼但是由於惡靈的不住嘶吼聲的掩蓋下他一直都沒有辦法聽清楚。

    一直在積蓄能量的惡靈終於抬起頭向著前方皇室眾人發出了一聲細心裂肺的怒吼，這嘶吼聲引起了巨大的聲波如驚濤駭浪般像著主祭祀台上王座眾人奔湧而去並最終重重的砸在空設置的屏障上發出巨大的聲響，空設置的屏障雖然隔絕聲波帶來的有形之力的衝擊但是沒有辦法阻擋那來自地獄深處萬千怨靈所蘊含的怒吼之聲所帶來的無形聲浪，本就身體極度虛弱的龐貝和德克在這次震盪中終於無力支持被震的七竅流血命喪當場。